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相李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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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相李布衣-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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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半里战战兢兢地答:“六十一。”
  李布衣沉吟道:“可是……吕仙医的掌纹,生命纹已然中断,全无再续迹象,而感情、理智二纹也在中间淡去一段后再续………”
  诸葛半里失声道:“那岂不是……”
  李布衣道:“不过,吕仙医的下颔饱满,眉有寿毫,六十一承浆部位极好,水星不陷,地阁厚,与中岳气贯相连有势,耳珠厚长,理应寿高才是……”
  余忘我反问道:“那么,吕仙医的手相与面相是全然不同了。”
  李布衣隔了一会,才答了一个字:“是。”
  众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飞鸟忍不住问:“怎会如此?”
  李布衣苦笑道:“这……我也是平生首遇……也许,我学有未逮……根据面相,吕仙医寿年甚高,若据掌相,则是不能全寿,或许,这也是相术之不足,无法自圆其说处……”
  赖药儿沉声道:“一般来说,掌相可靠还是面相为准?”
  李布衣道:“相人当参照二者,只是面相变化较微,手相纹理转变较快,人多以面相看全面,手相看局部。”
  闵老爹这时忍不住插了一句:“我们乡里人,都说手相较灵验。”
  众人都望向李布衣。李布衣微微一叹,道:“相由心生,心由相转,掌相确较应验。”
  余忘我悚然道:“这……”赖药儿道:“你也全无把握?”
  李布衣道:“有。”
  赖药儿精神一振道:“什么把握?”
  李布衣道:“你。”
  他深深的望向赖药儿、诸葛半里、余忘我道:“这种生死不知的情形,只好听凭天命,惟一可依仗的,那只有一样——”
  他一个字一个字他说:“那就是你们的医术。”
  赖药儿把嫣夜来、闵老爹、傅晚飞,唐果等人都请了出去,担忧中的赖药儿道:“针刀可都准备好了?”请葛半里张开了口,却答不出,只有点头。
  赖药儿又问余忘我:“药物都齐备了么?”余忘我大声答:“齐备了。”声音也微微发抖。
  赖药儿向李布衣道:“棉花,吸布就交你了,一旦开脑,血涌不止,要劳吸去。”
  李布衣道:“是。”
  诸葛半里忍不住扯了扯李布衣衣袖,低声问:“你看……你看这脑该不该……开?”
  李布衣握紧他发冰的手,有力地道:“老人死前,印堂是呈黄金之色,而命门发黑,眉额反白,你看,令堂的气色不是都好得很么?”
  诸葛半里努力去分辨,但一点也看不出来。
  只听赖药儿拿起了利刀,刀在烛火上烫着,在灯花里炸起一两点蓝火,沉声道:“多说什么!开始吧!”说着用剃刀替吕凤子刮去后脑上的毛发。
  李布衣忽然“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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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透明的刀
 
  傅晚飞、唐果、飞鸟、嫣夜来、闵老爹在外面苦候。
  过了约莫一顿饭时间,房门“哑”地打了开来,飞鸟性急,再也禁不住气。一把揪起刚自房内出来的诸葛半里喝问:“你奶奶的,究竟怎么了?!”
  诸葛半里脸色灰败,一阵惚恍,迷糊地道:”怎么……”
  嫣夜来等一见诸葛半里的神情,心往下沉,嫣夜来柔声道:“诸葛兄,令堂大人……”
  诸葛半里忽闭双目,两行眼泪滴下脸颊来,飞鸟大吃一惊,没料到一个平素奸似鬼的“鬼医”居然有此一哭,忙松了手,一叠声地道:“不关我事,我没打他,不关我事……“众人见诸葛半里边一哭,更加不存希望。
  却听诸葛半里抽抽噎噎地道:“情形……如何……尚未得知……李布衣见家母脑后玉枕上有‘双龙骨’.主能寿考,应能度劫。”
  众人才吁一口气,唐果忍不住骂道:“那你又哭什么哭!我还以为……”
  诸葛半里苦笑道:“我……我本来在旁协助,但手发抖,不能开刀……我……赖神医把我赶了出来……”
  嫣夜来道:“还是出来休息一下好些,既有赖神医主持,你也勿用过虑了……”
  傅晚飞道:“今番你救的是自己亲人,心中何等珍惜,想先前你毒杀他人时,可有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诸葛半里垂下了头,傅晚飞知他仍心系母亲安危上,也不忍深责。
  就在这时,有一阵低微战鼓之声,自地底传来,由远而近。
  诸葛半里倏然变色道:“红衣巡使俞振兰又来了!”
  飞鸟庞大身躯往房门口一挡,粗声道:“有我在,怕什么!”
