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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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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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终于遇上出城接应的飞羽骑时,连楚折梅一身绣满梅花、价值百金的锦袍都染了鲜血。而此刻楚折梅怀中抱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波斯美女,身上却还披着那件沾了血的袍子。
  当然此刻的楚折梅一点也不会介意血花和梅花究竟有什么区别,只道是醉里看花,直把血花当梅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第二杯酒(三)

  3
  夜已经深了,远处遥遥传来丝竹之声。
  燕王是个风雅好客的主人,风雅好客的主人不能太小气,也绝不该大方得像个土财主。这一班弹唱的女孩子自始自终都未曾露过面,不知躲在何处阁楼上,隔着水听见丝竹的弦响和婉转的歌喉。
  此刻这位风雅好客的主人至从上次出恭,已经许久都不曾露面了。
  楚折梅怀里的女子在殷勤劝酒,“爷,如此星辰如此夜,何必不开心,不如再饮一杯。”
  这女子咬字并不清晰,说话中带着软软的异域口音,听上去别具风情。
  楚折梅环了她柔软的腰,手滑进她的衣袍,低笑道,“哦?你看得出我不开心?”
  女子吃吃笑道,“痒。。。爷你饶了我吧。爷教训的是。。。像爷这样要什么有什么的人,怎么会不开心。一定是奴家看错了,因为。。。奴家也醉了。”她说到醉了两个字,媚眼斜飞,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楚折梅笑道,“看错了?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女子偎进他怀里,咬着唇道,她眼中似有很多委屈,又偏偏低眉柔顺,“爷想怎么罚?”
  这样的女子让楚折梅也有几分心动,他低笑着在女子耳边说了几个字,女子脸颊一下子变得又粉又红,如一颗熟透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水蜜桃。
  楚折梅挽着她的腰往帐内走。走至半道,回过头来对陆酒冷道,“今夜你们不可行房,明日我替苏楼主疗毒。”
  苏慕华一下子被杯中的酒呛到了。
  陆酒冷终于抱住了他的月亮,用手如顺毛般拍着苏慕华的背。
  苏慕华枕在他的肩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青年的身体修长结实,薄薄夏衫下腰部的线条简洁流畅。
  微抬的那双眼睛如最清透的琥珀,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陆酒冷凑到他眼皮底下,伸手想去摸那颗极亮的星星。“我小的时候在寻欢山庄后山上看星星,有一次星星中滴下水珠来,落入我的手心,后来我有整整一日都不肯洗手。”
  苏慕华闭上了眼睛,声音慵懒,“醉鬼,离我远点。”
  陆酒冷怎么肯放手,环着他的肩头,“你今天心情也不好?”
  苏慕华酒量不算好,但也不会醉得如此之快。”
  苏慕华声音有点冷,“和你没关系。”
  陆酒冷岂容他如此,用力环了他的肩,“苏慕华,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和我没关系?”
  苏慕华凤眼微挑,目中凌冽之色对上陆酒冷坚定的眼神。
  他冷笑道,“我醉了,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说吧。”
  陆酒冷一手扣在他的肩头,苏慕华转过头来,怒瞪着他,“陆公子,你发什么疯?”
  陆酒冷笑得更冷,手上的力道如此之大,纵然苏慕华吃痛地皱起眉头,他也不肯放手。
  陆酒冷一双眼睛似跳动着火苗,“苏慕华,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
  苏慕华手掌握紧,一拳就将陆酒冷打倒在地。
  陆酒冷大笑,他抚着破了的嘴角,自地上抬起身来,“好,再来。”
  话音方落,苏慕华又一拳打到。陆酒冷赞了一声,一手握住了他的拳,将苏慕华身形一带,揽了他的腰,就往地上摔。苏慕华又岂能如他所愿。
  若天底下知道他们名头的人见了这一幕,一定会目瞪口呆。
  陆酒冷不用内力与他拼拳,两人仿佛从未学过武功的市井混混一般,以最粗浅的拳脚功夫,你一拳我一脚。
  待到两个人都躺在地上,月已西斜,水榭那端丝竹声也已经停了。
  月已斜,天色仍未明,黑暗中安静地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和喘息,仿佛能触碰到真心的安静。
  陆酒冷脸上已经挂了彩,唇角也有些青紫,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喂,舒服点了么?”
  苏慕华也不比他好多少,衣袖被扯落了一半,系发的木簪摔在地上成了两半。他偏开头,微微一叹,“今日听说孤虹有了身孕。。。我心里很难过。”
  陆酒冷抬起身凑过来吻他,酒案已经为他们二人碰翻,酒杯摔碎于地上。
  陆酒冷的吻有些凶狠,很具有侵略性,仿佛要把方才没打够架都打完。
  苏慕华为他吻得浑身发烫,耳根微红,本能地便要挣扎。
  陆酒冷抚着他的后颈,阻止着他的后退,唇贴着他的,一双眼睛又神气又明亮。
  这个男人沉默不语的时候,紧紧环着他的双臂,扑在他脸上的气息,都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陆酒冷用力地吻他,直到呼吸变得沉重,不得不恨恨地放开苏慕华,暗中低骂了几声楚折梅。听见耳畔苏慕华低低的喘息,心情不觉大好。
  低笑道,“你不是酒色财气无一不沾的春风得意进宝楼楼主么,怎么跟个雏儿似的?”
