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荫by: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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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荫by:流水无情-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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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那秘笈宝藏实在是充满了诱惑,令人难以拒绝,就算是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眼见练无伤受伤甚重,若无人相助,个把月内决计难以痊愈,把心一横,心道富贵需向险中求,就冒着一次险也罢。 


      当下扯开脸,微微一笑:“那还要请你带路了。” 



      二十六 

      烈日当空。此时已近黄昏,而太阳却宛如一个迟迟不肯退位的暴君,仍在叫嚣着,疯狂的凌虐着它脚下的众生。毫无荫蔽的官道上,弯下身,仿佛就可以闻到黄土烧焦的味道。 


      这样的天气,着实不适宜出行,所以道上也几乎没有什么人。 

      道旁大概四、五丈远的地方,有座小小的茶僚,原木搭建而成,十分朴素。这时几乎没有客人,一个短打扮店伙模样的男儿正坐在个木凳上,手拿一把蒲柳扇,一面无聊的望着空荡荡的大道,一面拼命的扇着风。 


      忽然,一辆马车闯入了他的视线。这马车似乎来的甚急,远远的可以看到它带起的烟尘。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马车就已经来到跟前。赶车的人一勒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店伙吃了一惊,心想没有两把子力气,可不敢这样拉马。忍不住打量了那马夫一眼,一看之下,更是希奇。本以为定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却不料身材比他还要瘦削些,身上穿一件随处可见的蓝色粗布衫,头戴斗笠,压得低低的,罩住了脸,看不清面貌。 


      只听他回身道:“师哥,这里有个茶僚,咱们打打尖吃些东西再走吧。” 

      马车内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也好,你买了送上车来。”话音之中,夹杂着几声微弱的咳嗽。 

      店伙心里微觉奇怪,心想车里的人可是生病了?但说话声音明明又中气十足。他虽然好奇,但明知对方不欲透露身份,也不敢过多打探。眼见赶车人跳下马车,连忙迎上去招呼。 


      赶车人命他将水囊装满,要了几个馒头,包了一包咸肉,微一迟疑,又叫了一碗热茶,一撩车帘,跨上车去。 

      车内包裹得密不透风,气温更是高出许多,一上去,顿感湿热之气迎面扑来,中者欲晕。车上左右两边各有一名男子,左边的男子又矮又黑,盘膝而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对面的男子。汗珠从他脸上一点点落下,他也不加擦拭。知道有人进来,也丝毫不加理睬。 


      另外一名男子则要虚弱得多,无力的蜷缩在角落处。面色苍白,挺秀的眉头拧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伤痕未愈,看来是近期所创,却没有包扎处理。他的手上握有一把匕首,虽然半眯着眼睛,可四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匕首就会紧得一紧,显然也在全神戒备着。 


      赶车人将两个馒头递到那矮者手中,又拿了一个馒头要给对面的男人,却被那矮者拦下。那矮者将馒头掰成大小不等的两份,捡小的一份扔了过去:“接着。” 

      那赶车人面有不忍,道:“清虚,这样不太好吧?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那矮者瞪了眼睛,怪声怪气地道:“有什么不好?饿不死他不就行了。难道要等他恢复了力气,来对付咱们不成?凌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心了。” 

      这两人正是小道士清虚、凌虚。他们被练无伤说动了心,当下师仇也不报了,崂山也不回了,直奔宝藏而来。——练无伤说道,既然是昊天门的宝藏,自然在昊天门附近,两人一想有理,不由得都信了。 


      他们还是怕凌烈会半途追来,雇了一辆马车,由凌虚亲自赶车。为了掩人耳目,两名小道士都改作俗家打扮。一路日夜兼程,顾不得天气炎热,旅途辛劳。 

      这其中最辛苦的莫过于练无伤,他重伤未愈,又要颠簸赶路,体力固然大量消耗,伤势更有加重的趋势。何况有清虚虎视眈眈的在侧,更是匕首护身,一刻也不敢放松。他知道,只要他稍有松懈,清虚就会趁机扑上来将他制住,到时候就真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所以,伤再重,身体再不适,精神再不好,也始终警觉着。每当昏昏欲睡之时,就用匕首在腿上轻轻一划,一天下来,身上又多了好几个伤口。 

      这是一场艰苦的耐力比拼,只要他能坚持住不倒下去,就还有出离生天的希望。 

      然而,这希望又是那样的渺茫。 

      半个馒头握在手中,说是半个,实在高抬了,也只有茶碗大小。练无伤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对方不给他,他也吃不下。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车中闷热的气味几乎让他呕吐出来,吃饭似乎也成了一项艰苦的任务。 


