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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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们-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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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太过紧张了。
  啊对了!我好像又忘了问他的名字!我懊恼地转动锁孔打开门,拉开灯,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先洗个澡吧,邻居们的事情不必多管,至于那个人,我下次再碰到他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问。想到这里我不禁轻松了不少,关门反锁。
  前面应该提到过,我家卫生间有个小窗户正对老王家的卫生间窗户,报纸正对波斯猫。当我拿好睡衣到卫生间的时候,小窗户被狂风给吹开了,寒气夹杂着雪沫扑面袭来。报纸被吹得卷起边,哗哗作响。我打了个寒噤,跑过去想赶快关上窗户,猛地就为自己看见的东西愣住了。
  老王家的窗户紧闭,灯光黄得有些刺目,更映照着窗纸上的波斯猫栩栩如生,看来开的是浴霸。有一个淡淡的人影立在窗户后面,好像也是像我一样在望着自己的对面。异样的感觉几乎淹没了我,同时到来的也有沉重的恐惧感。我心中一惊,老王吗?!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用这么怪异的角度窥视着我这边呢?
  几乎是立刻,我半掩上窗户,这样看起来我是看不见对面的情形,实际上我只要换个角度,透过卷边报纸下的玻璃就可以清晰地看见对面的小窗。
  此时我早已失去了洗澡的迫切渴求,只想看对面的那个人影到底想做什么。僵持了近十分钟,就在我认为那是个人形纸板的时候,那个浅浅的人影终于有所动作了。在窗户纸上他的影子显得扭曲诡异,只见他似乎提起了什么东西,隔音不好的四楼顿时响彻了电锯嗡嗡的嘈杂声响。看来……那个人的确是老王,他大晚上的在厕所里用电锯干什么?难道还是在孜孜不倦地锯木头吗?
  电锯声只持续了一会儿便停止了,不久就连对面厕所的灯也熄灭了。一片漆黑,我们的公寓楼再次陷入沉寂。
  我又看了会儿,觉得索然无味,便关紧窗户开始冲澡。关上窗子的卫生间温度回暖,我脱下衣服拧开莲蓬头,虽然开始的冷水把我冰得够呛,但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天气里冲个热水澡不失为一种享受,一种别样的奢侈。
  冬季的雪天令人极其容易犯困。我熬着睡意煮了一壶开水,抱着个热水袋就钻进了干巴巴冰冷的被窝里。
  几乎是沾枕就入眠了。我浑浑噩噩地睡到后半夜,忽然被什么嗡嗡嗡的嘈杂声音给吵醒了。声音的主人明显没有考虑到现在究竟几点,会不会吵到其他人。
  我有很重的起床气,听见这声音一下子脸就黑了,掀开被子就坐起来。电锯的声音在夜半显得如此突兀和巨大,有种将整栋房子都撼动的错觉。我心里烦躁的要死,拖鞋都给穿反了,这时候只想上个厕所再把老王给掐死。
  一边在脑海里幻想我折断那把电锯的英姿,我撑着酸重不堪的眼皮,拖着身子来到卫生间里。结果一到门口我就一个激灵,那些积压着的火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窗户又被狂风掀开,对面老王的卫生间又开着强光浴霸,电锯声不绝于耳。
  半夜砍什么破木头!老子要睡觉!我又达到了着火点,几乎要破口大骂出来。没想到对方好像忽然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电锯声骤止,一个浅浅的人影又映照在窗户纸上。很好,非常及时地阻止了我呼之欲出的骂声,让半夜里又少了一样噪音。
  只不过看到那个影子的一刹那,我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紧绷,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就这么僵直在了原地。我感觉到那东西在看着我,用一种肮脏窥视的眼神。
  由于我没有开灯,那个人显然不利于观察我这边的黑暗,就这么毛骨悚然地盯了一会儿,浅浅的人影就退开了,浴霸没关,空留那窗纸上肥大的波斯猫。什么情况?什么意思?我费解地看着对面,一瞬间我仿佛闻到了一股刺鼻怪异的漆味儿,只不过转瞬之间,味道就被呼啸的风雪卷走。
  我慢慢地把脚步挪回床上,也忘了要去上厕所。热水袋早已经冷掉,包围着我的,只有痛彻心扉的冷。

  装修电锯(三)

