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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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似参商-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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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参商重重的搁下手中的酒盏,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低声道:“我与阿篱虽兄妹之实,却又兄妹之名……”
  
  “噗…哥,你和我装什么正经?”玉云卿骤然打断,耻笑道,“我和你宜有兄弟之名,嗯?那你又为何要喜欢我?”
  
  玉参商去拿酒杯的手突然顿住,便是僵在半空,如被戳穿了心事一般愣愣地望向他,玉云卿一手侧支着头,笑着续道:“说穿了我们都是男人,你若是真娶了篱姐姐,亦可名正言顺的留在我的身边,岂不是美哉?”
  
  “阿卿,”玉参商重重叹了一口,“不必再提,侮辱阿篱,也侮辱我。”
  
  “哈,堂堂君子玉,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既然有这么禁忌顾虑,那又何必做出让人齿寒之事!”玉云卿厉声道,“我问你,爹爹到底怎么死的?”
  
  玉参商地似是探寻又似沉思,看了他半晌,轻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爹爹他…突然染了重病,一时来不及,便也去了。”
  
  “哦,竟只是这样吗?”玉云卿眯起了眼睛,把玩手中的酒盏,轻叹道,“哥;还记得我走之前劝你不要怪爹爹,他也有自己的难处,而今,我抢了你玉家宗主的位置,日后也保不齐做出什么叫你不满的事情,我也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
  
  “你原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怪你,这些话,又何必说呢?”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玉参商笑着续道:“既然哥不肯接受我做的媒,想来也只怕自己还有新的打算。我并不想假装从来不曾知道哥哥的心意,之事想问问,这六年之后,可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了。”
  
  曾经那个怯生生的小孩子,如今已能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上啊,玉参商静静地看着面前人,眉目神采都已是成人的模样,唯有那眼底的一丝影子,还如初见那般,他心中微动,如何猜不到玉云卿已对他起疑,只他直言问起,这么多年的心意,并不是可以轻易藏去的,他便只是安安静静地说:“此生已矣,并不曾变。”
  
  “呵…是吗,”玉云卿笑笑,替自己满上酒盏,举杯示意道,“那我便以此薄酒谢谢哥的心意了。”
  
  玉参商低头看着酒盏,酒香扑鼻,正是佳酿,低声问了一句:“阿卿…你让我喝了这杯酒吗?”
  
  “是。”
  
  “下次若要下蛊毒,总归记得,蛊毒一道原就是施于暗处,见不得光的手段,若是被人察觉便是功亏一篑,如这‘长生’的幼蛊最忌酷寒,若是放在酒里,容易有一层冰白色,”玉参商微笑着晃动酒盏,语气温柔,“虽在月色下不易察觉,但终归是有迹可循,只有先将酒烫过,放在能保证幼蛊无恙,无色无味。”
  
  他如此一说,玉云卿也少不得惊觉,神色一沉,已经是扣住了袖间的短剑,低声道:“哥……”
  
  玉参商淡淡地瞥了眼他的举动,恍如未觉,轻声笑笑:“但是为了你这句哥…我却也少不得。”他且说着便是将整杯酒都饮下,放了酒盏叹道,“你若是觉得非得如此才能放心。。。我也不会忤逆你的意思,到底还有什么话想问呢?”
  
  玉云卿微微一愣,终究是看不透玉参商的意思,只是“长生”幼蛊一旦进入宿主体内便会破卵而出,寻找母蛊,不死不休,几近酷刑,他既然已经看破,这喝杯饮下的魄力,端的叫玉云卿说不出话来,闭目叹道:“我还是方才的话,爹爹是怎么死的?”
  
  “我亦是方才的回答,重病不治而亡。”玉参商方才印下了酒,便是感到心口绞痛,起先还是一点点如针扎一般,却随即变成一阵一阵的剧痛,饶是以他的定力,也冷汗淋漓。
  
  “那…是什么病?为何棺木之内却只是衣冠入冢。”
  
  玉参商蜷□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衣衫尽湿,染上石阶的露水,一时也分辨不清了,五感皆已经变得很模糊,却依旧一声不吭,倔强得似少年时每一次受伤,也是安静如斯。
  
  瞧着他的模样,玉云卿站起身来,一如之前玉参商跪在他的面前誓死效忠的时候一样居高临下,只是这个男子,即便是到了如此境地依旧是如斯骄傲,他并不似祁君傲那样,敢犯逆鳞者,虽远必诛,却疏离的将所有的情绪掩盖而去,蜷缩在地上的身子,也是寂寥。玉云卿蹲□子,将参商扶起了身子,他努力克制的颤抖并着隐忍的感情,一如六年前一样的清晰明了,只是如今,玉云卿早就长大了,再不是那个曾经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你…这又是何必啊,”玉云卿苦笑,“若是你真对不起玉家,我倒是情愿与你一战。”
  
  “长生”之蛊,原就是极烈性的,玉参商此时亦算是神识涣散,终在撑不住,喃喃出声,待到玉云卿附耳去听,却是叹息,“阿卿,我们如何会走到这样的地步……”,这样的人啊,玉参商终究没有办法让自己不信他,皱眉捏碎了怀中的母蛊,咬牙道:“玉参商,你就不能对我说一句实话吗。”
  
  蚀骨的痛楚顿消,玉参商扶着桌子挣扎的站起身来,他并不曾去看玉云卿,只是自顾稳住了身子,轻声道:“阿卿,我对你…一言一行,都没有半分是假的,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说到这里,他却也是忍不住有几分抑制不住的情绪,闭目苦笑,“即便是你这六年间的事情我都不曾知晓……可我又何必骗你?”
  