      可是,他又必须勉强自己吃下去,因为他知道不吃就意味丢失体力,意味着死。吃饭现在只是求生的必需。 

      费力的把馒头咽下去,忍住心里的恶心,可干涩的喉咙却让这个动作显得极为艰难。同样的,他也有一天没有喝水了。 

      在清虚眼中,练无伤的武功实在高得可怕。所以他不能留给练无伤任何一点反击的机会,一应的生活必需降到最低,只要让他留口气,指点出宝藏的下落即可。 

      勉强咽下几口,喉咙一痒,咳了出来。一抬头,一杯茶水停在眼前。 

      凌虚道:“喝吧。” 

      练无伤一怔,不解的看着他。只听清虚冷冷地道:“你对他倒真是不错,还有茶水。” 

      凌虚道:“再不给他水喝,他就真要死了。你也不希望吧。” 

      一杯热茶这时候对练无伤来说无异于琼浆甘露,饮下去全身都是一爽,既是对方是敌人,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多谢”。 

      清虚瞧了练无伤一眼,又看了眼凌虚,哼了一声:“不早了,咱们赶路吧。” 

      凌虚仍然回到座上赶车,车内又只剩了清虚和练无伤。练无伤吃了馒头,半闭上眼睛假寐。过了一会儿,只见清虚把手中的馒头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来,在那上面插了几下,这才安心吃了起来。 


      练无伤忍不住奇怪,心想这人难道还在担心同伴下毒不成?自己都不担心了,他还担心什么?要知以练无伤的身体状况,既是最普通的迷药,也有可能致命,所以他倒不担心对方在水饭之中下毒。倒是这清虚,举动实在令人诧异。 


      想了一想,忽然明白:这人疑心太重,即使是同门兄弟,也不肯全然相信。这道理其实很好明白,只是练无伤心思单纯,以己度人,所以一时想象不到。 

      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世上的诡诈花样实在太多,决计不是自己可以应付来的,若能侥幸脱身,还是早早回到山上的好。心思一转,不知道凌烈现在怎样,他身份特殊,势必会引起不少人的觊觎,可别吃了亏去。 




      二十七 

      一路上风餐露宿,兼之清虚的刻意刁难,实在辛苦异常,练无伤居然支撑下来了。到了第三天傍晚,一行人来到信州城外,再走不远,应该就是昊天门的遗址所在。天色已然不早,三人决定暂且歇下,明日再到庄中一探究竟。 


      当晚三人就在路旁一间年久失修古庙里住宿,下了马车,练无伤几乎一个趔趄摔倒,两腿虚浮,根本撑不住劲。站稳了身子,眼前却是一片天旋地转,大概是在马车中颠簸太久的关系。他紧紧地抓住大腿,告诉自己:不能昏倒,不能昏倒。 


      一只手臂从一旁伸出来,托住了他的手臂,转头看时,却是凌虚。“我扶你走。” 

      见他表情诚恳,不似作伪,练无伤点了点头。心想这人虽然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到底有些人性。 

      清虚在一旁看了,只是嘿嘿冷笑两声,并不理睬。 

      一进门,练无伤便寻了一个角落,倚在那里不再动弹,以便让体力的消耗降到最低。 

      他曾不断地暗暗运功,可体内的真气便如脱了缰的野马,怎么也无法凝聚。现在这种情况,便是走路也十分艰难,何况从两名精力正胜的男子手里逃脱性命。 

      在心里叹了口气,明天就要到达目的地,到时候,除非有奇迹出现,自己恐怕便要糟了毒手。其实,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只是不到最后关头,总还存着一丝希望,总不愿轻言放弃。若非如此,早在十几年前他便已经命赴黄泉,也不会到今日。 


      夜晚其实不算难挨,前些日子练无伤总是提防对方在自己熟睡时发难,现在却全然不必。每天半块馒头一杯水的饮食让他时刻感到饥肠辘辘,便是想睡也难以入眠。 

      半夜里,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听到对面清虚凌虚睡着的地方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心中一凛,握紧了匕首。 

      果然,一个黑影向他这边摸过来,正想等待对方靠近出其不意地刺出一刀,却听他轻唤道:“别动手,是我。” 

      练无伤一呆,认出是凌虚的声音:“做什么?” 

      凌虚伸出手来,轻声道:“跟我走。” 

      “去哪儿?”被他奇怪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练无伤忍不住问道。 

      “趁我师哥睡着了,咱们离开。”不由分说,扶起练无伤便走。 

      练无伤起初还在担心清虚会突然醒来,却听凌虚在耳边道:“我在饭菜里放了些安神草,银针验不出来,就是药力太轻,咱们还得小心行事,别惊醒了他。” 

      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外面,牵了马走出几步,回头看庙中没有动静,凌虚这才搀扶着练无伤上了马车,一扬鞭子,那马发足狂奔。又走了一阵,确定清虚一时追不上来,终于停了下来。 


      练无伤心中疑惑,问道:“你……为何要救我?” 

      凌虚叹了口气:“我这个师兄生性阴狠,绝对不会顾及什么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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