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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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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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花先前结了蕊,结的灯花太大,终于爆裂,形成几个指大花球,响声原来是灯花爆裂的声音。

花球发出炽炭般的奇光,片刻,外办开始剥落,一瓣花儿般的积炭跌落在灯下的承盘上,花梗仍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正在胡乱想,门上突然响起了剥啄响:“笃笃!笃笃!笃!”

她又是一惊,压下心头恐怖,沉住气问:“谁?有事吗?”

门外叫响倏止,奎宿方红的声音平静地传到:“小可方红。请问姑娘安顿了吗?”

“不曾。”她松口气答。

“堡主有请,请姑娘至花厅一行。”

她心中狂跳,银牙一挫,拉开了房门,门外,奎宿--躬身道:“堡主说,如果姑娘方便,请往花厅叙话。”

“贱妾立即前往。”她从容地答。

“姑娘请。 ”奎宿退在一旁,目光自然地不与姑娘平视,对姑娘手中的星沉剑毫不在意。

两人沿通道转出花厅,眼前一亮,九幽天魔安坐在虎皮交椅上,双脚舒服地高搁在踏凳上。身旁茶几上,一杯热茶升起阵阵蒸气。杯旁,确是暖篮盛着的茶壶,只消看一眼,便知杯中茶必定是从壶中倒出的。

四张虎皮交椅上都有人,下一位是大总管上官唯真,再下是乐夫子,最后那个鹰目如炬,腮边无肉的半百年纪骠悍大汉,她记得,那是内坛的坛主,功臻化境凶暴残忍的夜枭赖福。

她的辈份小,又是一介女流,在座的人中,没有比她辈

份更小的人,用不着站起来迎接她。

九幽天魔满脸堆笑,站起来道:“白姑娘,还未安顿么?请坐,请坐。”

奎宿搬一张交椅搁近火鼎旁,再搬来一张茶几,斟上一杯热茶,然后悄然退走。

真糟!这杯茶是从暖篮中的茶壶斟来的。

其他三人皆向她微笑颔首算是打招呼,并无异态流露。

她穿的是男装,正想行礼,突觉手中仍抓着星沉剑,心中大惊,紧张过度,竟把剑带出来了。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头皮将剑插在腰带上,向众人拱手道:“堡主召见,不敢不来,诸位晚安,刚从草屋回来么?怎么了?”一面说,一面坐下了。

前面是火鼎,火鼎下是个大火盆,四周有一道脚踏,中间用鼎形火罩罩住炽红的炭火,防止物品跌入盆中,所以称为火鼎而不叫火盆。她强压心神坐下,首先便想到火鼎,略一揣度形势,心说:“茶千万不可入口,如果计谋暴露,这具大火鼎可以作为兵刃,挡住其他的人,我可以和九幽天魔拼命。”

上官唯真呵呵二笑,道:“回来许久了。小事一件,其实用不着费神。白姑娘,魅影阴魔明早才来,用不着早早戒备。再说,也用不着姑娘出手,为何佩剑不离身?呵呵,果然不愧称江湖英雄,处处小心谨慎。”

“上官前辈见笑了。晚辈以为晚间将有所举动,所以一听堡主召唤,顺手带剑以防万一而己。”她心虚地答,但理由居然十分充分。

九幽天魔笑道:“如霜,你是我客人,即使强敌群至,也不会让你出手接挡的。放心啦!哈哈!”

他直叫如霜,叫得十分自然。他一面笑,一面信手掂起茶杯缓缓举至口边。

如霜心中狂跳,不住暗叫:“饮下吧!你这畜牲!饮下吧!”

可惜,可恶的夜枭说话了,说得不是时候,他道:“白姑娘到了,堡主何不立即决定?”

九幽天魔把茶杯把从口边移开,重新放回茶几上,笑道:“好!时候不早了,要早早歇息,早些说吧。”

“姐夫有关于我的话?”她抢着问,希望九幽天魔早早说完,好饮下那一杯入口即死的毒茶。

九幽天魔,并未离开茶杯,道:“并非与你有关,但为了慎重起见一一”

“如果事涉机密,我还是告退的好,姐夫?”

“不不!不!事情很小,与机密无关。明日我们要向饶州府与不知好歹的英雄好汉们动手,恐怕这些人与令堂有交情,日后彼此之间容易有误会,所以请你加以提出参商。赖福,你念名单。”

夜枭从杯中掏出一个绢卷,一下拉开往下念:“府城竹居士萧文星,老少三十六口,双港口水上飘萍陈泰兄弟两人;大阳埠双刀客……”

念了将近十批人,算起来不下二百口老少。如霜愈听愈惊,毛骨悚然。等夜枭念完,抽口冷气道:“姐夫,你是说,这些老少全算上?”

九幽天魔又将茶杯举起,笑道:“斩草不除根,萌芽复又生。有道是杀其母必杀其子,永除后患。哈哈!你认

为我傻得留几个活人将未找我么?不会的,如霜,我不会做这种蠢事。”

“老少妇孺是无罪的,这岂不是太残忍了吗?”