  玉云卿站在他身后,已是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这个人的心意和深情从来就不曾假装,却也不曾逼迫自己什么,叫人难以承受,吐出一口浊气,闷声道:“那……给我一个解释,爹爹他到底为何!”
  
  “便是我原来的解释!”
  
  “那为何棺木里只有衣冠,若非事有蹊跷,何以不见全尸!”
  
  “阿卿……生在这江湖,谁想死了还不能逃脱。”玉参商苦笑一声,却是不顾玉云卿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月色倾洒而下,玉参商的背影却是云卿所不熟悉的,小的时候,他在参商的怀里睡着,被送回自己的房间,亦或是不管走到哪里,玉参商都默默地站在不远的地方,冲他微笑,从来没有一次,先行转身而去,不禁自嘲地笑笑:“哥…你还说这六年不曾变吗。”
  
  玉云卿知道这次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些,却也未真的想过,玉参商会将那杯酒饮下,那样坚定又温柔的执着啊,他轻轻摇了摇头,便是想甩开那些无关紧要的念头,父亲的事情,他相信玉参商的说辞,但其间的事也恐怕绝无那么简单,再逼玉参商只怕是没什么用处,少不得还要再想别的办法。况且篱姐姐那头,还需的费心安抚吧。




14

14、第十三章 。。。 
 
 
  他如此满怀心事的回了屋,参商的、爹爹的、篱姐姐的身影依次浮现,只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如此真实不似作伪,但彼此际遇又是如此矛盾得却又不能丝丝入扣,这其间的苦衷尽都不能尽数了。念及此便又是觉得头也疼了起来,却是此时,突然跌入一人怀中,还不及惊呼,已听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九,我想起你了。”
  
  祁君傲将玉云卿圈在怀里,全然没有要向他解释为何此时他会出现在此地的打算,只亲吻着云卿,不知不觉便已经压在榻上,衣带凌乱,已是染了春意。
  
  玉云卿在他的气息下心神皆乱,怀中的暖意如昔,这些许日子的疲倦与猜忌,竟都是在这怀中褪色,玉云卿闭上眼睛放任祁君傲的邪妄,反手将他抱住,低低叹了一声:“君傲,真累。”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却让祁君傲一阵皱眉,停下了之前的放肆,安安静静地抱着他,沉默了半晌,闷闷开口:“阿九,跟我回去。”
  
  “又说这傻话,”玉云卿将头埋在祁君傲的肩头,闷声笑道,“这场局既然开了,便是落子无悔,你当时玩儿呢?况且…玉家的事儿,我原先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总归是要查个清楚的。”
  
  瞧着祁君傲默默不言,隐有愠色,玉云卿抬起头望向他,低笑:“这又是置哪门子的气?说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祁君傲无可奈何的坐起身来,耸肩道:“你不是说要将这玉家并着南武林都送给我,嗯,我来瞧瞧。”
  
  “呵,倒是劳烦不平堂主这一路为我护航,”玉云卿转念一想,如何不会明白,又好气又好笑,“祁君傲,不平堂主就如此无所事事,要你来眉湖管我的闲事,快些回去,成什么体统。”
  
  况且还有一句话,玉云卿不曾说出口,虽说祁君傲武功高绝,但毕竟是玉家的祖宅,守卫森严,若是真出了纰漏,叫人发现了踪迹,玉云卿此时并未掌握玉家的实权,未必就能护得住祁君傲,突然再生出什么枝节,日后怕更是麻烦,少不得催他。
  
  祁君傲依旧是那般天塌下来又奈何的神色,扬眉笑道:“这话可是说的好没良心,既然知道本少从秦川远道而来,便是这样巴巴的赶我走,未免不近人情,”他其说着便是又凑了上去,在云卿耳边低语,“一如不见思之如狂,阿九,竟是不打算一亲芳泽聊慰相思。”
  
  “只怕一亲芳泽之后,便是春宵一刻吧。”玉云卿挑眉问道,自是一幅笃定的模样。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阿九。”祁君傲好不避讳的应下,身子却已经重新欺了上来,带着先前的体温,已近灼热。夜凉如水,余下的细处却是不必细表。
  
  只此事是罢了,玉云卿闷声劝了一句:“你快走吧,义门事多,三哥总有独木难支的时候。况玉家如今并非久留之地,你再宽我些时日,定给你个交代。”
  
  “我竟是来同你讨交代的不成?”祁君傲苦笑,原也是知他的心意,应了一句,“我在这边还有些事情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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