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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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初照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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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子湛一回来,叫开大门,就一脸高兴的往里闯,却被门房拽住手臂。他猛地停住脚步,见门房一张脸惨白,奇怪道:“怎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你怕什麽?”门房见他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中发急,跺脚叹道:“我的小少爷,你还笑得出来,府里出大事了!”袁子湛闻言,吓了一跳,看他样子,没有一丝玩笑之意,不禁追问道:“怎麽回事?”
  门房甩开他手臂,道:“唉!王爷被人抓了!”袁子湛一听,登时脸色煞白,慌忙问道:“被人抓了!怎麽会被抓?”门房道:“我也不清楚。前几日忽然来了几个官差,把王爷给带走了。”袁子湛又问:“徐管家呢?”门房道:“徐管家也跟著走了。”袁子湛愈发不安,问道:“他们把王爷带到哪了?”门房道:“去京城了,王爷前脚刚走,徐管家後脚就追了过去。”
  袁子湛越听越心惊,他万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呆立在当地,没了主意。门房想起徐桂走时交代的话,便道:“徐管家走时说,若是你回来了,就留在府里。这里总要有个人照管。”袁子湛经他一说,反倒镇定下来,断然道:“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这就去京城找他们。”
  门房一听,急忙劝道:“你去有什麽用?还是留在这里等消息吧。”袁子湛态度愈发坚决,道:“我必须得去!”他说完,不再理会门房的劝说,回屋草草收拾一番,带了些银子,跑出王府,直往京城追去。他脚程虽快,可直到京城都没找到萧思话和徐桂,也不知是不是半道上错过了。他到了京城,在江平会馆住下,放下行李,便跑到街上,也不知去哪打听消息,漫无目的转到天黑,才无功而返。他又累又饿,在路上买了两个烧饼,揣在怀中,低头慢慢走进会馆,忽然感觉到有人按住他的肩膀,叫了声“子湛”。袁子湛一惊,回头看去,竟然是徐桂,激动叫道:“徐管家!”徐桂叹口气,道:“我就猜到你不肯待在江平。走吧,回屋再谈。”
  原来徐桂担心袁子湛也跑到京城来,就住在江平会馆。虽然不确定袁子湛一定会住这里,但要是想找他,找到会馆来的几率还是大一些。二人一同来到徐桂房里,一进屋,袁子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官府的人要抓王爷?王爷现在在哪?他怎麽样?还好吗?”他一口气问了一通问题,只把徐桂问的糊涂起来。
  徐桂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佯责道:“你一下子问这麽多,我哪里记得住。”袁子湛心中急的如火烧著般,哪有心思理会他的玩笑,依然问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王爷犯了什麽罪?”徐桂不平道:“王爷犯了什麽罪!不过是别人陷害他,强压了个罪名!”於是便将他知道的讲了一遍。袁子湛听了,怒上心头,忽的站起身,气的骂道:“卑鄙!无耻!”
  徐桂拉他坐下,又道:“王爷如今住在官衙後院,并没关进牢里。我打通关系,只进去看了一次。王爷精神还好,反倒安慰我不要担心。”袁子湛闻言,稍稍放心,沈思片刻,问道:“王爷认识的人之中有能帮忙的吗?”徐桂叹道:“帮忙?这时候人人都怕惹祸上身,谁敢趟这浑水。”一句话说的袁子湛脸色惨白。
  二人相对无话,默然许久。门外不时传来说一阵笑声。窗外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婴儿尖利的哭声,伴随著女人温柔低沈的安慰声,由远及近,又朝远处而去。
  屋里只点了一盏烛灯,墙壁上照出两个人影,烛火一晃,人影也跟著摇动一下。
  袁子湛率先打破沈默,道:“我想见见王爷。”徐桂抹了把脸,道:“好。”
  是夜,官衙中,一位须发皓白的老者来到後院,萧思话一见他,忙迎上去,恭敬的叫了声:“老师。”这老者便是太子太傅祁卫丰,当年也是萧思话的老师。祁卫丰深深看了一眼自己最锺爱的学生,感慨道:“祥王受苦了。”萧思话苦笑,又道:“多年未见,您的头发全白了。”
  二人进了屋,萧思话请他坐下,又苦笑一声,道:“没有热茶,怠慢老师了。”祁卫丰道:“祥王不必客气。”二人久别又逢,聊了几句,祁卫丰才道出来意:“祥王,你可知此次情况凶险,凶多吉少?”萧思话道:“知道。”祁卫丰愧疚道:“都怪老夫不称职,没教出好学生。”萧思话知他是说太子,开解道:“老师不必自责。”
  祁卫丰又问:“祥王可有什麽需要老夫帮忙的?”萧思话思忖片刻,道:“学生有一事相求。”祁卫丰道:“祥王请说。”萧思话道:“学生想请老师去向皇後求情。如今,只有皇後她可以救我。”祁卫丰沈吟道:“不错。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有把这事变成家事,才有转机。”萧思话闻言,松了口气,又加重口气叮嘱道:“老师要尽快去见皇後。否则一旦有人屈打成招,将我咬出来,就晚了。”祁卫丰郑重道:“祥王放心,老夫明日就去见皇後。”
  萧思话忽然跪下,把祁卫丰吓得急忙站起身,慌张道:“祥王这是做什麽!”萧思话拉住也要跪下的祁卫丰,望著他一字一句道:“学生的性命就交给老师了!”祁卫丰拉起他,郑重道:“祥王放心!老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想办法救你!”
