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的爱情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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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大叔的爱情备忘录-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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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临安的这个差,出了许久也没回来,倒是于隙荆在这里越呆越久了。
  我听说于家老爷子身体状况不大好,已经如愿治疗了。
  于父五十岁才有了于隙荆,如今这人年事已高,身体告急,于家的动荡开始,于临安终于要开始打仗了。
  于隙荆却无忧无虑,一切皆交给母亲与亲戚操办,他只需要呆在自己所爱的那一方小天地,自有人为他冲锋陷阵。
  周世程来W市时,碰巧遇见于隙荆在我这里坐着,他还不大认识于隙荆,尽管知道这么个人,但由于于隙荆的不热衷交际而从没有见过面,我简短做了下介绍周世程当时并没有说什么,等到于隙荆走了,他才皱眉,对于隙荆评价道:“这孩子不简单,于临安从他那里讨不了什么便宜去。”
  我失笑:“我怎么没看出来,不过是个小孩子,很多基本的人情世故都搞不懂,有什么威胁?”
  周世程叹口气,笑话我:“朱泊,你这人看着一副精明,做事自然也不差。可为什么总要被表现所迷惑?你就没想过于隙荆来这里或许是为了探听于临安的什么消息么?”
  我仍旧没放在心上:“从我这儿他能得到什么?”
  “大智若愚,大智若愚,你怎么就是不懂呢?”他拍我肩膀一下,“自己好好去悟。”
  我忽然觉出点惊悚的意味,仔细想想于隙荆的所作所为,依然无懈可击。
  周世程见我表情困扰,便多加了一句:“你看不破,就看不透。”
  我笑笑,对此不再多想。改而问他同振业的事情。
  “你与振业老总是同学?”
  听闻振业二字,他面色就有些冷淡,“周江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也就是这些。”
  他端着茶杯,沉吟了一刻——其实他也不必向我说那些陈年旧事的,我本也无权利提那些过去,引起他对于周江的回忆。
  只是我就爱做这些不入流的事情。
  “我跟振业那人好,就是为了气周江,却不想他最后竟然结了婚。我从没让他好过一刻,他也从来不说什么,直到死了……死了也没留一句话给我。”
  这一切恩怨用这么几句话概括,却可横跨几十年。
  多么可怕的几句话。
  我只说了一句话,“他死了你才后悔,若是振业的老总死了呢?”
  失去的永远最宝贵,我已深知这个道理。
  大概很多年以前我就已明白这个道理,却是很久以后才愿意深信不疑。
  周世程这回离开W市时,告诉我他要过一段时间再过来,说是同振业的事情已经要到期了,他没有想好是否续约——尽管对方是十分愿意的。公司因此入账不少,他却不愿,何乐而不为,我多了一句嘴,他说:“有时候,损失一点钱,却可以少一点纠缠,也是值得的。”
  尽管他比我老很多,却有很多东西不如我想的明白。
  我懒得多说什么,别人的生活我无权评价,只是笑笑——请不要误会,这笑的意味绝非过去的虚伪,如今我想笑便笑了,不想笑便不笑,我说:“那就祝你早点想清楚吧,老板。”
  人的缘分十分奇特,没有永恒的朋友,所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我本以为会永远不会对周世程说几句真诚的话,想不到现在我跟他关系融洽,竟然有点像真正的朋友了。
  周世程临走之前,嘱咐我:“现在于家暗流汹涌,你不要跟于家人走的太近,哪怕是于临安。”
  只不过是肉体上的接触,算不上有多近吧,我笑笑,并没有将这话说出来。
  他见我十分无所谓的样子,便加重了语气:“争家产向来精彩,任何人都会成为牺牲品,有着大好的人生等着你去享受,我不希望你因为那些人毁了前途。”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但我同样不会让自己过的太难看。
  然而周世程一语成谶,我没有变故来的如此之快,让我措手不及。
  重新见到于临安的那天下午,我刚接了周世程的电话,他说已决定同振业断绝生意来往,嘱咐也不要回答振业老总的任何问题,我唯唯称是,刚挂掉电话,就听见办公室外忽然热闹起来,那动静实在大了些,好像所有的职员都聚集起来一样。还不等我去看个究竟,已有人冲进来,“主任,于家总经理助理被抓起来了。”
  我反应了五秒钟才意识到“于家总经理助理”指的是于临安。
  通往上半层写字楼的楼梯前挤了许多人,有记者,有公安,但更的多的是看热闹的。
  “怎么回事儿?”
  “好像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转移于家财产,还故意透露商业机密给他方,以使于家损失了几个投标。”
  “继承人也干这种事儿?”
