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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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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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到来之时,整座祥京全部笼罩在一片暧昧的朦胧之中,家家户户都将灯笼点燃,由灯光勾勒出的祥京,鸟瞰仿佛一只卧伏的巨龙,神圣,美丽,威严。
  戌时整,人们开始一致向婆逻河边涌去,奉熵帝站在二层的商铺上,俯视著自己的子民,想起了一个关於婆逻河的传说。
  相传婆逻飞升之前,每日都要在这条河里洗澡。一日,婆逻洗毕,身披薄纱覆体,躺在河边的草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小憩。
  这时,对岸来了一个书生,书生看到了沈睡的婆逻,惊於婆逻的美貌与优美的姿态,当即扯下衣襟,赋诗一首,摘了岸边的一朵私语花,包在花心里,滑向对岸。
  婆逻醒来,发现了花心里的秘密,起初并未理睬,可没想到书生异常执著,此後的每天里,婆逻都能收到一朵私语花,既是私语也是诗语。
  常此以往,婆逻终於对书生产生了好奇,回了他一朵私语花,二人一来一回,就这样定了终身,书生就是最後陪伴婆逻上天入地,殉情而死的爱神伽耶。
  而如今这条河早已成为了大宁情侣间私定终身的首选之地,而每年的婆逻节夜晚相传都是婆逻归来之日,所有男女都可以在这一晚滑出一朵属於自己的私语花,在里面写上寄语,如果真是有缘之人,婆逻自会引导双方捡到对方的花朵。
  熵帝跟著人流散步到了河边,已经有许多人将自己的私语花放进了河中。而河的对岸也一副如此般忙碌的景象,摘花,写字条,包进花蕊之中。
  明桦第一次见到如此光景,兴奋的满河边的找私语花,誓要摘得最大最美的一朵献给自家主子。
  熵帝微微皱眉,盯著明桦兴冲冲捧上的花朵,阴著一张脸问:“这是干嘛?”
  明桦献媚的笑著:“主子,来都来了,就玩玩呗,奴才好不容易给您找来的,您看这叶子多漂亮,多饱满,好多人都想抢这一朵呢,奴才打赢了他们才摘下来送您的。”
  熵帝接过私语花,仔细端详一翻,思虑半晌,才学伽耶撕下内袍一角,借旁人笔墨,缓缓写下两个字:竹韵。
  熵帝亲自将花放进水中,望著那躲花离自己渐渐远去,仿佛那种异样的心情也渐渐远去一般。本想放了花就离开,不曾想,只这一会儿时间,一朵白色的私语花就漂到了熵帝手边。
  熵帝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花从水中捧起,打开里面的字条,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楷,工整的写道:“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熵帝脸色颇变,猛的抬头,婆逻河很窄,几乎能将对岸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一番搜寻,他终於在对岸找到了那道清瘦的身影,正从水中捞起一朵白色的豔丽怒放的私语花。
  熵帝心头跳了一下,其实私语花长的都差不多,隔了些距离他看不真切,但他强烈的希望那朵是自己的,心中忍不住向婆逻祈祷起来。
  穆修竹拆开字条,惊讶於这熟悉的质地,竟是一块上好的宫绣,展开来看,上面只有两字:竹韵。
  似乎感应到了什麽,穆修竹猛的抬头向对岸看来,正对上熵帝殷殷期盼的目光。

  第6章 花语缠绵

  “臣穆修竹──”
  河边人烟稀少的小树林里穆修竹正欲参拜,被奉熵帝一步上前扶住了双肩,熵帝和蔼的笑道:“穆爱卿不必跪了,朕是微服出巡。”
  “喏。”穆修竹以揖代礼,恭敬一拜,才直起身子。
  “敬和呢?怎麽没跟你一起?”熵帝从刚刚就注意到,河的对岸只有穆修竹一人,这种情人间的节日,敬和那丫头却连个影儿都没见到。
  “公主逛了一下午,说是累了,在前面的竹寮里休息。”穆修竹恭敬的答。
  “哦?”帝王很好奇:“敬和难道不想收到你的花吗?”
  穆修竹看著已近中年的帝王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忽而笑出声来,月光白色的衣袖轻掩唇角,灵动的大眼弯出一道迷人的弧线:“皇上真是爱开玩笑,坊间传说而已,怎可当真。”
  晚秋时节,私语花夜,清风如水,人如竹。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熵帝温柔的笑看穆修竹惊讶的神色,优雅的将自己收到的纸条递到他面前:“朕将收到的字条给修竹看,修竹是否也该礼上往来呢?”
  “啊!皇上竟然──”穆修竹惊叫出声,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男人收到了自己的花。
  “修竹,朕真的不能看你的吗?”熵帝的笑容越发温柔起来,穆修竹在这样的注视下,竟然没来由的双颊染上两抹绯色,一直晕至耳际颈间。
  身为臣子,哪有说不的道理,诸子百家没有一个敢这样教育弟子的。穆修竹诚惶诚恐的自怀中掏出整齐折叠的宫绣一角,小心展开来,双手捧过头顶,恭敬的呈至帝王眼前:“皇上,这就是臣收到的。”
  月朗星稀,熵帝的笑容却如朝阳一般灿烂夺目,双眼仿佛绽放出万丈神采,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手捧宫绣,直视那琥珀色的双瞳:“修竹,朕信婆逻,你呢?”
