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民国]狼狈相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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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民国]狼狈相奸-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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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流露”。

    手里揣着一把墨镜左换换右换换,他时不时的又去抚一抚衣服口袋,大概是在琢磨究竟怎么收才够妥当。最后实在是无可奈何,“绅士”先生把那两条镜腿向外一掰,直接带到了自己脸上。顶起两块小圆镜片,他仰头冲着上方的沈少爷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哎呦我操,这镜子可够黑的!”

    跑堂的在边上点头哈腰的伺候,一听这话,绷着脸皮想笑也不敢笑。他不敢笑,沈延生不屑笑,于是三人前后上了楼,谁也没多言语一句。

    沈少爷烦了一路,心浮气躁,所以一进包间就直接往屏风扇后头的茶桌走,然而真等他绕过那张绷花的屏风,却是颇为惊奇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茶桌前,坐着个清眉秀目的青年,一身衬衣长裤的打扮,干干净净大大方方。唯一美中不足,是他半边脸颊上落了两道半寸多长的疤痕,因着底子细白,所以尤为显眼。

    “刘为姜?!”

    沈延生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一步,正赶上赵宝栓往前面来,随手捡便宜似的托了他的腰,赵团长没皮没脸的调侃道:“叫你不要站在太阳地里,怎么了,把腰晒化了还是把腿晒化了?”

    沈延生没空搭茬,一时也忘了绕向自己的手,紧紧的盯住青年的面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几乎令他大惊失色的刘为姜在态度安然的喝了口茶之后,乃是波澜不惊的抬眼望向了后面的赵宝栓。

    “钱呢?”

    赵宝栓不慌不忙道:“当然是带来了。”

    说完,他一手搂着沈延生,一手从上衣内袋中摸出了一张支票大小的方纸条,对着青年晃了晃。

    刘为姜起身走向门边,伸手抽取支票的同时,视线不轻不重的往沈延生这里扫了一下,语气淡淡道:“沈干事,别来无恙。”

    沈延生一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着青年点点头,默无声息的目送着对方扬长而去。

    赵宝栓见他看刘为姜看得出神,动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看什么,他这么好看?都破相了。”

    沈延生低头拧开那只不肯老实的狗爪子,走到桌边坐下。桌上的茶,刘为姜喝了些,此时光剩下个杯子。沈延生低头盯了盯,心中不免有些起伏。

    刘为姜是熊芳定的人,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跟赵宝栓扯上关系了,而且从刚才两个人的交谈情况看,这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

    抬眼看,赵宝栓已经近到了眼前,摘了脸上的墨镜片子,欣欣然的照顾着桌上那几个茶杯。沈延生想问,又怕一问又跟这人沾上关系,避不开苦,再没有自找苦吃的道理。

    跳过刘为姜不说,他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说吧,你到底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这不该是我问你么,人,我是给你放了,可你倒好,转眼就跑得连影子都没了。这要不是我前两天去问了一趟仇报国,你是不是还得躲上一段日子?”说着话,赵宝栓笑模笑样的递来个茶杯。

    沈延生不以为意:“我躲了么?只是前阵子总有婆姨来骂人,不好出门而已。”

    “婆姨?”赵宝栓鄙夷道,“这么短短几天,你还惹上风流债了?”

    沈少爷笑而不语,低头喝了茶,说道:“如今我们既然各得其所,你大可不必再在一些小事上做纠缠。”

    “我纠缠你什么了?”

    拉拉扯扯小打小闹,这些在赵团长这里当然不能算是一种纠缠,反而他倒是觉得不是冤家不聚头,沈延生越是闪避,他就越稀罕。求而不得是一种乐趣,似得非得更是趣中加趣,所以对于俩人现下猫扑鼠似的关系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足够新鲜,并且又时刻好玩。他就爱看这小白脸对着自己浑身炸毛急赤白脸的模样,有意思。

    沈延生默了默,似乎是没什么具体的纠缠内容可以说,唯一可以说的,只有那几场半遮半掩的手忙脚乱。

    没法理直气壮的作答,他便转移话题,问起了最近一阵里虞棠海的动向。一说,赵宝栓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未开口就端着茶杯先闷声闷气的乐了。

    原来这老东西前阵子刚从朋友手里得了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经不起美色的诱惑,所以没日没夜的对着美人耕耘撒种,结果一个不小心,把腰扭了。虞太太得知此事,气的回了外县的娘家,大小一双女儿因为在这桩事宜上向着母亲,也跟着一道走了个潇洒了无痕。剩下个大美人摆在眼前能看不能吃,虞棠海的日子可以说是惆怅郁闷到了极点。

    前去探病的七七八八,每天都有车水马龙的队伍,可知道缘由的也都掩着不说,只在暗地里偷笑。不知道缘由的,还得虞棠海哈哈的打着马虎眼敷衍,一天的客会下来,他只觉得眼累心也累,干脆的,这几天府门紧闭,禁止一切人员前来探望。

    赵宝栓日前去过一趟,只当是老头子年纪大了腰腿不好,直至见了仇报国,才经由仇报国的一张大嘴了解了各种缘由。

    而沈延生仔仔细细的把这番玩笑话一听,却是没有觉得哪里好笑。略显鄙夷的瞄了赵宝栓一眼,他两眼一垂,闷声不响的喝茶。

    茶水咕噜噜的穿喉过,沈少爷的心思也咕噜噜的跟着打转。距离他上次去见镇长,已经过去好多日子,中间因为要一直没理由去。可如今得知人坏了身体,倒是个巩固关系的好机会。他之所以拒绝参谋处的活,就是不想再跟仇赵二人有所联系,可这不代表他跟虞棠海也要毫无关系。多个人多条路,更何况这个还是罗云当前的镇长呢?