  “亲儿子都敢杀父弑母的,更何况这还不是亲的。”
  ……
  我耳边想着类似的与不类似的议论,还有各种各样的谣言,忽然想起昨天于隙荆的一番话来。
  于临安出差的这段时间,只要没有课,他几乎每一天都泡在我的办公室里。
  昨天,他拿着画笔,速写我窗台上一株快要枯死的花,将最后一个叶片勾勒完,他问了一个十分直白的问题:“你喜欢我哥么?”
  “喜欢。”我说,同样十分坦白。
  “那你喜欢我么?”他的表情天真可爱。
  我也给了他一个单纯的答案:“也喜欢。”
  “跟我哥一样的喜欢?”
  “那不一样。”我解释。
  他沉默,过了一会儿又问,“你对我哥是哪种喜欢?”
  我想了想,总觉得面对一个孩子不能太煽情也不能太简略,“如果很长时间看不见他,我会很不舒服。”
  “哪种不舒服?很难过的那种?”
  “是。”
  “对我的喜欢呢?”
  “就像是我喜欢办公桌上有一只总是很干净的烟灰缸。”
  “就是说,即使很长时间看不见我也不会难过?”
  “对。”
  他哦了一声,继续在纸上画花瓣,到了该要回家的时候,他又问:“那我哥对你的喜欢是哪种?”
  我笑,“他不喜欢我。”
  “要是从明天开始你就看不见他了,你会怎么办?”
  我沉默了,这是早已想好的答案,“去找他。”我说。
  他皱了皱眉毛,带着评价性的说:“要是他死了呢?你就陪他去死么?”
  “怎么可能,”我说,“如果他死了,我就重新找个人去喜欢。”
  “你们的想法真复杂。”于临安最后下了定义,捏着那几张速写慢腾腾离开了。
  我不知道,果然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见不到他了。
  模模糊糊的这样想着,身前的人突然喧闹起来,记者的闪光灯不断闪起来,带着那种抢到头条的兴奋。
  那一片银白色的闪光灯中,于临安走了下来,带着一副手铐。
  我终于看见他了,却是带着手铐。他头发有点凌乱,尽管衣饰依然整齐,表情依旧傲然,但那副手铐,已然否定了一切。
  我站在人群的最后沿,看着人群的涌动,趋之若鹜,带着节奏的前前后后,如同海边的反复的浪潮,来来去去,留下些什么,又带走了些什么。
  他被那样夹带着,顺从的走下去,后面跟着的是他那真心实意怜爱着的男朋友储冰,同样挂着一副手铐,同样被那样夹着走下去,只是那孩子表情惊恐且憔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过几日,就有了确切的消息。
  林林总总的罪名,还有丰富的证据,给于临安那本是嫌疑人的身份几乎定上罪犯的标识。于家如今是于隙荆掌舵,那像小王子一般的小男孩,换上了昂贵的手工西装,剪短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来——那也是一副傲人的气势——我为何会认为他是真的温良无害,从没想过他能猛然跳出来,狠狠的咬了于临安一口。
  那日下午,于隙荆又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他戴上了一副眼镜,度数很深的样子,那眼镜显的他更是清纯可爱,他出口的话也同过去风格一样:“你不是说过要去找他么,为什么不快点行动?”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天真而纯良的长相,能说出这样冰冷刻薄的言辞。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于家人比蒲家人更阴阳怪气。
  我知道的只是,同于隙荆相比,于临安演技拙劣,他如何能将一只狼崽子看做是小绵羊?
  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是我真的老了,跟不上时代。
  于隙荆势在必得,就算不弄死于临安也要让他一辈子都出不来。
  这事情闹的很大,报纸头条连日跟踪报道,除去案情新进展外,还追查于临安的身世,连他过去在哪家福利院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没过几日,便有于临安的委托律师来找我。
  这件事情的程度比我想的要严重许多,连我所任职的公司都遭受波及——由于同于家合作完成的那个很大的项目也被列入调查名单,公司声誉也遭受了些牵连——毕竟这笔生意是于临安出面谈成的——于隙荆究竟有多大的手段,竟搞得凡是同于临安有关的东西,都要被翻出来查个干净。
  那名律师说明来以后,开门见山的请求我不要被于隙荆收买而说出对于临安不利的任何言辞。
  我笑笑,问那名律师:“我为何被于隙荆收买呢?又为什么要为了于临安得罪于隙荆呢?”
  “因为我的委托人是无辜的。”
  我从不认为于临安无辜,他既然能进去,必然是被于隙荆抓住了弱处。他培植自己的势力,想要独吞于家的财产,必然也有不少阴损手段。
  谁都不清白,只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他真的无辜么?”我反问。
  律师哑口无言。
  我问了个不大相干的问题:“他在里面过的怎么样?”
  “我的委托人……”
  “你不用这么公式化,我不习惯。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吧。”我说。
  “他的精神不错。”
  “储冰呢?”
  律师脸上有片刻的尴尬,“也不错。”
  恐怕储冰过的不够好。
  于临安是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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