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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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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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仁贺家里,被闯空门了。」
  
  
  
  
  
  
  天黑的有够慢。
  陆朝心里第N百遍这样抱怨。终於捱到十点下班,他飞快去打卡,抓了包包就往外冲。争取时间先回家洗澡换套衣服,再奔向医院。
  一路跑不停,但一点都不觉得累。好像眼前有一个目标,连工作都更精神。
  
  坐电梯上楼,陆朝还特意照照镜子整理被风吹走型的金毛。现在的他已经学会利用这项外在,更将其转化为优势。多的是女客看中他是混血儿,来店里消费都指名找他点单。所以待遇上,陆朝比别的员工偷偷高两千块薪水。
  站在病房门口,陆朝缓了缓气,才抬手敲门。
  
  「请进。」
  得到可以入内的回应,陆朝拉开比一般还要重的门,人还没踏进去,里头是一地『盛况空前』。
  「靠,你干嘛啊?!大搬家!」陆朝惊呼,大大小尺寸的纸箱子,随便粗估最少超过二十个。
  连床铺上都是散乱纸张,秦直手往陆朝脚边一指,「你从那里绕过来,小心不要踩到,这些都是重要证据。」
  秦直一讲,陆朝才起步的脚马上缩回去。弯下身体,小心地将箱子往两旁轻轻挪开一点,再蹲著慢慢半走半爬过去。秦直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说:「你这样走像谁知道吗?武大郎。」
  陆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麽鬼!哪年代的人啊,不好笑。」
  换秦直顿住,低著头将视线移回文件里。「也对,毕竟我们年纪差太多了。」
  听著就不爽。陆朝人还蹲在地上,乾脆歪著脖子,把脑袋伸去秦直的脸底下挡住他阅读。
  「喂。」不晓得接下去说什麽,陆朝只知道秦直不高兴。而他自己,心里怪怪一股感觉说不上来。
  
  然而,磁力般吸引,太过靠近的距离,鼻息呼在彼此脸上。陆朝像喝不到瓶子里最後一滴水,他吸吮著瓶口,努力把舌头挤进去舔舐,发出解渴的叹息。
  浅浅分离,陆朝望著秦直。後者眼中难理的心绪,他很想开口问,但又隐约觉得,自己恐怕没办法回答。
  「这麽多东西,等下我一起帮你整理。」陆朝贴著秦直的嘴边说,只馀下气声轻轻,「秦直…要…」
  秦直只好伸出手抚摸陆朝的侧脸与颈後,俯身浓厚这个吻。无奈的苦咸,他没有把握还能给多久。
  「嗯……还要。」
  沉迷而任性。秦直屈起五指,抓住一撮金色发丝。再怎麽爱,也终将油尽,灯枯。
  在这天到来之前,我不会留下任何一滴。
  
  「你太自私。」
  耽溺的陆朝听不见,含著鼻音‘嗯’了一声,需索无度。




(39)


  
  (39)
  
  带著一种吃饱消夜的满足感,陆朝早就自动自发爬病床上搂住秦直,两手搭著他肩膀,享受从皮肤激起的一阵阵颤栗。
  爽的要命。
  陆朝咽下不晓得谁的口水,也一点不觉得恶心。尤其看见秦直漆黑的眼珠子里只有自己的头像,深的能把人框进去。他很现实的想,如果秦直脚没受伤的话,用那双手再多摸一会,他整个人洗白白送给秦直干嘛都没问题。
  
  喘口气,陆朝望著秦直,不自觉软下身上所有尖刺。
  「怎麽会有这麽多东西?没被护士骂啊?」
  陆朝就是能做到这样,上一秒嘴巴还黏的紧,下一秒开始讲别的事。也就秦直配合的了他,手还按在陆朝尾椎骨,往上摸到两片肩胛之间的凹陷,又下滑至腰侧。陆朝立即闭上眼,脸稍微後仰,一副隐忍而很有感觉的模样。秦直就看著,不再继续,说:「还好,我跟医院的朋友说过了,这一两天搬走就可以。」无视陆朝不悦的表情,秦直把手从陆朝衣服里抽回,「这一地都是老师的东西。今天凌晨他家遭小偷,保险起见,我拜托小刀把看起来重要的先搬过来。」
  「还真倒楣…但是,小偷要偷你这堆书干嘛?」陆朝不解,注意力很快被新事件转移走,他突然想到,抓著秦直衣领。「你不是要跟我讲到底是怎样?快点说!」
  脸上热气尚未退去,眼角还残著淡红,陆朝再张多大气势都得先砍掉一半去。
  
  秦直躺回枕头,望见自己半吊起的石膏腿,再看向陆朝。从来都是以陆朝为出发点做决定,只要他好。但现在,秦直忽然不想再这麽做。接下来即将遭遇多少危险没人知道,一整天都在想该怎麽避重就轻,好让陆朝远离这场风暴。
  直到刚才。
  
  手,再度探进衣服底。色彩鲜明的图腾,是张狂印记。撩起来,序幕般,露出偏白的肤色。陆朝对欲望的诚实映在眼里,掌心下微微起伏的胸膛,呼吸更急更短。
  秦直安慰自己,或许已经疯了。至少,还能拥有这具青春的肉体。因为信任,所以不论这双手游移到他身体的哪一处,没有一丁点抗拒。
  除了心。
  既然能得到的最多只有这些,那麽,他又何必客气,尽情享用吧。
  
