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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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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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依偎的温暖,真让人眷恋。

    庄期慢慢起身凝望迟衡。

    迟衡见他醒了,眸子有了神采,脸上终于有了血色,遂微笑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这一觉睡得如何?”庄期好不好不知道,反正他的手臂都麻得不像话了。

    庄期羞赧不已,正琢磨怎么回答。

    迟衡上前飞快地在他眉间亲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脸颊:“我的那些气话你都别当真……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容越还没寻回来,别你又想不开了,你们一个一个非把我折磨死不可。”

    庄期鼻尖一酸,脸却慢慢红了。

    迟衡没敢再逗下去。

    庄期出门去,晨曦正好,万物皆新。恰这时宇长缨过来,面露惊异,目光扫过庄期的衣裳。庄期下意识低下头看一看,衣裳齐整并无不妥,心才放下来。

    宇长缨一蹙眉而后笑道:“庄参领早,不知将军起床了没?”

    庄期胡乱一点头。

    疾步快走。

    谁知宇长缨顿了一顿,就追了上来:“庄参领留步。昨日端宁侯骆惊寒送来了一批兵器和军粮,我对勤务如何分配一向生疏,还请参领指点一下。”

    虽然对宇长缨这个人有些抵触,说到军务却是责无旁贷。

    庄期说得很详尽。

    勤务完毕之后,宇长缨感激他的倾囊教授,洞悉了他心内的焦急,少不了安慰几句。与迟衡不同,宇长缨不说情,只说事实,比如说丹阳阙如何走投无路,如何露出各种马脚,说襄石阜如何布局严密,如何让他们插翅难飞。让人一听,就知有多少把握了。

    患难见知交。

    宇长缨为人豁达,做事洒脱,搜寻时都拽着庄期一起,庄期的心渐渐开了。春风化雨,不知不觉二人熟知了许多。

    不提庄期宇长缨二人龃龉悄然消失。迟衡一点儿没放松,密筛式的搜查不放过一点点可疑之处。

    他越逼得紧,丹阳阙越破绽百出。

    也该是丹阳阙沉不住气了,这天被人发现了踪迹,逃得仓促,慌忙之间还留下许多东西,无非是粮食等。迟衡大喜过望奔过去,在那堆杂物中翻腾了一下,没什么可用的。抬头,见一棵大树树皮上有弯弯曲曲的痕迹,划得很深,很是古怪。迟衡仔细看了一下,断定:“这是容越留下来的。”

    容越经常喜欢画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跟鬼画符一样。

    只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庄期琢磨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这是只在北边出现的侵狼星宿,诡士想往北逃脱。”容越不会看星相,但在紫星台耳濡目染,亦知道得不少。

    襄石阜的北向?

    迟衡才要下令追击,宇长缨忽然说:“将军,襄石阜的北向深林,林多石多不易追击,而越过深林,有七八条岔路,中有一道通往天堑——如果我们能将他们逼向那条路,比撒开来好得多。”

    庄期却道:“不是七八条,他们只有三个选择。”

    原来庄期将整个襄石阜不知转过多少次,所以对各个路口了如指掌,越过深林,虽然有八条岔路。但其中一条需走水路,水路早被迟衡截断;又有一条是悬崖天堑,非万不得已不会去;还有一条荒蛮无比一人走还凑合,带着人跑可是费劲;其他亦各有危险。去掉不能走的,只有三条值得严加守护。

    那三条道分别叫左中道、十中道、右中道。宇长缨又有了主意:“将军,我有个障眼法可以一试,先引蛇出洞,才能抓得住蛇。”

    迟衡若有所思。

    宇长缨侃侃而谈:“如果诡士们见形势紧张,三条道都不走,只隐在深林中我们也没法子。诡士们不止善于打斗更善于隐于平民之中,他们的消息极为灵通。我们不妨广布流言,说诡士们往左中道和右中道去了,令兵士们也假装纷纷往那两边去搜,如此形势之下,诡士们一旦出动必然会选择防备较为松懈的十中道。”

    这个法子必须假装得很真实才行。

    一旁的庄期说道:“将军,这个法子可行。”

    迟衡眯起眼睛望着前方的夕阳:“可以。庄期、宇长缨,你们二人去实施,我引兵到深林里搜一搜。”

    宇长缨果敢,庄期心细,二人配合十分融洽。庄期救人心切,引暗兵守在十中道,宇长缨则安排一拨一拨的兵士往两边去,流言也早已散开。而迟衡亦早早发出快报,令人尤其将那三条要道看好。

    可是,网早早地撒开,鱼儿也不见踪影。

    庄期心中焦急,五月的繁星一颗比一颗亮,他手执缰绳,听不到任何躁动的声响,四处安静得连风声也没有,几乎令人疑心这里是否还有活物。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庄期自我安慰,诡士也要吃要喝,熬不过几天的。兵士们的心弦绷了好几天了,留几个侦探的,余下的都歇下了。

    庄期他合不上眼睛。

    只能习惯性地仰望天空:夜空,深深的蓝,深邃的夜仿佛像要将人吞噬一样,而闪烁的群星是不被吞噬的魂灵。他慢慢移向天空的一颗耀星,他刚注意到时那颗星辰光芒并不强烈,五六年后的今日这颗星辰的光芒夺人眼目,望着这颗星辰,他的心渐渐缓下来,而风,徐徐而来。

    庄期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扯开缰绳想寻个地方歇息。

    忽然,他听见砰的一声重响。

    庄期惊了一下,那声响之后就万籁俱寂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过了一会儿,正当他要离开时,又听见砰的一声,带着嗡嗡的余音,庄期惊觉不妙,扯着缰绳要去看一下。

    就听见一声惊呼,而后啊的一声,喧嚣顿起。

    他们来了!

