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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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 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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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霄抽出一本野趣志史,慢慢地打开了。

    数天后,迟衡在忙忙碌碌中忘得一干二净,每天有无数的事要处理,连和纪策的缠绵都变得仓促。直到四月,骆惊寒终于来到京城,死活将他从繁冗的事务拉出来,兴致勃勃非要看京城看皇宫。

    非要上最高的紫凰宮,一览天下。

    迟衡无可奈何,放下手边的活陪他爬上了紫凰宮,骆惊寒是好奇的心性,见什么都高兴,待到了紫凰宮,俯视苍翠的风景,反而变得沉默了,双手交叉一言不发。迟衡笑问:“怎么?比想象中差多了?”

    “风景怪好的,你怎么就不爱上来?”

    “要说高处,我宁愿去爬高山,看得更干脆更高远。一个破宫殿,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建这么孤零零的一个地方,谁来都得累得喘不过气来,我能喜欢来?”迟衡百无聊赖,他更喜欢看骆惊寒兴致勃勃的脸。

    可惜,那张脸变得忧郁了。

    迟衡将他拽到怀里,点了点他的嘴唇:“谁把你惹了?看你这小嘴,撅得都能挂起一个云梯了。”

    骆惊寒一下子抱紧了迟衡,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说我怎么了,早晨来到京城,你就一直忙一直忙忙到现在,到对置我于何地。”

    从早晨到现在无非两个时辰而已。

    迟衡哑然失笑:“你一来我就想和你大战一场,是你嫌御书房没劲。”

    骆惊寒怒:“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事!”

    迟衡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嘴唇:“惊寒,我一直想你一直想你,从昭锦出征的那天就想得不行,来,让我亲一亲。”说罢一扯,骆惊寒翠绿的罗衫褪到了肩膀上。

    骆惊寒一踩他的脚:“敷衍!”

    迟衡叫苦不迭。

    好在骆惊寒就是骆惊寒,哄起来也不费劲,一箩筐甜言蜜语下去,骆惊寒终于噗嗤一声笑了笑得花容灿烂:“知道就好,别一天到晚尽黑忙,那些事儿,能分给别人分别人,不然,迟早把你累死。”

    “哪里有别人?也就你让我放心!”迟衡蹭蹭骆惊寒的颈弯。

    二人耳鬓厮磨了半天。

    迟衡要将骆惊寒抱进床上去缠绵,骆惊寒一挑眉:“这里风景挺好的。”

    迟衡哈哈大笑,明白了为什么他非要将护卫留在半路上的原因,即使骆惊寒如此雅兴,迟衡也就不客气了,压在骆惊寒席天幕地狠狠地贯穿,直将骆惊寒由兴致高昂操弄到几欲抽泣不已才雨散云收。

    骆惊寒的坦率总是让人喜欢。

    花雕床上,迟衡抚着骆惊寒被弄坏的头发,无比惬意。

    骆惊寒虽然累得不行,眼睛却晶晶发亮,湿漉漉着前额伏在他膝上撒娇:“迟衡,纪策说你要给我封相?我可不想被叫什么丞相之类的,俗气,还是端宁侯就好。”

    迟衡宠溺:“你想封什么都行。”

    骆惊寒咂了咂舌:“你当了皇帝,要不了两年就该被逼着封后生皇子了,哼,我跟纪策可生不了,你会不会娶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回来镇后宫?”

    迟衡笑得不行:“不行,我那里起不来。”

    骆惊寒斜睨他一眼。

    “在十六岁那年就知道,再貌美如花的女子也不行。”

    骆惊寒哼了一声:“吃一点合欢散,是头母猪你都能上,有什么不行的!真不爽,我来京城时,曙州的州牧还假正经地跟我说:迟将军为什么一直没有娶妻纳妾,有失人伦,端宁侯你要劝一劝——呐,我刚才劝过了,你自己说不行的。”

    迟衡笑吟吟:“你的心思啊……不会有别人的。”

    说罢抱着骆惊寒的肩亲了又亲。

    两人不知出了多少汗,很快就干渴得不行,迟衡起来给骆惊寒倒水,看到一旁的一端砚台,忽然想起陶霄说的紫凰宮或许有自己要的东西。那之后他让侍卫把所有的书卷都搜罗下来,可侍卫说上面别说书卷,连纸都找不着一张。

    陶霄莫名其妙说这样的话是为什么?

    。

 第306章 三〇九

    【第三百零九章】

    紫凰宮号称宫;因地势所限;并不大;一间正殿,两间旁室,外饰奢丽,内里简洁整齐;一眼望过去并没有什么纸张之类。迟衡越好奇;心说郑奕一向勤勉,怎么这里反而什么都没有。看他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骆惊寒也耐不住了;问清原因;索性跟他一起找了起来。

    两人越玩兴致越高。

    骆惊寒从各个角落找出了许多东西,比如落灰的戴着草帽的泥人,比如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痒痒挠,甚至还找到一个极为逼真的玉势,骆惊寒乐得浑身直颤:“这是郑奕留下的?还是前朝什么皇帝的?这玉势可比你的那玩意儿小多了。”

    迟衡自傲地说:“我是天赋异禀。”

    “混小子!”