“哈哈哈哈!”九幽天魔狂笑起来,茶杯又放下了,笑完又道:“世间千千万万人,有千千万万条心,假使不硬起心肠,岂能使他们乖乖听命?口头上假仁假义无妨,实际上却无此必要。如霜,你年纪还轻,等到你有这么一天大权在握,你也许比我还狠,信不信由你。”

如霜才懒得听他的废话,注意力全放在他手中的茶怀上,心中焦急万分,眼看他杯子已至唇边却又放下,急得她身上直冒汗。渐渐地她有点坐不住了,眼看杯中毒茶将冷,假使天魔吩咐换热茶,岂不前功尽弃?无论如何,她得引起对方喝茶的兴趣才行。

她将杯子举到唇边道:“姐夫,你的大道理也许确有见地,可惜杯中不是酒,不然将敬你一杯,以示佩服你的高论。”

杯是举起了,但她不能喝。九幽天魔未喝下之前,她不打算先死。

“好吧!女孩子喝酒不便,以茶代酒名正言顺,你我何不干了这一杯?”

如霜吸入一口长气,道:“好!干!清茶一杯,以示敬意?”

她横了心,要与九幽天魔同归于尽。能与一代魔头同亡,这条命已算取得最高的代价了,何用迟疑?

九幽天魔发出一声怪笑,举杯就要喝。

蓦地,厅口出观了毕宿石杰雄壮的身影,叫道:“天权坛柴护坛求见。”

九幽天魔的茶杯,又从口边移开了,他的真俊潇洒面容,突然变得杀气腾腾,挥袖叫道:“传他前来。”

如霜暗暗叫苦,她又失去一次机会了。

片刻,厅口出现一个身材高瘦,鹰鼻狼目的中年人,穿一袭破灰布直裰,灯笼裤下面是一双多耳麻鞋,很像一个村夫,站在厅口躬身叫:“天权坛护坛柴元长,求见堡主覆命。”

“进来!”九幽天魔沉声叫。

“遵命!”柴元长大声答,在毕宿的引领下,大踏步进厅,在九幽天魔身前八尺行礼躬身禀道:“属下参见堡主。”

“怎样了?说简略些。”九幽天魔笑容满面地发话。

“鄱阳青蛟果然明着替堡主卖命,暗中出卖弟兄,竟胆大包天,与大阳埠双刀客卢琛并未绝交,事先通风,与双刀客驾舟潜逃!”

“人呢?”

“双刀客今晨失踪之后,属下即率领本坛兄弟,追至鄱阳山,结果鄱阳青蛟被拿获,家小十七口仅获八名。双刀客与另一条快艇逃脱,追之不及。”

“逃往何处去?”

“可能逃向了南昌。属下已派人通知各地水陆弟兄,务必全力擒捉,死活不论。”

“好!把鄱阳青蛟带上。”

“遵命!”

柴元长退走,九幽天魔向夜枭赖福道:“赖福,召集你的弟兄。”

“弟子遵命。”夜枭站起应道,也走了。

花厅气氛紧张,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沉重。两侧,夜枭带来的十名大汉浑身结扎,佩刀挂剑,雄赳赳气昂昂,挺腰屹立不言不动。

厅口人影一闪,柴元长首先踏入厅中,大叫道:“叛徒鄱阳青蛟荆同及妻子女仆共八人带到。”

接着,八名村夫打扮的大汉鱼贯而入,每人拖了一个人,在下首一字排开,将俘虏推在身前。

中间的俘虏是个四十来岁精壮大汉,赤着上身,浑身刺了十二条独角蛟的图案,翻腾在黑褐色的肌肤上,脸上全是淤血,共有五处创口,已经面目全非。一条牛筋索贯穿了掌心,绞在背后绑得结结实实,被大汉连拖带挟弄进来的。他的一双怪眼依然明亮,摇摇幌幌地站稳,用怨毒无比的目光,死死地盯视着半躺在虎皮交椅上的九幽天魔。

之外是一个中年女人,一个老苍头,一名老村妇,两名垂髻女娃儿,一个小男孩和一个残废老瞎子。七名老少妇孺像落汤鸡,浑身湿淋淋的。天气太冷,他们全都脸孔发青,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九幽天魔脸上的煞气全消,微笑着问:“荆同,你的胆子真不小?”

鄱阳青蛟左脚一伸,想向前走,押着他的人手腕一带,穿在他掌心的牛筋索一震,他向后便倒,钢牙错得格吱吱直响,但被押他的人挟住了,没倒下。

他仰天吸入一口气,用沙哑虚弱的声音说道:“荆某瞎了眼,以为你是大仁大义的英雄豪杰,所以答应替你卖命,加入饶州分坛。岂知你是人面兽心的小人!”

“该死,闭嘴!”押他的大汉厉叱,“噗”一声,一掌击在他的肩头旁。

“哎……”他咬牙厉叫。

“让他说。”九幽天魔若无其事地说,挥手制止大汉出手。

鄱阳青蛟吸入口气,久久方道:“不必说了,你要荆某卖命,却又要杀荆某的好友双刀客庐琛。庐老哥乃是荆某的救命恩人,荆某只好和他一同远走他方。哼!荆某已经成功,你除了杀我之外,对荆某已无可奈何了,杀了我吧!”

“你不替你的妻儿担心?”

“人死如灯灭,对妻儿担心有何用处?一人做事一人当,总不能将荆某的妻儿也加害!”

“不错!本堡主处治人犯,不治则巳,治则斩草除根。”

鄱阳青蛟浑身一震,竭力大叫道:“不! 不! 你不能!”

九幽天魔厉叱道:“本堡主无所不能,你这厮罪该万死!”

鄱阳青蛟拼命挣扎,被押他的大汉挟得紧紧的。他大概知道已无法挽回,尖厉地大笑道:“哈哈哈!荆某在九泉之下,庇佑你好好地活着,活着等荆某的子女长大成人,再杀你的全家!“

“拖下去,行刑!”九幽天魔不耐烦地挥手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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