《祈愿者-魅步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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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者-魅步杀伐-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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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来正如三哥哥娶那恶女人那夜,姑母对她讲那番话。
  “女人若是嫁得夫婿,得了富贵,哪怕夫君去别处快活,可钱财在手又衣食无忧,何必将儿女情看得太重?若有儿女也罢,无儿也罢,手里金山捏着,何必愁苦?什么缺的银钱一使也就来了。”那夜姑母在她耳边苦苦劝,就是做三哥哥的妾也是好的,姑母在府里管事,将来府里三哥哥那份只管有她的……
  不,姑母,你只想利用我夺这府里的权,好过你的日子,不!你哪里想着怜惜我。她在梦里挣扎,用力地想甩开姑母的手。可是姑母的脸越来越阴森,她越抱越紧,仿佛就要将她拦腰截断。
  啊!疼啊!她喊,姑母,我嫁,我嫁,饶了我吧,快饶了我!“你说!你要嫁给谁?”姑母阴阴的声音在她耳边问,“嫁给——”,没等她说出来,另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轻轻说出个人,然后对她说,把你姑母的一切都夺走!
  轰的一声,她被吓醒,外面下雨了呢,她抱着腿坐在帷帐里。把姑母的一切都夺走?都夺走……正如姑母自己所说,她指望的并不是夫君,相爷与她也并不真琴瑟和谐,她的一切吗?那应该是她私库里的那些东西吧?可——我怎样夺过来?想起那个声音的话,她突然哆嗦了一下,咒骂道,怎的做这样的梦,我真是魇着了。
  ……………………………………………………………
  “三姐。”季祥枫简直是无法相信,坐在车上的人是他的三姐。他一早骑上马要到司农寺少卿府,快到了却不想冲撞了一辆极普通的车马,他怒气冲冲要发作,却听见车里的人柔柔唤他一声“祥枫。”
  帘子掀开,他三姐坐在车里,一身粗布衣裳,头上还扎着洗衣妇人的头巾,那样定定地看着他。一时间,季祥枫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三姐,他的三姐,与他一样没有娘的三姐,一身农妇的装扮……那个在他哭泣的时候走过他身边抛下帕子和点心,却永远冷冷地走开的三姐,他心中酸涩难挡。
  希末看着他也一阵默默,终于她说:“三弟,是来找我么?”
  季祥枫下马,走过去,“三姐怎么这幅模样?可是有难处?”
  “呵呵,我又有何难处,不过是装扮农妇混在市井间,图个痛快,你那三姐夫也太闷。”
  季祥枫想起他那些赌友所说的,司农寺少卿李台检性子绵软又懦弱,是个极无趣的人,想来不至于挫折三姐。
  转念想起烯悬,他又提起了精神,不请回三姐恐怕那女人回来会不给自己好脸呢,他摸着脸,好像那指甲就在眼前,生怕脸被她抓烂一样,“三姐,我来接你回去消夏的。”他说。
  季祥枫从来没在希末眼里看见过这样的光华,霎时就将她整个人都脱胎换骨起来,发自内心的雀跃和悸动。
  “是爹让你来的吗?”希末的声音都微微颤抖。
  季祥枫都不忍心骗她,可良久的不语和吱唔,希末明白了,除了爹娘,兄弟也是能接回自家姐妹消夏的。她还是扯出一抹笑,“辛苦三弟还记得我。三弟请先回,我收拾好了明日便回!”
  回转时,季祥枫一身轻松,把那恶女人吩咐的事办了,看她回来还能怎么对那高高在上的相爷!
  ……………………………
  “夫人回府!” “夫人回府——!”
  噼里啪啦,几个角落飞快奔出一堆仆人,麻溜地排好,“恭迎夫人回府!”齐声行礼。
  “管家!”希末边走边摘了头巾,一把扔给上前服侍的丫鬟,“给我备好行装,明日我要回相府消夏。”
  “是,夫人……”管家是个忠厚精干的中年汉子,矮小瘦弱,“夫人,老爷——在夫人房里等夫人用餐。”
  “知道了。”希末皱着眉看身上的尘土。她向里走,不经意往旁边一看,“谁准你穿这样的鞋?”她勃然大怒,一把拔下头上的银簪就刺过去,顿时那侍女脸上血流如注,吓得瘫软在地上却不敢哭,她还记得上次那小厮哭闹的下场。“既这样爱俏,不如早点出去侍候男人,架走,送去焦楼!”希末咬牙切齿地吩咐,两个壮丁立刻将昏死过去的侍女拖走,观者无不色变。
  哼!希末回身对贴身丫鬟说:“叫老爷再等,备浴。”
  希末泡在温水中,艳红的花瓣飘来飘去,这是她府里唯一容忍得下的艳丽颜色。她还记得她的娘,也是那样艳丽的一身,却让她和自己吃尽了苦头。穿那样儿不愧是狐媚舞姬的出身,好没廉耻,大娘冷冰冰的话响在她耳边。就因为那样的娘害得爹也不待见自己,出嫁多年都不记得还见过爹几次。
  爹,我要回去了呢。 她闭上眼往水中一沉,花瓣在水上打着旋儿旋即平静……
  …