    赵宝栓笑眯眯,叫来跑堂的加了几样时鲜的茶点,两人各怀心思的吃了这一场早茶。

    傍晚时分,沈延生回了家,他是一个人回的,因为赵团长半道上有事,只得让他下了小汽车上了人力车。而沈少爷绷着这一天的神经,自知获了解脱也是浑身轻松,当然不会在意这做法得不得体,合不合理。

    等他经过隔壁那所大宅的时候,那家朱红漆的大门已经闭上了,门口点了两盏大灯笼,在傍晚的虫鸣中透出红彤彤的光。

    沈延生站在那大门底下抬头看,正遇上夜风阵阵,抓着灯笼底下的苏流带子轻轻飘动。看着看着,他脸上露了笑。

    附近的宅子大多是用来金屋藏娇的场所,所以平常来说,生气并不多。一遇上新住户热热闹闹的搬家,那家什也多半是女人用的东西,琳琅满目花样繁复,一件一件往里面清点着运送,总有些旧时娘娘贵人论着级别下赏赐的意思。然而今天这家略有不同。家具摆设中既没有女人用的梳妆台,也没有装饰细巧的衣柜鞋橱。所以自觉经验丰富的沈少爷断定,这邻居必定是个男人。

    仰着脸在原地站了半天,他脚下动也不动,光抿着嘴笑,一直笑到前方自家院门里出来了门房。门房见他莫名的发傻,便出声招呼。他啊啊的嗯了两声,才跟人回家里去。

    进了院子关了大门,他边走边吩咐门房这两天去注意着隔壁的动静,打探打探到底住的什么人家,他也好去择日的进行登门拜访。

    有了新邻居,迫不及待的就想登门——沈少爷实在是耐不住寂寞。过去他自觉清高,不屑跟人攀关系,现在他依然继续清高着,不过这清高显然打了折扣。

    刚从白家岙回来,他心如止水,想好了抱着这一笔丰厚的财富安安稳稳的做寓公。可真能做成了么?静久了又趋着闹往上靠,他骨子里就是个偏于欢闹的人。所以那些姨娘们赶来骂门他也不要人去拦,若是没了那些唧唧喳喳的声音,恐怕他这宅子就显得过于静了,静得他心里发毛,他就要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仿佛是一轮大圆月亮忽然哑了光,就此黯淡下去。

    不过现在好了,他又有了新的邻居,等到哪天跟人家搭上关系,他的日子便有了新鲜空气。月亮也圆了亮了,完完整整的一颗,挂在天上又是个白光闪闪的大玉盘。

    之后几天,沈少爷中规中矩并没出门,不过他也没闲着,一颗心莫名其妙的兴奋激动,激动兴奋,绕着自家院墙一圈一圈的走,期间只要一走到两家挨着的那一部分,便状似无意的朝对面看。

    隔壁那一家,门房已经替他打听过了,但是说得不太清楚,光知道这家是新来镇上的,独门独户,没什么亲戚。虽然这东加长西家短的探听做得并不深入,不过沈延生自觉十分满意。

    新来的,独门独户,没什么亲戚。

    可不是跟他境遇相似!

    翻来覆去的琢磨,他越来越想攀这门邻里关系,然而找不到由头。因为隔壁的院里总是趋于宁静,几乎从白天到夜里都没什么进出的迹象。这可能是因为人刚搬来,房子还没彻底弄好的缘故。也可能是这家人生来就喜静,进门出门也都是悄无声息。暗自揣测了多种可能性,对交友极度渴求的沈少爷简直有些望眼欲穿。

    这天吃过午饭,他又顶着头上郁郁葱葱的树荫站到了墙根前,白墙黑瓦的对面,就是隔壁家的花园。他仰着脸往里面望,可是个子不够高,只能看见一片葱茏的碧枝绿叶。

    扭头看看院里没有别人,他便依着墙根又往前站了站,然后小兔子似的抻着脖子向上做了几个连续的跳跃,准备越过那黑漆的瓦顶,看看对面到底是什么光景。

    就在他吧嗒吧嗒往上蹦的时候,院墙另一面,却是窸窸窣窣的传来了人声与动静。


 62第五十九章

    动静叮叮当当;听着像是铲子锹子齐齐登场;沈延生仰着脸站在墙根底下发愣,一会儿工夫就听对面有人高声问道:“这墙好好的;哪里豁了?”

    “主人家说豁了就是豁了;你们拿钱干活的,废什么话?”搭话的是个细嗓门,声音高高的扯开来,混着少年转青年的涩劲。沈延生听在耳里觉得十分耳熟,可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是谁。

    这时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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