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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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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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亲眼看着顾鹏飞挥刀斩乱麻的痛快,这是他欠我的。
  第二天大早,一切都尽在不言之中,除我之外的四只眼睛都撑得大大的,纹丝不动,仿佛锈死在钻孔里的螺钉。
  曹莹莹的表情有些戏剧性,很难分清是生气还是兴奋。顾鹏飞显然比她沉得住气得多,呆望了她几秒钟,慢慢把没有颜色没有温度的视线转到我的脸上,是询问还是责备,我也很难分清。
  不自觉地避过他的目光,愣着做什么,没见过吗。
  她怎么在这里,他淡淡地向我发问。
  这是该我问的吧,顾鹏飞,这些天你跑哪里去了?!曹莹莹迫不及待地抢过一句,那架势几乎要扑过来逮脖子就掐。
  我回去了……,顾鹏飞垂着眼帘,看也不看她。
  我很快抓住他的胳膊防止他畏罪潜逃,另一只手已经利索地将门捅开,你是我请来的,干嘛回去?在这里没人敢动你。 说完拉着他进去了,在妖孽金戈铁马般的眼神下如沐春风。
  曹莹莹稍作犹豫了,便不客气地跟进来,截住正埋着脑袋往里面挪的顾鹏飞,目光仿佛像钉子正密密麻麻钉满他的脑门, 打头一句就问,你说,真的是你出卖的我们?我不相信,你告诉我不是你做的,这都是误会,对不对?你也是受害者!
  顾鹏飞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如同死水微澜,没必要说了,你已经知道得很清楚。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要听你说,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没想到曹莹莹这千年老妖也会有撒娇的时候,竟然一点儿不管还站在旁边的我,脱口出如此天真烂漫的台词。
  不过受害者这个词放在顾鹏飞身上倒完全不牵强。
  这个她狠了性子也要得到的男人,从很早以前开始,到读书,到工作,到恋爱,都不曾脱离出她的控制,而突然的一天,所有的东西都彻底颠覆,在完整的背叛面前会崩溃的,不会是只存有虚荣心和占有欲的人,一个女人若只有这两样东西,只会惹人讨厌,而不会让人恐怖。
  所以我明白,她是女人,女人就是女人,成仙成精成妖成魔也是女人。
  为什么!自然该到了气不打一处来的时候了,她抓住顾鹏飞的衣服就是一阵简谐振动。要命,又得复习一遍琼瑶奶奶的苦情戏经典桥段。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家哪点对不起你了!给我说清楚!
  我一动不动地立在旁边观战,长这么大了,第一次发现这厮和普通雌性还有那么些共通点。
  ……顾鹏飞,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亏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为你做的事情还少吗!你到底真不明白还假不明白?!
  一阵挫骨扬灰般的质问后,我看着在面前一时成拉锯状态,互瞪着比谁眼睛大的两人,笑笑说,你俩先消停消停,整得跟骂街似的,坐下慢慢说不挺好的吗。
  没想到正中某人的气头,曹莹莹一个烫得往外冒蒸气的眼神逼过来,你丫少给我煽风点火!若不是你这变态到处勾引他,他才不会变成现在这鬼样!
  我眨眨眼睛,发觉脸部各肌肉神经都还各司其职处于松弛状态,显然这种恼羞成怒的污言秽语对现在的我来说太小菜了,甚至无法引燃本人跃跃欲试的斗志。
  话书回来,当敌人的战术既然开始匮乏,我方势必要继续保持推陈出新的战斗热情,于是冷笑一声,……没错,只可惜同样是勾引,我能把他搞得神魂颠倒,怎么你就没辙呢?曹同学,我今儿就发扬发扬风格,实话告诉你为什么吧。
  他从来就没有一丁点喜欢过你,他爱的人是我,从头到尾都是!
  对于我和她之间的吵架模式想必各自早已熟能生巧,高潮部分铁定是由一巴掌来定乾坤的,所以接下来的桥段只是个非常乏味的场景回放罢了,不过因为本人的先知先觉,提前将她尚未俯冲下来的手拦截在了半空中。
  她的表情异常畸形,挣扎了一下妄图抽回自己的手,于是我敏感的指尖划到了少许坚硬冰凉的东西,一留意,是颗灿烂得让我视网膜抽筋的钻石戒指。
  那刻心跳的声音真是吵死个人,脑袋一热,没有途经大脑批示,另只手牢牢抓住她的手指,便要将那玩意儿脱下来。
  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将手缩得死紧,你干什么?!
  我仍是不放,看它不顺眼,不行吗?