  朝中为于镜峥安排治丧的官员以高僧所言,怨鬼纠缠,久停棺不利,特奏请请求将棺椁早日下葬。圣上闻此,良久无语,赐下宝剑一方为虎威将军陪葬,准其停棺整二十日后由高僧超度下葬于家墓园。
  还有几日便要回去了,鸣蓝高兴地看着天上的云,流云变换真像他衣服上的纹饰,就会见到了……她挎上一篮子葡萄正要进门,突然有人喊“鸣蓝。”
  她回头去看,角门前杨树后闪出个人,穿着件青色衣衫,寻常妆扮,那人走到她面前一抬头,竟是大湘。
  鸣蓝不知道那日大湘在主人房中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大湘眼中扑闪出的兴奋和期望,以及从那日起大湘就又回来服侍,并且更是周到尽心的,那主人也无半句多余,仿佛大湘就没离开过。只是自己却更累,那主人有了服侍的,更使唤自己使唤得欢。
  她心头疑惑,却不敢多问,还有几日,熬也熬将过去。
  …
  希末小姐回门消夏,还是三少爷请回来的。这消息一下便传遍了府里。有的只道是三少爷不让大小姐太威风,有的直说奇怪,两人不见多亲厚,三少爷成亲后更是行事古怪了。
  夜里,姜夫人便将此事报给季相听,季由霄沉思一刻,便只说一句随他们去吧,你且照看着甭生事。说罢起身就往何轻楼房里去,当夜将何轻楼折磨个半死。第二日,何轻楼房里的小丫鬟忙去找管家拿药去。
  姜夫人听说只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终究,华衣的下场在那里等着你,她只将头上的钗环扶了扶,冷冷一笑。
  三少夫人路顺和终于在于将军落葬后,换下孝服重回季府。季祥枫竟乐得直跑到二门去接,那三少夫人毫不见疲累,仿佛神色还比往日好些,却还是那样冷冷的样子,听见三少爷那句:“夫人,你可回来了。”竟无反应。
  是夜,季相早归,为着两个女儿归宁消夏,也为三少夫人在死去的舅父落葬后归来,季府又摆上家宴。
  席间是一派和乐气象,姬妾们都盛装凑趣,就连淡然的乐元也起了兴致。大小姐希容照例是撒娇发嗔,引得姜夫人连连关照。及汲在一旁不语地剥开只虾,希容立即叫到:“娘,女儿最喜欢吃府里厨子做的虾。”姜夫人忙吩咐丫鬟将虾给她盛来大半,及汲面无表情继续吃面前的,也不知道滋味。
  今夜她素着手,首饰只一两件不起眼的,头上带朵大芍药并几朵小花,衣裙是她自己送出去裁剪,还算周全,姜徐子也曾给过她些好衣料,如今她再不吝惜地全给用了。
  季祥枫坐在希末和烯悬之间,两头顾,“三姐吃这个。”“夫人用这。”殷勤样看得季相也微奇。
  一顿饭除去何轻楼未来,倒真有合家欢的样子。饭后子女妻妾祝酒,大小姐希容竟抢在了大少爷季祥榉之前,“爹,女儿敬爹,祝爹身体康健!”季相笑着接过饮下,姜夫人一旁笑看这父女。
  接着季祥榉夫妇献酒,轮到希末,她站起双手端过酒杯,场面立时冷清了些,人人都看着她,希末的脚步都有些乱,她定了定神,小心端着酒走过去到季相面前,一抬头刚要祝酒,却碰上季相看过来的眼,突然就乱了方寸,她嘴唇动了几下,可还是想不起该说什么,“爹……我……”她喏喏着端着酒的手都开始有些颤。
  噗哧,有人笑,是希容。“这孩子,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呢?”姜夫人忙出来圆场。季相看了看希末一脸无助慌张,伸手将酒接过喝完,“我且听说你府上有些不好,”希末低首听着季相训话,“妇人家当以夫婿为重,怎能恣意妄为,须知不可丢了娘家脸面。下去吧。”一席话完,厅内静静,希末走回座位,却脸上隐有些喜色,原来爹不是对我不闻不问的,他知道,都知道的。
  季祥枫与烯悬过去祝酒后,季相只笑着点头:“恩,有些大人样儿了!”一下厅内又是欢声笑语,“是呢,明年相爷也该抱孙子了。”“三少爷娶了亲可懂事多了。”“还是有媳妇的好。”季相也笑起来。
  家宴终于要散去,季相并姜夫人等姬妾离去后。希容轻蔑瞥一眼希末:“哟,三妹,怎么浑身上下也没戴件合心的物件,尽是些小玩意儿。”她头一摇,满头珠翠尽显奢华。希末冷眼看去毫无羡色,开口就是:“这花花绿绿的像个娼妓!”希容大怒,“娼妓?你这娼妓之女也敢放肆。”她没料到这幼时从不开口多言的三妹一嫁人竟敢这样刺她。
  希末冷冷一笑,“有你比我更像我娘亲生的我自然敢。”众人皆是一口冷气含在嘴里,这三小姐连亲娘都不待见,才见厉害的,早先竟看不出来。
  希容气得说不出话来,确实如此,华衣生前奢华无比,季相虽责罚过甚却不曾亏待,自己亲娘也是比不过的。她幼时问娘为何那贱妇如此多的衣服首饰,她娘只冷冷一笑不答。从那以后她决不肯比其他姐妹差上半分,尤其是希末,可希末却偏不爱装扮,一直被她嘲笑嬉弄多年。如今才知,原来这希末不仅厌恶其母的浓艳,更将自己比作她亲娘那个舞妓!
  怎不叫她气?她还想开口,希末却早带着丫鬟去远,留她在那涨红着脸,一肚子气,众人眼见她吃鳖心中暗喜,又不愿触她霉头便依次离去。
  及汲正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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