  我感冒了,戴着口罩和护耳的绒帽仍旧不住地打喷嚏,抱着个热水袋耷拉着脑袋窝在沙发上。
  郑树棠从楼下提了一袋子药上来,最显眼的是一大盒板蓝根冲剂,我看见条件反射性的觉得口中发苦。“小郑,真是对不起,耽误你工作了吧?啊——阿嚏!”我忍不住再将身子缩得紧一点,手中的热水袋好像也没有该有的灼烫温度。郑树棠对我摆了摆手,露出一个和他外表不符的、有点媚的笑容。他去厨房拧开旋钮,灶台立刻蹿出蓝紫色的火苗,他熟练地烧着开水,隔着门的声音有点朦朦胧胧:“不要紧,今天店里事情比较少,请个半天也不碍事。”我心中一动,愧疚感更浓了,只有道:“麻烦你了。”
  在这个与家乡相隔甚远的北方城市,有一位非亲非故也不是太熟识的邻居来照顾生病的自己,我觉得很幸运。这也是,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嘛。
  “小枫,听说你感冒啦?”铁门外传来老王的声音,“你这小身板,还真扛不住我们市的寒气咧!”郑树棠闻声从厨房里面出来,跑去开门。
  没料到进来的老王还有胡嫂,手上还提着水果蔬菜。这下我把怪异的表情收拾得一干二净,对他们笑道:“真是稀客啊。”胡嫂笑盈盈道:“林枫,你这是不是不欢迎我们呀?”我心中一暖,就差没跳起来亲自迎接了:“欢迎欢迎,哪有不欢迎的道理!看我还提什么水果,快坐快坐。”
  胡嫂笑着坐下,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正准备进厨房郑树棠,神色有些奇怪,但那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我都觉得自己看错了。
  老王来得匆匆,显然是刚结束自己的工作,身上邮递员的那套绿色工作服也没换下,头顶还沾着少许汗水,显得有些狼狈。我和胡嫂闲扯了几句,不经意地问起昨晚的事情:“老王,你看你这个辛苦的样子,睡眠和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昨天是不是工作了一晚上啊?我昨天半夜都还看见你在卫生间里锯木头,真是太辛苦了。”
  意外的,老王对这个话题完全不避讳,反倒爽朗地笑了:“昨晚没吵到你吧?我锯木头的时候总是把木屑弄得到处都是,家里又没有人帮忙打扫。卫生间地儿小,好打扫,还可以开浴霸,人老了总是看不清楚多少了。在卫生间里刷漆也不会搞得满屋子怪味儿,窗子一关声音也不大,我都习惯了。”
  原来是这样吗?我擤了下鼻涕,不知道为什么,我简直是本能地抱紧了热水袋,身体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好像怎么都无法回暖升温了。
  胡嫂是聪明人,看见这个话题有些僵硬,立即把话头挑了过去,说起坊间的趣事来。我们自然是迎合着,时不时还笑出声来。
  郑树棠只请了半天假,老王和胡嫂也有自己的事情,先后离开了。我只有一个人孤寂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感冒带来的耳鸣十分厉害,平时震耳欲聋的CD声也只是变得依稀可辨了。在这个平常的一天,我的邻居们也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老王没有再用电锯锯木头,而是听起收音机来。白冰下午有课。走廊上时不时闪过小艾活泼的身影,她就像一只灵动的小兽,惹人喜爱。我楼上的那位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直到下午六点半左右,我才听见关门声和他下楼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声声就像踩在我的心上。
  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又被他牵走了,胡嫂在和我谈话的时候无意中提到我楼上的邻居,她说这个人非常奇怪,昼伏夜出,也不见有去上学,据说在晚上六点到早晨八点我们在睡觉的时候他在活动,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反而闭门不出,这种颠倒黑白与世隔绝的生活令人讶异万分。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记起昨天晚上,他那张忽明忽暗的脸,还有他对我说过的话——如果你害怕的话,就上楼来我家吧,随时。
  如果你害怕的话……我莫名紧张起来,害怕什么?我背后一凉,条件反射地看向门口。我没有锁上里面的木门,是因为我想感觉自己不孤单,门外的景象被铁门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并没有什么异样。害怕什么?我再次在心里默念,难道是怕我被抢劫?不对,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北方冬日的晚上总是来得很早。天黑尽,我喝着粥努力思考着他话中的意思,又结合自己的经历,总算推测出一个靠谱点的:他可能是在让我小心老王家里的那个黑影,或者是让我小心什么恐怖的东西,抑或直接是提醒我对面的卫生间里有蹊跷。天啊,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老王在我印象中是如此的憨厚老实,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他家里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或者他满脸算计的表情。
  “哐!”一声巨响从卫生间里传来,风声大了许多,就像有人撕扯着嗓子在绝望地悲鸣。应该是窗户被风给吹开了。我觉得有点冷,不仅是身体上的,整个人都在发冷。
  坚持了一会儿,我实在被冻得受不了了,极不情愿地起身去关窗户。一种巨大的排斥在我心中叫嚣着,好像在警告我不要靠近卫生间。就在我来到卫生间的同时,对面卫生间的浴霸“啪”地亮起,波斯猫肥硕的、似笑非笑的脸依旧对着我,绿蓝色的眸子盯得人很不舒服。电锯高速运转的声音无一例外地传入我的耳朵,耳鸣经过这么一吵似乎也好得差不多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几乎要喊出声来,老王是不是又要锯木头?这种袭来的强烈不适感……
  就在我几乎这么以为的时候,对面的窗户纸上忽然映出一个浅浅的人影。和前两次我看见的不同,这个人几乎把脸贴在了窗子上。我看清了,那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装修电锯(四)

  女人?老王的家里有个女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拼命捂住嘴巴,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我觉得那个女人就是趴在了窗户上,透过波斯猫的眼睛盯着这边,脖子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难道这个女人是老王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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