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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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风弄-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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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冰脸色一黯,掩饰着笑说:“能有什么大事,男人而已。老板,这事情我家人并不知情,所以……”
    我立即摇头:“我可没有那么八卦,管到你家人那里去。昨晚的事情,自然保密。”我翻身在沙发上起来,按摩一下酸麻的腰,认真道:“其实你在伤心的时候肯来找我,令我非常感动。事实上,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看待。”
    “那个时候真是太失礼了。”洪冰捂嘴笑: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大哭着冲到老板这里来。不过当时确实觉得老板一定可以好好帮我排解一下痛苦。”
    “哦?为什么?”难道我一脸资深心理工作者的模样?
    洪冰一笑即止:“没什么,直觉。”
    她这么说,我反而知道了原因。因为在她眼里,我定是曾经受过很多伤痛的人,所以对她的处境,能更深的体会和求得同感。话题不免又转到昨晚那里去:“洪冰,你真的觉得我不快乐?”
    “你要真答案?”
    “当然,直说无妨。”
    一晚下来,我们关系更加拉近,洪冰不再忌讳:“唉,老板。一个人不快乐,无论怎样掩饰都是不快乐的。象我,笑得多灿烂,也掩不了心里挨的这狠狠一刀。”
    她不再微笑,抿着唇低头。我无言。同是天涯沦落人。是心口剧烈的痛楚,才令她在最早的时候想起同样悲伤的我吧?难道这也有心灵感应?伤感过后,一切回复平静。不知道该赞我们的现实,还是叹我们的冷血――连对自己的心都是无情的,不肯多给一分钟自怜的时间。
    洪冰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了准备的资料。我把她送的音乐盒收了起来。两人打扮一新在走廊会合,酒店的服务员不由多看我们两眼。这不奇怪。顶着上司下属关系的男女,半夜三更女方哭着跑到男方房间一夜不出,谁都会乱想一通。幸亏法国是个开明的城市,我对这些事情并不忌讳,也不想解释。
    本来一切正常。
    上了电梯,梯门刚刚要合上,忽然听见一把男声喊道:“请等一下。”一只穿着名牌西装的手臂,就这样从两扇门的缝隙间,强硬地伸了进来。
    电梯门一碰阻碍,立即重新打开。
    我无所谓地打量这个男人,高高大大,极有英气。他将电梯门打开,并没有进来,侧身站在梯门外,伸手按着开门键,似乎在等什么人。果然,几个西装笔挺的人,走了过来。来人个个高大,中间最重要的一个更是神采飞扬,分外引人注目。
    酒店的电梯虽然不小,这么多大男人站进来,空间立显拥挤。我与洪冰,很自然地被挤到角落。
    那最引人注目的男人,就站在我面前,简直可以说是完全封住了我的去路。
    洪冰想必被这比黑社会犹过之而无不及的阵势吓到,我却没有反应。非我镇定从容至此,而是从这人露脸的时候开始,我已魂飞魄散,不知身在何处。鬼魅一样出现,又强硬得不容任何拒绝。
    我怔怔看着眼前的人,把洪冰的处境扔到九霄云外。
    两个男人在电梯里四目对望,一个畏畏缩缩,不尽惶恐,另一个深沉内敛,不知其意,真是很滑稽的镜头。
    何况电梯中有这许多的旁观者?但我说不出话来。我身我心,都在真真正正战抖着,仿佛只要动动指头,身体就会破碎成无数块,在地上堆成一处废墟。思绪飘飘荡荡,麻木一般。
    眼前的人――与将,他的眼睛自看见我开始,就不曾移动分毫,仿佛知道自己仅仅凭借眼神就可以将我凌迟。整个人,都沉浸在他的目光中。太多的含义蕴藏于与将的眼中,象所罗门的宝藏。闪烁晶莹,亮如星辰。可惜我太过惊惶,根本无从分析。
    “叮!”电梯忽然发出悦耳的铃声。我霍然一震,如大梦初醒。原来一楼已经到了。
    早被挤到门口的洪冰一步跨了出去,在梯门紧张地等着我。我也想出去,无奈与将挡在面前。这命中的克星,遇上他,我哪里能使出分毫的力气抬腿?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与将身边的男人也三三两两出了电梯,我盼望他也快点出去,他却偏偏一动不动,只一味盯着我。
    要上电梯的客人被与将的保镖彬彬有礼地挡住,天知道他们又想到什么可笑的理由?我不敢分神去听,注意力集中在最危险的人身上。
    与将深邃幽黑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忽然往后伸手,按下酒店最高层。梯门又关了起来,顿时,这么狭小的空间只剩我们两人。气压让人无法呼吸。我忍住胸口的疼痛,坚决不开口。
    与将望着我,始终没有说话。他没有移动分毫的目光,让我难以抵挡,象被他眼中火光燃烧一样。电梯在相持中,终于到达顶楼。梯门又打开来。我窥探与将的脸色,揣揣不安,生怕他又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使出来。莫非要将我从这里扔下去?以他的本事,绝对没有人能以谋杀罪名将他送入监狱。
