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玄龟……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啪啦一声,一只名贵的细瓷茶碗飞出来,摔碎在地上“什么祸都敢闯,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都不要命了?”
小呼延偷偷的转身想溜,却看见管事的公公正朝着自己瞪眼睛。默默哀叹了一声,只得也悄悄进去,跪在其他几位公子的旁边,心理偷偷的念叨着:“法不责众法不责众……”
院子当中摆着一张华丽的椅子,上面坐的,是位年轻美貌的姑娘,此刻正是满面愠色。
“敏妃娘娘息怒,是老奴的错,老奴罪该万死!”李公公跪在她跟前,一边磕头一边哀号“求娘娘饶过老奴一命,这事,可千万不能惊动上边……”
那皇妃睨了一眼跪在跟前的李公公,冷冷说道:“你万死顶个什么用?连太妃的长寿仙鹤都敢偷着抓了来,这也就是给我发现了,要是真把太妃惊动了,看你们怎么收场。”
这个珠光宝气的敏妃娘娘,刀子嘴,心却不坏,明显是不想事情闹大,发了好一顿脾气,最后,终于是走了。当然,顺便带走了太妃的长寿仙鹤,玉井池边的玄龟,还有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大胖兔子。
但是敏妃娘娘有话留下,莫邪宫的公子们胆大妄为,不得不罚。
于是可怜的公子们,无论有没有出去参与狩猎游戏的,全体统统挨了惩处。跪在院子中央,直要跪满十二个时辰。
几个小太监被李公公支使着,轮流盯着他们。不许说话,不许乱动,吃东西喝水更是做梦。公子们非常郁闷。当然,那些原本就规规矩矩待在莫邪宫没有乱跑的,平白遭了池鱼之殃,更是满腔邪火……只是不得发作。
31 一品皇妃
年轻美貌的敏妃娘娘带着一众侍女仆从自莫邪宫出来,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居所,转了个弯,绕远去了嘲凤宫。
到了嘲讽殿的大门口,却不再让众人继续跟随,让人通传之后,只带了贴身的四名侍女进去。
当今天子,在位时间虽然已经不短,但是后宫妃嫔却不多,皇嗣更是一个也没有。
后位虚悬至今没有人选,按例来讲,百官早就该上表了。其实也不是没有议过,只是每每刚起了个头就又被驳回,还惹得龙颜不悦。时至今日,朝臣们已经不会想要在这个问题上面据理力争了。
因为……呃……那位南相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敢妄言呐!
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至今,皇帝的后宫之中,没有皇后。而够得上称作一品皇妃的,也只有寥寥三人。
敏妃是其一,衍妃是其二,还有一位,就是传说中的,锦妃。
用“传说”二字来形容,是有原因的。
在这座皇宫里,即使年资最老的侍女宫监,也少有见过这位锦妃主子的。
众人只知道,敏衍二妃皆是女妃,锦妃却是男皇妃。
据说是某地富甲一方的赫姓商贾之后,并非什么有名的贵族。
这位锦妃,终日只是居住在嘲凤宫里,半步也不出来。
举凡后宫中大事小情,都由敏妃与衍妃二人做主,诸如祭祀、宴席、寿诞、佳节,这种须得公开露面的场合,也只能见到这两位皇妃,锦妃是从来都不会出现的。
他似乎得了皇上圣御,免去一切请旨问安之事,于是在宫中多数人的眼中,这位锦妃,宛如不存在一般。甚至真的有人觉得,他可能就是个不存在的人。于是有人传言说,锦妃之位,不过虚衔而已,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嘲凤宫地处幽静,不是个繁华的所在,宫门整日紧紧关闭,不许任何人擅入其内。
敏儿命人通传之后,得了允许,才能进入其中。
事实上,这个地方,她也已经足有一年之久没有进去过了。
这里面,宽敞华丽,没有宫监,任何的闲杂人等都很少见到。
穿过厅堂庭院,进入内室,只见得一位侍女撩开帘帐,紫檀木的卧榻之上,有个人半披着一件红色外袍,一派慵懒的倚着方枕。他身边两位侍女正苦口婆心喂他喝药,而那人却一脸不耐烦的置之不理。
昔日张扬恣意的非天教主,与如今缠绵病榻上的锦妃主子,差别有如天渊。
人生的变幻无常,有时,让人无法想象。
“主子,这药得趁着热喝……”白鹭端着药碗,几乎就要急哭了。
“给我给我,你真是越来越不行了!”白月接过药,半跪到这位锦妃主子跟前,问道:“主子,您今天是铁了心的不喝,是不?”
锦妃手肘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点了下头。
白月见了,便起身道:“好,您是主子,白月管不了,白月去找管得了您的人来。这就去回皇上,说锦妃又不喝药了,可能是想要让皇上亲自过来,嘴对嘴的喂……”
赫锦佟一听,这还得了,拍床坐起来“反了你了!越来越不像话!”
