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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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莲-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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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晟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念及与尉迟家的渊源,姑且放过你一次,下不为例。回了吧。”轻袖一挥,扑面的白雾将眼
                  前的一切覆盖,等了片刻待雾散去,才发现自己正身处营帐外而不自知。
                  若非留在衣间袖口的淡淡莲香还在,我真会以为自己在白日做梦。
                  之后不管我再去几次,都只在山脚下打转,再寻不找那青色身影。
                  若不是父皇见我迟迟不归,派人来催,我当真会继续找下去。
                  也是自那日起,本不易做梦的我,竟夜夜与梦为舞,那绝美身姿成了梦中的常客,只是每每想要接近他时,却又如那日一
                  样,被白雾所阻,终不得靠近。
                  三十一岁那年父皇终抵不过相思之苦,径自追随母后而去。
                  次年,我登基称帝,同年迎娶丞相古擎钟之女离苒为后。
                  大婚那日,在掀起喜帕的一刻,脑中浮现着青衣人的容貌,再无其他,早在几年前我就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沦入到怎样一个
                  可悲的境地。
                  贵为皇帝,可以拥有数之不尽的财富和美女,但不管哪一样都不是我所想要的。而我想要的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拥有,甚
                  至连再见一面也成了奢求。
                  望着身穿喜服的新娘,那含羞带臊的神情,以及眼中隐隐透露的期待和喜悦,激不起我沉到谷底的思念。机械式地完成整
                  个洞房花烛夜的程序,没有丝毫怜爱,就像是为了达成某种任务般,有欲而无情。
                  在那之后的多年中,陆续又娶了四妃两贵,不过与她们见面的时间远不及殿下的大臣们。
                  我宁愿去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本,也不想看到她们含怨的泪水。
                  我可以给她们安逸奢侈的生活,可以容忍她们偶尔的骄纵,可以让她们怀上我的骨肉以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只因她们想要
                  的爱情,是我永远都给不起也给不了的。
                  就当作是对她们的补偿吧,我这样想着。
                  我的爱,倾尽一生的爱恋只给了那个尚不知姓名的人。
                  为了不致忘记他的容貌,苦练丹青,或许是情之所至,下笔如神助,终将画作完成,悬于书房密室内,一有空闲便去看上
                  片刻。对着画中之人倾吐心中苦闷,畅谈心声,待之以真人般。
                  但此事我从未告诉过别人,它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秘密。
                  日子过得飞快,转瞬间,已是百年,昔日的意气风发,英俊潇洒已成过往云烟,弃我而去。岁月换来的是深沉老练,稳若
                  泰山的淡定和从容。可依旧拭不去驻留在心底的那抹青银,反而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深刻鲜活起来。
                  我可以清楚看穿么子深埋的野心,可以想到皇后埋积心中的怨恨,可以闻到那股纠缠在三子身上对自由的渴望和不肯轻易
                  放弃的风的气息。
                  父皇的痴情得来我这独子,而我的无情换来的是一子没,其他三子相互算计,连带牵动整个后宫。奇怪的是,我的心却从
                  未象此刻这般平静坦然。
                  就在太医坦言告之我那岌岌可危的病情后,我决定用自己所拥有的全部赌上一赌。
                  第一步就是叫空尘去告知那些隐秘起来的凤族,麟云的择君不再需要他们的参与。
                  这无疑是在对神圣一族的公然挑衅,会有什么后果,我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失去了麟云我还拥有什么?!坐在那把玉椅上
                  俯瞰百官,所能带给我的不是傲然,而是悲哀呀。
                  纵使成为万民爱戴的明君又如何?心还是空空如野,寻不到半点依靠和慰给。
                  叫人端来白莲茶,多少年了,心所眷顾的还是那一缕莲香。
                  亦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凤族那边被气的不轻。是啊……从没有过哪个皇帝敢公然挑战圣兽的权威,从来没有。
                  我的时间已然不多了,再没了空空的等待,这一次就让你来寻我吧。尽管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也愿赌上这一把。
