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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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误国-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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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笑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机智宝也是个没骨头的,擦了擦嘴角血痕,竟又是癞皮狗似的爬回床前了。

「喂,你是快要死了吧?」他凑近了祈乐雅床边,就像一个孝子一样为她拉拉下垂的被角。

「咳。。。。。。我是要死了,你大靠山也就没有了。」祈乐雅边得意地笑,边伸出沾满血丝的手掌抓紧了机智宝的手腕。「你便是如此恨我,最後还不是要让我得偿所愿吗?」

「我这是看你可怜。」机智宝喃喃道。

「祈乐雅!你这是在说甚麽?」倚半仙入山避世已久,对着这人间惨事,脑筋不免有点糊涂得转不过来。

他们俩到底有师徒情分,机智宝闻声抬起头来,语气倒有点漠不关心:「老不死,你说一个人就能平白无故的生重病而死吗?」

「你的意思是?。。。。。。。」

未等倚半仙拷打出个结论来,门外猝然便响起一道尖的声音:「太后娘娘,你的药皇上已经命小人送过来了。请你开门吧。」

「药?难道是。。。。。。」倚半仙当下晃然大悟,马上便抽起身前那个倒霉蛋的衣领不放。

「你说呢?」机智宝却是气定神閒的回应了他,过後又扭头朝门外有气无力的道。「有劳公公,这便是全部的药了吗?」

「回太后的话,这便是最後一碗了。」门外人似乎以为机智宝便是伺候的人,当下也不疑有他,恭恭敬敬的便低头答了。

那人又哪里知道,他一句话说得煞是平淡,却不白惹得屋内人一个心悸、一个眼突、一个得意洋洋,连带还有许多许多惊惶不休。他只是一个为太后送补身药来的,药也只是如汤碗大小,他自然不知道当中已载满许多的爱恨情仇。

倚半仙一时闻声也没空再去甩机智宝,直瞪着太后便喝问道:「祈乐雅!你这是明知道的。」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一着是下得对极了。」祈乐雅带笑,招招手却是让人把药给送到身前来。

倚半仙见状自是不允的,出手便挡住了她伸向碗边的手:「祈乐雅,我说过要保你一辈子安安稳稳。」

「是吗?」祈乐雅指尖轻拨,却是悄然按下了他的手臂。

「他是你儿子!」

「就因为他是我儿子。」祈乐雅语音方下,竟是抢过碗来把药给一饮而尽。「倚哥哥,你记着,不能杀机智宝,要把他留给皇上。。。。。。」

「祈乐雅,你怎麽这样傻?」

药既已是最後一碗,皇帝自然也就无所顾虑。这一次的毒性似是比往常都来得要快要狠,药才方下口,祈乐雅便已是脸青唇白,体力难支,竟是一下子便现出了大去前的颓相。

倚半仙心知她此症已是神仙难救,当下也减免了许多呼天抢地的心思,只得默然把人抱在怀内,暗自黯然神伤。都说人之将尽,其言也善。这个祈乐雅都要死了,心里对尘世的斗争却还是念念不忘:「我若不如此,难道还要告诉他我是谁吗?倚哥哥,你知道要怎样做的,你不能杀小宝,你要。。。。。。」

「知道了,知道了」一时间倚半仙已是热泪盈眶,刹时脑内的回忆亦如飞花飘散。祈乐雅小时的笑容、顽气、傲性比天高的脸容一闪而逝,迅速流动的时光竟是把那可爱的少女给冲刷成怀中乾扁的妇人!

「知道。。。。。。怎样做了吗?」

此言过後,万籁俱寂。

良久以後才有利刃出销之声横空而出,机智宝抬头相看,一脸寒光便经已从对头映来。

「老不死还真是性急。」机智宝一笑,鬓角一抹垂发便在转瞬间丢落下来。

「别以为祈乐雅说不能杀,你便不该死。」倚半仙手执短刃,脸上却是难得的认真。「反正你左右都是一个死,我杀和皇上杀又有何区别?况且只要祈乐雅一死,便无人再能证明你是太子。」

「是吗?」机智宝停顿半响,过後却是笑得天真烂漫。「不过同样亦无人能证明我不是太后之子便是。」

「甚麽?」

倚半仙正是错愕之际,宫门外刹时又有个声音响起了:「宣祟奇派门下弟子机智宝进宣德殿面圣——」

「看吧。老不死。何须这样心急?这天下自是有人比你更急不及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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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误国 35

35

机智宝奉召登上宝殿,本就存了引颈待戮的心思。只是那宝殿阔广,圣上也不是一时三刻能见到的,机智宝跟在那些奴才背後转来转去,一下子竟是给转到御花园当中。他正想着:「诶?不会是连吊城墙的功夫也省了,直接刴了当花泥吧?」时,转睛却看到前方的凉亭处有个熟眼身影。

还未待他确定来者为谁,那人闻声却轻轻巧巧的转过身来。只见其人身长玉立,肩宽背广,头顶一小玉冠,一身玄色朝服,配一条湛蓝腰带,越发显得英姿飒爽,精神焕发。再配以一对俊挺眉目,淡薄嘴唇,便更是相得益彰,王气勃发,俨然有不怒而威之势。

