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我摈弃了作为一个亚洲黑道龙头继承者所接受了多年的教育,在神志不清的爷爷身边扮演着善良的孩子,这一演,就演了我很多年,演到我自己都以为我天生就是这般纯良。
渐渐的,身体里仿佛存在了两个人一般……
十五岁那年,我和这个男人彻底决裂,搬了出去。
22
22、第 22 章 。。。
几天后,林澈鞭伤渐愈,林家老宅的客厅里,林澈坐在离林湍几米远的沙发上,“对了,上次你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你都知道些什么?即使端木云有些奇怪,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他是我舅舅,承诺我当我有了杀他的能力,他就告诉我杀死我父母的人是谁。”
“我要说,杀死你父母的人,就是他,你会相信吗?”
“不可能!”林澈强烈的反对着,“不可能,我清楚的记得,不是他。”
林湍挑挑眉毛,将手边一叠报告甩了过来,“不好意思,由于你这昏迷的三天里所承受的精神折磨太大了,我不得不请医师来照顾你,不巧,我家专用的医师几乎是世界级心理和神经学的翘楚,他推断出你小时候的那段记忆被人篡改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七十。”
“而爷爷早在你家出事的那年就在找到了你父亲林因的尸体,经过DNA鉴定,已经确定那具足足在下水道里泡了两个月的尸体尽是我的叔叔你的父亲。”
林澈面色苍白的将报告一页一页的从头翻到尾,一个字一张照片都不放过,口中念叨着自欺欺人的“不可能”,泪水却打湿了报告的最后一页。
“爷爷和父亲花了很大的功夫,才从蛛丝马迹中一点点的找出幕后真凶,即使我那个无良的爹之前和大伯争得头破血流,但毕竟是自己亲哥哥,我父亲在爷爷病后,依旧持续调查,两年前,知道是端木云做的,无奈他背后势力极大,半年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嗣,而嗣刚好在三个月之前申明,无论任何一个风之子都可以暗杀他,一对一的。”
“我想,我们可以把握这个机会,你将他引出来,我们伏击他,他死后,你想继任嗣便继任,不想继任,我们就带着爷爷去美国治病……”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也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查清楚了我会联系你,现在你在林家老宅,很安全,况且还有我的同伴,我就不保护你了。”
林湍的阻止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林澈迅速的离开了他的视线,干净决绝到令林湍目瞪口呆,他以为林澈是去查明真相,却不知道林澈在离开林家老宅后,立即拨通了嗣的电话。
“是你吗?当年害死我父母的事情,是你做的吗?!”林澈勇气爆棚,没有丝毫退缩的质问着嗣。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会这样质问我,你心里似乎已经和确定答案了吧?”
嗣的不否定几乎肯定了林澈的答案,林澈攥紧的拳头里全是汗,“三天后,你在茶舍等我,我去见你。”
三日后,阑兰茶舍,黑灰屋瓦,勾角飞檐,遮阳步廊,还有格子拉门和山水屏风,古典优雅,细致婉约。
幽云室,罗汉榻上,那人望着林澈,和悦的说:“上次是泡茶,这次是下棋。来。”
林澈神情淡静,点头行礼,上百手下来,只觉胸口如有一块大石压着,闷得透不过气,额间沁出薄汗,手中的白子也不知该往何处落下。
那人靠坐在软垫上,饮了口茶,微笑道:“差了。”
林澈忽略掉对面那束凝视自己的目光,压住心头的不适,说:“您的棋力深远,我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能与之相对。”
他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看了林澈一眼:“你不敢与我相对,真是笑话。”
林澈额头沁出微微细汗,神色却仍平静,呼吸也仍细密悠长。
他说:“观棋知人,你心思慎密,处事镇定,性格坚毅,可惜手段不够。”
林澈默默听着,只觉他的话凌厉如刃,刺进自己内心最深处,“您是在玩我,为您无聊的生活增添乐趣吗?”
“你还是看出来了。”
“那么……你是在逼我结束你无聊的生活,是吗?”
“你终于是知道什么了吗?”他似是很高兴,如春风拂面,眼角也舒展了几分,笑道:“没错,我一直等着你来结束我的生命。”
林澈的声音异常干涩,“对于你来说,我是什么?”
男人微微一笑,用两个字凌迟着林澈的心脏,“玩具。”
林澈心中一痛,右手覆在腰际的武器上,“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他挑了挑眉,笑道:“想知道什么,杀了我以后再问。”
林澈的嘴角泛起一丝悲凉的笑,“杀了你,我还能问谁。”
“风二,我知道的他都知道,”他脸上的笑意很深,“不过你得伤的了我再说。”
“你的那些行为,难道不应该由你亲口解释吗?”看到他脸上的盈盈笑意,林澈的心头就一阵绞痛。
“没什么好解释的,日子太无聊了,杀点人而已,这种事每年我都会玩上一两次。”
林澈心头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他们是我的父母!”
