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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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 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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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三万兵力就变成了十万兵力。容越运兵如神,又兼骁勇善战气势汹汹,与厉煜祺陷入了激战。

    厉煜祺知道来的不仅仅是辛阙,肯定信北州的梁千烈也会如神兵突降,这就是迟衡一贯的战略。乾元军的军队和将士亦是有限,所以,此刻,信北州的乾元军应该都被调空来攻击淇州,信北州一带无需重兵对峙。最要紧的,应该是从信北州抽兵来援自己,至于信北州,那根本不是战略重地。

    厉煜祺的援信传到京城。

    却并没有得到首肯,因为,郑奕,是绝对不允许全线任何一地虚空,即使是远离京城的信北州也不行。但郑奕也没有置之不理,他令长灵州的将领率兵来援。只是天寒地冻,而且长灵州地势崎岖,将士可望不可即,在半路中还遇上了霍斥的袭击,救援军迟迟不到。

    而正如厉煜祺所料,梁千烈的攻击也很快就到了。

    腹背受敌一人苦战。

    辛阙和梁千烈之间并不默契,但有容越在,他调兵、遣将、布阵出其不意,最要紧的是他一鼓作气,且有前耻在时时鞭策,越发勇不可敌。

    反观厉煜祺,虽然没有乱,但兵力被削减了许多,而且得不到支援,另兼郁气于胸,从上到下都悲愤不已。

    这些还不是令厉煜祺最担忧的。

    一月末。

    被齐永亮驱赶得“无处可逃”的岑破荆,忽然出现在了淇州与开州的边境,而且如换了一支军队一样,由“节节败退”变成了“长突猛进”。厉煜祺这才真正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与此同时,砚州的颜翦和石韦的反攻忽然加剧。

    莫问参的兵力被全部拖住了。

    看到厉煜祺几乎是用血写成的上书,郑奕才悔之莫及,此时方知厉煜祺的兵力不可撤退。虽然夺了砚州、淇州和虚空的信北州的数次,却令全局陷入瘫痪,然而悔之已晚,大势已定。厉煜祺被数支劲敌围追堵截,从淇州到开州所有兵力都被巧妙瓦解。

    乾元军这一战仿佛一个绝妙的连环计,一气击溃了厉煜祺的十数万兵不说,更瓦解了郑奕军的整个东线兵力。

    厉煜祺无可奈何,走为上策,弃兵而逃。

    淇州开州一失。

    就好比城门洞开一样,乾元军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开州转攻京城,半月之中峰回路转兵临城下。

    郑奕难以置信,他无法相信厉煜祺的大军就这么破了,而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抽兵。厉煜祺带着一身血的盔甲回来,跪在郑奕面前,他不说战事,不说胜败,只是面如死灰地说:“圣上,末将恳请,能见陶相最后一面!”

    郑奕闭着眼,半天缓缓说:“陶霄说得对,他会看着朕仓皇北逃。”

    厉煜祺眸子灰暗:“陶霄,死了吗?”

    陶霄,没有死,但已和死没有两样了,他浑身是伤,就算睁开眼也不认识别人了。厉煜祺握住他的手,一腔激愤与悲壮无法宣泄,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陶相,陶相,我们,还是败了。”

    陶霄静静地躺着,眼睛没有睁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厉煜祺被五花大绑起来扔进了天牢,按军纪处置,他应该是死罪,择日处死。他没有任何挣扎或顽抗,他只是安静地说:“圣上,请离开京城吧,否则,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

 第304章 三〇七

    【第三百零七章】

    兵临城下。

    不再是之前的远远的攻击;而是真正的从东边来的气势汹涌的乾元大军;像海浪一样,发出的吼声将天空的乌云都震散了。郑奕知道;大势已去;他只能含憾地仓促北逃。

    北逃,逃往的是乐莱州。

    这一决定太过仓促;以至于有一些消息不够灵通的旧臣来不及逃脱被滞留在了京城。

    留在京城守护的将领们还在负隅顽抗。

    迟衡的攻击锐不可当。

    而纪策则令在京城探子们趁热打铁,游说、策反;还亲笔书信寄给了以往有相交的一些臣子。而这些人中;尤其是一部分旧臣本是其他势力;因不敌而投降郑奕的;本就不被信任;如今京城一被围攻;索性破罐子破摔束手就擒。

    当然,也有那耿直之将,誓死不降。

    总之京城内群龙失守一片大乱,

    在水深火热的攻击中,战车、云梯、投石日夜无休,在近乎疯狂的攻击中,一个城门轰然开了,乾元军如破巢的蜂群一样涌了进来,早知被君主抛弃的城墙上的郑奕军在绝望之中,纷纷举旗投降。

    迟衡立马站在城墙之外。

    他看着郑奕军的旗帜被扔下了护城河,而乾元军的旗帜在大风中高高扬起,而死去的将士们尸体也仍在风中,只有衣裳被吹动。无数的激越的、豪放的、悲壮的心思一起涌|出,眼前的城池不再是城池,而是一个个鲜活的将领、鲜活的兵士、鲜活的故人。

    他从文安十六年入伍,至今文安二十四年,整整八年时间,算是弹指一挥间,但经过的风潮涌动又岂是一挥能叙述得清的?

