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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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民国)-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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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洋场的上海滩,灯红绿酒,歌舞升平。大上海最高档的舞厅大饭店——百乐门门口的霓虹灯闪烁地分外耀眼亮丽。门楼上那九米多高的玻璃灯塔一到了入夜十分便艳彩四射,灿烂耀眼,与千年古刹静安寺遥遥地隔街对望。一古朴一新潮,搭配成了光怪陆离的大上海。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缓缓驶来一辆擦得锃亮的汽车,端端正正地停在了百乐门的门口。站在门口衣着整齐的侍者连忙上去开门。廖仲恺下了车,打赏了那服务生,便与廖语冰一前一后拾阶而上。
  
  一踏入舞厅,那如黄莺出谷般嘹亮的靡靡之音便缠绕耳际。大舞池里挤满了轻缓慢摇的舞客。舞池旁边的观赏席上,婀娜多姿的舞女与男客们开怀畅饮,调笑声不断。灯光昏暗的舞台上,纤纤丽影的歌女娓娓唱出:“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沧,月下的花儿都入睡,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我爱夜色茫茫,也爱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歌声中流露出几分哀怨和无奈,在这战乱的岁月里,在此把酒言欢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懂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荒唐。只是纸醉金迷,温柔乡软,反倒是外界严霜相逼过甚的过错了。
  
  远远地就看见土肥原亲重的副官在冲他招手,廖仲恺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和已经在座的土肥原先生、李志民,还有几位日本宪兵队的长官们一一打过招呼,顺便向大家引见了自己的弟弟,现任行动大队的队长廖语冰。
  
  今天早上的围剿行动,廖语冰功不可没,自然博得了大家的一片赞赏。廖仲恺曾留学于日本,日语自然是很不错的,嘻嘻哈哈的和在座长官们打屁聊天。廖语冰沾他哥的光,那几位日本军官也磕磕绊绊的拿生疏的汉语与他套近乎。唯有李志民和他的副手被尴尬地晾在旁边。他又耐心多候了片刻,脸色便微微一晒,寒暄了几句就匆匆的起身告辞。大家客套地出言挽留,却也没认真勉强他。
  
  听歌赏舞,喝酒聊天,约摸过去了一个钟头左右,就见廖仲恺的司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附在廖仲恺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什么。廖仲恺听罢,脸色微微一沉,推托家里出了点事情,便单留了廖玉冰一人与那些人周旋。
  
  “怎么回事?”甫一上车,廖仲恺就不耐烦地问起等在车里的少年——正是李敏成,他被廖仲恺派去一直跟在沈青明的身边。
  
  沈青明那人说到底也实在不能让他放心,廖仲恺自己的手上没少沾人的血,而他又与廖仲恺如此亲密,难免会有人拿他开刀,搞个绑架暗杀什么的,廖仲恺原也是一片好意,并不想受这种刺激。虽说沈青明身手不错,但不在身边,多多少少也平白能让人担心。今天沈青明独自一人出去闲逛,又不让人陪着,廖仲恺便如往常一样四下里派了头脑机灵的李敏成暗地里偷偷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俺有事外出,存稿箱不知有用木……嗯嗯,日更党不动摇,木用的话我回来再补,等着俺啊亲亲们~~噗~~




☆、情深难寿

  “廖次长,沈先生去了四马路了!” 李敏成虽然混迹于日本方面,但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各方面却都被他游走地十分熟络,不只是人情,甚至连上海的大街小巷也从未放过。
  
  “四马路啊,”廖仲恺脸上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四马路西段可是挤挤挨挨半条街的妓女窟啊!”
  
  “次长说的不错,”李敏成心里自然有所计较,他微微颔首,没打算放过火上浇油的机会。“我留心看了,沈先生进的是一间叫青莲阁子的。”
  
  “哈哈,那家伙是越来越潇洒了,四马路那种地方我自己都还没去过,这回倒是被他抢了先。” 廖仲恺话虽如此说着,却反倒再看不出半分生气的意思,开开心心地叫司机径自开去青莲阁子。李敏成见他既然没有生气,把已然到了嘴边的话斟酌了片刻,便索性统统咽回去,不再吭声了。
  
  “走吧,敏成,咱们也去见识见识大上海的四马路去!”廖仲恺见他已然无话,笑呵呵地拍了拍李敏成的肩膀。
  
  到了青莲阁子门口,将要下车时,廖仲恺忽然开口向司机道:“我让你置办的东西呢?” 司机在前座一愣,想了一会儿,便从口袋里摸索出了一个暗木色的精致小盒子。
  
  “恩,算你机灵,呆在这里等着我们,”廖仲恺向上瞅了一眼,咬起了牙。“……我一会儿就出来。” 说完便下了车。
  
  由早就等在门口探风的手下引着,廖仲恺施施然进了阁子。李敏成这边心思不定,那盒子里面的东西为何他却是已然知晓的。“沈青明,但愿你能平安无事才好。”他笑着看向外面指点着不敢上前的姑娘们,倒是希望廖仲恺不会当真只被这些乱花迷住了眼,只顾着吃味了。 
  
