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之谷作者:夕夕成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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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之谷作者:夕夕成玦-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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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年天水山庄如何风光,银梦冉是何等意气,剑扫八方威震武林,失势後却是冷冷清清,连一个慰问的朋友都没有,更不要遑论死後会有人来拜祭了。
  银兰默默跪在棺木前烧纸,晚上独自一人守灵,等到棺木下葬的时候,他整个人消瘦一圈,衣衫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让老管家看了心疼。
  棺木下葬的那日,天空飘著小雨,银兰一句话都没有说,冷眼看著父亲入葬。
  老管家清晰的感觉到,小主人变得跟以前不同,更加沈默寡言冷漠无情。
  老管家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还是不好,只是觉得这样的小主人,比以前那个会笑、会叫他素伯的小主人,更加可怜了……

  第五章

  两年之後,华山,惩戒崖。
  傍晚暴雨初歇,红霞映照山谷,崖前青松如雾,一滴又一滴,是千年不变的水珠打落石凹的声音。
  一位白衣少年静立崖前,霞光沐浴乌发滴水,长睫沾露眼眸冷清,贵介如兰气质清幽,宛如谪落凡尘的仙葩,合著山水成了一副美景画卷。
  少年神情冷漠,似在等人却又不见焦急,仿佛他就该在此,与这山水而融成一片。
  山道上走来几个嘻闹身影,人未到语先传,破坏了山中静谧的气氛。
  白衣少年眉头微皱,这些无聊肤浅、不知礼数的富家子弟终於来了!
  三位锦衣少年走了过来,两人执剑一人玩扇,一路调侃一路嬉笑,端得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白衣少年目光扫过三人,原本嬉闹的三人同时缄默,崖上前只余水滴之韵。
  迟到几个时辰,三人没有解释也无歉意,一双双眼睛盯著白衣少年,不怀好意的目光,似乎在打量到手的猎物。
  白衣少年也在打量他们,只不过眼中尽是不屑与轻蔑。
  双方对峙片刻,白衣少年率先开口,冷冷地道:“行刑吧!”
  说完,他转身背对三人,腰杆笔直,气势凛然。
  背後响起嘲笑声:“哎,谁说鞭刑非得打在背部?在我们武当派,鞭刑可以打在脸上!”
  不明白对方意图,白衣少年慢慢回过身来,目光打量对方。
  说话的是中间的少年白湘水,年纪与白衣少年相仿,是来华山做客的武当弟子,与华山二少香逸雪、梅风气味相投,三人整天黏在一处吃喝玩乐。
  三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不守规矩的顽劣弟子,香逸雪梅风数次违规下山,被白衣少年巡山之时擒拿,後来又加上一个白湘水,因此与这三人接下梁子。
  白衣少年目光扫过执扇少年,眼中再无任何波澜,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当年的兰已经死在晶曦崖下,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他们的师兄银兰。
  一个从不与其他弟子往来的驻山弟子,一个冷傲得不近人情的银兰师兄。
  本来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可是因为巡山的事情,屡犯山规的香逸雪,屡被巡山的银兰撞到,仿佛老天爷刻意要把他们凑到一块。
  不过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香逸雪并不知道银兰是谁,并对他讨厌至极,甚至联合外人来整他。
  华山行刑怎容外人插嘴,对於白湘水的恐吓,白衣少年投来不屑的目光,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白湘水不满地翘起嘴角,对方没有露出他渴望看到的惊恐,恶毒地道:“你们说他这麽俊俏的面容,经得起三鞭吗?”
  香逸雪并不回答,摇著扇面抿唇邪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自上崖开始,便落在银兰师兄的身上。
  目光中三分嘲弄,三分调笑,还有三分漫不经心,他总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今夜行刑之人是梅风,他只是来看热闹,看这个被公认为华山新秀的师兄好戏。
  空中一道响雷,梅风抖开手中长鞭,在银兰耳边两寸的地方,划了一道漂亮的弧形。
  银兰睫毛抖动,眼眸愠怒,对方不触及身体的恫吓,令他想起车夫的鞭子打在骡子耳边的举动,这是一种侮辱!
  白湘水嘻笑道:“求我吧,求到我心情爽快,我会让梅风的鞭子落在你的屁股上,或者是你想要的部位!”
  银兰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他,怒叱道:“粗俗,华山行刑岂容外人多嘴!”
  白湘水一怔,龇牙咧嘴地说:“梅风,照著他的脸给我抽,三鞭全抽在他的脸上,我要这张脸成为绝唱!”
  天,没看错吧,银兰竟然还在冷笑?
  换了是白湘水,若有人要毁掉他漂亮的脸蛋,此刻肯定是涕泪满青衫!
  梅风眨眨眼睛,举著手中的鞭子左比右划,皱眉道:“晃的厉害,打不中呀,香小子你来!”
  香逸雪似笑非笑地道:“咦,梅师弟打不中,难道我就能打得中吗?华山弟子之中,就属我准性最差,我若称倒数第二,无人敢称倒数第一!”
  如此丢人的事情,被他款款道来,好似一件荣耀的事情,就差没送他一面锦旗。
  好个恬不知耻的人,银兰冷笑,真是丢了华山派的颜面!
