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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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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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沐摸出手机在拨号,打的许东篱的号,一次没人接,他心底就没底,再打还是没人接,心就跟秤砣似的往下沉,接着打。
  冯程看了眼冯必玉,他妹妹在台上咋呼,哎哟好大一个淤青哪槽这里流血啦诶妈你腿不会断了吧,就没理她,转而去拖许沐的手。
  许沐朝他笑了下,分外勉强,却蜷起手指给他拽住了。
  就在许沐快疯掉的时候,嘟嘟声停了,听筒里出现片刻的停顿,接通了。他差点没乐傻了,张嘴就喊了声“许东篱”,他一急就这样,忘辈分。
  “施主,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传过来的男声清朗,些微沙哑,带着浓厚的睡意未醒。
  许沐愣了好一会,才暴跳如雷的吼回去:“我他妈快急死了,你居然在睡觉,在睡觉!”
  那边笑了笑:“贫僧连夜赶路来的。”
  许沐放下心来,登时变得老大不客气:“许宜今,我不想跟你说话,我小哥呢。”
  “他啊,在医院给他相好的陪床吧。”
  许沐一愣,侯勇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快乐!接着赶火车妈的


☆、第四十六章

    冯程见他话没说两句,脸上的担忧就散了,觉着电话哼哼唧唧的纠缠,不停的问电话对面的人来这干嘛,脚无聊的在地上蹭来蹭去,碾着一地碎玻璃渣子。
  他脸上和行动都明显的昭示着一个信息,不说我就问死你,复读机一样片刻不停的问来干嘛,唯一不同的是前奏,不是你还不快说,就是你怎么还不说——最终还是失败了。
  冯程看他异常惆怅的叹了口气,明显是在赌气:“是是是,你们都聪明,你们都牛逼,就我一个人是傻逼,除了吃喝拉撒,最好什么都别干,干什么都是穷折腾,你不说算了,睡吧我挂了,反正我明天要去看勇哥,他不是你弟弟,你管不着。”
  对面一定是反对了,许沐哼了一声,特别不满:“普渡你个头。”
  说完就挂了电话,手机往兜里一扔,开始装深沉。
  冯程觉得他这样挺有趣,说的气哼哼,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演戏似的,挂了电话开始锁眉头,一副拼了老命思索人生的架势,看起来愁到死。
  他正要说话,问他在愁什么,结果许沐一抬头看见他,居然愣了下,像是没料到他还在似的。
  接着视线在酒吧里扫了一转,发现冯必玉搀着肖锋,已经在铁质楼梯上爬了一半,低跟鞋在铁皮上砸的咚咚响,就说:“你妹妹要走了。”
  冯程一哽,默默的看了眼两人还拽在一起的手,莫名有种无言以对的窘感:“我在等你。”
  许沐正在纠结侯勇的伤势,于是没有特别开心,就淡淡的“哦”了一声:“我现在不走,离走还有段时间,有事吗?”
  冯程抿嘴笑了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心里在想,待会他听见了,会有什么反应,不由就有些好笑,觉得自己还是别猜比较明智,许沐脑筋没搭正,你以为他会呆若木鸡,说不定他拔腿就跑。
  许沐讲电话时从嫌弃中透出来的依赖让他有些在意,很快便又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你给谁打电话呢。”
  “一个风情万种的和尚。”  
  许沐随口答道,他正心力交瘁,在想“锋刀”这次为什么失手。
  许东篱在盘龙会崭露头角的时候,他正好因陈德民那个人渣而声名狼藉,索性打着旅游的名义,混进了盘龙会当混混。
  那时他还不太经事,一想起枪打出头鸟就心慌,到处搜刮资料,收获不大不小,最最让他惊骇的,就是黑道通缉榜上,那个亮瞎眼的NO。1,神出鬼没例无虚发的顶尖杀手“锋刀”。
  据蛛丝马迹声称,是个个子贼高的女人,得有一米八,除此之外,性命资料年龄性别肖像,都是一片空白。
  可谁也不敢因为“他”是女的,就掉以轻心,正相反,此人蝉联杀手榜第一连续五年,谜一样神秘,又让人恐惧。
  “锋刀”连北方三省的头儿何源都能秘密杀掉,何源生性谨慎保镖贴身,防范重重,都没能幸免。再看他哥哥许东篱,蜗居在经济楼盘里伪装良民,家里就他一光杆,时不时还楼下的家乐福买生活用品,他都不想做对比了。
  许沐手指在腿侧轮番狂敲,这是他陷入死结的迹象。
  而且许宜今这个敲着木鱼不念经、对着佛经又打瞌睡、打完瞌睡还偷偷烤鸡的伪和尚,来的时机微妙的让他无法直视,而且他还霸占着许东篱的手机和家。
  原谅他放荡不羁的思维如脱缰的野马,脑洞一开,连许宜今出家当和尚就是为了隐藏身份、并借着佛堂来洗刷内心的罪恶感这种荒诞的逻辑,都形而上的呈现了。
  登时那个冷汗,不过全是被他自己雷出来的,他大哥娇弱的爬个山都能累成翔,他能干什么呀。
  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不少,合计着一切只待明天去问,瞎想废脑筋又伤感情。  
  冯程顿了一秒,终于给这和尚下了个准确的定义:妖僧!
