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监 by 令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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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 by 令珑-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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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坛酒喝大半,他吐出微醺的气息,想起师父当年的断言:
  “你有成大事之慧,却无成大事之志。皆因你性情赤诚,太过执著。满腔情痴,系於无根之人,这一生成全了情爱,成全不了雄心。”
  师父说得对,秋宁是阉人,自是无根。而他的身世,也是飘零无依,犹如无根浮萍。自己大概是怜惜他的孤苦,由怜生爱,终成执念。
  他又想起祖爷爷的话:“云儿,我的子孙里数你最像我,重情重义,世人看重的功名权柄却从不入了眼。其实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也是一种幸福。”
  步随云凝望夜空,喃喃自语道:“祖爷爷,你没有告诉过我,情之一字原是这般磨人。祖爷爷,换了是你,会像我一样傻吗?”
  他抱起酒坛往嘴里倒酒,直到流进了最後一滴。他咽下酒液,抬袖擦干颊边酒液。
  他垂下的眼帘动了一下,手臂突地一挥掷出酒坛,带起一道狂飙,朝著中庭之外而去。 
  黑暗中有人痛呼一声,兵刃的白光带著杀气狰狞而出。 
  伴随著一阵呼哨,火箭破空而来,热辣的气流划破宁静,在别院燃起烈烈火光。
  步随云长身而起,脚尖轻点,踢碎的瓦片激射而出,立时伤了几个黑衣人。
  步随云岿然不动,长发在风中飞舞,幽黑中闪动著近乎苍蓝的奇魅光晕。他目光凛然,清俊出尘的面容带上令人胆颤的嗜血寒意。 
  长长箭翎拖了点燃的火球,朝著屋脊直飞而来,他闪身避过,火球落在屋脊上,自动蔓延燃烧起来,顿时周身一片火海。
  步随云双手翻动,衣袖起落间,带起一股罡气,火焰矮了一矮,猛地腾空而起,所有点燃的屋瓦横梁如海潮般扑向箭矢来处。一时间惨叫声迭起。
  之後,四周只有火焰燃烧的哔啵之声,隔绝了远处兵刃相交、人喊马叫的混乱。阴霾云层被冲天火光染红,树涛摇曳之下声息婆娑,宛如鬼哭。 
  锐声再起,银箭又出。无论步随云如何闪避,银箭始终围绕他飞旋,竟在他身边布下密不透风的光幕。
  步随云居然慢下动作,呵呵笑起来。他抄起另一只酒坛,踏著乾坤步,仰脖连喝数口酒。
  蓦地,他眸中冷光暴涨,厉声喝道:“雕虫小技,能奈我何!”与此同时酒坛飞起,酒液竟在他的真气控制下凝成一道白虹,与银箭交织在一起。
  两股真气剧烈碰撞,擦出点点火星,酒液轰地起燃,银箭迅速萎顿,瞬间箭尾成灰,银色箭头叮当落地。
  步随云动作不停,双臂开合,猛力外推,火苗散开处,另一支银箭夺面而来。原来那支飞旋银箭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是这一支。
  箭矢被真气所阻,拉锯片刻,生生被步随云挡得原路返回,而且劲道比先前大了好几倍。
  箭头入肉!躲在暗处射箭的人踉跄著露了身形。
  步随云好整以暇地对刺客微笑道:“阁下为何深夜到玄王院里放火?当著是活得不耐烦了。”清清淡淡的话语杀机毕现。
  刺客手按右胸的箭伤,迅速跃起,竟是朝反方向逃跑。
  步随云脚步轻移,风驰电掣地追上刺客,眼见要抓住他。忽听有人大叫:“步先生!步先生!郡王困住火楼里了!先生!先生!郡王被困住了!”
  步随云顿了顿,目光一凛,扭身跳进院子。
  刺客擦了擦额头冷汗,脚下不停,急急地逃走了。
  
  作家的话:
  好心疼小步,哎,麻麻真不想虐乃,谁叫乃痴情呢?
    