  诸葛半里道:“房里正在开脑疗毒,决不能给人进去骚扰。”
  傅晚飞道:“我们先挡一阵再说。”
  唐果瘦小的身躯也忽地溜了下来,鼻子用力一吸,两道“青龙”又吸回鼻孔里去了。
  “要是里面开脑那个是你,你叩一千个响头我也不理,不过……”
  他“嗖”地掠上大堂的一道横匾上,瘦小身形一闪而没,诸葛半里见这小孩身手居然那么敏捷,心中稍宽,忽听战鼓之声又变,一阵急剧,一阵沉缓,不由失声道:“白衣巡使展抄也来了。”
  话未说完,“砰”地一声,砖土裂开,一条红衣人影暴射而出。扑向诸葛半里,闪电般已交手七、八招,两人脚尖倒踩,一退三丈,鬼医喘息道:“你……”
  红衣人俞振兰苍白脸上泛红,唇边淌下一条血丝:“你竟勾结外党,背叛神宫……”
  鬼医怒道:“你别逼我,我无叛意,只是——”
  一语未毕,“喀喇”一声,屋顶穿裂,破瓦缓附,一条白影电射而入,眨眼问又与鬼医交手八、九招,“蓬”地一声,两人一齐后翻,鬼医人才落定,胸膛仆地溅射出一蓬鲜血。
  来人飘然落地,脸无表情,身着白衣,手上是空的。
  可是这人的脸目五官,几乎等于什么也没有,没有眉,没有唇色,眼睛白多黑少,鼻子像一条塌麦粉,如果硬要说有,那只是如一个鸡蛋壳上点上四点而已。
  这样一张脸谱,令人不寒而悚。
  最可怕的是:这人手上居然是空的——他用什么来伤“鬼医”诸葛半里?!
  诸葛半里手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掏出一口小瓶,在伤口上敷上一些淡紫色的药未,说也奇怪,伤口上的血竟然渐渐凝固了。诸葛半里脸色淡金,道:“展巡使的刀法进步神速,老夫佩服。”
  白衣人淡淡地道:“据说你勾结外奸,在庄内密谋叛乱,可有此事?”
  鬼医苦笑道:“我对宫主一向忠心耿耿……”
  展抄无色的唇似牵动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笑容,看出什么诡怖:“你当然不是背叛宫主,你不是在外人面前说,你是‘艾系’的,不是‘哥舒门’的,副宫主的命令,看来你是不在意的了。”
  鬼医心里一寒,天欲宫里分派系,派系主要以哥舒天与艾千略二人为主,这是人所皆知的事,自己就曾对赖药儿等提起,但是如今白衣巡使硬要提出来清算,敢情天欲宫里某方失势,或有人事上大变动,故意借题发挥,整饬此事?当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便支吾道:
  “……副宫主威德双全,义重如山,卑职仰之弥高,如有所遣,赴汤蹈火,莫有不从。”
  展抄即道:“那好,你让路。”
  鬼医一惊道:“不可。”
  展抄冷冷地道:“你还在维护敌人?”
  展抄语音一寒,道:“哦,你不是上报吕凤子死去多年?”这时他翻白的眼珠突然全黑,发出令人断断意想不到的厉芒,盯住诸葛半里。
  傅晚飞忍不住叱喝道:“你这团麦粉,凶什么凶!”
  这一句喝出去,全场静到了极点,连破顶上尘埃落地之声几清晰可闻。
  展抄是“白衣巡使”,天欲宫的划分是“金、黑、白、绿、红”,他的身份,武功,自然比“红衣巡使”俞振兰还高出许多。今日他和俞振兰一齐来对付诸葛半里,那是因为鬼医在天欲宫中权力虽不大,但地位极高,实力虽不强,但甚为重要——那当然是自力诸葛半里的独门医学之故。
  可是展抄出道迄今,从未被人如此责叱过:一团麦粉!
  刹那间,展抄只想到:怎么让这人死前觉得后悔妈妈生他出来的时候,居然听到有人吃力地忍笑终于忍不住哇哈地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你……你……你……这个皮小子怎么能想得出……这么贴切的形容词!”
  笑的是一个和尚。
  这个和尚肚子很大,可是还是笑弯了腰。
  展抄的怒火急剧上升,但他的理智迅速冷静。
  ——越愤怒的时候就越要冷静,否则,一个人不能再活第二次,这是展抄对敌时的态度。
  他眼光锐利,冷冷地道:“飞鸟?”
  飞鸟学着他的口吻,冷冷的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展抄?”说完之后,觉得自己摹仿那行尸走肉式的说话方法实在太惟妙惟肖了,忍不住又“哇“地笑得扶墙踣地。
  展抄向鬼医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鬼医看了飞鸟,叹了一口气:知道飞鸟和尚是“飞鱼塘”的高手,这件事已无法解释,也不能辩白了。所以他道:“没有了。”
  这三个字一说完,他就出了手。
  这次是他先出手。
  ——既然出手,决不留情。
  出手不留情,留情不出手,这无疑也是江湖中人“快意恩仇”的金科玉律。
  可是鬼医的出手落了空。
  他未出手展抄也出了手。
  展抄是向飞鸟出手。他已看定情形:不论众人怎么言笑交手,身形总是封锁着房门。
  所以他先攻房门。
  要攻房门.必须先杀飞鸟。
  飞鸟“哇呀”一声,双斧夹带两道电光,劈了下来。
  突然之间,飞鸟右肋突然溅起一道血泉。
  展抄手上没有刀,但飞鸟却有中刀的感觉。
  不过飞鸟这一双板斧之力,也教展抄不能抵挡,他只有急退。
  他一招伤了飞鸟,但仍闯不进房。
  这时候只听鬼医大叫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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