    。

 231二三一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月光下出了三个诡士;其中一人佝偻着背背着一个全身黑衣劈头盖脸的人,庄期一看心里头一悬;那身影;分明就是容越。那三人各有分工;两边的诡士都是狂犬一样杀人;中间那个寻着机会就要逃。

    饶是背着一个人,那人跑得比别人还快;就差飞檐走壁了。

    所有埋伏的乾元军兵士全部一跃而起。只是阻挡;还不敢真刀真枪往那个诡士身上招呼;深怕伤了容越。

    执剑的执剑拿刀的拿刀。

    好一场恶战。

    却说诡士们果然十分了得;利刀暗器过处兵士纷纷扑倒;血洒一地。庄期不会武艺,更不会射箭,急得直冒汗,只能盯死了那个驮人的诡士。

    刀光剑影之间,兵士被那两诡士缠住。

    中间那个见机夺了一匹快马,左右甩开飞刀,一刀一个把护卫庄期的兵士都撂倒了。

    眼看他就要突出重围,庄期情急之下策马狂奔追上,那个诡士轻蔑一笑,手随意一扬,一把飞刀直奔庄期的胸口而来。

    疾如闪电,庄期大骇,压根儿连躲的可能都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铛的一声。

    距胸口一寸的地方,那飞刀竟然生生被打落!

    庄期惊魂未定,马蹄声急,一匹快马、一个艳丽的身影飞驰而来,手中握着一把寒光四溢的脱手利剑——竟然是宇长缨救的急。宇长缨微微一笑,策马快奔朝着诡士追过去。

    同时追过去的还有数个兵士。

    那诡士原以为必然可以逃脱,谁知正要发力,奔跑的战马忽然一个长啸,而后翻滚着撞在地上。

    马上的诡士也摔了出去,在地上只滚了一下就迅速站起来。

    原来地上竟然横着数根又细又结实的线。

    这是宇长缨布的陷阱。

    诡士气急败坏,还要逃跑,宇长缨已率着精兵赶来。一个精兵眼疾手快搭弓射箭,一箭射进诡士的小腿。诡士一顿,竟然还健步如飞地往前奔。

    当然,前方早有天罗地网等待。

    百步穿杨的好箭手当机立断,只见刷刷地射出十几根箭去。不多时,那胸前和腿都扎满箭羽的诡士终于跑不动了,噗通一声栽在地上,背上的黑衣人也重重地摔在地上,动也不动。

    庄期大喜,飞身下马要上前。

    宇长缨一把将他拉住。

    精兵大步向前,将黑衣人的头纱扯开。所有人都一惊:竟然不是容越,而是一名昏睡过去的陌生男子。

    莫非?

    庄期猛然醒悟,宇长缨当时脸就白了,口中喃喃:“怎么可能?”

    如果诡士们没有中计,那中计的就是他们俩了。

    宇长缨二话没说,狠狠一鞭马向十中道道口奔过去,才一到分岔路,就见每一条道上都是灰尘滚滚,七八条道,根本不知道哪一条道是诡士们的去路。

    二人正焦急之际,忽然听见长啸一声划破喧嚣的夜。

    竟然是天堑那条道的声响。

    正是迟衡发出的信报,庄期果断扯过缰绳往天堑那边跑去。

    宇长缨扯马奔了几步又勒马,回头命令道:“你们几个就在十中道上守着,以防又是调虎离山之计。”

    岔路上已有十几具乾元军兵士尸体,狼藉一片,散发着毒气的淡淡腥臭味。

    与此同时天堑也是一场混战。

    在这里的两个诡士同样阴险狡诈,劫持着一人更是有恃无恐。那被劫持的人也是穿着黑衣,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面容,身形和容越十分相似。

    乾元军精兵们有所顾忌,放不开手。好在有迟衡在,什么诡士都占不了便宜,饶是他们上天入地,在迟衡的追逐之下,包围越收越紧。

    精兵们团团围过来,两个诡士见逃脱不得。

    一个诡士蓦然将背上的人往地上一摔,以长刀抵住了黑衣人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让我们走,不然他就没命了。”

    说罢,将黑衣人的蒙脸黑纱扯开。

    赫然是容越。

    只见容越紧闭着双眼,看上去像昏睡过去了一样。迟衡的心口狠狠一扯,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所有精兵的攻击都停下来了,静得连呼吸都没有。

    迟衡缓了一口气,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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