“她也是我的妹妹……”
“对,你竟对你的妹妹作出那种事!你禽兽不如!”
“哈哈,你恨我?”男人的眼角因为大笑而湿润闪亮。
“我恨你,我恨你逼我杀死莲妈一家,我恨你害得苏槿一生与健康无缘,我恨你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我最恨的就是居然是你杀死我的父母!”
“我只杀了你的父亲,你母亲不该想不开,她是蠢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咬毒自杀。”
林澈不怒反笑,眼中闪着决然的光芒,说道,“好,很好。你成功激起了我的杀念。”
“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杀人的滋味吗?”
恍惚间,林澈记起了第一次杀人后,嗣在自己身后低喃的一句,那时因为涣散的心神而未曾听清的一句,他说的是,你记住这杀人的滋味了吗?
“废话少说。”林澈抽出别在后腰的合金短棍,两手一握将之扭开,一尺长的白亮锋芒的双刀显了出来。
“那你就试试吧。”嗣从罗汉榻的隔层里取出一柄长剑,含笑起身。
身形迅快的两人,一来一往的过招,林澈步步进逼、招招致命,嗣如信庭漫步般,不疾不徐、见招拆招。
他一直噙在嘴角的笑让林澈的心当下一沉,他觉得自己已经用了七成力,而嗣仿佛还不曾认真。
嗣带着狐狸般的笑,将刀尖停在林澈的心脏处,“你犯了个最基本的错误,我擅用的是长剑,你擅用双刀,即使是特殊为你订制加长的双刀,也掩盖不了与我对战时,兵器的劣势。你用长剑,拼尽全力尚有伤我一分的可能。”
他手腕向前一送,林澈的胸前渗出了鲜血……
他竟然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把剑刺入我的身体?他可以做的如此干脆,没有一丝顾忌。林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自己还需要顾忌什么呢?你于他无任何特殊,他只是把你当做一个玩具,而最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他的手里沾染着自己父母的鲜血……
林澈突然发现了自己之前的愚蠢,自己早就应该设计杀他,却一厢情愿的想着养育之恩和血亲关系,潜意识里折服于他的强大,鸵鸟的以为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就能瞒过他的眼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为什么之前不动手?那么多次暗杀的机会,自己却不知把握……林澈,你就是个白痴。
嗣手腕发力,将剑穿过林澈的身体,“我再多说两句,早就想让你知道的话。”
林澈的血从胸口喷薄而出,宛如燎原的火焰,以疯狂的速度在他的前襟上烧燎开,只是所到之处没有火焰的温暖,漫开的只有沁肤的冰冷。
“我很讨厌你,讨厌到我不想让你死的地步,怎么样?你现在疼吗?”嗣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像是在哄骗一个孩子说些他想听的话。
自心脏处翻涌上来的血润湿了林澈的唇,就这样结束吗?我不服!林澈的双眼迸发出一道精光。
“没有,现在并不那么疼。”林澈的嘴角勾起一个笑,飞快的向嗣的身体贴去,耳边有剑身与肌肉摩擦的细微声响,胸上的伤口疼得几乎让林澈握不住刀。
林澈甚至可以看到嗣的眸子里映闪过的一道白光,接着,那道白光化成两把刀,分别插入他的心脏处和脾脏处。
林澈说:“原来从你心脏处冒出来的血和我的一样红。”
“双刀的优势就是能够给对方双倍的伤害。这样,时间上,你会比我先死。”他将刀从嗣的身体里拔出来又插进去,说:“短的优势在于迅速的二次攻击,这是你的长剑做不到的。”
林澈的血流得更多了,淋淋的染红贴着他身体的剑柄。
林澈松开了握刀的手,将流满了嗣的血的手在嗣的胸前的衣料上擦了擦,满手的鲜红。林澈轻笑,模仿他当年的语气,“还是弄脏了呢。”
嗣只是笑,松开了握剑的手,轻轻揽过林澈的肩,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却没有把身体的重量放在林澈的身上。这是嗣第二次抱他,这个拥抱,隔着刀与剑。
“嗣的位置,是你的了。”他直起了身体,退开了时候,唇擦过了林澈的额角。
林澈的眼睛仍然盯着他,倒退着走到门边,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这也是他教的。
被重伤了两处要害的嗣倚靠在书桌旁,脸色越发透明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这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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