  你这疯子!她显然有点歇斯底里,甩着手拼命地想挣脱出去,我还就跟她牛上了,毫不留情地抓着她的手腕,指关节紧紧地卡住那枚碍眼的石头,想要将它从尺寸吻合得天衣无缝的手指上艰难地取下。
  若不是在只有顾鹏飞在场的办公室里出现这幕场景,我恐怕得因抢劫罪给派出所拖去劳改个几年的,即使没有外人在看,依然察觉自己的行为不太雅观,但我说过,在她面前我不准备当个人,人都不当了,脸面就只是个摆设。
  正把什么道义良知的一股脑抛到墙角去,手突然被顾鹏飞轻轻地抓住了。
  我俩的拉锯战很有默契地同时停了下来,望着这个插足的第三者发愣,他的眼睛只注视着我,里面是一如往常却又像从未有过的沉静温郁,仿佛冰面深处还带着温度的暗流。
  走开。我瞪了他一眼说,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我知道我没有能耐改变身边任何东西,所以站在我面前的顾鹏飞,自始至终都是宽容的,谦逊的,不计较的,不记仇的,逆来顺受的,我佩服你在女士面前怎样也不会忘记的绅士风度,跟你比起来,我不过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屁孩儿而已。
  用不着这样,苏锐……他心平气和地说,这个东西是她的。
  我站着没动,脖子和手腕的动脉却已经硬化得快嘎嘣脆了,曹莹莹趁机甩开我的爪,不知好歹地笑到,你眼红吗?可怜的丧家犬,这是我的,他喜欢你有屁用?你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这种承认!
  不愧是让我苏锐认过栽的主儿,戳人死穴一等一的快狠准,鲜少有剑走偏锋的时候,不过咱这圈子摸爬滚打了多少了春秋,若是连这个小儿科的觉悟都没有那还混个鸟,男人之间的模棱两可的承认,在我看来不比什么一夜情或性交易来得牢固。
  我气沉丹田正准备来个除恶扬善,却是顾鹏飞先杀出来一步,横在我俩之间,他抬起左手,无比利落地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
  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眼神沐浴下,他吐词清晰,这个……一直想还给你,又找不到机会,今天总算是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几乎是他尾音出口的同时,我下意识地一抬手,猛地将他手中的晶晶亮的玩意儿打落在地上,叮叮当当滚了一圈,不偏不斜刚好咕噜到我的脚跟前,曹莹莹呆愣了一下,正要屈身去拾,指间尚未触及,我又一顺脚将它精确传中到了桌子底下,于是她的动作立刻定格在半道上,那姿势像极了那什么,插秧。
  顾鹏飞,我头也不抬,冷气仿佛从肺叶里往喉咙管里直逼,要是你真想把过去跟她的帐一笔勾销,就好好当着我的面给丫一巴掌。
  话才出口我顿觉超脱,原来我害苏锐这几年憋得慌的就只是这一口气没他妈顺过来罢了。
  我见他杵着没动,也不准备积点口德了,你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听?
  我就不信你只狠得下心偷偷摸摸一夜之间端了人家老窝,今儿个还狠不下心抽丫一个亮堂堂的耳光。
  曹莹莹慢慢直起身来,手指纂得几乎咯咯作响,锁骨在胸腔升腾而上的气流中剧烈起伏。
  ……顾鹏飞,你这过河拆桥的家伙,你良心被狗咬了!你也不想想你怎么会有今天,我爸瞎了眼把你当亲儿子疼,什么节骨眼上不帮你一把?!当初若是没有我们给你撑腰,你就和流落街头的狗差不多,如今你却连老本都忘了!只不过为了这个喜欢勾引男人的贱货!
  不从主观因素出发的话,我承认她这几句话说得还比较客观,顶多在谴词用句上违反了传统美德,但我几乎还没活动好耳部神经翘首以盼,一声清澈的响声已经迫不及待为我翻开了历史崭新的一页,大有绕梁三日不绝的势头。
  不轻也不重,刚刚好够在妖孽的脸上留下红扑扑的指印,与其说是耳光,我更习惯称它为舒经活络脸部穴位按摩,想不到向来自诩好男不跟女斗的顾鹏飞在拿捏力道上颇为精准,使之毕生信奉的无血革命在此时此刻被贯彻到了淋漓尽致。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分开算帐。他淡淡地说道,没有一丝戾气,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一种例行仪式,不过看曹莹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却真是疼到心尖尖上了。
  你敢打我?
  靠,不识抬举,人顾鹏飞那是给你铺个台阶下,要换成我这一掌就保准你横着出这门。
  姓顾的倒也不示弱了,曹莹莹,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关系了。
  她立时语塞,仿佛咽了个死苍蝇,立刻将关于耳光的义愤抛到了九霄云外,急忙问,你……真的要解除婚约?
  顾鹏飞紧闭着嘴唇不吭声,宜将胜勇追穷寇的行为,他是向来不屑的,只不过这种实辄排斥的礼貌与避让,常让人感到后颈有凉水在哗啦啦地冲。
  而曹莹莹紧紧地逼视着他,整个房间突然充斥了一种爆发前的张力,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看着面前复杂与单一,冲动与冷漠,汹涌与平静的对持,胸口积聚着厚重的疼痛和迷惑的感觉,正无法抑制地从眼睛里溢出来,那种神态竟突然让我发呆。
  我爱你啊,你不懂吗,顾鹏飞?
  曹莹莹显然已经完全省略我的存在了,她的眼珠粘在顾鹏飞脸上就没有打偏过,如同注视着一件足以倾注灵魂的事物,其周围的一切已同时等同灰尘。对于这种目光,我熟悉又陌生,亲切又恐惧。
  ……我都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虽然你丝毫不放我在眼里,我曾经以为只是我的好强……但是,除了你,我真的不在乎任何人……也不想要任何人的在乎。
  所以我从小到大做什么都绕着你打转,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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