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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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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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狩猎者几乎是发疯般地逃回归望府的,直到确信那个双头怪物没有跟来,他们才大松一口气。可是第三天夜里,子唯正要安寝时,忽然吱嘎一声,窗户开了,两个又白又光的头颅出现在窗台上。“求安!”子唯惊叫一声。只见求安轻轻巧巧地跳下窗户。“主人,我来保护你。”求安的两个嘴笑嘻嘻地说。“快走,我不会收留你的!”子唯厉声喝道。忽然外面呐喊声起,一群士兵冲进了院子,高喊“捉拿双头怪”。子唯急忙把求安塞进床底。转眼敲门声响,路天星带人走了进来,告诉子唯求安那双头怪可能钻进了府衙,问他有没有来找他。子唯摇摇头。路天星便走了,临走时发誓说:“只要抓住那双头怪,我肯定杀了他!决不让那怪物到归望府来捣乱!”子唯连声说对。待士兵们散尽,子唯喝令求安快走。求安苦苦哀求主人收留,遭到严厉拒绝,无奈只得离去。夜色中,只见他哧溜溜地爬上墙壁,翻上屋顶,倏地不见。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等本事,怪不得在悬崖峭壁上来去如飞,他的光手光脚看上去和离忧没什么区别呀。
一连几天,不见求安来骚扰,子唯渐渐安下心来。这天,子成公突然派人来催太子回宫。子唯这才结束逍遥,和路于野父子、文武官员及各大酋长依依惜别。
十一月了,天气渐渐转凉,马车行使在灰蒙蒙的苍梧平原上。突然,离忧一声惊叫:“双头怪!”子唯大吃一惊,掀开帘子,只见远远的天宇下,站着一个上身光溜溜的双头怪人,痴呆呆地望着车队。“求安!”子唯的心顿时又收紧了。突然,那怪人转身飞逃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地平线外。子唯暗叫“糟糕”,这求安一路跟踪,要是偷偷闯进王宫,那还得了!唉,早知道会碰上这个奴才说啥也不会去若梦山打猎了。
“求安呀求安,主人求求你了,快回平逢山去吧,你一定会过上安宁和谐的幸福生活的。”子唯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
谢天谢地,在此后的路途中再也没看见求安的影子。一行人顺利地回到王宫。子莲第一个飞出来迎接哥哥,不消说,得到了归望郡的特产礼品。子唯又把当地酋长联合呈供的名贵礼品献与父王。子成公见归望郡一片忠心,暗中庆幸派太子到归望郡走了一遭。
“子泰呢?”子唯问。
“到九嶷山打猎去了。”
子唯暗暗吃了一惊,生怕子泰明为狩猎,实则奉父王之命,搜查英舟的下落。
隐忧不幸成了现实
子成公的隐忧不幸成了现实。
那天深夜驮着一张顽童脸谱飞越王宫的毕方鸟正是26年前从希影雪山火山口里飞出的那一只,它的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南华国!
此刻,它和那张光做的顽童脸谱正潜伏在九嶷山光嶷涧。
这只毕方鸟叫斑斑,今年50岁了。24岁时离开章莪山,跟随天虚魔作战,侦察敌阵,焚烧敌营,一口气干了五年,战功赫赫,被天虚魔封为骠骑将军。天虚魔战败后,毕方鸟非死即逃,斑斑和幸存的战友们逃回老家。其他毕方鸟养好伤后,很快就心安理得地恢复了战前生活,可是斑斑却怎么也忘怀不了惊心动魄的战争岁月。它无法接受战败,做梦都还在口衔妖火,趁着月黑风高焚烧敌人的房舍,在冲天火焰的毕毕剥剥声中欢歌舞蹈。它从希影雪山的火山洞里叼走了天虚魔惟一的遗物——一小团烧得焦糊的爪子,回到章莪山,命令毕方鸟们祭拜,要它们发誓为主人复仇,却遭到集体嘲笑。斑斑绝望之下,飞到了三百里之外的慰君山,准备在此聊度残生。正是在这座神光离合、终日乐音飘荡、令人昏昏欲醉的山上,它碰到了一张光做的顽童脸谱,和它交上了朋友。
这个顽童叫波波颜。称它为孩童,实在是太“全”看它了。它没有头,没有身子,没有胳膊没有腿,更没有血和肉,它只是几缕虚光勾出的一张简简单单的男童脸谱,但它会说话,会笑,会歪着脑袋提问,会撇着嘴生气,会皱眉,会打喷嚏,还会咬人。它不但具备一个人类正常儿童的面部所应有的全部功能,而且还有一个惊人的本事。它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外加耳朵,可以随意改变位置,在脸上滴溜溜地跑来跑去,变出一张张非常滑稽的“鬼脸”来。假如这些“器官”挤在一块,它就变成一个刺眼的光点,能够凝聚阳光,发出火焰般的强光,强光投射在大树上,大树就会着火,投射在野猪的尾巴上,野猪就会被烧伤,所以别小看了这张脸,它在慰君山可是称王称霸呢。幸好波波颜荤素都不吃,否则这座山早变成光秃秃的坟墓了。它只吃露珠,露珠可以使它变得更亮,要是脸上的线条开始暗淡了,那就表明这个可爱的孩子饿了。
可怜的波波颜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姊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它认为自己是跟慰君山一起诞生的,因此至少有五千岁了,可为什么还是一口清脆的童音呢?幸好它并不孤独。它沐浴着阳光雨露,飞舞在林间溪谷,抛撒快乐的笑声。它和飞禽走兽玩耍,骑乌鸦背,钻猫头鹰翅膀,攀象牙,咬狼尾巴,冲它们大做鬼脸。鸟兽们都拿它没办法,因为它是光做的,既存在又不存在,一碰就溜掉了。它在幼崽们面前飘来荡去,又唱又跳。小家伙们也很喜欢这张飞来飞去的脸,因为它的眼珠老是窜到鼻子两边,嘴巴总是跳到额头上。它们兴致勃勃地追逐它,扑打它,虽然抓不住,但可以轻轻巧巧地把它吹到空中,看它像蒲公英一样冉冉坠落。呀,这张脸给鸟兽们带来了多少欢笑,它简直是上帝赐给慰君山的快乐使者!
