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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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折-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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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里全是苦药的腥味儿,那漆黑的汤汁儿却总部见底,忘舒回头去推,崔小侯却强硬的塞过来。
“要喝完。”崔小侯说,白瓷儿的勺子碰了碰嘴皮儿再递过来,不热不冷。
“唔。”忘舒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碗,一口气倒进喉咙里,不喜那气息呛得两眼微红,那一只墨蓝色的眸子里亦有水气流转。
冷不防唇上一凉,他手指便夹着蜜饯送过来,忘舒张口接了,末了那手指还要在唇瓣上一蹭而过。
嘴里的甜味儿散开,那苦味儿便层层叠叠地退下去,忘舒才叹气般的眯起眼睛。
倏地被他勾住下巴抬起头来,四目相对,还听他嘴里啧啧有声。
“怎样都好看。”崔小侯很轻的吻落在眼睑上,那只过分敏感的眼睛有些受不住,一瞬便簌簌的落下泪来。
“忘舒,你笑一笑。”他说,手指揩了忘舒的泪下来,那晶莹似珠链黏在指尖,润泽如带露的花茎,在缓慢地从指尖滴落。
忘舒就真的笑了,一左一右两个小酒窝晕开。
忽的就被他按在左边肩窝里,力气不大,这拥抱便也不深不重。
“忘舒,再不会有下次了,以后你都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他温暖的气息也扑在头顶,很低沉却也听的很分明。
“好。”忘舒答,努力却看不到崔小侯的脸,看不见左边的一切。那视野一半明朗一半昏暗,此时关于他的,却全不清晰。
那怀抱霎时抽离,绵密纷繁的吻从头顶落到下巴,忘舒吓了一跳,看到崔小侯眼里是很深的陷落。
“别……”一个字没出口便被他堵住,五指一收却惊了床头的花猫跳下了榻。
“忘舒,好不好?”连声音都低沉喑哑,半睁的狐眸里满是蛊惑的光。
忘舒一怔,他便轻咬上脖颈。
“唔。”不自主一声呻。吟,就这么惊了理智回笼。急切的伸手去推拒,却被他抓住手掌拉过头顶,执意与自己十指相扣。
“崔无欢!”琐碎的吻里好容易缓过起来,气鼓鼓地叫一句他的名字。身子死命地往后退,他却一寸一寸追上来,纠缠不休。
襟口的衣襟散乱,就这么被他找到了空隙,微凉的指尖钻进去,在细腻的皮肤上辗转游走。
忘舒越来越僵硬,而他却不肯放过自己。
霎时间被松了手,他两手在襟口一错,衣襟便滑落肘间,单薄细瘦的胸膛闪着莹白的光。他眼底的暗光更深,忘舒一惊,忙扯了衣襟后退。
“崔无欢,我不愿意!”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一只手抵住他胸膛,莫名的情绪自胸腔里升腾起来。
“真不愿意?”贝齿抵住下唇,下一瞬又被他捉住手指放在颊边,狐眸上挑,眼角的微红似细淡的桃花。
一只足踝被抓住,人瞬间又被他拖进怀里,灼热的吐息喷在颈侧。
一只手掌又从衣摆探进去,轻拢慢捻,愈发的勾出那么一点儿欲罢不能。
绵密的吻又侵上来,自额头蔓延到嘴角,终于在唇瓣上流连不去。一个不留神便叫他的舌滑了进来,就这么细致的略过口腔每一处,一点一点,毫无遗漏。
“嗯……”胸前的一点忽的被他指尖碾过,再抑制不住开口,迷蒙的眼里漫上水气。
“你别……唔,你别……”他的吻越来越深,似乎就要吻到喉咙深处,细碎的话都被他吞进嘴里,想伸手去推拒,却再没了力气。
“忘舒??”是谁在耳边轻声呢喃,还勾着眼角邪魅地笑,那一只微凉的手也渐渐变得火热,不经意间还要向下滑去。
越久越不想反抗,身体全捏在他手里,任他翻云覆雨。喘息声再不间断,拼命去忍,却忍不住他恶意地挑弄。
似乎又有一只手从脊背慢慢滑下去,在什么不得了的地方轻轻按压,忘舒一惊,就这一瞬间抓住一丝清明。
“啪??”就这么看他脸上浮出一面掌痕,佝偻着身体往回缩,越缩越后悔,越缩越不敢抬头,可也不愿意就像刚才那么下去。
     二人都愣住,只一瞬间他便又伸手过来。看那一双手渐渐靠近,不敢去迎,也不想后退。
“没事,没事,是我太急了。”被他揽住腰披上衣服,身体的热度还退不下去。
“你不愿意,我不迫你。”他这么说,声音却依然喑哑难辨。
“嗯。”忘舒淡淡地应,还要侧着脑袋去看他的脸,他依然笑着,眼里那些深邃的东西亦渐渐淡去。
小炉里还升着轻烟如雾,榻下的花猫挑了一只眼皮儿朝四周看看,复又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忘舒,今年她的生辰,我可不可以一起祭拜?”崔小侯揽着怀中的人,迟迟不肯放开怀抱。
“嗯。”声音慵懒的如同叹息,却终于是个肯定的答案。
崔小侯笑笑,眉梢眼角都是餍足的神情,窗外的日光照进来,暖洋洋地折成七彩落在罗帐上。
“那我明年入祠堂拜祭,你肯不肯与我一起?”良久,崔小侯才复又开口,却再没人回话。