    在两人摩挲得满手灰时,迟衡忽然停下来,看着一块石墙说:“这个地方跟别人不一样。”

    花纹很相似,但没有落多少灰,像经常触摸一样。

    骆惊寒大抚掌:“早听说皇宫里暗道可多了,这里一定是机关,迟衡,你让开,我来。”说罢啪的一声按下去。

    两人静静等候着。

    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发生,骆惊寒慢慢挺直腰:“什么啊,空欢喜一场。”

    好像回应他的话一样,忽然轰隆的一声,迟衡一下子将骆惊寒抓住了,往后猛然退了几步。还好没什么地动山摇,只是靠着案子的那个架子忽然往两边开了,露出了从没有见过的一个洞,洞中是一个个台阶深入了幽暗的底下。

    “真的被你说中了。”

    但可不能贸然下去,谁知道底下有什么呢,迟衡点了一盏灯要下去,骆惊寒紧紧抓住他的手:“让侍卫们下去吧,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怪物呢!”

    迟衡反手握住:“侍卫多没意思,放心,陶霄不像给咱们挖坑的样子。”

    “那我跟你一起下去!”

    握紧的双手泌出了细细的汗水,虽然紧张,但出奇的甜蜜,骆惊寒微踮脚尖倾身在迟衡嘴角点了一下。黑黝黝的地道里,地道很精致,地砖铺得很好,雕着龙凤花纹,墙壁上也有画,看上去生动极了。让迟衡想不到的是,这里面竟然隔几步就点着灯。

    完全不需要照明。

    迟衡心情变得愉悦,因而更好奇这里面藏着什么,莫非真的是陶霄说的全部的关于民生的上书,那也不需要如此神秘吧。地道转了两道弯,就到了一间房子里,迟衡刚刚踏入,就惊呆了。

    这是一间卧室一般的装饰得花团锦簇的房子,纸墨笔砚一应俱全,这都不重要了。

    最里面的花床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那人三十七八岁模样,面目清朗,长发披散在肩头,定定地看着迟衡和骆惊寒,没有惊讶,而是带着好奇和期许已久的微笑。四目相对,迟衡没有说话,反而是骆惊寒惊呼一声:“你,你,你莫非是……颜王?”

    颜家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着相似的特征。

    比如眼前的颜王,那峻刻的严肃的面容与颜翦十分相似,不需要血脉验证。这个年龄,又被藏在曾经的郑奕的处所之中,当然非颜王莫属。

    床边一个装着木轮的椅子,昭示着它的主人双腿的不灵便。

    “你们是……迟衡?”他打量着迟衡,笑容越加灿烂,“郑奕被你们干掉了?这个王八蛋终于死了?”

    紫凰宮里藏的竟是传闻已被赐死的颜王。

    颜王生性豪迈,好容易见了太阳,拍着他的木轮椅感慨道:“还是上面的风景好,底下把我快憋死了!转眼之间,这皇宫都换了三个主了!哈,人算不如天算!阿策,五弟九弟什么时候回京?”

    纪策与颜王熟知,陪他在京城四处逛逛。

    颜王府早就被毁了,据说是郑奕临走时特地下令捣毁的,颜王府的南角甚至被烧了好几间房屋,颜王摇摇头慨叹:“当年,我要是没把那白眼狼领回颜王府就好了,颜家不会遭此大难,元奚王朝也不会覆亡,罢了,盛衰天定,改朝换代是谁也挡不住的。纪策,当年,你和六弟一直劝我,可我没听……罢了罢了,推我去金叶河看一看。”无论谁坐江山,江还是那江山还是那山。

    颜王在金叶河一呆就呆一天。

    迟衡对颜王心怀尘芥,救出来后他,就都不太管了,什么都由纪策做主,见纪策回来得晚,问他都干什么了,纪策笑着说陪颜王看金叶河,河水好啊,又清澈又宜人。

    迟衡一撇嘴。

    纪策洞察他的心思,道:“人人都说颜王愚忠,但他也是为知己者死啊。到他手里时颜家早就衰败得不像话,是前朝的皇帝让他领兵作战,挣回了家业,建了功勋,赢得了人人赞誉。我知道,你还是想不开,没事,颜王的性格,久了你就会喜欢的。”当然,皇帝换得太快,掌权的换得更快,功勋转眼成空。

    迟衡知道,颜王是个豁达的人。任谁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还被“白眼狼”关在地下,都会形容萎靡一蹶不振的。但颜王却神采奕奕的,不管何时见他都是很精神的一个人,昂扬自信,即使不能走,也丝毫不以为意。

    这样的人,在他身边就像罩着一个大太阳一样,谁能不为之所动呢?

    如花美眷相伴左右,日子弹指过。

    三月中旬,信北州传来了收复的信报同时,庄期从昭锦城来到了京城。

    这个司业少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翰林院收拾了,原来的得力下属一并来了,又挑了几个满腹经纶的军中知事,一起住了进去开始商议及执行举荐及科考事宜。庄期为人专注,坚持,只做这一件事,做得漂漂亮亮干干脆脆的,一个月之间,就将十一月科考的大事散布出去,责令州牧督办此事,迅疾利落,而到了科考之时,果然人才济济,迟衡大感欣慰,此是后话。

    京城之北,有一座荒废的道观。

    迟衡令人将它修缮完好,跟庄期说,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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