    正猜想不断,与将终于稍动,向我靠近。我全身立即一僵。
    “你昨晚和秘书共住一室?”他在差点碰上我的地方停下,不再往前。话里的口气,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取笑。
    “是又如何?”怒火顿起,我狠狠反击:“荣与将,不要以为一定有人对你死心塌地。”
    显然,反击并不成功。与将脸上波澜不惊,挑衅我的目光也没有丝毫减退迹象。梯门又关上。电梯向下而行。我俩用眼神较量片刻,沉默地对峙。
    与将熟悉的味道飘到鼻尖,我忽然想起一事。“荣与将,你昨晚偷偷潜入我房间?”当时房中若有若无的,就是他熟悉的气息。赫然惊觉,难道自己一直还在他掌握之中,不过笼子变大了而已。
    如果他点头,我必定高声尖叫起来。仿佛为了测试我的耐性般,与将冷冷看我多时,并不开口。我顿觉窝囊,被人困在电梯里任看,还无反击之力。目光中不屈之意渐升。
    这时,又是“叮”一声,告诉我们电梯已经到了一楼。梯门打开,一脸担忧的洪冰和与将的保镖还等在门外。原以为与将还要按顶楼键,在电梯里把我作弄个彻底,没想到他居然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前,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扔下一句冷冰冰的回答:“生生,你以为我会对你死心塌地?”无尽的讥讽嘲笑,蕴涵其中。
    我呆立在电梯角落,不能动弹。听他一言,几乎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来。
    与将众人意气风发地离开,洪冰才小心翼翼入了电梯,将魂不守舍的我拉了出来。“老板?你可好?”
    我缓缓回神,把视线转到洪冰处:“我没事。”
    “那就是荣氏总裁?第一次见真人,比报纸上的更有男人味。”洪冰看出我几许惊惶,识趣地不问缘由:“合约签订会快到时间,我们还是快点去吧。”
    我点点头,与洪冰一起走出大门。
    与费若琳的合约,其实已经谈妥,签约不过是最后的仪式。幸亏如此,所以即使我心不在焉,状态失常,还是顺利地把合约签好了。
    签订后,自然是众人兴致高昂的庆功会。身为黄氏总裁,实在无法推辞,只好强笑着在酒会上站了将近半个小时。
    很快,开始有点头昏眼花。我对合作伙伴道歉,说我坐飞机太过疲劳,而且睡眠不足,终于从酒会上逃也似的跑回到酒店。温哥华此行,一定灾祸连连,还是早点回法国为妙。我在电梯里已经有了这个打算。有荣与将的地方,注定不是净土。
    我出了电梯,匆匆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心里着实害怕遇上与将。我对他的惧怕,恐怕一生都无法消除。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我仔细关紧房门,转身。顿时愕住,再次动弹不得。房间里的不速之客,正站在我身前。他手上拿着我的睡衣,冷冷看着我。如果我转身时眼角所看到的是真实情况的话,他刚刚正把我的睡衣放在脸侧,闭着眼睛,轻轻摩挲。心悸……
    “不是参加庆功会吗?这么早回来。”自然的语气,毫无困窘羞愧。
    我大叫起来:“荣与将!你这个变态!将我睡衣放下。”每次一见此人,全身力气就象被骤然全部抽走一样。
    与将一脸坦然:“哦?那是你的睡衣?”在我愤怒的目光下,他将我的睡衣随便一扔,笑道:“我还以为是你那个宝贝秘书的。”
    “不管是谁的,你这样的行为都和变态无异。”我咬牙切齿:“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与将阴森的目光禁锢着我,让我冒冷汗,他跨前一步,我立即向后连退几步。“生生,不要把别人扯下水。”与将慢慢靠近,象猎人微笑着靠近他的猎物:“那个被拉下水的人,会很惨的。”
    看着他不明含义的微笑,我心惊胆战。“与将,擅入他人房间,窥探私人物品,是犯法的。”
    “无非是酒店的员工给错钥匙,而我……刚好走错隔壁的房间。这不算大罪吧?”
    又是狡猾的借口!他仿佛天生就有这样的伎俩天赋。我恨恨瞪他,支撑自己正随时间逝去而不断减退的斗志。与将任我盯着他,吃定我不会有任何动作似的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数下,仿佛在用力闻空气的的味道。又在搞什么?我寒毛竖立。难道他在房中放了什么迷药,要对我……
    “你身上没有味道。”
    “什么?”
    与他今天早上冷冷的微笑不同,与将忽然翘起唇角,露出一贯温柔的微笑:“生生,你的身上,没有那个女人的味道。”
    蓦然如骤雷袭顶。五脏六腑都穿了,破了。何来半点战斗意志?我深吸一口气,却无法鼓动自己丝毫。唇上一热,与将已经侵略进来。撩动我翻腾不休的心潮,这人却浅尝后退开。立即,感觉一片空虚。我失望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与将后退几步,与我保持距离,温柔地看着我的脸。此刻,我还浸在他的温柔中醒不过来,怔怔对着他望。
    “生生,是你先来扰乱我的。礼尚往来,不算过分吧?”与将一句话后,悠然自得,走向房门。
    我痴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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