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春作者:一身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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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谁春作者:一身匪气-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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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生其实是知道梁婧华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只是他一时确实难以接受。
  “阿姆健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又要对我撒谎了吗?”梁景生失神跌坐在石椅上,怔怔地道。
  梁婧华何尝又不悲痛,在梁府的时候自持身份就算再怎么哀伤也不敢痛快淋漓地表现出来,特别是现在府里的情况更是不许她有半分势弱,只是现在这里只有她和梁景生,两人感情深厚,又同样被赵大娘照顾长大的,此情此景下梁婧华没忍住就落了泪,手帕一下子湿了一片。
  “怎么回事?”过了好一些时候,梁景生哑着嗓子问。
  “摔了,去得快,很安详。”这时候梁婧华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比梁景生清亮。
  顿了一下,梁婧华又说:“已经安葬了。”
  梁景生知道事情不会像梁婧华说得这么轻巧,但是过程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待他如子的妇人已经离开人世,而他甚至未见她最后一面。
  “呵……是娘不许你们告诉我的吧,够狠的心啊。”梁景生仰首望月,平淡地吐露着自己的想法。
  梁婧华欲言又止。
  “是她让你来的?”
  “我是真的偷偷地来的,这话骗没骗你,你不可能不清楚。”
  “我都装不知道了,你还不快些回去,省得久了被发现。”梁景生一动不动。
  梁婧华也没有动,张了几回嘴,终于还是开了口。
  “不问我为什么来吗?或者说,不问我为什么能来吗?”
  “我累了。”梁景生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知道了。
  梁婧华瞧着梁景生疲惫的样子好一阵子,才转了身往外走。
  “不是只有你我会为阿姆伤心的。”梁婧华的说轻飘飘地落入梁景生耳中。
  “下回别夜里出来了,不安全。”梁景生全当没听到刚才的话。
  “知道不安全还不随我走。”最后一句梁婧华的声音低得方离了唇便散在了风里。
  梁景生以手捂脸,“这时候了还不让我安生啊。”
  那边瑶琪正襟危坐没一会就觉得手脚抽筋,一下子又回到本来的懒样。不过虽然瑶琪人懒散,但是脑子却是唯一不懒的,从梁婧华进来后他就一直琢磨到底会有什么事,只是他不敢去偷听他们说话,所以光靠他自己想实在是毫无头绪。
  过了一会,梁婧华独自一人从后院出来,瑶琪看她眼睛微肿,知道她肯定是哭过,可是他哪里敢问,又端坐着身子。瑶琪本就生得明艳,又喝了好些酒脸早就晕红了脸,这时候收了轻佻的神态,却竟有几分画中仕女的模样。
  款摆经过的梁婧华,淡淡地瞟了瑶琪一眼,步履轻盈地出了阅春庐。其实梁婧华除了看了他一眼外,并无其它不自然的动作,但瑶琪就是觉得不自在,梁婧华目光越平淡他便觉得其中越有深意,好似梁婧华要对他使什么阴谋诡计似的。
  瑶琪听到马车驶远才吁了口气往后院去看,心里还不断暗骂自己没用竟怕成这样。
  “你怎么坐成这样,梁小姐特地跑来跟你吵架?”瑶琪对于梁景生坐在石椅上,头枕石桌,只手捂脸的动作很是不解。
  “阿姆过世了。”梁景生声音有些抖,似乎在压抑着。
  瑶琪心下大惊,那个行事果断动作灵敏的母老虎竟然这样悄无声息地就没了,这事情给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原来他心中认为很强大的人都可能一瞬间死亡,在生死面前从来人类都那么渺小,这种感觉让瑶琪感到害怕。
  “你……别要太难过了。我……这,人死不能复生。”瑶琪只学过跟人调情,可从未学过安慰人,说起这样的话来舌头像打了结一样。
  “我甚至连阿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瑶琪更是手脚无措,“你……你别这样啊。”
  “她待我那般好,我却从未为她分过忧,现在……天人永隔,终生遗憾。”梁景生缓缓地道。
  之后梁景生只静静地看月,目光悠远。瑶琪瞧着梁景生这样的反应心里甚是紧张,咬着袖子在后院里一圈一圈地转悠。
  “不知道阿姆葬在哪呢,我想去给她磕个头上柱香。”
  见梁景生又说话,瑶琪心才安定些。“不如回去吧。既然梁小姐会来,我看是借机让你回去。”
  瑶琪对于梁府对梁景生的态度也是看在眼里,明里是将梁景生逐出梁府,生死不顾,但是暗里对梁景生的生活却是有关照的,不然以梁景生这样过日子法早一贫如洗三餐不继了。
  “来这里肯定是小婧自作主张的。”