  穆修竹将这句话在心中反复咀嚼几次之後,缓缓跪倒在地,深深叩拜,这一次,熵帝没有拦他。
  “臣不敢。”
  奉熵帝看著跪在脚边的人儿,用食指挑起他低垂的下颌,麽指轻轻骚刮著那如丝般触感的脸颊,整张清丽的面容呈现在冰冷的月光下,漾起一丝别样的柔媚。
  “不敢?”熵帝嗤笑:“那你怎麽敢勾引敬和的?”
  穆修竹猛的瞪大双眼,惊愕的看著熵帝,想辩解些什麽,最终却什麽都没说,只是将脸轻轻扭向一旁。
  熵帝手下使力,将他偏向一旁的侧脸重新扭正,用力掐著下颌,逼他与自己直视。
  “穆爱卿,如果刚刚没有看错,你是在给朕脸色看吗?”熵帝说著,手下又重了几分。
  “臣不敢。”穆修竹轻轻皱眉,两颊有种被捏碎的错觉。
  “又不敢?可朕发现你胆子大的很!”熵帝猛的甩手,穆修竹的脸颊用力偏向一旁,後颈传来卡啦一声,双颊麻木到毫无知觉。
  穆修竹消瘦的身体蜷缩在地上,轻轻颤抖,看著他这副样子,奉熵帝没来由的心情暴躁到了极点,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摔到身旁粗壮的榕树上。
  熵帝的手臂越过穆修竹的脸颊撑在身後的树干上,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越来越浓重的呼吸。
  熵帝的手轻轻描画著这副眉眼,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时而喜悦时而焦虑,看向穆修竹的双眼专注而纠结,穆修竹的心砰砰直跳,紧张的根本不敢乱动,苍白著脸色,僵硬著身体,任熵帝动手动脚。
  “穆修竹,在朕面前你还装什麽?其实你跟朕一样,在看到宫绣的瞬间,就猜到那人是朕了对不对?你接近敬和究竟有什麽目的?如果是为了飞黄腾达,那麽恭喜你,你成功了!不过,现在有一个比敬和更强大的靠山摆在你面前,你确定你不需要吗?朕可以满足你的任何心愿,可以给你更多的荣耀、金钱与地位,这天下间,只要是你的事儿,朕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你办到,即使这样,你也要放弃吗?”
  熵帝每说一句话,二人之间的距离就近上一分,直到熵帝的舌尖轻触到穆修竹的耳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红到发烫的肌肤上,灵巧的舌尖在他的默认下轻轻卷起那小巧的耳垂,熵帝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下有节奏的颤抖著,一双无力的手臂搭上他的双肩,绵软诱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可以抱抱儿臣吗?”
  奉熵帝嘴角得意的挑起一丝笑意,果然,他猜的一点儿不差,世人入朝,图的不就是个功名利禄,他相信如此轻松的捷径,如此优渥的条件,如此公平的交易,没有人会拒绝。
  轻轻圈住怀中那细窄的腰身,却发现这具身体真的很瘦很瘦,瘦到让人心疼,心疼到让人著迷。色情的大手在穆修竹腰间轻轻摩挲,熵帝在他耳边暧昧轻笑:“驸马果然是个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能侍候朕侧,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受教了。只是儿臣确有一事相求,这件事也确实是敬和办不来的,父皇既然肯为儿臣如此费心,那便劳烦父皇了。”
  熵帝的臂弯稍微松了一松,嘴角牵起一抹苦笑,虽说是交易,但没想到竟来的如此之快:“说吧,什麽事?”
  “儿臣生母过世的早,儿臣甚为想念,想麻烦父皇使其生还。”穆修竹的双臂依然挂在熵帝的肩上,笑意中隐隐带著一丝妩媚。
  熵帝缓缓直起身子,跟他拉开距离,四目相对,熵帝扬眉:“你在挑衅?”
  “儿臣不敢,只是听父皇说的如此真诚,便想一试。”穆修竹轻笑,表示自己的无辜,一点儿也没有刚刚那副吓破胆的模样,与熵帝对视的双眸,魄力十足。
  熵帝发现,他似乎更喜欢这样性格鲜明的穆修竹一些,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还真不好对付:“修竹,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朕也不能逆转自然规律,但是朕会加倍疼爱你的,以补偿你幼时缺少亲人的爱护。”
  穆修竹推开帝王揽在他腰上的双手,深深叩拜:“是皇上您失信在先,请恕臣难以从命。”
  熵帝终於明白了,从一开始,穆修竹就没想答应,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如此一来,之前的交易就显得苍白而可笑了。身为帝王的颜面怎可容人放肆至此,熵帝怒道:“穆修竹,你敢抗旨不遵吗?”
  “臣不敢。正如皇上所言,能侍候在您身侧,是臣的福分,能得到皇上的垂青,臣感激不尽。只是臣已与敬和长公主修的百年之好,又即将为人父,对於皇上的宠爱,实在无以为报。其实臣也一样热爱皇上,只是如果可以,臣想把这份热爱用在大宁的百年基业上,用在朝政上,用在替皇上您排忧解难上,臣会努力学习,努力成长,努力变强,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您的左膀右臂。这就是臣一直以来,臣真正的想法。至於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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