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修，睁开眼睛吧。”嗓音突然由焦急变成温柔，却又让水圣修感觉似曾相识。
“不要，我想睡觉。”水圣修实在是很困，不想睁开。
“睁开眼睛，看着他，水圣修。”
水圣修感觉有一双手正搭在他的手上，却不是如往常那样温暖的双手，而是冰冷的。
“睁开，圣修，现在，你不能再睡下去了。”
水圣修没有回答，他不想去回答，没有力气。
“水圣修，你想让路法斯痛苦吗？”声音由温柔改为质问。
水圣修心中一震，立刻提高了警惕，“不是，我没有。”
“那么就睁开眼睛。”
水圣修开始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皮的沉重。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路法斯。”
“我呀……是另一个你。”沉默了一会，声音又如小桥流水般潺潺，“好了，你该回去了，睁开眼睛。”
水圣修还想问些什么，突然感觉到那双冰冷的手点着他的额头，在那周围出现圈圈光点。
“佳懿！”路法斯惊慌叫着有丝苏醒迹象的水圣修。
“诶？……”水圣修吃了一惊，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身体就被路法斯紧紧抱在怀里。
路法斯就这样紧紧抱着水圣修，就像抱着一个稀世珍宝，刚才他让他吓得感觉世界都要崩塌，这种那一次尝过的感觉他再也不要尝试，看到水圣修的苏醒，心里不免生出了感激。
刘梦看到水圣修的苏醒，暗暗松了口气，双手由刚才的紧握开始松弛。
水圣修虽然惊讶，但是，大概也能明白了，刚刚叫他睁开眼睛的人，是另一个自己。
回抱住路法斯，轻轻闭上了双眼，享受着此刻的一切。
而刚才的人正在微笑着看着水圣修和路法斯。
突然，用水蓝色袖口捂住的薄唇微微张开。
“没想到，您居然能够来到这里。”
枫树开始摇摆，枫叶如蝶般翩翩飞舞。
“呵呵，当然，我现在的职业可是阴阳师。”
水蓝色的长衫偏转，婉如公主般优雅，凌佳懿转身看着没有任何征兆便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女子。
“很美呀，这里。”
凌佳懿微笑，似蓓蕾初绽，“您也一样。”
“呵呵，一样？是人美呢，还是这枫美。”女子惊鸿一笑，如她当年创造的那场惊鸿，虽然短暂，却足够到达记忆的深处。
“枫美，人更美，谢谢您出手相救。”
“呵呵，不客气，我很喜欢你这种孩子，跟映柔一样。”女子依旧不改往常笑态，反倒笑的更加灿烂，分毫不差的彰显出她拥有的绝美容颜，像极了18岁的少女。
“谢谢您当年对姐姐的照顾，佳懿感激不尽，不过，”凌佳懿凌佳懿的笑容消失，换成严肃，“请允许佳懿提一个问题，”
“说吧。”
“当时漓泠谷灭亡之时，您为何不出手相救？”
瞬间，18岁的少女换成了成年人的姿态，收敛起笑容，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成熟，在飞舞的枫叶映照下，美的不像人间女子。
“漓泠谷早已到了尽头，因为最后一代谷主是柳宴。”声音有丝寂寥。
“是吗……”
“我们所说的这些话，你就不怕他知道吗，他和你是同一个人吧。”女子的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只不过由刚才的灿烂转为凄凉。
“不会，这里是灵魂的缺口，而我，也只是灵魂的碎片，承载着曾经的记忆。
“呵呵，原来如此，好不容易能见到你，那么弹一曲给我听吧，好久没听到了，你的《醉渔唱晚》。”
“好。”
曲声开始响起，依旧细水长流，弦弄人心醉人肠，女子也如千年前一样，细细的品味着。
☆、第三十三章
“什么？！没死？！”顾子寂在房间内提高着音量说着。
“少请息怒，可能是出了点意外。”男子恭恭敬敬的说着，谁是仆，谁是主，他还是分得清的。
“息怒？呵，你叫我如何息怒。”怒气还在继续蔓延。
“我会马上派人去查明。”
“不必了，何必为了他这么大动干戈，区区凌佳懿，我就不信，我顾子寂杀不了他。”怒气稍有平缓，又露出了常见的阴狠，和柳羽辰一样。
“退下。”顾子寂厉声呵斥着男子，男子鞠身告退。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顾子寂一人，狡黠一笑。
“佑莲呐，佑莲，你就这么在意他么，这样也好，你越在意的东西，我就越有去亲手破坏的兴趣，大不了同生共死。”
站在门外，一直呼唤顾子寂为少的男子轻声叹息，那叹息，既是无奈，也有万分的惋惜。
犹记当初，他初见顾子寂，那时，他16岁，而顾子寂却只有12岁，那时他就明白，这个男人的魄力，既可以改变世界，又可以破坏世界，一个正与邪共存于一身之人。
