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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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叫喊-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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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the waters and the wild
    With a faery,hand in hand,
    For the world‘s more full of weeping than you can understand…”
    这是一首叶芝的诗,讲述了一个关于仙女诱拐小孩的古老传说。
    眼眶微带血色,男人那双琥珀石似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出金子般摄人心魂的光芒,和那张映照于月光下的苍白脸庞一样虚幻不实。
    他长发袭肩,红唇妩媚,果真一如仙子梦幻美丽。
    眼眸欲闭不闭,就在褚画半睡半醒间,康泊俯脸吻住了他的唇——以自己的唇瓣包覆着对方的,他把舌头送入那微微开启的缝隙中,绕着湿润的舌尖温存舔舐。
    嘴唇上递来那柔软又美妙的触感让他感到回到了母亲的子宫般安全舒适,残存的理智的弦线终究绷断了。褚画卸下所有的心理防备,从被动地接受亲吻转而变为主动迎合,仿佛自己正如胎儿般蜷缩身子,吮吸的不是对方的嘴唇而是自己那又小又柔嫩的拇指。四周充满着暖烘烘的羊水,一切苦痛的现实被阻隔在外,逐渐烟消云散。
    一个久久不愿离舍彼此的长吻过后,他听不见人间的哭声了,他睡着了。
    褚画合着眼眸,睫毛轻颤,呼吸安稳。离开对方的嘴唇,康泊望着这个像孩子那样恬静无邪的睡颜,又俯下脸于他唇上轻轻吻了下,“Bonne nuit,ma Joséphine(好梦,我的约瑟芬)。”
    将车内的音乐开至最大声,重新发动了引擎。
    一路疾驰,驾驶中的男人舔了舔嘴角,无声大笑。白牙森然尽露,鲜红的唇与舌因缠绵的湿吻带有湿润光泽,令人愈想豁出一切去亲一亲这位美人的芳泽。
    摇滚歌手嘶声力竭的唱腔将这片静谧的夜撕扯得面目全非,当然,沉睡中的年轻警探是不可能听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个警察,有一段描写与韩骁刚出场时的那段一样,绝不是作者偷懒哈》《
    28、时间是鸨妇的舌(1)
    
    “褚画……我的儿子,我可爱的小甜饼……”
    房子很大,也很古旧。
    女人名叫褚雯,是个脾气古怪的刺青师。还是个女孩的时候她就与一个年长出自己许多的警察苟合在一起,因为某些不能为人道明的原因,警察偶尔来看看她,给她钱和一些生活用品,并且与她性交。
    直到她怀孕并且执意不顾对方的阻拦生下了腹中的胎儿,婴儿漂亮又健康,可男人却恼羞成怒,最终离她而去。
    女人又一次喝醉了,光着脚,一头蓬松散乱的长发垂在腰际。曾经的她非常漂亮,皮肤白皙,五官清秀,身材修长又性感。然而因为过度的酗酒和哭泣,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也不再漂亮了。幸好她的儿子无疑最大程度遗传并发扬了母亲外貌上的优点,小小年纪就是个可人的安琪儿。
    自从她爱的男人离开她,这个女人就永远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白天通常倒头大睡,锁死屋内所有的门窗,她那八岁的儿子就孤零零一个人在二楼的窗口往外眺望;一到晚上就会变得异常精神抖擞,对着镜子嘶声力竭地哭嚷叫喊,指责身后的男孩是个魔鬼,是个骗子,是个该下地狱的畸形。‘那些喝空的酒瓶归宿永远是男孩的身体,毒打在所难免。
    偶尔,她也会对自己的儿子表现得温柔可亲。
    女人给可爱的男孩起各种各样甜蜜的爱称,小甜饼,小肉球,小果冻……把他叫到自己的卧室,命令他脱掉裤子躺在床上。床单许久不曾换过,上面布满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污迹,譬如女人的经血,譬如一个前来纹身结果却和女人搞上床的货车司机的精液。整个不见光的屋子都散发出古怪而难闻的气味。但如果男孩皱着眉头不肯躺下,就会遭到来自母亲的非常残酷的虐打。
    屋内的电视机通常都在放映色情片,充斥着大量裸露、轮奸、鸡奸和兽交的场面。
    最近,她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褚画,我可爱的小肉球,你躲到哪里去了?”
    男孩躲在漆黑的壁橱内,手中抱有一只超人的玩具模型,刚毅的脸型和五官,蓝色紧身衣外加红斗篷,真是英武帅气极了。他听见母亲的呼唤声,赶忙敛住呼吸,不住地在心里默念:惟有听从我的,必安然居住,得享安静,不怕灾祸……
    女人的身后拖着一柄救生斧,铁制的斧头在大理石地面上拖出尖锐的叫喊声,隐隐溅出火星。
    已经找至了这间房间。
    “褚画,我可爱的小宝贝,你在哪里?你是躲在柜子里还是藏在床底下?现在你该在我怀里睡觉,我们还没把你那小玩意儿上的创作完成,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听话,为什么你总让我为你烦恼!”