白月却不以为然道:“主子您要罚也可以,先喝完了药,您爱怎么罚就怎么罚,白月自然是吭都不吭一声。”
锦妃叹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他早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教主大人。有了皇帝陛下的授意,连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侍候的小丫头都能管束着他!
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药碗,把里面那暗红色的药汁囫囵喝下。又漱了口,才抬眼看向帘帐之外的敏妃,懒懒的说了一句:“站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
敏妃听了,进前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说道:“敏儿拜见师傅。”
赫锦佟一听,笑了“不是早叫你改了这称谓么。若是你大庭广众之下不小心叫错了,要怎么收场?”
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却满不在乎,倔强的坚持:“敏儿到时自然不会叫错。”
这位敏妃,原名叫做云敏,七岁的时候,被赫锦佟收了做徒弟。之后又执意不肯离开,辗转之中随着赫锦佟进入皇宫,成了今日的皇妃。
云敏虽还是个小姑娘,但从小就固执的很,认准的事情,九死不回头。
赫锦佟却偏偏喜欢她这性子,每每这小徒弟不听自己的话,他非但不训斥,反而处处纵容,宠惯到今天,早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恐怕也只有皇上的话,她才能听上两句。
反正赫锦佟也懒得同她计较,索性由她去罢。于是便只问道:“你着急想见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云敏想了想,说道:“昨夜宫中有刺客。敏儿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
赫锦佟听了,笑笑“皇宫之中,一年到头刺客都不曾断绝过,有什么新鲜!我身边的人,白鹭他们且不必说,就是皇上暗中安排的,也十足是针扎不入,水泼不进了。再要不放心,就只能在我身上挂锁了。”
“不是这样的。”云敏却不高兴赫锦佟那副满不在乎开着玩笑的样子“那夜情形蹊跷的很,敏儿当时就跃窗出去了。后来派人查探,说是这次选妃之事,有新进宫的公子们相约了玩闹才弄出来的误会。但是那天夜里,敏儿分明追着一个黑衣人,和他过了招。是非天教的武功不会错!而且,那人绝非泛泛之辈。今日我又去看了一遍那些新近入宫的人,我想,定有他们派来的人混在里面。”
赫锦佟见云敏一脸凝重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敏儿,你真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云敏反问:“难道师傅觉得没什么?”
“的确没有什么。”赫锦佟的云淡风轻的说道:“若当真是非天教的人寻上门来,想要的,也无非就是教主令。”
“他们想要教主令牌,这还叫没什么?!”
“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吧!敏儿,如今我对那些,已经不执著了。”赫锦佟的笑,显得有些疲倦。
敏儿却并不同意他的看法“那怎么行!教主令是只有教主才能掌握的东西,是非天教主代代相传的宝物。怎么可以给那个背叛教主的逆贼得到!”
“我想……”赫锦佟听了,目光遥遥,望向窗外云天,淡淡说道:“或者对她来说,我,才是那个叛教的逆贼。”
话说,小呼延与诸位难兄难弟一起罚跪,十二个时辰虽是难耐,但对他来说,也还算不得酷刑。
想当初他随着老爹驻守边关,每每因为起床迟了延误了操练而挨罚, 那才真是……
不但罚跪,而且是先挨个一百军棍,再去操练场跪着。
如今,他早都被折磨成了百炼精钢,跪着就跪着,保持那姿势不变,中间还可以睡上几觉,补补眠。
也之所以,当管事的公公传令说让公子们可以起来了的时候,小呼延根本就没有听见。
旁边一位好心的推推他:“唉!你不起来呀?还没跪够是怎么着?”
小呼延被吓了一跳,从美梦中惊醒,大叫了一声:“皇上?!!”
诸位公子听了,都笑个不停:“哪来的皇上,你还真是白日做梦。快回去吃点东西,洗洗睡吧!”、
呼延靳惜左右看看,真是做梦,于是迷糊着爬起来,腿已经麻了,扶着院墙边上,活动好半天,这才回了自己住处。
桂圆是个好孩子,见他进了院门,赶紧迎上来。
“公子,桂圆给您准备了热水,您先泡泡,舒活一下筋骨,再吃点东西!饿坏了吧……”
“嗯,还行,饿过劲儿了,到也没什么感觉。就是困。”小呼延一边揉腿一边往屋子里面走,这时,想起来与自己同住的另外一人,便问道:“陆公子呢?”
“陆公子?”桂圆被问得一愣,答道:“没回来呀!”
“没回来!?”呼延靳惜纳闷,那人方才明明就跪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这会儿应该也是浑身酸疼得厉害,不赶快的回来歇着,急巴巴跑哪儿玩去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见一声长长的鸟鸣。
这一抬眼,正看见屋顶上落着一只黑色翅膀,拖着美丽羽翎的大鸟。
这时又听见院墙之外有马蹄声以及众人跑动的声音,有一个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