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by谦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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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by谦少_-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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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马吧。”北静忽然淡淡地道。
  
  南门钦冷哼了一声,道:“下什么马,你长得很像下马石吗?”
  
  下马石,是府邸门前用来给人下马时踩的石头。
  
  北静不再说话,从树上把马解了下来,把马缰递到南门钦面前。
  
  南门钦高傲地哼了一声,道:“这马丑死了,又丑又矮……”
  
  话是这么说,他人已经从自己的汗血宝马上直接跨到了那匹小白马上,还好小白马听不懂人话,也不知道他骂了自己。
  
  北静翻身上马,他长得高,还未弱冠,身量已经长开了,穿的又是白衣,看起来倒是颇风流倜傥。
  
  两人换了马,一起慢悠悠地朝猎场深处进发,还时不时地有几段对话,
  
  “小白的鞍是我昨晚自己做的,裹了几层棉绒,骑着不痛吧?”
  
  “哼,这丑马的名字真俗!”
  
  “你还没说痛不痛呢……”
  
  “关你什么事!”
  
  “我看你腿上都磨破了,还要骑这么硬的马鞍……”
  
  “我爱骑什么马骑什么马,爱用什么鞍用什么鞍,关你什么事,我这鞍虽然硬,但是比你这匹丑马上的丑鞍好看多了,和你换是看得起你。”
  
  “是是是,多谢南安王爷厚爱,北静感激不尽……”
  
  …………………………………………………………………………………………………………………………
  
  无责任番外,看到最后的对话想歪的人自动去面壁。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番外的意思就是人物性格和真正的正文可能不太一样,有点像小剧场……
相当于YY吧,哈哈。




☆、君子

  十一月三日傍晚,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厚重的暮色中,城门已经要关上了,忽然从南边的官道上来了一骑人马,骑在马上的是个风尘仆仆的中年汉子,穿着一身赭色官服,马也不下,直冲城门而来。守门的士兵刚要盘问,士兵头领连忙阻拦:“快把门打开点,那是虎贲卫的大人。”
  
  虎贲卫,隶属于朝中月派首领、南安王爷手下,是替皇上充当耳目和爪牙的秘密部队。相对于缇骑,更加的神秘。
  
  那穿着赭衣的汉子骑着马绝尘而去,在暮色四合的京城里奔驰,竟然是直朝内城南安王府去的。
  
  当年太祖皇帝开国,为了彰显仁德,让官员和睦,特地将几位王爷的王府都建造在内城,其中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挨得尤其近,就在同一条街上,这条街名叫荣禧街,寻常百姓到了这里,都不敢大声喧哗。
  
  那名虎贲卫一进荣禧街就下了马,远远看见南安王府门口有一点明亮的光,连忙牵着马走过去。
  
  打着灯笼站在王府门口的,是南门钦的贴身小厮,伺墨,连虎贲卫首领沙薛见到他都得和和气气。
  
  这名虎贲卫刚要见礼,被伺墨一把抓住:“我的老天爷,这时候你还讲什么礼节,里头那位可等急了……”
  
  伺墨拉着虎贲卫一路进到王府里,径直进了内院南门钦的书房,南门钦喜欢竹子,这个时节,虽然没有下雪,竹子叶片上都打了霜,看起来颇萧条。
  
  南门钦坐在乌檀木的书桌后,桌上琉璃盏里的灯油已经快烧干了,南门钦本来就瘦,穿得也不厚,执笔的右手,苍白手腕从袖口伸出来,仿佛一掰就可以掰折了。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清瘦的青年,他的肩膀上,扛的是整个天下的兴衰荣辱,和举国上下所有月派官员的命运。
  
  “回来了?”
  
  “罪人林雄,前来复命。”
  
  南门钦挥了挥手道:“起来答话。”
  
  一旁的伺墨小心翼翼地替琉璃盏添了灯油,从一旁的屏风上取下来一件白貂皮的大氅,静静地侍立在南门钦身后。
  
  “罪人这次一路跟随着崔翊少门主,参加了唐门婚宴,第二天奉茶的时候,苏缨看见了君竹少爷。”
  
  “苏缨反应如何?”
  
  “不甚平静,但是也没有当朝失态。宴后苏缨和崔翊在唐门后院碰面,说了半个时辰的话。”
  
  “他们碰面的事除了你之外有别的人知道吗?”
  
  “唐璿似乎有所察觉,但并没有跟踪。”林雄直挺挺跪在地上:“罪人无能,没能查探到苏缨和崔翊的对话。”
  
  “不打紧。”南门钦挥了挥手:“起来吧,没你的事了。”
  
  林雄起身,恭敬地后退出门。
  
  在他快要出门的时候,南门钦却忽然叫住了他。
  
  南门钦叫的名字,不是林雄,而是蔺雄。
  
  蔺,是蔺项之的蔺,也是蔺兰君的蔺。
  
  “蔺雄,你家少爷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你心底是不是在怨恨我?”
  
