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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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除非-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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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好多人,郝梦其实都厌烦着他们的小毛病,却又在某一瞬间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好意而感动着,所以每天都在爱与恨的矛盾中继续深厚着彼此的友谊,又会差任睡一个吗?
  可是严语的话让郝梦震惊,出生贫寒或许不一定会拥有善良淳朴的灵魂,不公平的待遇冲刷着农村人原本平静的心,城里人的生活越来越好,而土生土长的农民们和农民工却要不断地用最原始的血汗换取生存的意义。
  恨,才是他们应该面对城市的本来面目。
  所以他们继续伪善着,强装笑容地融入社会,用憨厚和出格的举动迷惑着世人,等待着嘲笑后的同情。期待与痛楚并行。
  但是任睡不再是郝梦认定的农村人了,他的外表还是没有多大改变,但举动却变得城里人毫无差异,脸上永远挂着看不出表情的笑,身上穿着喊不上名字却十分潮流的衣裳,出门抢着付钱,没事就把手耷拉在郝梦的肩上,自以为这沉甸甸的重量是友情。
  郝梦觉得任睡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城里人了,还是个城里的有钱人。
  郝梦心中疑惑,看着任睡躺在床上把玩着手机,还是最初自己送的那把iPhone4s,只是外边套上了花俏的保护壳,一点也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郝梦皱了皱眉,“这回一路都是你出钱,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任睡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开始对着郝梦脱衣服上床,随意地回答:“创业啊,学校门口的那早餐店看见没?我和学长合伙开的。”
  郝梦回忆了一下,因为不常从一区大门走,对那家店的印象很是模糊,但是回回经过都能瞧见排队的人拉得好长。
  “郝梦,开学前我去你家住,让你破费了不少,还有这把手机,我也舍不得换,这次出来玩,算我还你的。”
  郝梦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想象中,任睡肯定是会和自己道谢的,那家伙应该是对自己像古人一样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然后憨厚地挠头傻笑,而不是眼前这副躺在旅馆床上一手玩手机,一手脱袜子的无所谓模样。
  俩人一夜无话,那天梦里郝梦的脑海中不断重播着任睡对着自己脱衣服的场景,一脸自然地半裸着对自己说话,甚至眼神里有几分郝梦胆战心惊的轻佻……
  那晚后,郝梦心中的疙瘩越结越大,第二天的游玩心不在焉,俩人默契地早早回到旅馆。
  这两天任睡一有空就捧着手机玩,郝梦猜测或许是社团的事情太多,但是一想到他还抽空叫自个儿出门,心里还是有几分感动。
  郝梦挂了一整天的Q,也没人找他,此时看对方对着手机傻乐,心中不免郁结,被子一蒙打算睡觉。
  躺了好久还是精神奕奕,郝梦气的翻来覆去。任睡却突然开口,语气没有一丝一毫地不自在,好像就是在说你怎么还不睡这类的蠢话。
  “你是吧。”
  啊?上次听这句话是谁说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任睡的改变会找个篇幅详细的介绍……吧。
  这是我最直观的感觉,短短一个学期,农村人的改变其实非常明显,从一开学的一眼认出,到最后泯灭于芸芸大众,他们失去的,不知是好是坏。