  “你。。。”
  “嘘,没关系,苏慕华,以后要打架我都陪你。只不过我听不得那种话,只要你别再。。。他妈的。。。说什么和我没关系的话。”
  苏慕华目光与他相接,瞪了半天眼睛,终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和这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打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架,他心底的疼痛竟然莫名其妙地平复。
  男人之间,有可以打架的朋友,打完架还能在一起喝酒,那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若能有这么一位朋友,一定是让人很欢乐的事。
  但情人之间呢?举案齐眉,一生和美,连脸都不曾红过。若一日动了手,便如美满的瓷器有了裂痕?
  男子之间纵然相许,感情也终究与男女之间并不相同。
  因此他们可以打架,也可以喝酒,更可以一起让对方快活。
  这两个同样强势的男子,他们首先是相知的朋友,只不过碰巧对对方有了渴望。
  两个人的样子实在不能见人,二人相视一笑,留了话回客栈换过衣袍,各自休息。
  至于陆酒冷睡觉之前冲了个凉水澡这样的事,苏慕华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
  翌日中午,楚折梅便已换了一身锦袍,坐在客栈的大堂。
  苏慕华下了楼坐于他的面前,拿起他面前的烧卖吃着。
  楚折梅道,“苏楼主,可真不知客气为何物?至少对要出手救你的人多少应该客气些吧。”
  苏慕华道,“楚宫主且慢说这话,你救不救我,和我愿不愿意让你救我还两说。”
  楚折梅倒笑了,“哦?有趣。我还第一次从病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那么,我倒要问一句,苏楼主要怎么样才肯让我救你?”
  苏慕华道,“我在等楚宫主先给我讲一个故事。”
  楚折梅哈哈大笑道,“果然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第二杯酒(四)

  4
  苏慕华为他倒了茶,“我猜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如喝杯茶,我们慢慢说。”
  楚折梅一笑,“陆酒冷呢?”
  苏慕华道,“我听闻城郊洞君山的月老庙中有一棵菩提树,月圆之夜以菩提叶煮水,可以静心调息,于是他替我去取了。”
  楚折梅失笑道,“这话他也信?”
  苏慕华笑道,“哪怕我告诉他月圆之夜菩提叶子可以变成金子,而我喜欢看那金子的颜色,他也会去的。”
  楚折梅道,“因为陆酒冷知道,你想让他离开,所以什么样的理由都不重要了。”他顿了顿又道,“他倒也放心。”
  苏慕华反问,“他为什么不放心?”
  楚折梅目中带了笑意,“你们倒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一对恋人。我以为两情相悦,眼里便只有彼此,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可以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苏慕华声音平淡,“没想到楚宫主还喜欢看传奇话本。”
  楚折梅道,“其实你可以不必听我讲这个故事,我虽然不喜欢陆元应,但我不会再要求陆酒冷对陆元应出手。像你这么有趣的人,若就这么死了倒无趣了。我楚折梅只喜欢折腾梅花,煮鹤焚琴的事却不大喜欢做。”
  苏慕华笑笑道,“楚宫主既然提起这个故事,只怕与在下也并非全不相干。”
  楚折梅道,“我想杀陆元应并非是因为我与他有什么私仇,而是因为画刀。”
  苏慕华知道他开始说旧事,安静听他说下去。
  “我是前朝年间就在太医院供职,当时画刀才十六七岁,武功也未大成,还只是一名寻常的宣旨太监。在一班太监中,他算是干净的,没有那种市侩的奴性,清朗的眉眼间总带着几分疏离的傲气。我那时候年少轻狂,恃才傲物,在内廷的一班俗人中也就看他还有几分顺眼。我还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宫中生病的嫔妃也特别多,每回出诊画刀送我回太医院,我都会暖上一壶药酒与他共饮,有时梅郎他下了朝也会过来喝上一杯,我们三人便算是交上了朋友。那时候我知道画刀在练楞严经,画刀说这是他娘留给他的武功。”
  苏慕华颔首道,“我曾与陆酒冷进入一个千红窟的所在,里面留有一幅千红夫人的画像,颇有几分相似画刀。那地方还有一处刻着楞严经的密室,还有。。。几封女子的书信。”
  楚折梅道,“画刀的娘确实就是千红夫人,画刀六岁那年,他娘带着他从千红窟出来,想去找那负心之人,结果路上遇上了仇家。千红夫人为仇家所杀,而画刀却落入仇家手中,那些人虽不曾伤他性命,却将他关押了三四年,日日打骂□□。在他十岁那年,将他卖入宫中,成了一名太监。”
  苏慕华略一思索,“那从千红夫人手中得到楞严经的负心人便是陆家?我听陆酒冷说过,寻欢山庄中也有一处千红窟,如此说来,这位也并非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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