  南门钦的声音很平静,不是质问,而是陈述。
  
  林雄仍然是垂头拱手的姿势,让人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王爷和老王爷对蔺家仁至义尽,林雄感激涕零。是罪人无能,君竹少爷小小年纪就历经杀戮血腥,现在他能忘记一切重新来过,很好。”
  
  




☆、日月

  北静在自己王府书房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断黑了。
  
  他拿起笔,开始给当今圣上写密报。
  
  官场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朋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至于君臣之间的勾心斗角,就更加惨烈。
  
  北静王府,向来首当其冲。
  
  当今圣上,确实英明,也确实厉害。既要用北静王府做事,又不能让北静王府专权,于是就扶植南门钦,让南安王府坐大,和北静王府在朝中互相牵制,分为日月两派,圣上则坐山观虎斗,稳坐钓鱼台。哪方势力坐大,他就要压制,哪方失势了,他又要扶植。圣上将日月两派的力量都压制着,没有一方能够单独挑战圣上的权威。
  
  不仅如此,圣上还要制造日月两派之间的间隙,让他们彼此仇视,不能合作。
  
  十五年前的谢徵之案,十年前的蔺项之案,都是皇帝平衡日月两派力量的结果。也是造成日月两派之间间隙的源泉。
  
  十年前,南安王爷的月派正如日中天,日派衰微。
  
  蔺项之,当年是户部尚书,和南门钦的父亲,南安老王爷交好,蔺项之有一双儿女,长女叫蔺兰君,是京师有名的美人,温婉娴静,南安王爷几次感慨过,若不是年纪相差太大,一定要让南门钦和蔺兰君联姻。蔺项之的幼子叫蔺君竹,名字取自于南安王爷的一句话“生子当如竹,生女当若兰。”
  
  景宣二十七年,十二月,一位隶属日派的御史忽然弹劾蔺项之,数出九项大罪,每一项都是死罪,先皇震怒,当庭杖责蔺项之,下朝后余怒未消,又在御书房连下三道圣旨,分别是:“斩立决”、“抄家”、“诛九族”。
  
  于是血流成河。
  
  而另一边,南安王爷从宫中太监那得到线报,连朝服都来不及换,就重新去宫中为蔺项之求情,入宫之前差遣虎贲卫秘密告知蔺家大祸临头,蔺夫人当机立断,让老家奴将蔺君竹藏在买菜的牛车里偷运出城,而后,遣散家仆,从容赴死。
  
  南安王爷入宫,并没有求到赦免,而是求到了一纸任状:先皇将他委任为负责蔺项之族灭案的官员。
  
  于是,南安王爷亲自监斩故友蔺项之,而后的一个月里,他亲自灭了蔺家九族,将蔺夫人和蔺兰君收监。
  
  事后,先皇以“办事不力,徇私走漏重要人犯蔺君竹”为由,将南安王爷从大理寺卿和当朝右相的位置上撤了下来,从此南安王府的势力一蹶不振,直到南门钦考中状元。
  
  昔日意气风发的南安王爷,也因为蔺项之案而日渐消沉,最终在南门钦十岁那年的冬天郁郁而终。
  
  当臣子的,生死存亡都捏在君王的手里,伴君如伴虎,这一刻还龙颜大悦叫着“爱卿”,下一刻很可能就将你贬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就算是一点点行差踏错,都可能成为君王发作的借口。
  
  南安王府的浮沉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是,南安王府一脉的人,似乎从来都不是会引以为戒的人。
  
  这次追捕琅琊王府的案子,已经逃出生天的蔺君竹以杀手白泽的身份意外现身,南门钦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诱杀,利用龙髓功在受到重伤时会进入龟息状态的奥秘,把他从琅琊王府的案子里面拖了出来,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消除他的记忆,送到和南安王府交好的江湖势力崔魏里面。
  
  他以雷霆手段做完这一切,避免了蔺君竹出现在皇上的视野里——为了掩盖惨绝人寰的“蔺项之案”,蔺君竹出现在皇上视野里的唯一下场,就是被从这个世上彻底抹去。
  
  这就是南门钦的行事风格,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就连北静问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只是说:“我才不是我父亲那种滥好人,我只是喜欢有始有终而已,我父亲牺牲了仕途救出的人,我怎么会让他轻易死掉。”
  
  北静仍然记得他在说这句话时骄傲的神态,明明是书生一样瘦弱的人,在那一刻,却比任何人都有担当。
  
  北静知道,这世上的人有两种。
  
  一种是像他自己这样扮成好人的坏人,明明什么都没做,世人却以为他做了很多。
  
  一种,是像南门钦一样扮成坏人的好人,他可以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为你把所有事都做了,你还将他当成仇敌。
  
  他背负了全天下的误解,却不屑于替自己辩解一句。
  
  所以,自己这种坏人,就是为了保护他那种傻子而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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