  彼时“妖僧”正深陷在被子和枕头里,侧着身子,露出俊美的侧脸,两手搭在鼻端不远,神态安详呼吸绵长,透青的光头使他看起来,庄严宝相。
  锁上的房门无声缓开,敞出一条细缝,一只闪着曜石般硬光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后,盯着他脊背看了几秒,而后又阖上门,无声无息,恍若一切从未发生。
  “你要和我说什么?”
  许沐想完许东篱出事,脑中立刻警铃大作,觉得冯程今天异常过头,不仅跟他说老多话,还总是欲言又止,更惊悚的是,他还……扯着自己的手,连他妹夫受伤去医院都不送送。
  要说的话特别谨慎?特别伤人?以至于为了防止自己没听完就跑,干脆先拉住再说?
  冯程张了下嘴,碍于脸皮薄,人多场合下有些说不出口,便道:“出去说行吗?”
  许沐眼神都变了,目光复杂,心想妈的果然,都说不出口,怕说完了被老子打,丢光面子。
  人的思维这样发散,恶意的猜测,总比善意的多,因为伤害比感动更深刻,更持久。
  可该来的总要来,他哭着也得扛住,就面无表情的说:“行,我去跟老谢打声招呼。”
  冯程点了下头,怎么觉得许沐身上有股杀气,有些疑惑的看他走到谢文彬面前,两人动手动脚的说话,还不止三言两语。
  冯程觉得这招呼有点太久,倒也没打断。
  许沐背着自己不知说了什么,冯程就见谢文彬意味深的一眼看过来,表情像是像是吞了一把苍蝇,又像是被天雷披了一道,总之非常复杂。
  他冷眼对上去,谢文彬挑挑眼,吧唧一身就趴到许沐身上去了,嘴巴凑在许沐耳朵边上说话,从冯程这角度看,就跟脸颊吻似的。
  他登时就站不住了,有些生谢文彬的气。他冷着眼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了许沐的左手腕,沉声说:“许沐,我有问题问你,出来一下。”
  许沐一扭头,不妨冯程就在面前了,他扬了下眉毛还没说话,谢文彬怪腔怪调的□来:“就在这儿问呗,你俩又不熟,还能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不成——”
  “私、事,不、方、便。”冯程更讨厌这桃花眼了,一字一顿的挤出几字,大力一扯许沐,拖麻袋似的往外拉。
  许沐还沉浸在谢文彬的惊天言论里,晕乎的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惊悚,谢文彬说冯程喜欢他?妈的,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冯程步子又快又大,许沐心思不在走路上,愣是被他拽成了小碎步。
  他一边在后面颠,一边措辞不露馅:“你要问什么?”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硬生生将“你是不是喜欢我”改成这一句。
  冯程正要上台阶,一瞥见谢文彬一脸八卦看好戏的欧巴桑表情居然跟上来了,他顿了一秒,看着谢文彬说:“问你芦荟为什么要叫芦荟——”
  谢文彬一脸王尼玛的表情:……你他妈在耍我?  
  ……
  冯程拖着许沐,一阶一阶走过楼梯,许沐脑残的想起了豪门婚礼,不过除了台阶和牵手,完全搭不上格调。
  冯程停在转角的方台上,扣住他的手却未松开。
  昏暗的楼梯间平台,平米余方,站在两端,相隔也不过咫尺,踏出一小步,正好伸手拥抱。
  许沐心砰砰乱跳,目光灼灼的盯着冯程,紧张兮兮的等他开口。
  冯程被他看得有些说不出口,酝酿一下说辞,盯着他说:“许沐,我……下雨那晚,对不起。”
  许沐急的有点生气,心想上次你确实对不起,可我他妈想听这次啊!!!
  尽管他恨不得有特异功能能看穿冯程的内心,面上却截然相反的作了个冷艳状:“于是——”
  万事开头难,冯程状态正常起来,笑的温柔似水:“于是那晚我失眠了。”
  许沐含了口恶气在胸口,斜挑着眼尾看他:“所以你觉得是我的错?我给你造成了困扰?你怕我纠缠你,怕的都睡不着了?”
  他心里难过逆流,心想他真是猪脑壳附身,大脑脱壳了才去信谢文彬的话,冯程那晚的拒绝毫无转圜,他宁愿亲程徽的墓碑,也不愿意被自己亲一下。
  “是……”冯程还在笑,语气斩钉截铁。
  许沐立刻就沸腾了,怒火、难堪、伤心、失望,夹杂在一起,让他理智渐渐离席。他胳膊一抬就准备甩开冯程,想给他一脚,刹那又决定作罢,心里就剩一个念头,活该!
  他用吊儿郎当的姿态应对生活,内心却非常骄傲。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观众只有一个,就足够让他无地自容。
  许沐动作飞快,眨眼就和转了半个身,一只脚踏上通往地面的楼梯台阶上,想跑。
  谁知一脚还没使上力气,手腕就猛然被人拽住了,用力朝后一扯,同时迎着肩膀推过来一只手掌,两下作用力结合,后背砸上转角处交叠的铁质栏杆,用一种贴在上面的姿态站立。
  栏杆发出嘭一声巨响,嗡嗡的微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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