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策作者:燕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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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策作者:燕赵公子-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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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琛松开手臂,坐直了身体,目光与沈奚靖的对视,他盯着他看,片刻之后,又倾身向前,与沈奚靖唇齿纠缠起来。
  今天的这一个吻,与平时的没一个都不太一样。
  沈奚靖说不上来,只觉得那滋味妙极。
  两个人亲了好一会儿,穆琛才放开沈奚靖,哑着嗓子道:“奚靖,我以我爹的名义发誓,此生定只与你携手共度,不会再有旁人。”
  沈奚靖点点头,道:“好。”
  两个人这样严肃说了一通话,终于憋不住,沈奚靖突然笑出声,拍了拍他还没多少肉的肚子:“皇上,你说不会再有旁人,咱们儿子怎么办?”
  穆琛这会儿倒表现得有些羞涩,大抵是因他说了情话,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胡闹什么,你刚才才不好受,别拍了。”
  沈奚靖的心情别提有多畅快,脸上也一直挂着笑,穆琛突然整个人压向他,故意蹭了蹭,道:“奚靖,算算日子,眼下也快三月了,你可别惹我。”
  这事沈奚靖可不怕他,刚李明还说今天要好好休息,穆琛对他的身体比他自己还紧张,这话也不过是在吓唬他。
  “好啊,光天化日,别有一番情趣。”
  穆琛被他这样一番言辞吓到,没想到放开后的沈奚靖其实个性也和他差不多,他突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个一被他逗弄就脸红的沈奚靖了。
  不过,这样的沈奚靖倒是更有活力,他还是喜欢看他挂满笑容的样子。
  晚上两个人和和睦睦吃过饭,穆琛吩咐张一哲陪着沈奚靖去花园里散步,独自回到卧室洗澡,他今天出了一天的汗,又不想让沈奚靖看到他伤口心里难受,只得吩咐杜多福帮他洗头。
  虽然怀荣伯府没有浴池,但这新作的浴桶倒也不小,穆琛把受伤的左手搭在浴桶边上,舒舒服服泡着热水澡,最近天热,他与沈奚靖又不能行房,便让太医加了些消暑的草药,闻着倒是清爽。
  穆琛眯着眼睛,听到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以为杜多福进来帮他洗头,便说:“多打些热水,今日出了汗。”
  屏风外面传来一个模糊的应答声,穆琛没有在意,闭上眼睛等着宫人伺候他。
  不多时,一双手托住他的头,温热的水流慢慢润湿着他的头发。
  头发润湿之后,又开始往头发上抹薇露香胰,那手很有劲,但却又很小心不弄伤他的头发,在花香里,穆琛几乎想要沉入梦乡。
  “皇上,这么舒服吗?”一把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穆琛猛地睁开眼,想要回头,却被沈奚靖抓住了头发。
  “你不好好散步,跑进来干这活计做什么?”穆琛道。
  沈奚靖笑笑,仍旧轻柔帮他搓着头发,道:“在安延殿那次,我不是说要帮你洗头发?今日正好方便,你看我洗的多好。”
  穆琛听他说这个,心里畅快起来,全身又放松下来,只管让沈奚靖随便弄他头发。
  沈奚靖洗头的手艺还不错,虽然许多年没帮人洗了,但到底知道轻着用力,好半天,他才把穆琛那头长发洗干净,用棉布擦干后帮他盘在头顶:“皇上,好了,你继续洗吧。”
  他说完,站起身来洗手,穆琛扭头看他修长的身影,眼睛里满是笑意。
  沈奚靖回头,见他正傻愣愣看着自己,便弯下腰在他耳边说:“皇上,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会忘。”
  他说完,径直出了卧室,留穆琛一个人咧着嘴,胡乱地洗完了澡。
  天启十年七月二十九,睿帝与嘉侍君微服出行,特地往岭南城外看望灾民,不料有人行刺于架前,嘉侍君沈奚靖为救驾受伤,帝感念侍君忠心仁厚,特封沈奚靖为从一品侍人,赐号嘉。
  天启十年八月初一,离乡灾民陆续返乡。
  天启十年八月初二,帝下旨定八月初四返京。
  睿帝穆琛天启十年的南行,终于在这个炎热的夏季画上终点。                    
 
    88

  在天启十年八月初四这一天之前;沈奚靖一直以为;他们会坐来时的那辆马车回去。
  可是,当天他迟迟醒来;却发现那辆马车早就消失在怀荣伯府里。
  张一哲和杜多福也已经随着马车走了,只剩下蒋行水、曹易泽和李明还留在府里;似乎要跟他们两个走另一条路。
  用早膳的时候,沈奚靖终于忍不住问:“皇上;我们怎么回京?”
  穆琛慢悠悠喝着豆浆,道:“不急;午后会有漠城大营的精兵过来,我们绕一下淮安与衢州。过几日衢州有今年的新夏大集,想不想过去看看?”
  他这么说;沈奚靖听了觉得分外诧异;按理说,即使他们今天跟着马车一路回京,最快也要八月二十多才到,那会儿已经临近八月三十,穆琛要做些什么也来不及了,他现在还想去逛大集,实在令人费解。
  沈奚靖想了想,问:“皇上是担心路上安全?”