波波颜的家在月亮潭。宽阔幽深的月亮潭静卧在慰君山最美丽的峡谷——未闻谷中。它状如月钩,色比蓝水晶,仿佛天上月亮在人间的睡影,额上飘拂着紫色的香草,两边的山崖帐幔上绣满了大朵大朵的蓝丽花和杜鹃花。群花摇曳着吐放迷人的乐音,月亮潭就在乐音中轻盈地曼舞。波波颜一眼就爱上了这个水天仙境,把它变成了自己的家。它逐波而戏,或躺流,或潜泳,或破水冲天。晚上就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进入甜甜的梦乡。不过,月亮潭的土著居民——三眼鱼是很痛恨这张脸面的,因为它老把它们追得四处逃窜,一看见三眼鱼谈恋爱就溜上去哈哈大笑,还用可怕的变脸魔术把鱼宝宝们吓得哇哇大哭。当然,三眼鱼们拿这张脸没辙,只得忍气吞声。
波波颜是在一个金光灿烂的早晨碰到斑斑的。那天它到花草丛中吃完露珠早餐后,又继续到月亮潭里玩耍。忽然,水中出现一只独脚怪鸟的倒影,波波颜往上一瞧,只见一只色彩鲜艳的鹤高高地站在悬崖上,望着峡谷发呆。波波颜飘了上去,好奇地观察起来。这只大鸟它从未见过,说它是鹤吧,可又跟慰君山的鹤不一样:又长又尖的白喙,一身青色的羽毛,镶嵌着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纹——慰君山的鹤可没有这般艳丽,它们的“衣裳”只有普普通通的黑白二色——奇怪,它只有一只脚来支撑整个身躯,居然站得很稳!
“大鸟,你的另外一只脚呢?是不是被猎人砍掉了?”波波颜好奇地问。
斑斑乜了一眼娃娃脸谱,理不都理;五年的世界大战中它见的世面太多了,因此继续望着美丽的峡谷,继续想着心事。
波波颜把眼睛鼻子挂在耳朵上,整张脸变成一个大嘴巴,闯到斑斑的眼珠子前大叫:“大鸟,你还有一只脚到哪儿去了?是不是被猎人吃掉了?”
斑斑勃然大怒,狠狠地啄向波波颜。它啄中了,可却扑了个空,登时摔下悬崖;它奋力地拍打翅膀,嘶叫着,打了几个盘旋,才又飞落在山崖上。
“你打不过我的,咯咯咯。”波波颜翻着跟斗又飘到斑斑的尖嘴前,“大鸟,你告诉我你那只脚到哪里去了,我就请你吃三眼鱼,吃了眼睛亮。”
斑斑和波波颜
“没见识的娃娃脸,连威震天下的毕方鸟都不认识!”斑斑冷冰冰地说,“毕方鸟生来就一只脚,一只脚就可以横行天下!”
“噢,原来你不是仙鹤呀!”波波颜兴高采烈地说,“看着,我请你吃鱼。”
说完它飞落到月亮潭,深深地潜了下去,像一道道闪电,飞奔,追逐,吼叫,撕咬,不停地变脸。三眼鱼乱成一团,四处奔逃,纷纷蹿出水面。
波波颜瞥见独脚怪鸟的影子还在发呆,急忙跳出水面,冲着斑斑大叫:“大鸟,快下来捉鱼呀!”说完又钻了下去。
“回忆往事是最消耗营养的,是的,斑斑饿了。”斑斑咕哝着,铺开翅膀,箭一般地射向月亮潭。它非常轻松地叼住了一只跳出水面的三眼鱼,吞进了腹中。鱼儿们大惊失色,急忙往深处游去,但波波颜发疯地把它们往上赶。月亮潭乱成一锅粥。一群群鱼像瞎子似的东奔西窜,它们的行踪清晰地暴露在斑斑眼里。它哀鸣着不断地俯冲,叼起一条条鱼,吞了个大饱。
就这样,斑斑和波波颜交上了朋友。
开初,斑斑对这张娃娃脸并不热情,对它没完没了的提问尤其讨厌,后来,不知是波波颜的快乐和顽皮感染了它,还是对方天天为它准备“鱼餐”感动了它,抑或是自己实在太压抑了,总之,它痛痛快快地给波波颜讲起了自己的传奇故事。不过,它是在潭边看着自己的倒影讲的,那情形仿佛是在写自传。波波颜并不觉得委屈,它像浮萍一样飘在水上倾听,时不时地眨巴着眼珠提问,变出满脸的大嘴巴发出惊叹。当然,它不能挡住斑斑在水中的影子。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我率领毕方鸟大队飞到敌人的营地上空,把火吐到他们的营帐里,千千万万的火点像星星一样落进敌人的梦里,刹那间,敌人的世界燃烧起来。除了不怕火的餍火国士兵外,离耳人、雕题人、北朐人、枭阳人、羽民人、丹朱人、盛国人、贯胸人、三首人都掉进了火海之中。趁他们哭爹喊娘、乱成一团的时候,伟大的天虚率大军杀来,敌人溃不成军,丢下大片大片的尸首逃跑了。正因为有我这支神奇的毕方鸟火攻队,天虚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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