低头,看他额前的碎发遮了眼睑,呼吸均匀而平稳。一双长睫在眼下投出两扇半月,水红的唇瓣嘟着,正睡得安然。
一手捧着他侧脸,在这静谧的时光里影成一副淡染的画,终于是伸手就能触及的面容。
一晃眼,心底便隐隐一阵发酸,只觉这一刻至近至远;俯首在他唇上淡淡一吻,只觉这一吻至深至浅。


 

   第四十五章 此心过万山 '本章字数:200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14 23:34: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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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公子张小山突然说要回家乡娶媳妇,张母病重,临终前非要张罗着他回家娶一房媳妇。
七尺的汉子居然对着崔小侯红了眼眶,这是将他从南街渡口带回来的人,日子久了,便愈发不舍。
当初纵是知道这样背了常伦,却还是憨傻着要跟他走。那时崔小侯对他说,不是玩笑,我是真的要对你好。那时他还不知道这就是沦陷,终那时他还没想过,自己终有一天要离开。
最怕的是崔小侯开口留他,最怕的也是崔小侯就那么平静地放开手让他走。
从看到那白衣公子时他就知道了,该来的终归要来,舍不得也要舍得。阿娘说要敢作敢为,他敢应了当初那份好,就敢在此时潇潇洒洒地离开。
崔小侯真的不言语,不开口留他,也不开口送他走。他揪紧的心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松开,慢慢归于平静。
总会有新娘子穿着大红的嫁衣嫁到张家,他会在洞房的烛火里仔细而温柔地端详那张容颜,他与崔无欢不同,甚至相去千里。
他走那天早上崔小侯还来送他,渡口的小船张着乌篷,坐进去倘若不点灯便一片漆黑。
“小山,以后好好待新娘子。”崔小侯站在渡口冲他微微地笑,他说,其实眼里也有不舍。
“嗯。”他回头再不敢看,心身都越去越远,随着水波荡漾开来。
船夫的号子就这么响起来,这就像当初他仰天喊出这么一嗓子,便引了高头大马的侯爷回头,一身红衣潋滟,艳阳里冲他勾首一笑,然后问他,你可愿意跟我走?
就是这么一句话,此时却在耳边重奏,愈发的听不分明。渡口的他还在微微地笑,不敢看却又舍不得不看,纠结中他便在视野里渐渐影成一个小点儿。
就这么结束了,他想,全当做一场无暇的梦,一点一滴碎在记忆里。
崔小侯在渡口待到傍晚才回府,全当做一场纪念,看那船只在碧色的波光里越去越远,真真正正再放下一段倾心的情感。
忘舒还在屋里煮茶,推开门那篆香味儿便散过来,那背影亦如一缕烟般清瘦飘渺。
崔小侯几步走过去就将人揽在怀里,他们的从背后贴过去,忘舒略惊了一瞬,回过头看他,顺手捏了茶碗送到他嘴边。
“菊花茶,我自己做的。”忘舒说,手腕一扬那半碗茶水便全入了喉。
甘冽的味道,夹着微苦的味觉,一路蔓延到舌根。崔小侯笑笑,啪叽一声亲在忘舒脸上,忘舒也不躲,拍拍他揽在腰间的手,而后将茶盏置回桌上。
崔小侯不松手,忘舒便任他抱着,他索性在桌旁坐下,将忘舒揽在腿上抱得更紧,忘舒微挣了下没挣开,便随他去了。
忘舒随手在桌上拿起一本旧书去看,指尖捻着书页翻过,便不顾身后的人自顾自看起来。
就这么映着烛火看下去,两个人却在墙上影成一方影儿,这时刻太安静,崔小侯嘴角一直挂着笑,勾着头去蹭忘舒耳侧,顺便瞄两眼忘舒手中的书册,忘舒却不管他,一字一句读的安然。
崔小侯时不时捏了小碟里的核桃送进忘舒嘴里,手指在水红的唇瓣上蹭了一次又一次,忘舒次次张口接了,却不斥他的不正经。
良久,忘舒有些乏了,伸手拾了竹签拨弄烛火,崔小侯却先他一步握住他手。
“忘舒,他们都要走了。”温热的气息扑进耳里,惹的四处轻痒。
“嗯。”忘舒终于合了手中的书回头看他,看那近在咫尺的眉眼,无论怎样平静严肃的神情,都透着一股子抹也抹不掉的妖冶。
不由自主便伸了手抚上去,顺着他眼角的轮廓,一点一点滑至唇角,却始终不发一言。他知道崔小侯是在问他要一个真正的承诺,可惜了,他从来不信承诺。
就像她,那个清茶一样美好的女子,守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抱着想念枯死,似一树未开的花。忘记比思念长久,怕给承诺,也怕要承诺。那承诺总是催化了遗弃的开始,就像当初他刚刚给过一句承诺,便毁了她的一生。
所以要承诺,他不能给,也不敢给,承诺就像诅咒,再真挚,消磨到最后,也成了鲜血淋漓的枷锁。所以他只信现下的,他动了心,也只是动了心,却并没开始相信永远。
崔小侯突然就笑了,眼尾更是高高挑起。
“你现在不走就好了。”崔小侯靠过去,捉住他在脸上轻抚的手指,下巴搁在他颈窝里。
忘舒也笑了,一个小酒窝在颊边浅浅地浮出来,这句话他也问过,是谁上次捏着他下巴非逼着他点头,见他点了头便生怕他反悔是的要逃跑。
“嗯。”笑意到了嘴边还是这么一声嗯,其实太多东西都不必说出来,一句话,甚至一个字,一颗心都过了万山。
 忘舒转过头去,背后传来的温度叫人倦怠,崔小侯还捏着他的手。忘舒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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