    透过壁橱的缝隙,男孩看见母亲高举着斧子,以个疯狂的姿态劈开了一只衣柜——柜子碎成凌乱的木片,栖居里头的白蚁四处狼狈逃生。
    男孩瞪大了乌黑的眼睛,即将与母亲视线交汇的刹那又躲下了身子。他一面抱紧了手中的超人玩具,一面在心底乞求,乞求刚才千万不要被对方看到。
    地上早已狼藉一片,女人那歇斯底里的破坏还在继续,斧子劈开木头的声音又一次传了来。
    “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把你的玩具全都砸烂!对,那些愚蠢的超级英雄们,我要拧掉他们的头颅,切断他们的四肢,就像摘掉玫瑰待放的花苞那么轻而易举,那么有趣!”女人疯疯癫癫地大笑出声,又说,“你是不是也想这样,褚画?你是不是也想我这样对你?!”
    那双瞳仁乌黑又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惊惶与乞求,他又一次开始在心里默念起圣经的经文: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愿主耶稣的恩惠,常与众圣徒同在。阿门……
    “难道你也要像你那个该死的父亲那样,为了他身为警察的名誉就抛弃我吗?”笑够了的女人开始哭泣了,“你的父亲就是个混蛋!王八蛋!该死的畜生!是啊,你和他很像,你他妈的什么地方都和他很像!就连那地方的胎记都一模一样……”
    超人先生,快来帮帮我……不要让她找到我,不要让我被她找到……谁来救救我……
    男孩的恐惧已达到了顶点,全身的骨骼无法自控地错位颤抖,与壁橱摩擦碰撞出“嚓嚓”的响动。他绝望地发现母亲循着声音走了过来,手中还高举着斧子。
    ※ ※ ※
    已经昏睡了超过十六个小时。
    这家伙的睡相不算太好,一直在莫名其妙地拱着被子,仿佛正渴望跳出束缚他的囹圄;而且,还不时用脑袋蹭着另一个男人。
    另一个男人清醒着,侧身坐在沉睡者的身旁。他是个值当任何人失声吟颂的美人胚子,一张毫无性别感的苍白脸庞,反倒拥有极赋侵略性的美感。
    淡褐色的长发无拘束地垂散下来,男人垂着眼眸,始终专注又深情地望着沉睡中的年轻人。天生泛着残忍血色的眼眶从未如此刻般温情脉脉,目光如一泓流水缠绵委曲,也如一场飓风狂暴强烈。他抚摸他的脸颊时会感受到乖巧的、回赠似的抚蹭。
    这远比抚摸一张陶制面具来得令其动心。
    褚画起初睡得很安稳,猝然而生的一下抽搐之后,整个人开始痉挛起来。面色惨白,汗如雨下,大幅度地左右摆动脑袋,似在极力趋避着什么。一种极端痛苦的神色出现在这张原本阖眸安睡的脸上,如同冰封的湖面一旦出现裂纹,不断延伸爆裂的创口连同其下的暗潮汹涌就足以将他摧毁。
    “妈……妈妈……别这样……”紧闭的眼睛渗出泪水,他告饶般地不断哀声重复,“这很疼,真的很疼……”
    康泊稍稍离褚画远了些,蹙紧了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将他唤醒,免于其受梦魇的无情折磨。
    “别、别走……”
    睁开眼睛的瞬间,褚画突然支起上身向康泊靠去,张开双臂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把脸深深埋进对方的颈窝,年轻警探仍似孩子一般,因彻骨的恐惧而哭泣不休,颤抖不止。少顷,他忽又仰起一张迷瞪瞪的脸,边探出舌尖舔起男人的脖子、下颌及嘴唇,边以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断续说着,“吻我,抱我……或者随你所想地操我,只要你别走……别走……”
    康泊收拢手臂,将怀中人牢牢抱紧,轻轻吻着他的头发脸颊,于他耳旁柔声细语,“好了,没事了……不会有事的……”
    温柔的拥抱给了他抚慰,他终于停止了颤抖,也慢慢恢复了意识。
    谁知彻底清醒过来的警探先生立马翻脸不认人,推开身前的男人,怒气冲冲地说,“你居然侵犯我!”
    康泊不予争辩地笑了笑,只说,“似乎,是你侵犯了我。”
    完全记不得刚才自己做过什么的家伙斜睨起眼睛,一脸将信将疑。一低头,看见自己换了身柔软又舒适的衣服。脑海中蓦地划过对方曾和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褚画不禁颊旁一热,赶忙扭动了几下屁股。
    所幸,该是无事发生。
    “我崇尚你情我愿地交合,而非单方面地施奸。”康泊稍稍一抬下颌,露出一个了然又促狭放笑容说,“你脸红了,你很害羞,看来,你是想起了我们上次分手时说了什么。”
    “是的!”为人言中心事的年轻警探绷着脸从床上爬起来,自己也觉得自己娘们式的害羞来得莫名其妙。“我说我会找到证据,查明真相,我会让你颤抖着向我讨饶……”
    “我会竭力劝你不要抗拒我的引诱,不要抗拒你早想邀我进入你身体的真心。”直白赤露的目光缓缓扫过对方的身体,言辞同样无遮无拦。适时打断对方后,这个男人却饶有风度地表示,在对方放下这别扭的自尊前,无论多想,他都不会侵犯他的身体。
    屋子似乎在颤动,像遭遇了一场轻微的地震。年轻警探不服气地埋着脑袋,想了想,突然仰起脸说,“你觉得你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掌控他所有的思想与行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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