  翌日,徐桂一早便带著袁子湛出了会馆,直奔官衙而去。清晨街上人影稀疏,路两边卖吃食的摊子却热闹些,有的架了大锅,锅口上冒著蒸腾的热气,将那站在锅前的人熏的满头大汗。
  到了官衙,徐桂却带著袁子湛钻进一旁的巷子,绕到後门。徐桂到了後门前,四下看看,确定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才上前轻轻叩门。一会一个衙役从里面缓缓打开一条缝,看到徐桂,面无表情道:“你怎麽又来了。”他见徐桂身後还有一个人,瞬时警觉起来。徐桂忙道:“他也是祥王府的人。”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迅速的从门缝塞到那人怀里,悄声道:“请大哥你帮帮忙。”那人看也不看,就将银票塞进衣襟中,把门打开,放二人进去,又迅速将门锁上。
  徐桂等他锁好门,连声道:“多谢!多谢!”那衙役也不回话,率先在前带路,领著二人往後院去了。袁子湛也不出声,跟在二人身後走。
  萧思话虽说是被关在这里,可在这院子里还是自由的,此时正在院子里散步,猛然见到进来之人,大感意外。那衙役向萧思话一拜:“小的见过王爷。”萧思话道:“你下去吧。”话音一落,他便立即走了。等他一走,袁子湛冲到萧思话身前,盯著他激动道:“王爷!”萧思话反而笑道:“你怎麽也来了。家里人可都还好?”
  袁子湛见他一副轻松的样子,不由气道:“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萧思话一愣,随即道:“你不用替我担心,不会有事的。至多将我在这里关几日。”
  袁子湛被他这副轻描淡写的口气气的直跺脚,“你怎麽知道!”徐桂一旁劝道:“子湛,你这是做什麽。”
  萧思话看出他心中焦急,开解道:“此事倒使我想通了一个道理。”袁子湛问道:“什麽道理?”萧思话道:“随遇而安。不得强求,不必逃避。人生灾祸难测,该来总要来,逃也逃不过。”
  袁子湛听了,反而平静下来,心中一动,盯著萧思话双眼,问道:“王爷,那我呢?”萧思话不答,反而笑道:“等我一放出去,就去湘州,那里偏僻,你可肯陪我同去?”袁子湛想也未想,便道:“去。”
  徐桂也不懂他们在说什麽,听了萧思话的话,奇怪道:“湘州?王爷为何要去湘州?”萧思话却望了远处的天,悠悠道:“这次去了,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徐桂,你留在江宁吧。你的家就在江宁。”徐桂刚想说话,就被萧思话打住,“你不用说了,我主意已定。”
  这时那衙役过来催二人走,袁子湛虽万般不舍,也只能离开。回去路上,想起萧思话的话,心中不再害怕,相信那人一定有办法自救。
  二人一走,只剩萧思话一人,心中顿感失落,也无心散步,在院子一角的石桌前的石凳上坐下。这院中种了棵桐树,高过房顶,枝叶繁密,不知藏了多少只蝉,一阵强一阵弱的叫著。萧思话的思绪随了这蝉鸣变得飘渺起来。他与袁子湛数月不见,如今在这种情形之下相间,只觉得心中感触奇特。之前的想念之情不因相见而减弱,反而愈加的深了。他想著今後和袁子湛在湘州的生活,竟有几丝期待。
  然而这却使他愈加不安,只恐自己此次劫数难逃。一阵心惊。他这才猛然发现,心中不知何时有了牵挂。
  


☆、第十章 上

  第十章 
  当夜,大理寺卿严正府外,香蕊一来到府门,就被门房挡住,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麽地方?你来这里做什麽?”香蕊凑上前,悄声道:“请转告严大人,就说民女有江宁太守受贿案的重要线索要举报。”这门房听後,狐疑的打量了她许久,依然不相信道:“你有什麽线索?”香蕊冷冷道:“请转告严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民女必须当面举报。”门房看她态度坚定,意识到事态的重要性,生怕误了大事,便道:“你在此稍等,我这就去替你通报。”
  不久门房就返来,对香蕊道:“走吧,大人正在等你。”香蕊被带著,穿过两重院落,然後被领进一间屋子里。严正一见他们进来,便冲家人道:“你下去吧。”那人恭敬的道了声“是”,就走了。
  香蕊偷偷打量严正,见他生就一副方脸,双眉粗重,两只眼睛嵌在眼窝之中,目光明亮,威严之感自然而生,不由得心中一凛,跪下道:“民女见过严大人。”
  严正道:“起来吧。”等香蕊站起身,便问道:“你说你有重要线索要举报?”香蕊回道:“是。”严正盯住她,道:“说。”香蕊深吸口气,先解释了自己和孟童恩的关系,然後将那日孟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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