  不知道为什麽,他的笑容被香逸雪看在眼里,忽觉内心极度不爽。
  这年头能让他不爽的人并不多,偶尔冒出一个不识趣的,下场通常都很悲惨。
  乘著对方不备,香逸雪出手如电封住银兰穴道,摇著扇子笑道:“好了,他不能乱动,梅师弟,你可以开鞭了!”
  对方点穴手法倒是不赖,银兰惊觉不妙,怒道:“解开,何必多次一举?既是我误了朝会,我自当领罚,你们只管行刑,我不会反抗!”
  香逸雪笑得灿烂,温和地说:“你会误朝会,是因为有人往你房里吹了迷香,让你多睡半个时辰!”
  最初的狐疑和震惊过後,银兰恢复冷漠表情,平静地道:“是你所为?”
  香逸雪看著自己的朋友,道:“咦,我方才有说是我吗?”
  梅风挖耳朵,抬头看月亮、看星星,看山谷。
  白湘水摇头,诚实地道:“我只听到你说有人!”
  银兰冷若冰霜,叱道:“卑鄙!”
  师兄弟之间为一点私怨,竟然连迷香都用上了,不知他们是心胸狭窄眦睚必报,还是闲得无聊没事找事。
  香逸雪乌溜溜的眼珠扫过他的脸,叹息道:“你不知道害怕吗?”
  银兰眼眸里透出鄙夷,他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毁容吗?
  香逸雪咯咯地笑,笑声轻柔如沐春风,梅风和湘水眼神发亮,这是香小子不悦的表现。
  得罪香世山庄的少主,只会让他吃不了兜著走,一幕整人的好戏就要开始了!
  一只手指头勾住他的下巴,银兰惊疑地转过目光,香逸雪的脸一点点靠近,道:“师兄这张脸真是漂亮,比我看过的任何一个娈童都要美上三分,这张脸若毁了,那多可惜……”
  说完最後一个字,他已经贴上银兰脸颊,气息吞吐在耳畔。
  如雷击顶,银兰惊呆当场,他想干什麽?
  香逸雪轻嗅银兰秀发,笑道:“好香,你身上也这麽香吗?”
  这香味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香逸雪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冰冷的指尖滑过银兰脖子,动作很慢很柔,然後探进银兰衣襟,游移在锁骨之间,似乎在寻找著什麽。
  正在迷惘之际,银兰阴冷的眼神,顿时让他清醒过来。
  香逸雪痴痴地笑开来,慵懒地眼神,邪气地道:“师兄,我们三人早就仰慕你──这副比女人还柔软的身子,今夜终於一尝夙愿。不是说好三鞭子吗?我们舍不得用货真价实的皮鞭,就让我们三人用人鞭来伺候师兄吧!”
  污言秽语,心思歹毒,他竟然夥同别人来侮辱他?
  震惊、愤怒、耻辱,银兰恨得说不出话来,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就杀死眼前三人!
  本来可以下午行刑,他们故意拖到晚上,晚上又有谁会来惩戒崖呢?
  这种惩戒人的地方,没有犯错的人,躲还躲不及;犯过错的人,想起被处罚的滋味,更不愿意踏近这鬼地方。他一人被困在此,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银兰怒道:“香逸雪,你敢!”
  香逸雪,你的花言巧语已经害死阿兰,你借爱之名侮他心身,让他羞愧地自尽於晶曦崖下,现在你又把淫爪伸向跟你毫无瓜葛的银兰,禽兽!
  “你这个畜生……你……呜呜……”
  嘴巴里被塞进一块手帕,锦衣少年立马用行动证明,天下没他不敢之事!
  堵住对方的嘴,锦衣少年拍著他的脸蛋,讥笑道:“还逞口舌之能?现在你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了!”
  打横、抱起,被人放在巨石顶上,银兰绝望地闭上双眼,他怎麽就这麽笨呢,连最後保全的机会都没有!
  刚下过雨的石块湿漉漉的,背後的衣衫已经潮湿,丝丝凉意传递大脑,银兰的心更加冰凉,已经放弃挣扎的他,表情呆滞眼神空洞。
  香逸雪解开腰带,蒙住他的眼睛,轻笑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们要去商量谁先来,你在这里乖乖等我们!”
  曾经熟悉的温柔语句,今夜如毒虫噬咬著他的心,银兰绝望到了底谷,昔日救了一条毒蛇,今夜被毒蛇反咬一口,不仅自己遭受奇耻大辱,还玷污家族名声,真真悔不当初。
  香逸雪跳下石块,冲著另外两个石化的人,笑道:“谁先来?”
  没有腰带的束缚,他的衣袍在风中翻飞,换了别人衣衫不整难免狼狈,可在他身上别有一番狂狷。
  白湘水和梅风对视一眼,上前抓著他的胳膊一路狂奔,拖到山下才敢松手。
  香逸雪摆脱了两人的钳制,坏笑道:“你们见鬼了呀,跑这麽快干嘛?”
  白湘水合上嘴巴,自从那小子说人鞭伺候开始,他的下巴都快掉下了,在银兰眼里他是淌著口水色狼样,但实际上他是被香小子给吓的!
  白湘水憋红了脸,道:“你刚才不是来真的吧?我可不好此道,你别坏我名声!”
  逸雪眨眨眼,道:“此道非彼道,你好不好此道,我还真的不知道!”
  梅风斜著眼睛骂道:“你没疯吧?你自己整天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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