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出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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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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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跟着乐曲舞剑,流光飞舞,气势磅礴,却是别开生面,引来了众人的大声叫好。
  高淮本来微垂着头,对歌舞似看非看地敷衍着。但从萧谏进来,他的神色便开始微微震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光先是满满的震惊和喜悦,接着便一霎时半信半疑,一霎时温柔眷恋,徘徊流连不去。他这般殷殷期盼,却始终不见萧谏抬头。隔着这满堂喧嚣,十丈红尘,竟然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长路迢迢。
  如此可望而不可及,高淮怅惘起来,急躁起来。听着那本该是雄浑激扬的曲子,却隐隐透出凄凉无助的悲音。待他一曲奏完,高淮微一沉吟,开言问道:“这笛声如此悠扬美妙,却是少见的很。敢问这位吹笛之人的尊姓大名?”
  赵元采笑吟吟地看看萧谏,眼中满是欣赏和宠爱,仿佛在看一件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他叫何箫,从前是给朕放马的。这吹笛子也是才学的,将就凑合着能听罢了。箫箫过来,朕给你个好东西。”
  萧谏依言走近,赵元采拿起一个西域过来的玉美人香瓜递到了他手中,道:“晚上回去吃。”顺手又给他一把刀柄上镶金嵌玉的小刀让他切瓜用。萧谏躬身道:“多谢陛下。”
  高淮接着道:“这位何……公子吹奏的很好。只不知真面目是何等天人之姿,小王能否一窥真容?”
  赵元采道:“箫箫就是因为长得丑,所以朕才打造了这青铜面具给他带。恐污了三殿下的清目,这真面目是万万看不得的。今日宾主尽欢,朕甚感欣慰。接下来还有姑娘们献舞,三殿下和朕共赏如何?”
  高淮眼光胶在萧谏身上只是离不开,接着不依不饶:“我听口音,何公子可是江南人士?是否我东齐国人?”
  赵元采皱起了眉头看着他,状甚不满,片刻后道:“三殿下怎么对一个吹笛的乐师如此感兴趣?莫非三殿下认识他?箫箫,你以前见过这位东齐的三皇子没有?”
  萧谏摇头,声音暗哑:“初次相逢。” 两人一唱一和间竟是天衣无缝。赵元采炫耀够了,甚感满意,同时对高淮的纠缠不休隐隐有些担心,便对萧谏道:“箫箫,今天有劳你了,早些睡去吧。”
  萧谏道:“是。”行礼后退出殿去。
  高淮眼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突然站起身来,道:“何公子且慢走!陛下,小王看着何公子很像是小王的一个故人,可否让小王一睹容颜?”他身后的韩凛阿金阿银一见他起身,同时跟着站起身,殿中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竟有了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赵元采沉下了脸,道:“殿下,箫箫的脸实则是被烧坏了。丑陋恐怖,难以见人。朕不明白殿下非要看他的脸干什么!”
  高淮脸色渐渐苍白,片刻后喃喃地道:“烧坏了?”

  男宠

  高淮脸色渐渐苍白,片刻后喃喃地道:“烧坏了?”
  赵元采道:“是啊,烧坏了,谁看谁恶心!”
  高淮寂然无语,心中却激荡不已,暗道:“究竟是不是小谏,如今还难以确定,且先回去再说。”这微一迟疑,却见那吹笛人早走得不见了踪影,空留一片喧嚣繁华在这里。
  高淮看着殿中的觥筹交错、翠动红飞,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举座皆欢,他也不好一人向隅,便向着赵元采躬身行礼:“陛下,小王因为有一位故人半年前失踪,至今无有任何消息。心里焦急,适才看着这位何公子形容举止和那人甚像,情急之下,颇有失礼之处,请陛下多多包涵。”
  赵元采微笑起来:“不客气。三殿下若是好男色,朕这就送几个漂亮孩子到国宾馆去,还请不要嫌弃才好。可惜凡花俗草,未必能入得了三殿下的眼。”
  高淮清冽如水的双眸缓缓扫过挂在赵元采身上的玲珑,微笑道:“小王也非好男色,这位玲珑姑娘就很喜欢,不知陛下可否割爱一晚?明日必定归还。”
  赵元采一怔,还未来得及答话,玲珑已经娇嗔连连:“不要,不要啊!陛下,玲珑不愿去陪伴来历不明的人!玲珑只愿伺候陛下一个人!”言罢紧紧搂住了赵元采的腰不放,把脸埋在赵元采的肩上,却抽空用那两只美艳无比的绿眼睛狠狠地瞪了高淮一眼。
  赵元采无奈笑道:“你看你看,三殿下,她被我惯坏了,未必能伺候你周到。这儿波斯姑娘这么多,你若是不嫌弃,就随便再挑几个好了。”
  高淮皱眉,只得道:“小王的口味稍稍有些特殊,玲珑姑娘若不情愿,那就算了。”
  夜半时分,盛宴终于结束了。赵元采派了一队御林军送高淮等人回到居处后,高淮一见没有了外人,便侧头对阿金道:“你去速请林二堂主入城,我有要事相商。你们的四堂主太不像样了,我叫着都不肯过来!她想干什么?”