  这边廖仲恺一进包厢,就看见沈青明正与一浓妆艳抹的女人在里面喝茶聊天。廖仲恺挑了挑眉,挥手叫人把那女的给打发了,也让身边几人统统在外面等候。仔细关好了门,廖仲恺转身看着那人,从手中的暗木盒子里取出个东西,放进了墙角取暖的火炉里。
  
  “我还不知道你有品茶的爱好呢?什么时候开始的?家里面的好茶也没见你动过,难道……是外面的才更香甜?”廖仲恺一边说着,摘下了手套,懒洋洋的从那人手里夺过半满的茶盅,就着渍痕处品了品,然后弯身凑过去,嘴对嘴的把含在口里的茶水全数舔噬的传到那人嘴里。廖仲恺见那人毫无反应,却也不是一副反抗的架势,于是把两只胳膊干脆也架到了那人身上。
  
  两人口舌纠缠了许久,直至水声啧啧的地步,廖仲恺便开始摩挲着解那人的扣子。那人一愣,竟然也没反抗。廖仲恺自鸣得意起来:“怎么了?平常还经常闹别扭哪,今天倒是乖乖的。知道错了?”黑色的呢绒大衣和雪白的衬衣被他扔在了一边,一只有力的毫不留情的手游走在光滑白腻的胸膛上,“明明在你身上都打上这样的记号了,你怎么还是学不乖哪……你让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说完轻轻的拉了拉那人胸前金色的小环。沈青明眉头一皱,痛得几乎哼出声儿来。那精致的小环在灯光的反射下散发着情、欲的光泽,小环上细细雕琢着一圈缠绕着的花瓣,显得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青明啊,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什么吗你的肩胛骨长得很好看;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要飞出来了。”
  
  冰凉的指尖轻轻的划着那人的后背,廖仲恺在沈青明耳后低语着,细细描摹着肩胛的形状。沈青明冷的一个机灵,呼吸声沉重了起来。
  
  “明明比我还高,肩膀却这么削窄,从后面看,怕是会有人以为是个江南美女呢,不过还好武生不算是个娘娘腔,要不然真的成了美人可怎么是好?”
  
  廖仲恺调笑完,手指便从炉子里勾出那先前放进去的东西,咬了咬唇,把那物什按在了那人身上。只听那人痛苦的哀叫了一声,接着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子皮肉焦掉的味道。
  
  “我拿你该怎么办啊,为什么你总是屡教不改呢?又让我伤心了不是?我的烙印,烙上了,就是我的了,谁都拿不走!"说完,一把搂住了那人的腰,往死里搂着,沈青明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都快要断掉了。
  
  聂远征混混噩噩地从青莲阁子里出来,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为了避免有人守株待兔,他和沈湛在里面足足呆了三天,鼻腔里无时无刻不充满着那天那股子皮肉烤焦的味道,眼前依旧晃着那人胸前金色的环子和背后那花瓣型的烙印,沈湛连耳朵边也永远充斥着那人痛苦的叫声。
  
  聂远征觉得一阵阵的无力。沈湛看了,也觉得不过意。明明是发生在两天前的事情,却像已经揉进脑子里了似的,怎么挥都挥不去。
  
  早几年前,他就听到有关他俩的传闻,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廖仲恺的探子动作也够迅速,那天晚上一共也没和那人聊上几句,廖次长本尊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还好沈青明反应够快,一看见楼下有人鬼鬼祟祟的盯着这层楼,便把聂远征和沈湛塞在了屏风后面,顺手从走廊里拉了一个小姐进来,这才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关。沈湛留了个心眼,等那二人走了之后,非又拉着聂远征在那阁子里多呆了两日,这才乘着夜色的掩饰一前一后跑了出来。话说那天,多亏沈青明掩饰得好,自己和聂远征才没被暴露出来,但廖仲恺那人也够绝的,仅仅是和小姐喝了口茶,沈青明就被烙子给伺候了,难以想象,要是沈青明真的做了背叛的事情,还不知道廖仲恺会怎样收拾他呢。
  
  一想到廖某人当时的表情,沈湛看了眼失了魂的聂远征,就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可转念一想,那烙子分明是先前早就准备好了的,却没想到那两人的情、趣生活竟是这么变态。沈湛现在不仅心里如坠大石了,简直浑身都在发凉,眼睛酸酸的,却也知道自己流不出泪来。
  
  就在沈湛觉得全然无望的时候,有人给他带来了消息,沈青明同意给他们送情报,但暗杀的事情他并不想真正插手。接到消息,沈湛这才松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开始琢磨暗杀的事情。他回想着这两天积蓄在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经历,看了眼玻璃窗外街上热闹的人群:大上海依旧是一副繁荣糜烂的景象,可又有多少人在意这灯火下隐藏的波涛汹涌,欢声中埋伏的种种杀机?
  




☆、廖姓公馆

  廖公馆一共有两位廖先生,丁阿达刚到的时候也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两位,攥着抹布思考了半天,便索性按惯常的称呼,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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