  走淮安与衢州和走岭西与凉川的路线是差不离的,但淮安那边稍微远一些,所以他们来时没有取道这里。
  经过那天刺客一事,沈奚靖也只能想着穆琛改道是为安全而想,但穆琛却笑笑,只说:“有精兵在,不用担心。日子还长,不急。”
  好吧,既然皇上都不着急,沈奚靖也没什么好着急的了。因定下午起程,所以上午沈奚靖用过早膳,还是坐卧室里看书。
  今日穆琛很闲,也没其他事做,就留在屋里陪他。
  自前些天两人说开话,关系就比以往要亲近一些,主要是沈奚靖,脸上总是带笑,话也说得多,相处一起自然和睦。
  沈奚靖看了会儿书,就忍不住问穆琛:“那日那人,审得如何?”
  他说的含糊,但穆琛完全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几日他总是很忙,就是在忙这个事,沈奚靖一直没有问,原来等在今天了。
  穆琛表情倒是没有变化,淡淡道:“你看曹易泽老实忠厚的样子,这几年禁军抓了多少人,一半都被他撬开了嘴,这一个,就只花了他两天功夫。”
  他说完,见沈奚靖脸上明显挂着“废话太多赶紧进正题”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便说:“那你猜是谁的人?”
  沈奚靖想都不想,立马说:“还能有谁?宫里那位吧。”
  穆琛这个皇帝虽然当年仓促即位,但他谦逊有礼,敏而好学,大臣们对他印象多半不错,他的两位皇叔一位代天镇守漠河,一位坐镇帝京,虽说漠河那位与他并不亲厚,但却对帝位没有兴趣,而帝京这位则对他一直关照有加,这两位一直是很坚定的皇派,更不用说护国将军、骠骑将军与□将军之列重臣武将,也早就被穆琛拉拢到身边。
  他们中有好多人在景泰年前都是默默无名得小武将,这么多年,借着颜至清的眼睛和身份,提拔了不少人,也都是沈奚靖早就知道的。
  穆琛对这个从不隐瞒,他身边有什么势力,有什么得力大臣,甚至太医院哪位太医更忠心,在平日生活的点点滴滴里,都慢慢渗透给沈奚靖,他不告诉他谁谁更可信,只说什么情况下,该用谁。
  这些人,是不可能会派人刺杀皇帝的,剩下的,沈奚靖怎么想,还只有一个太帝君。
  但是沈奚靖闹不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柳华然挑在这个时候动手,而那个刺客,也显然水准太差了一些,只有一个人,只有一柄剑,如果是他,肯定会埋伏一帮人,在剑上淬最毒的毒药,一招毙命,永绝后患。
  关键是,他找不到柳华然这样做的理由。
  既然穆琛都已经把手帕还给他,也就说明不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如果这个时候穆琛死了,他又从那里找来更小的皇族子弟继承大统?
  难道找个柳家的孩子吗?就算大臣们答应,握帝京防卫营五万精兵的康亲王会不会答应?握兵三十万驻扎漠城大营的的凛亲王会不会生气?
  柳华然就算狗急跳墙,也不是傻子。
  沈奚靖这边胡思乱想,穆琛见他脸上表情变来变去,觉得甚是有趣,高高兴兴看了一会儿,才说:“是也不是。”
  果然,他一这么答,沈奚靖的思维就被引了过来,道:“这话怎么讲?”
  穆琛笑笑,走到窗边站定,回头看着沈奚靖。
  阳光下,青年英俊的脸庞显露无疑,他低头冲着沈奚靖笑,脸上满是柔和。
  这个表情,沈奚靖从来没见过他对别人有过。
  作为少年天子,穆琛并不需要这样柔软的表情,他需要的表情永远是冷淡的、高贵的或者偶尔仁慈的。
  所以,每每穆琛这样温存地看着他的时候,沈奚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跳个不停。
  两个人对视良久,穆琛再度开口:“这事,确实是柳华然做的,但他并不想杀我,当初我还给他手帕,就是要告诉他,我不会抓着他对把柄不放,一旦亲政,就对他家族赶尽杀绝,我想,这一点他应该很明白。”
  说完这一句,穆琛不等沈奚靖继续发问,主动道:“你看他找的刺客,身手还不如禁军,而且他就找了一个人,躲在棚屋里好几日,为了不让人看出异状,肯定吃不饱睡不好更不用说咱们到底去不去看望灾民还不一定,况且,如果真要弑君,他那柄长剑怎么也得弄点见血封侯之类的,就算他拿不出手,柳家总不会拿不出来吧?不过,那刺客到底有点职业道德,头一天死活不肯说是谁找的他,第二天实在扛不住,才说是有人出了钱,叫他等在棚屋,如果有人穿深色衣服去看望灾民,无论是不是皇帝,直接上前刺杀。他家里正缺钱,于是接了钱,断了自己一条生路。”
  沈奚靖听完穆琛这么长的一段话,登时目瞪口呆。
  这……实在是,太儿戏了,这是弑君呢?这是上赶着来送死啊!
  这事情简直匪夷所思,沈奚靖实在是好奇得很,问穆琛:“柳……到底是什么意图,皇上怎么知道这事是他?”
  穆琛笑笑,道:“你看,这人不想让我死,但又想吓唬我,事先埋一个人在这里,如果我去了,吓唬一下就完了,如果我不去也无所谓,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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