  「真的想知道?」
  「废、废话少说!」
  秦直手指逗弄著陆朝左胸前那一点红,看陆朝的瞳仁慢慢变得湿润,仍然倔强的仰著头,却不压抑唇齿间轻轻溢出的喘息。VIP病房的床铺也不可能大到能容下两个男人,陆朝使尽最後一丝理智,将床边铁栅栏拉起来。‘喀’地脆响,卡榫准确嵌合,陆朝手肘撑住栏杆,跨坐在秦直没受伤的右大腿上,腰都发软。
  秦直动了动右腿,故意往上抬几下,陆朝立刻憋不住‘啊’一声,身躯一震,裤裆里的东西很快显出模型。陆朝红著眼睛弯下腰,秦直手掌压著陆朝的腰骨,感觉他忍耐不住磨蹭自己,另一手扣住他的下颚,泰然自若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地说:「你不是要听?我还没开始讲。」
  陆朝快把牙齿咬碎,满脸气恨。「再动我就把你这只脚也打到骨折!」
  「喔,这样啊。」秦直恍然大悟的脸在陆朝看来格外欠揍。秦直就像在户外做日光浴那样悠哉,右脚弓起脚掌平踏在床垫上,陆朝一个坐不稳向下坠,秦直一垫脚尖,正好顶在陆朝勃发的那处,陆朝支撑的手一软,当场摔在秦直胸口。
  
  挫伤未愈,秦直钝痛闷哼,陆朝听见马上爬起来,什麽乱七八糟的感觉通通散光,著急问:「我撞到你哪里?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秦直偏过头咳几下,手拍拍陆朝的腰,「没事。」
  「活该你残废还敢跟我闹!」话说的狠,然而陆朝担忧的脸色却是真。秦直眼神一暗,闭了闭眼,再看向陆朝的时候已经和平常没两样。将陆朝的衣服拉好,秦直勉强笑了笑。
  「我怎麽知道随便弄弄你就起反应。」
  「屁才不知道。」抱怨归抱怨,陆朝不情愿地往边上移,小心不把体重压到秦直。「好了,拖半天快点讲!」
  
  秦直长叹一口气,心情复杂。将一个多月以来案件的前因後果说明给陆朝,包括那些恐吓信,以及他推断这背後必定隐藏更深的秘密。陆朝从头至尾很认真的听,不发问更不插嘴。
  末了,秦直仍旧无法控制自己不担心陆朝的安危,毕竟他的脾气太冲,做事常不顾後果。这不是小孩子打打群架而已,甚至攸关性命。
  「我全部都告诉你是希望你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必须答应我,不可以轻举妄动。」
  「知道啦,我又不是白痴。」陆朝不耐烦的回,他边听秦直讲边觉得奇怪,「假设这个医生跟你老师有仇,你老师已经死了,他现在一定觉得很爽,干嘛酗酒。而且像你刚说他家遭小偷,偷钱不偷主卧室反而偷书房?如果说他们两个是一夥的,这就表示……」陆朝歪著脑袋好像想的很辛苦,脸皱成一团包子。「表示你老师死掉对他们来说不够,可能他们还有什麽把柄掐在你老师手上,怕被别人发现!」
  「很有可能。」两撇眉毛纠结在一起,秦直思索著,还漏掉什麽。「但可能和老师有仇的人范围太广,我调查过执刀医生背景,他应该根本不认识王仁贺是谁。」
  陆朝揪住自己头发苦想,金毛乱糟糟杂草一样。怎麽想都想不出更合情合理的可能,他垂下肩膀,唉声叹气的讲:「现在最爽的是哪些人你知道?」秦直一滞,摇摇头。陆朝不屑地撇嘴,「你老师不是法官吗?他一挂,还没办完的那些案子,不就有机会可以搓汤圆了?」
  秦直闻言神色一凛,坐直身,目光看向堆积成山的杂物,又好像正透过那些东西,挖掘出最关键的钥匙。
  「对!」
  秦直陷入苦思,陆朝不晓得他在对什麽,但也不敢吵,动都不敢动的巴著栏杆缩在床边,安安静静地等。
  「老师当法官超过二十年,每一个被他判刑入狱的犯人都有动机报复,但是根本不可能逐一去清查,所以我一开始就放弃这一块。那些明显的恐吓行为是半年前开始,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尝试从半年前,老师才开始接手的案件找起,看有没有与执刀医生的关联性!」
  终於打通一条路,秦直大感振奋的向陆朝说明。纵使陆朝不懂,那种好不容易熬到一点点拨云见日的激昂,秦直现在、立刻就想和陆朝分享。
  陆朝不笨,他没让秦直对牛弹琴。不但听懂秦直的意思,他还举一反三的补充一句:「不一定有关系。只要钱够多,有权有势力,叫得动那个医生杀人的人也可以!」
  「你说得对!」秦直向前倾身给陆朝一个大拥抱,不含一丝情欲。他带点力道拍拍陆朝的背,纯粹鼓舞,总算突破一重关卡的跨越感,同步薰染著彼此。
  「难怪说人在思考的时候都有盲点,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幸亏有你在,你帮我一个大忙。」才松手,秦直说著又多抱了一下。
  
  陆朝被抱的晕呼呼,这种感觉他从没有过。一种受感谢、受信赖的肯定。
  打小到大,除了嫌弃他碍眼,没人觉得他能帮得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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