                  从我秘密安插在凰晟山附近的探子来报,凤族已有了动作,只是无法确定前来的人是何身份,却始终未见有我所描述的人
                  在其中。
                  一时间感到无比失落,以为自己输了。直至遇到了他,那个与他有着相同莲香的人,可容貌却已非记忆中的那般。会是他
                  吗?我开始动摇了有些不确定。
                  番外之霖轩篇(二)
                  今夜的皇宫多出几分喧闹,因为要举办皇后的生辰宴,本来我这个做丈夫的论理也该参加,但想到还会碰见其他嫔妃,心
                  中就多了份沉重。
                  面对军国大事,我可以毫不犹豫果断坚决,可换作后宫的那几位,果决的判断就不知跑哪去了。只因无法彻底无视那一双
                  双眼眸下隐藏的泪水。
                  信步走在寂静无人的小道上,享受这只属于自己的片刻悠闲,只可惜……瞥了眼身后那个垂首的人影,还有其他那些隐在
                  暗处的影子,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做了皇帝却失去了为人的自由,个人的空间早不知暴露在多少双眼睛下,赤条条。抬头
                  仰望高悬于空的星辰亮月,想着怕是只有死才能令自己真正解脱吧……
                  突然间静默的夜空跳蹦出无数灿烂夺目的“花朵”,色彩绚丽,似可把黑夜驱走,将大地照亮,就在我为这一奇特景象惊
                  叹不已之即,绽放那无数“花朵”的墨色舞台却突然又恢复深沉的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
                  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我从未见到过的魔法,是的,我相信只有魔法才能办到。目测着“花朵”出现空中的地方,竟对着慈
                  宁宫?!不由分说赶了过去。
                  该是哪个有心思的奇士送给她的特别贺礼吧。这样想着却闻到一阵清雅的莲香,会是他吗?!会是我日思夜想的他吗?!
                  脚下的步伐越发的急了,是期盼,也是思念。
                  不远处就见到一抹雪色纤影,隐没于夜空中的黑色长发,细巧精致的月牙新眉,淡泊无波的双瞳犹如清澈平和的泉水,透
                  着丝凉意,却又沉默深邃令人禁不住想一探其中暗藏的神秘。
                  还未来得及开口,被身后的人抢了先。
                  “什么人?!”小录子尖声呵斥,我从未觉得那一声如此刺耳,真真是破坏了美好的氛围,可始作俑者尚不自知。
                  走进一步瞧得更是仔细,算得上清秀的容颜陪上淡雅恬静的气质,却如空谷幽兰,只可惜……不是他,眼中难掩失落。
                  “你是何人?”不是记忆中的人,可还是止不住兴起想认识此人的念头。
                  “在下名莲,受邀来为皇后祝寿。”态度不卑不亢,甚至连叩拜之礼也给免了,不知该说他是大胆还是太过骄傲而不肯屈
                  膝。
                  这样的举动自然有人看不顺眼,主动上前维护皇权尊严:“大胆贱民,见了皇上还不下跪见礼!”
                  奇怪的是那人虽低垂下头,可我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那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其中搀杂着少许鄙视的成分。这到是有趣的很,
                  看他年纪轻轻能在我面前行色轻松,毫无拘泥,再加上那股子莲香,必是非凡之人。
                  “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个礼节,这皇位在我而言本就是个沉重的负担,被人拜来拜去这么久也腻了。
                  “可是陛下,此人行为异常,可能……”还没说完就被我给打断了,“你刚从皇后那出来?”这条路只通一处,地处又僻
                  静,一般也是为了省时来用,他这会儿子出来,听听那边的鼓乐声还在响,宴未散客先走,此人果真与众不同。
                  “是。”瞧得出他眼底的不悦和疑惑,可还就是继续跟他攀谈。
                  “那你可知方才在空中出现的奇景为何物?”总觉得只有眼前这个妙人儿才做得出那样希奇的事。
                  “是烟花,用来庆贺皇后生辰。”
                  “以前从未见过……是何人所制?”烟花?名副其实,只是太过短暂,就像流星……
                  “在下也不知。”还真是谦虚谨慎的人。
                  “……”我有所思地看了看他,“摆驾,回天寰殿。”
                  “……是。”身旁的小录子似还想再说什么,可瞥了眼那人又忍住了。
                  走出没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你叫恋?蝶恋花的恋?”故意说错。
                  “不,是莲花的莲。”名如其人。
                  “朕似在哪儿见过你?”挥不去那股熟悉的感觉,竟与梦中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莲愣了一下,很快回答:“陛下多心了。”
                  “也许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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