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淩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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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淩旧事-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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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弘惶然自嘲,自己百年之后会不会也是这般待遇。
  走呀走,却没有走到京郊皇陵。
  一扇木门清幽古朴,景弘推开,满院梨花翻飞。一人背对着自己立在花树之下,景弘觉得此景熟悉万分,似乎无数次梦到想起。张嘴要叫那人,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那人扶着腰缓缓转身,伶仃瘦骨却挺着坠坠的巨腹。将一缕碎发拂到耳后,一把声音温柔如水:“燃犀,你来了。”
  “审言、、、”景弘喃喃,眼泛潮意,伸手向那人走去:“审言,你病着,快进屋躺着。”
  刚走近,病骨支离的贺言却变成另一个人,容颜绝代,风华大盛。
  “绍卿?”景弘头疼欲裂,胸口生出一阵阵灼痛。景弘捂住胸口,掌下的肌肤却裂开一个大口,不住往外冒着腥重的鲜血。血从指缝间流出,越流越多,越流越快。景弘觉得自己正从胸口被劈开,伤口灼裂地痛起来。
  眼前之人失声尖叫,声音形貌已分明是贺镜西了。贺镜西啊,他的妻子,怎么能让他害怕难过?
  景弘死死按住胸口,慌忙上前安慰贺镜西。“莫怕,绍卿。我没有事,这是梦魇,都是假的。”
  贺镜西捧着肚子惊恐地往后躲,却重重撞到树干上。“啊!”贺镜西一声惨叫,雪白的衣摆血迹斑斑。血从贺镜西的脚下蛇行而出,染得沿路的落花诡异哀艳、、、
  
  “不!绍卿!!!”景弘抱起临盆的妻子,却因胸口一记剧痛乏力跌倒。贺镜西的胎腹重重磕到地面,鲜血瞬时如潮水一般涌出贺镜西的身体。
  贺镜西努力撑起身体向景弘伸手求助,景弘却像是钉在刑架上动弹不得。看着爱人挪着笨重的身体哀哀求助,最终停了挣扎,静静伏在满地梨花间、、、
  
  “绍卿、、、、”伤口都没有再痛的能力了,景弘立在原地哀声轻唤。苍茫天地间,我只有你。而如今,连你,我也失去了、、、
  
  李忠和几个伺候景弘多年的内侍含泪给景弘更衣,刚穿到飞龙罩衣,气绝多时的景弘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老练如李忠都差点吓得心脏骤停,只是浸?淫?宫廷多年什么奇绝诡异只是没见过。李忠推开几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内侍,飞跑到屏风外跪倒在已服重孝的萧从瑜脚下:“殿下,今上复生了、、、”
  萧从瑜脸上一怔:“真的!”萧从瑜秀丽白皙的脸上又惊又喜,抬腿便往龙床冲。
  “父皇、、、”萧从瑜轻声喊着,景弘的眼珠在紧盍的眼皮下飞快转动,喉间嘶嘶作响。
  萧从瑜轻轻揽起景弘,人刚一离床。景弘就咳喘起来,连连吐出几大口暗红的血块。
  “太医!快宣太医!”萧从瑜激动地咆哮(今天武淩人士集体叫煮附身= =)
  几个老医正颤颤巍巍地赶来,看到景弘起死回生。来不及惊惧,医者的责任修为让他们很快定心为景弘诊治。
  太医们看到榻下的血块,大概清楚了原因。可还是跪下起身唱和今上真龙天子,天命所归,此番死生历练是得道成仙之兆如此这般。
  萧从瑜知道景弘无碍便挥手让聒噪的医正们离开,景弘也悠悠醒转,艰难地掀起眼皮。
  “瑜儿、、、”
  “父皇!”
  “绍、、、帝卿呢?”
  萧从瑜眼睛一红,忍了许久的热泪纷纷而下:“帝卿临盆了,此时在偏殿生产。”只是,他不愿配合,情况凶险。
  “唔~扶朕去偏殿、、、”景弘扶着萧从瑜起身,可全身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无力地倒在萧从瑜怀里,景弘恨恨地捶了捶龙榻。
  全身乏力绵软,胸前的伤口灼烧般的疼痛。可一想到那人在产床上辗转挣扎,景弘闭眼提了口气生生借着萧从瑜的力道坐了起来。
  长长吐出一口气,吸进的空气却像利刃搅动着肺部的血脉。
  “止痛药,多加些罂?粟。”景弘闭眼吩咐,烈火烹油般的止痛之法只会让之后的情况更糟糕。而眼下却顾不得那多,今日他一定要陪着他的绍卿。
  “父皇!”萧从瑜一脸惊痛。
  景弘只是摆手,心意决绝。
  
  偏殿里一派纷忙,贺镜西破水多时,胎儿已完全移至下腹。贺镜西痛得死去活来,几度昏迷,却不愿意使力分娩。
  被连灌几碗参汤,舌下压着参片。贺镜西再一次清醒过来,发现双腿被左右按住,上腹渐瘪,下腹惊人地鼓胀。
  腹中的羊水已经很少了,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孩子的动作。
  “帝卿,求您了。用力吧,再撑下去皇嗣就危险了。”埋在贺镜西腿间的卓逸然警醒地觉察到产夫的小腿打了个颤,知道贺镜西又清醒过来,再次劝说。
  贺镜西失神地望着锦帐上的龙凤 
 99、黄泉碧落 。。。 
 
 
  呈祥,任胎儿横冲直撞地找着出口,将自己的学口胀得碎裂。
  顾太后亲自坐镇产房,命人将长乐带来。
  长乐哭得满头是汗地跌到产床前,哭得凄惨可怜:“爹爹,呜呜呜,爹爹,您怎么了?”
  银盏在长乐耳边轻声教着,长乐哭得直打嗝却一字不漏地学着:“爹爹,您用力啊!小皇弟要出来,他想当爹爹的好宝宝!呜呜呜,爹爹,别不要长乐!!呜呜,长乐会乖,长乐和小皇弟相亲相爱!将来孝敬爹爹!长乐和小皇弟是爹爹好宝宝!呜呜呜、、、”
  贺镜西不是没有听儿子的哭喊,心痛得都要碎了,只是无奈。
  贺镜西朝长乐伸出手:“乐儿,到爹爹这来。”
  长乐苦着爬过去,贺镜西身上汗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湿透的中衣下胎腹纤毫毕现,贺镜西挣扎着往床边挪了挪,一番动作引来胎儿剧烈下移。贺镜西痛得说不全话,只是不住流泪说着“对不起”。
  看着纯真无邪的儿子,贺镜西想到自己现下狼狈不堪,□的血汗污浊指不定会吓到孩子。便颤声吩咐银盏把长乐抱走。
  
  疼痛仿佛没有休止,贺镜西的神志渐渐模糊。迷蒙的视线中,他的燃犀一袭青衫温柔地朝自己伸手:“绍卿,我来了,我来接你走、、、”
  贺镜西苍白憔悴的脸上浮起笑意,又是倾国绝世。他抬起手,触向虚空:“燃犀、、、燃犀、、、”
  手被握进沁凉却熟悉的掌心,之后慢慢合拢双手紧握。
  贺镜西猝然睁眼,却见景弘乌发披肩,捂着胸口看着自己。目光,却是一贯的深沉怜爱。
   

作者有话要说:5000+( ⊙ o ⊙ )好久没这么神勇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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