只是机智宝心里明白,那人确实是怒了。他也不急着上前,先是贴掌把头发梳稳,再挑眼观察对岸形势。果然他每进一步,那人便越显得焦躁情急,一只手暗按在配剑上,大有等机智宝一走近便剁过痛快之势。

「机智宝。」等到机智宝一步跨入亭台,那人也就垂下了晾在亭槛的手,那一掌抹过了一横朱红,悄然也是往剑鞘压去。

机智宝听得来人声音阴情不定的,也不知这一着是悲是喜。只是当下脚步却是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两手交抱一鞠,嘴角竟也是挑了起来:「未知平南王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语音方落,身侧却是剑风一略,再定睛一看,却是见到萧尚延气呼喘喘的定住闪烁不断的剑尖。外臣带剑上朝,本已是破格之举,这下萧尚延还真把剑拔出来,便更是坐实了抄家灭族的罪名。机智宝见萧木头如此无所畏惧,心里暗道不好,果然未等平南王吐露半点玄机,旁边一个观众便拍着掌从花园的假山後信步而出。

「都说平南王英豪盖世,如今一见,果然是好剑法。」来人扇面一翻,转手便已把萧尚延给翻到一片危局上来。只见他朱唇轻敛,眉目半弯,那神情似笑非笑,着实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他也不管机智宝正瞪他瞪得凶,转脸又与萧尚延笑道:「真不愧是小师弟千挑万选的人才。」

机智宝见萧尚延这番独闯皇廷,心里已是警铃大作,如今再见到他那仇人冤家现身,那防备之情便更是跃於言表。当下也不管萧尚延正对自己横刀相向,赶紧把对方护在身後便与周澄道:「周师兄,想不到你还真是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

萧尚延本来怒气正盛,如今猝然教人护在身後,难免会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一时那持剑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只得顺着那矮了自己半头的身影往外看去,见着那狗皇帝从黄鼠狼的身後轻轻松松的走出来。

周澄看见他的宝贝儿,魂魄儿本来就要掉几分了。这下子再听见机智宝那指责,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须知他家的宝贝素来心胸狭窄,若是听了这话再起疑心,那可就不得了了。思虑及此,周澄赶紧绷紧了那张閒散脸皮,连忙便指天立誓澄清道:「唉,唉,人我倒没有为难。不说你倒问他看看,平南王可是不请自来的。」

「周大人好说,本王奉旨上京朝贡,何谓不请自来?」萧尚延听见他顺口胡扯,当下自是不依,开口便是据理力争。

可机智宝也不在意这些。他本以为萧尚延是周澄用计迫来的,如今一听,不是萧木头自投罗网还是甚麽?当下心里发狠,眼神一飘,一下子便盯在萧尚廷身上了:「王爷?」

那萧尚延本就是来寻仇的,如今受人一瞪,倒像是自己理亏了似的。当下也不再按捺抑压,一手赶紧往怀中一掏,一个锦布小包便噗的一声拍在地上:「你若是不想我来,怎麽又给我这个东西!」

那玩儿倒也熟眼,机智宝定睛一看,锦囊上的小金鱼倒也熟眼,还不就是他平素怀着揣着的那个?那锦囊也是不禁摔的,受地上猛力一冲,竟是猝然敞开袋口,里头一截铜制的凤头便刹时露了出来。当下不单是机智宝愕然以对,便连旁边的周澄与祈传见了也是双眼发亮。别看那玩意小巧,来历可不寻常,那可是连帝皇之尊,也日日夜夜念念不忘的那半道凤符。

那玩意既然非同小可,机智宝自然亦不会让它就这样晾在地上,一时也管不了背後的爱恨情仇,马上便弯腰把它捡拾起来。周澄何其机灵,一睹之间,便已猜出其中玄妙的之处,当下自是不甘後人,马上便开口笑道:「小师弟果有後着。平南王有了凤符相助,自是如虎添翼,而像王爷这样至情至性之人,自然不会眼看小师弟身陷囹圄不管的。这一步棋,下得着实精妙。

周澄说到高兴处,眉目神态便更是轻挑得意,只看他目光流转,放到萧尚延的身上却是悲叹一声:「可怜王爷被猪油蒙了心,也听不得人劝,就这样被我们小师弟耍得团团转的。你看,如今一切还不是又在小师弟的算计当中?」

「周大人,你这是甚麽意思?」

背後那个声音沉甸甸的。

周澄的声音倒反更清脆轻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移国动众这种大罪,总不能让自己一力肩负才是。我说王爷啊,小师弟之前既然惺惺作态的放过你一次,这次你倒是会死得心甘情愿是吧?」

周澄说的也是在理。毕竟皇帝一死,也要找个替罪羊才是。不然旧主刚死,马上便要拥立他的仇人登基,不要说那些大臣接受不了,便是放在百姓间也难说得通。可若是换成为主君复仇,剿灭祸国乱匪,那名头自然响亮得多。如今平南王拥兵入京、私藏凤符,犯上的名头几乎已是坐实的了,只需要把陀螺轻轻一晃,不就。。。。。。。

——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不是吗?

机智宝半蹲在地,抿嘴轻笑,还未待他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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