    ☆、倾国太监(三十二)伏羲阵

  刺客袭击的时候,玄天赐正和水邱静睡得香。
  两人听到示警醒来时,院里的火已烧起来了。
  玄天赐拉起水邱静提了“焕雯”宝剑往外冲。谁知还没冲到门外,几个刺客就破窗而入。
  玄天赐护住水邱静,与刺客缠斗在一起。他虽年纪小,但师从名家,武艺不俗,刺客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援兵很快到来,玄天赐想带水邱静出去,却见一名刺客直冲小孩而去。玄天赐心中大急,使出杀招砍翻身边的刺客。这个时候水邱静已被人抓在手里,只听小孩一声尖叫,玄天赐疾步冲过去。
  水邱静摔倒在地,而那捉他的刺客连退两步,左胸赫然刺进一把匕首,鲜血从伤处喷涌而出,喷得小孩满头满脸。
  原来水邱静随身携带匕首,刺客没防备到他,被他一刀刺中心口。
  玄天赐去拉他,可是小孩给吓傻了,一面呜呜哭一面抖做一团,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玄天赐无法,只得弯腰背起他。正准备跑,刺客又冲了进来。
  一名护卫从他背上接过水邱静,道:“郡王先走,静公子由我等保护。”
  “好,交给你了!”玄天赐很放心他的护卫,便跟随另外的护卫冲杀出去。
  待刺客被清理的差不多,玄天赐四处寻找,却不见水邱静。他挨个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
  玄天赐心急如焚,不及细想,抓过一桶水浇到身上,不顾阻拦又冲回自己住的院子。
  小院已经是一片火海,热气烫得能灼伤皮肤,滚滚浓烟直扑口鼻,不时有烧坏的木橼砸落下来。
  玄天赐一面大叫:“病秧子……病秧子……阿静……阿静……”一面在大火中搜寻。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颤抖地回应:“天赐、天赐,我在这里。”
  玄天赐循声找去,见到水邱静站在一个比较干燥的角落,旁边躺著护卫和刺客的尸体。
  玄天赐隐隐有些明白,这些刺客没追著他这个正主出去,反而在路上伏击阿静。他们似乎是冲著阿静而来。
  他冲上去抱住水邱静道:“你没事吧?”
  水邱静伏在他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带著哭腔道:“没、没事。”
  “来,我背你。我们快离开这里。”
  “不、不用。我自己走。”
  “好。你跟紧我。”
  玄天赐拉著水邱静在火海里穿梭。然而火越烧越大,完全湮没了方向,烟雾呛人,几乎无法呼吸。有好几次,他们险些被燃烧的房梁砸中。而灼热的空气也让他们难以忍耐。
  玄天赐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怕自己拉不住水邱静的手,撕下衣服缠住相握的手腕,不忘安慰病秧子:“别怕,有我在。”
  水邱静仰著熏黑的小脸,使劲地点了点头。
  又摸索了一会儿,两人力渐不支,玄天赐喃喃道:“病秧子,我们出不去了……”
  “不行,你答应要保护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嗯,我是青海郡王,不能说话不算数!”
  玄天赐振作起精神,和水邱静互相搀扶著又走了一小段。
  忽然前面传来轰然巨响,火海中竟然被扫出一条路。步随云带著人冲了进来。
  玄天赐见救兵来了,心里一松,昏了过去。
  ……
  玄天赐力战刺客,又在浓烟中呆得时间过长,才力竭发昏,身上除了几次燎伤并无大碍。
  他醒过来时,看到步随云坐在床边守著他。
  “病秧子呢?他有没有事?”他猛地坐起来,想掀被下床。
  “他没事,在睡觉。”步随云按住他,“你现在需要休息。”
  玄天赐躺下来,不放心地问:“损失如何?”
  “有几个人受伤,除了房子烧得厉害,没有太大损失。看来我们要换地方住了。院里有个新来的马夫和粗使丫头是奸细,已经清除了。以後进人要更加提防。”
  “我觉得他们是冲著病秧子来的,幸亏你让药师国的人换了地方。”病秧子是在自己坚持下才留下来的,如果他不跟著自己,是不是就躲过昨天的一劫?
  “我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可是他们为什麽冲阿静而来?你们是不是私自出去过?”步随云的目光盯在玄天赐脸上。
  玄天赐心虚地睃开眼,不敢看步随云。
  步随云了然地点头道:“天赐,你知错吗?”
  玄天赐嗫喏道:“我不该心软带他出去……”
  步随云目光深沈地凝住他道:“这是其一。其二,你不该鲁莽地跑回去找阿静。”
  “我想救他,难道也有错吗?”玄天赐不服气地嘟囔。
  “你肯定他就在那里吗?如果他不在呢?如果他已经死了呢?如果我们没有及时救出你们呢?”
  玄天赐被问得哑口无言。
  步随云的语调渐渐严厉起来:“你该明白你的身份。你如果有个好歹,对玄家将是多大的损失。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做事时,应该多想想自己的责任。假如昨晚你出什麽事,你让阿静如何面对玄家?别人只会怪他拖累你,玄家还愿意庇护帮助他吗?你的莽撞不但保护不了他,还会害了他!”
  玄天赐沈默了一息,终於低头认错:“我错了。”
  水邱静站在门外听完步随云的一席话,小脸变得惨白──都是自己任性才连累玄天赐,连累玄家。自己不但帮不了玄天赐,还变成他的累赘。而且自己和玄天赐一样,也是一族首领,肩上是有责任的。
  他紧抿双唇,惭愧地低下了头……
  ……
  时过四更,信王木永桢的书房里还灯火通明。木永桢靠在罗汉床上,手握书卷闲闲地翻看。
  突然,他对面靠墙的多宝格哢嚓响了一下,然後被从墙里面推开,露出一条黑黝黝的暗道。
  那名被步随云打伤的黑衣人踉跄地从黑暗中走出来。
  木永桢抬眼看著他,皱起眉道:“失败了?”
  黑衣人拉下面巾,原来是木氏亲军首领金奕。他单膝跪倒,惭愧地回道:“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木永桢摆摆手道:“你起来,胜败乃兵家常事,怪你无益。”
  金奕站起来道:“多谢王爷。”
  木永桢颇有兴味地扫他一眼,道:“我很奇怪,什麽人居然能打伤你?”
  金奕的脸色变了变,“是玄郡王身边一位姓步的谋士。”
  木永桢捋著长须,依稀记得玄天赐身边那位温雅的青年,有些不信,“这样厉害?”
  金奕眼中流露不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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