    一匹战马飞奔而来,那是一身银色盔甲的容越。

    他脸上的笑,驱散了迟衡所有的心事。

    二月,大晴。

    经过战争的京城满目疮痍,偏偏有绿草青青杨柳依依,不知那皇宫王府又换了新匾。

    迟衡并没有停下来,命容越领兵攻击砚州的莫问参,解了石韦颜翦的急;岑破荆率兵驱逐京城之南的齐永亮,几乎是顺风顺水;而梁千烈和辛阙则驱兵往开州、信北州,一路向东,与信北州北攻的霍斥汇合,两军一同攻击开州、长灵州,因战线长,且之前兵力多有虚空,故而用足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将长灵州收复了。

    郑奕这一仓皇出逃,底下的将领失了主心骨,哪里有心抵御。

    即使抵御也是仓促而战。

    所以这以后的战事势如破竹,乾元军东灭了莫问参,逼得他率兵逃亡乐莱州。而迟衡则令颜翦、容越继续北追,二人可谓是攻无不克,三月,郑奕在乐莱州也呆不下去了,只得潜逃遥任州。遥任州多森林,树木茂密,适合躲藏,乾元军追之不及,失了踪影。迟衡遂令颜翦、容越不再追逐,转而收复砚州西北部的陵阳州,但凡群龙无首,如果再加上一些利诱,那攻起来都是不费力的,此是后话,以后将细述。

    且说迟衡坐镇京城。

    他南征北战,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即使停下来也是为了再一次出征,但这一次不同,他需要停下来,看看用献血打下的江山。京城,比他曾站在高处俯视的那样更加宏伟,更加令人心动,那一幢一幢的宫殿是如此瑰丽。

    迟衡站在紫凰宮。

    他听说郑奕最喜欢这里的风景。

    二三月的天气好得不像话,幸存的牡丹花开得满宫灿烂,一朵一朵仿佛汲满了鲜血一样怒放出光彩,那曾服侍过郑奕的侍人们匍匐在脚下口呼万岁,迟衡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情愫,他站在殿前,远望风起云涌。

    高山踩在脚下,川流就在眼前,浴血而战,就为这江山如画。江山如画,不该如此寂寞;江山多娇,一人独享岂不是索然寡味?

    而纪策从台阶一步步上来。

    台阶太多,天气又暖,纪策的额头泌|出细细的汗,不顾礼节,衣服微微敞开,离得近了,纪策温润的唇一勾微微的一笑。比那薰风更让迟衡心软,他下了几阶,握住了纪策的手,往怀里一带紧紧一拥:“累了吧?这地方不能呆,建得这么高的,谁要来见都得先累个半死,以后,九月初九登高就行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紫凰宮打入了冷宫。

    纪策哑然失笑:“这里是京城最高的地方啊,宫殿楼台,雕栏玉砌,你的开疆拓土可只有站在这里才能一览无遗啊。”

    “站在城墙上看就行了。”迟衡抱住了纪策的腰,“纪副使,你瘦了呢!”

    真是怪事,征战都没瘦多少。

    一到京城就瘦得很明显,莫非京城的风水和纪策不对头?

    纪策听了就笑:“你马上就要称帝了,我得替你把那些琐事都摆平才行啊,别的不说,光给将领们的封赏都够我折腾好几天。还好,惊寒马上就要到了,这种事他长袖善舞。还有你许诺给容越的宫殿,我替他收拾好了才行。”

    迟衡笑:“偏偏说容越干什么,你们一人一个宫,都少不了。”

    纪策悠悠然地笑:“就他事儿最多,哪里不顺意肯定要给你闹,你啊,太宠他了。放在别人那里,淇州那一场败战,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不过,也难怪你宠他,天赋又高,若是别人,也不可能像他那么越挫越勇,能这么快攻下京城与他的运兵神速密不可分!”

    迟衡得意:“那是,我看中的人。”

    “我听说,败的那天,容越悲痛得要自尽啊,是吗?你是不是抱了他一晚宽慰了他一晚?才把他劝得好了?”

    迟衡眉毛抽|搐:“纪副使这话……我只这么抱过你。”

    “石韦呢?惊寒呢?”

    迟衡立刻皱起鼻翼唔了一声,笑着没脸没皮地蹭着纪策的嘴唇,堵住了那酸酸的醋意,嘬了几下,嘬得红|润润的,舌探进去,从舌尖吻到舌根,将纪策吻到喘气不过来,才连连不舍地松开,扯出一根银丝,阳光下发亮。

    迟衡将纪策拦腰抱起抱进了宫中一张床上。

    雕龙画凤,无比瑰丽,但这都比不上纪策脸上的一抹红。迟衡将纪策压在床上,手指隔着衣服碾压着胸口挺立,动作不紧不慢,纪策很快就红透了脖子,嘴里低低地说着混|蛋,迟衡笑着说:“纪副使啊,我对容越可没有这么做过,你呀,飞醋吃得都快偏到天上去了。”

    纪策的身体软软的,稍微一逗,就满身的汗。

    迟衡抱着纪策湿漉漉的温润的身体冲撞,左右摇摆,纪策发出甜蜜的喘息声:“够……迟衡……迟衡……迟衡……”

    他一遍一遍地唤着迟衡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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