  梁景生自认对梁母的行事作风清楚得紧,断不会让如此忤逆自己的儿子这么轻易就回去的。如果真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心火也都消了,也必定会想方设法地让他自己不得不回去认错,梁景生心中的梁母就是这般的得势不饶人,所以他认定这种挑大晚上悄悄地出现的行为不是出自梁母的意思,特别是让一个黄花闺女夜半出行,梁母哪里会肯。
  “不管怎么说,只有回去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瑶琪还在鼓吹梁景生重返梁府。
  “你怎么还放不下这事呢。”梁景生这时候已经平复不少,端正了身子。
  “你要是能放下这事现在也不会跟在我这拧要不要回去的事了。”
  两人相视,不由苦笑起来。
  “明天我送你去吧。”
  “嗯,回去看看吧。是该跟她谈谈了,我总不能比个女娃娃还没胆识吧。”说罢梁景生的目光落在五味的屋子。


☆、渭阳梁

  天蒙蒙亮,来接瑶琪的马夫便敲响了阅春庐的店门。梁景生与瑶琪一道上了马车,才坐定马车就遥遥晃晃地前进。别看瑶琪跟了崔美人,但是瑶琪平常自己的生活还是挺节俭的,照他的话说就是为以后年老色衰的时候做准备,所以来接瑶琪的马车也是很一般人家的那种,大小一个人觉得舒适,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挤了。
  “哎,你动来动去干嘛,再动你这马车怕是要散架了。”梁景生心里忐忑,但越这样他就越难安静下来。
  “你将我衣服压住了。”瑶琪皱着细眉说。
  梁景生在摇晃前进的马车里,小心地好不容易挪了几下瑶琪才成功将衣摆抽出来。
  “皱了!”瑶琪面色沉下来,却没有发火,用保养得光滑白皙的纤手轻轻地想抚平皱褶。
  “新衣?”梁景生知道瑶琪惜财,以为他心疼华衣,若放到以前梁景生也不紧张,大不了赔了,可现在的他哪里赔得起。
  瑶琪没有回答,只是摇头。马车行进缓慢,空间又窄小,两人一语不发,显得有些压抑。
  “崔美人送的?”梁景生试探着找些话题,他本就紧张,更受不得这样安静的气氛。
  “呵,我哪里舍得买。”瑶琪低眉浅笑,默认了梁景生的话。
  “这样看来你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是他给的了,没想到他这般阔绰。”其实梁景生也实在不想在瑶琪面前谈崔美人,不过他紧张得事也想不清楚了,只能顺着话说下去。
  “只要是他养起来的,他高兴没有不舍得的。不都这样的吗?”瑶琪笑睨着梁景生,似乎没有为这些事伤心。
  “咳,似乎都是这样的。”梁景生被瑶琪看得有些发虚。寻欢问柳时候会做的事大抵都一样。
  两人又沉默了,两度沉默出现在梁景生和瑶琪身上多少有些怪异。
  “你紧张了。”
  “你紧张了。”
  二人竟异口同声地说,不过他们似都觉得面子挂不住,均急忙给自己的话找理据。
  “你太温顺了!”
  “你话太多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说,
  “我紧张什么!我只不过是回自己家!”梁景生急忙抢在瑶琪之前开口。
  “不紧张你急着开脱什么,你现在这样子还是人前温文尔雅的梁氏公子吗?”瑶琪不甘示弱。
  “紧张的是你!你要敢说你不紧张,敢不敢跟我一道进梁府。”梁景生直接掐住瑶琪七寸。
  瑶琪一想到要进梁府就手心冒了汗,忙将两手绞在一起生怕会不自觉抖起来丢人,但是怕归怕瑶琪口上却不饶人。“激将法?不会是你不敢一个人进去吧。”
  “扯开话题?你倒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啊!”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声音越拔越高,要不是马车空间小,而且看起来不大结实,这会估计已经相互撕扯起来了。挥着马鞭的车夫头越垂越低,就怕被超过的人认出自己来,因为马车里的人声已经响到足够引起途人的注视。
  马车在离梁府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停下来,这是瑶琪早先吩咐好的。梁景生和瑶琪自进入渭阳城后便很有默契地住了口。
  “就送到这吧,你也不会不识得路。”瑶琪轻声说。
  梁景生没有答话,直接掀了车帘准备下去,只是动作看起来有些不利索。
  “你走了我会给你带话回酒庐的。我就不送你了。”
  “好。”梁景生已经下了马车,车帘落下,藏住了瑶琪鲜丽的身影。
  “三思不用紧张,她是你母亲。”瑶琪隔了马车板说。
  “嗯。”这一次,梁景生没有反驳。
  人与马车相背而行。
  渭阳城的街道,梁府边的小巷,来往不息的人潮,这些画面一下子与梁景生脑中的画面重叠。这本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他曾经离弃的地方,现在再一次站在这片土地上,梁景生只感到忐忑,因为他不得不被迫面对一个逃避了三年多的问题。
  梁景生踏上回梁府的路,一步比一步走得坚定,路很短,碧瓦朱檐的梁府已经映入眼中。走了一段路,梁景生已经平静下来,他抖了衣衫,昂首阔步行至梁府高大地漆红大门前,捏了门环敲响大门。
  过了好一会,终于有一个十一、二的男僮从侧门走出来,奶声奶气地问:“请问公子何事?”
  “请见梁夫人。”听到男僮的话,梁景生料定他不会认得自己。
  “不见外客。”
  梁景生没想到男僮扔下一句话后,便急急地从侧门进去,同时将门关上。没有办法,梁景生只得再敲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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