  阿金呐呐地道:“殿下,她不是我们的四堂主,我们属于江北无常门,他们是江南五大堂。销魂堂主她是个疯子,是个名动天下的疯丫头。难道您看上她了吗?殿下,就算他们萧大堂主答应把她许配给您,您也须要三思啊!”
  韩凛也担心起来,低声道:“三殿下,末将也看着她不太正常。”
  高淮沉着脸不答话,众人看他脸色不善,不敢再多说。阿金不辞劳苦地摸黑出城,一番禀报后,林再淳听得事态复杂,便也不辞劳苦地摸黑随着他进城。和高淮一见面,高淮便道:“二堂主,无论如何想法把你们四堂主叫出来见一面,我叫她,她竟然不肯来。我今天看到一个人,似乎是小谏,可是他不肯认我,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我……我得让四堂主去打探清楚!”
  林再淳道:“这个丫头。阿金,去赵国的皇宫外放千里一线牵,叫她过来。”他们自有一套传讯方法,阿金去了不久,果然黎明时刻,听得房外一声轻响,似乎一叶落地,接着听小雪飞娇声道:“谁半夜三更要找我?扰人清梦!”
  接着碧眼绿发的销魂堂主就飘飘摇摇地走了进来,慢提裙角舒长袖,行来恰似水推船,果然是销魂蚀魄,风情万千。
  高淮不想看她,微微侧过身去看着别处。林再淳只得将闲杂人等轰了出去,问道:“小雪飞,三殿下叫你出来,你为何拒绝?”
  小雪飞惊叫道:“啊哟二哥,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和那赵国国君鬼混,可是大哥下的命令,我这正混得风生水起,三殿下忽然叫我出来侍寝,回去那国君嫌弃我怎么办?”
  高淮再有担当有涵养,也忍不住了:“四堂主,你明知道我是……我会让你……那个吗?我只不过是要找个借口带你出来问些事情而已。”
  小雪飞向他抛个媚眼,娇滴滴地笑道:“我知道你怎么样?我不知道啊!”去岁江南五大堂总堂主大寿,在荔汀别业中,小雪飞向着高淮施展媚功,结果竟然无甚作用;惹得小雪飞大哭起来,高淮当时为了安慰她,在她耳边说了八个字:“我是断袖,替我保密。”如今她装着忘了,高淮见她缠夹不清,干脆也就不和她多说,直截了当地道:“昨晚那个吹笛子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小雪飞叹道:“提起来他我就生气,据说是赵国皇帝的新宠。因为他,奴家已经快失宠了。奴家若是失宠了,大哥交代的事情做不成,他非抽空过来打断我的腿不可。三殿下,届时你可要替我说情啊!”
  高淮闻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林再淳察言观色,便道:“小雪飞,废话你就少说几句。赶快去探听清楚,看那个人是不是小田田。然后尽快传讯出来。”
  小雪飞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雪白纤细的两只小手一拊:“呀,二哥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点像,本来大哥也交代我找他来着,你说这么大个赵国,我去哪儿找呢?若是小田田,这就现成的不用找了。我认他认得很准,我搂过他的腰,还亲过他的脸。嘻嘻嘻,我这就去再搂一搂,亲一亲,下手一摸,立见端倪!”
  高淮终于听得忍无可忍:“你……你不准……不准碰他!算了,你能否约他出来,我想见他一面,亲自来认证一下。”
  小雪飞单手支颌,眼波流转,微笑道:“那可不好说,他们男宠在一个地方住,我们姑娘们在另一个地方,这男女之大防,赵国国君看得是很严的,这事儿不好办得很。”高淮站在案边,本来手中端着一个细瓷茶盏,这时“咯嚓”一声,杯子竟被他生生捏碎了。
  林再淳上来拉着小雪飞扯出门外,低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要再提什么男宠的字眼,快去找人去!如果他不肯理你,你探明了他的居处,我们进去找他。再胡闹,我把你的头发变成牛粪的颜色!”
  第二日赵元采接着请高淮饮宴,却不肯让萧谏再出来见人了。小雪飞借机觑个空子溜到了萧谏的明洁堂里。林二堂主猜得很准,如今的何箫果然不肯多搭理过来勾搭的小雪飞,小雪飞看不到他面具下的容颜,瞧他的举止,冷淡疏离,和活泼伶俐的萧谏似乎相去甚远,她也拿不准了,束手无策起来,只得传讯给林再淳,言明情况。
  赵元采陪着东齐的贵客,一疯又是一天。是晚成华殿中,依旧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明洁堂房后是大块的山石假山,一条极长的爬山廊贯穿而过,萧谏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廊檐上挂着几盏宫灯,透着昏黄黯淡的烛光。他遥遥望着灯火辉煌的成华殿,听得那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随着风声飘来,不愿回首的往事被一点点翻搅起来,人生如梦,往事如烟,这悲喜煎熬,百般滋味,竟是一寸寸又上心头。
  直到午夜时分,才听得乐声渐止,繁华渐息。萧谏轻轻吁了口气,站起身来打算回房,恍惚中却听身后一人轻轻唤道:“小谏,是你吗?”
  萧谏僵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方回转身来,抬头看着高淮,道:“尊贵的三皇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高淮凝神打量他,低声道:“你在骗我,我知道是你。小谏,我一直在找你。这次来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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