17

17、第 17 章 。。。 
 
 
  郝梦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过来了,他一直等着这一问,却料不到是在这样意外的晚上。他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任睡,对象还是那副熟悉的,似笑非笑的模样,郝梦简直能模拟出那些龌龊下流的想象在任睡的脑海里肆无忌惮地横流,令自己作呕。
  一胸膛的辩解涌至唇边,郝梦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蓦然间,郝梦有了一个可笑的感觉,自己深陷牢笼,曾经看不起的人,已经比自己优越,他们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还无情地揭开了自己最后的底线。
  他很想嘲讽回去,对方有什么资格问这个问题,但是话到嘴边,无力感将那些尖锐的词语化作了一句淡淡的肯定。
  “我是。”
  明明掩藏得很好了,很多时候,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和别人的不一样,也不觉得以这些事为耻,甚至感谢自己是gay也比自己长了张无可救药的脸来得幸运。
  可是再次听到别人这么说,语气中带着揣摩不透的猜疑与若有所思,对方还是个自己看不起的乡巴佬的时候,郝梦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他以为,第一个质问自己的会是于更,是郝寒烟,是自己最好的铁哥们,而不是自己暗暗心动的严语,或者自己重来没有正视过的任睡。
  郝梦无所谓地笑,静静等待着任睡的反应,他不想反问任睡是怎么发现的,可能上个暑假就发觉了,可能是自己手机里的信息没删干净,可能有很多可能,但是那一点都不重要,他最想知道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任睡什么反应都没有,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平庸的答案,他的眼皮甚至都没有因此改变眨动的频率,依旧盯着发光的手机屏幕。
  郝梦哽住了,一口气憋着,喊不出来,闹不出来,心里十分的堵。
  没有一个人接话,气氛就像一进门的那般,一缕改变都嗅不出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是任睡叫郝梦起床的,从任睡把话说透的那一刻起,郝梦就觉得他的脸上只剩了似笑非笑这个表情,心中无名地觉得和任睡待在一块儿压抑,那种自己无力控制,却又接踵而至的疲惫感一波一波地冲刷着他的斗志与耐心,郝梦已经不在乎任睡要怎么对待自己了,他想,就这样吧。他常常这样想。
  结果又让他出乎意料,任睡像个没事人一样地叫他起床,回程的路上依旧对他有说有笑,对他的性取向一丝一毫没有介怀,反而更加亲密地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了郝梦身上,说着一些不着边际无关痛痒的笑话。
  真是个笑话,郝梦嘲笑着,不知道是对胡思乱想的自己还是对故作姿态的任睡。
  在校门口分别的时候,任睡面对着他,斜阳在自己的身后笼下一片阴影。近距离的接触,郝梦才发现任睡身上那些原本自己没在意的细节,比如对方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一些,自己看不着他身后的落日了;比如他脸上的痘印都不见了,皮肤像是精心打理过的;比如他衬衫下手臂,隐隐有着肌肉的线条;比如他脚上的那双鞋,郝梦可以肯定那是真货……
  郝梦突然觉得喉根发紧,心跳加快。
  但是任睡依旧是那副欠扁的表情,搂了搂郝梦的肩,笑着说再见。
  郝梦心里真是糟透了,一趟出游后又多了更多的烦心事,他已经后悔了。
  一步一步地磨蹭到宿舍,推开门就看见严语和于更猫着腰围在阳台,走过去才发现他们在安一台新买的洗衣机,郝梦皱了皱眉,才离开宿舍三天,感觉107已然变得有些陌生。
  一扭头,郝梦这才发现不对。
  林陈的床位空着,
  是那种没有任何人住过,一点痕迹都找不着地空缺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吧,这是所有人最常放纵自己的言辞吧。




18

18、第 18 章 。。。 
 
 
  郝梦讶异,于更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他转学了,昨天刚走。”
  郝梦听到这事的第一个反应是一眼望向严语,此时他也看着郝梦,噙着嘴角,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什么,那个表情让郝梦瞬间毛骨悚然。
  令郝梦奇怪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班里没有一个同学对林陈的离开感到惊讶,虽然于更身为班长是唯一一个全程帮助林陈办理转学手续的人,但是他没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也没人问。
  郝梦和班里的一个女生聊起过这件事,那女生是班里的团支书,开心果,大众情人,对谁都是一副呵护备至的模样,平常也时常关心林陈,郝梦以为她会私下里感到难过,没料到那女生一副稀松平常的表情:“走就走吧,那也是对他好,他农村来的,计算机哪是他搞的来的,你看看他,每天读得累死累活的,成绩还是上不去。我其实也不太喜欢他……平时关心他,那只是因为他是特困生,辅导员指派下来的任务,叫我留意他是不是真的特困……真是一堆麻烦事,现在好了!”
  郝梦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一双大眼睛对着自己眨巴眨巴,突然觉得这嘴脸让自己浑身不舒服。
  其实郝梦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虽然怀念着林陈跑腿为自己打饭领快递的便捷,但盯着他对铺空荡荡的床位,真是一点多余的难过都没有。渐渐地,也没人再回忆得起林陈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真的永远地离开了。
  流水的日子还是一样地过,谁能为谁的离开伤心一个梅雨季呢?
  严语依旧没和自己说话,对自己的态度始终像开学那样,却和于更打成了一片,俩人同进同出,浑然连体兄弟,于更也是开心,带着他快速地融入了这个空缺了一个位置的班级,严语那禁欲系的外表,不再吝啬地展露笑容,立刻迷倒了一票花痴。
  而郝梦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忽略了,他没有参加任何部门活动,像样的兴趣也没有几个,几次班级出游也因为他的懒惰而草草推掉,偶尔一个人仰望着宿舍掉灰的天花板,内心也痛恨着碌碌无为的自己,却还是在迷迷糊糊中两眼一闭地昏睡。
  而任睡,自打那次出游后,愈加平凡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偶尔给他带点家乡的土特产,时不时地叫他一块儿吃饭,到后来郝梦发现自己走出宿舍的原因除了上课就是任睡的邀约……而自己却无力反抗,这简直糟透了。
  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无法抗拒任睡的改变,他换了几次发型,衣服也混合着搭配从没重复过,脚上的Nike是一双接一双,每当他炯炯有神地目光望向自己,郝梦就难以遏制地想靠近他,脑海中那个操着地瓜腔背着麻袋进了自己家门还险些让自己摔了个踉跄的傻帽已经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看不出一丝乡下人气息,浑似任何一个出生在繁华城市含着金汤匙的衣食无忧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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