“且翎，他今后是你的主，要唤他为少。”当日，顾雅琴指着那时正在看书的顾子寂，轻笑的说着，而顾子寂却始终没有抬过一次头。
很长时间，算一算，也要有个三年五载，顾子寂才开始和他说多些话，不再是一些“喂”“嗯”“随便”之类的词语。
这一点，与顾雅琴不一样，初见之时，顾雅琴就待他如待友，亲切温和，而不是如顾子寂一般敬而远之。
也许和是经历有关，顾雅琴是顾子寂的堂姑，只是顾家的一代掌权之人，而顾子寂则是作为顾家继承人被培养，自然会多些严苟，造成他远离他人的性格。
张且翎慢慢挪动步子，向外走去，边走还在一边想着，或许比起自己的少，顾雅琴更让他难懂，且先不说年龄在整个顾家都是个谜，再者是她脸上虽总挂着微笑，却又好像看破了世间红尘世俗，超然于物外，让人难以琢磨。
总之，顾家的人，都是如此的让人头疼，张且翎也不想再去弄清，顺其自然就好，只是作为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单单放不下顾子寂。
刘家公馆。
刘梦双手拖着下巴，长发没有扎起，穿着随意，丝毫没有一点淑女之姿。
面前的电脑正一遍一遍的幻灯片模式播放着顾子寂的照片，他身着西装，体态优雅，全身散发着绅士独有的魅力。
刘梦也这么一遍一遍的看着，不厌其烦。
突然，一声轻哼，是刘梦自己对自己的嘲笑。
或许，她真如堂兄所说，多了那么一点女人的心思，自己这样，都快变成深闺中的怨妇了，若还有来世，她定不会如现在一般，再去做回女人。
“上官夏明，我越来越讨厌你了，为什么你偏偏会是我，明明我可以作为刘梦好好生活，过千金大小姐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憎恨却也无用。”
作为上官夏明，他自废前程，只因他，作为刘梦，她忧愁万千，只因他。
顾子寂这个名字，早已在他不知不觉，刻入了上官夏明的灵魂里，纵而也使刘梦深深的陷入了这个咒。
她明白，堂兄不会责怪这样的她，因为这是她的选择和所拥有的权利。
但堂兄还是会希望自己能选择一条更好的路，而不是如此这样，对于这一点，上官佑莲虽没有明说，但她还是能从堂兄的一举一动，乃至于一个眼神中看出，最了解他者，莫过于上官佑莲。
她不知凌佳懿如何看她如此，不过就算是凌佳懿，也还是希望她自己能够给自己一个好的归宿吧，例如，结婚，生子，育子，教子，然后安享晚年。
刘梦在读顾子寂的书的时候，就想过，如人生倘若只是一条路，那么对于拥有着牵挂的他们来说，路的尽头不是尽头，而是一种苦楚，一种未了心愿的苦楚，就如失去了凌佳懿的上官佑莲，亲手杀了顾子寂的自己。
总而言之，不过是四个字：天意弄人。
“子寂，我想如果你是羽辰的话，我还会有些犹豫，但现在，我是刘梦，你是顾子寂，我就没有理由再作为上官夏明犹豫了，为了堂兄和佳懿，我只能做这么一个选择，它会了结我们千年的恩怨。”
刘梦关掉顾子寂的照片，开始敲打起键盘。
一会，房间内安静下来，敲击键盘声不再，刘梦叹了口气，如释重负。
“这样就可以了吧，我不敢说我了解你多少，但幸运的是，我却懂得能够激怒你的方法。”
电脑的屏幕还在亮着，只是显示的是正在修改编程。
如若真能够激怒他，刘梦可以穷尽所有，因为这样他会记住她。
☆、第三十四章
“你说是柳怜君把你推下去的？！”路西法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因为身旁有水圣修才刻意压制。
水圣修默不作声，像是在思考。
“佑莲，说句实话如何，夏明也在这里，柳怜君就是柳羽辰吧。”水圣修淡淡的说出这句话，聪明如他，他在初见柳怜君时就被他身上那种和路法斯极其相似的气质吸引，一种柳羽辰的气质。
刘梦微低着头，水圣修和路法斯都看不到她有些惊愣的神色。
“呵……”忽然，在彼此的沉默中响起一声冷笑，使水圣修和路法斯的视线都看向刘梦，刘梦看向他们，“没错，佳懿，他就是柳羽辰，而柳羽辰就是现在的顾子寂。”
“夏明！”
忽然一声呵斥，打断了刘梦的话。
“堂兄，够了吧，在瞒下去你不觉得对佳懿很不公平么，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的，明明他有权知道，你偏偏不让他知道！”
刘梦的眼神还是越来越坚定，不论是路法斯还是水圣修都有些愣然。
“我是觉得，这段仇恨该中止了，这样无谓的继续争斗下去谁都会很累，不是么？”刘梦反问着，其实这个答案谁都心知肚明。
周围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在顾子寂的家中，一个人已经发现了刘梦的杰作。
“嗯哼……好厉害呀，你说，这要是让子寂亲眼所见会不会被气死呢？”
“雅……雅琴大人……”张且翎吞吞吐吐的说着，他虽然了解顾雅琴的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