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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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马河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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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虚虚应付,刘晗又转开,刘珏持着酒盏并不饮,而是微垂了眼,耳听众人说话。
  阮元指过去,刘晗刘珉皆未觉,刘珏却抬起了眼看过去,鲜侑说话间不注意一转头,对上他眼神,这人是浑身的光华隐隐,温柔纯净,与周围噪杂的酒宴完全分离。
  鲜侑许久没见他,这时突然对上,也只一笑。
  彼此意会,刘珏也报以一笑,又各自转开。
  
  赵胥道:“可别拿公子比。”
  鲜侑回过头,却不以为然连连摆手:“平叔这话是正理,我见过环佩夫人。”
  赵胥道:“怎样?”
  鲜侑道:“你看刘公子不就知道。”
  赵胥道:“这不是白说。”
  鲜侑道:“你那是白问,我自然白说。”
  赵胥噎住,鼻孔出了出气,转回去喝酒。
  孟琅道:“随它去,管他几个鼻子几只眼睛,左右我是见不到。”
  鲜侑诧异道:“你不回去?”
  孟琅故作豪迈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完什么婚?不回去!”
  阮元笑道:“误了从玉的终身,匈奴可担不起这罪名,你别乱给人栽赃。”
  众人皆附和,孟琅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等都不配同我谈论这个。”
  阮元捶了他一拳:“要点脸皮。”
  鲜侑道:“从玉,你当心孟老大人亲自来拿你,你这都多少年不回家了。”
  孟琅道:“我回去我还走的了?等他死了我再回去继承家业得了。”
  孟琅家里也自有一本难念的经,别人不知道,鲜侑却是了解,孟琅乃是家中幼子,上头有个兄长,早慧灵敏,性情温良,颇得孟老大人的喜欢,而孟琅是庶出,母亲身份低微,又早死,孟夫人视他是眼中钉,而孟琅少年顽劣,生性又放纵,在家中时便和孟老大人整日闹得鸡飞狗跳,后来年纪大些,不顾孟老大人的反对,撒手离家,多年不归。
  鲜侑啧啧道:“头顶三尺有神明,小心天打雷劈啊你。”
  孟琅笑:“尽管来劈,我正好揪住那老天爷,问问他,他那眼睛究竟是长到屁股上了还是长在屁股上了。“ 
  鲜侑大乐:“从玉好胆气!”
  
  说起婚事,鲜侑又问起阮元:“咱们几个,平叔年纪最长,为何还没婚娶?”
  不等阮元说话,孟琅幽幽道:“平叔他当年在家乡,有位青梅竹马,彼此暗许了终身,哪知阮夫人不肯答应,结果人家姑娘另结了如意郎君,平叔决定为了她守身如玉终身不娶。”
  阮元道:“那是,人负我,我不能负人啊。”
  鲜侑道:“信你我是瞎的。”
  阮元正色道:“我可是做认真的。”
  赵胥道:“他是认真要效仿阿蛮。”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孙胜这人性情不大好,却因着那张脸生的妙,天生有些讨人喜欢的本事,在琼莱曾同鲜侑阮元交好,这会酒宴上,由阮元牵引,不到片刻就和阮孟诸人打成一片。
  阮孟这一伙都是文人才士,心性傲气,之所以能和孙胜这么个大老粗搅在一块,长得顺眼是其一,二则是因这几位都跟辜辛藤公佐等人不对路,又同样的个性耿直,爱说笑玩乐,几杯酒喝下来就相见恨晚。
  而且这一伙皆是读书人,突然冒出个桃花为面内里却一包稻草的孙二郎,都觉新鲜至极,尤其是这赵氏兄弟更是欢喜的不行,连口阿蛮阿蛮的叫。
  这话一出孟琅就笑,众人也大笑,孙胜翻了个白眼:“干我何事。”
  赵胥道:“说到对付女人,咱们几个加起来也不及阿蛮一个。”
  孙胜道:“自己不会干事,倒怪起别人能干。”
  阮元捶地乐道:“你有多能干?”
  孙胜比了三根手指。
  孟琅问:“三次,还是三个?”
  孙胜道:“你说呢?”
  孟琅道:“看你也不像。”
  孙胜道:“你别不信,就你这样的,再来十个都不嫌多。”
  孟琅笑骂:“你也不看你自己长了个娘们样,倒有脸说我。”
  孙胜听人说他娘们却不生气,他也自知外貌出众,听人贬损也只当表扬,自信满满。
  阮元笑的不行:“这个我可以作证,我亲眼见过,阿蛮确实厉害。”
  这话越说越不像样,几人当中就赵和是个老实人,听得脸一阵红一阵黑。散了宴,几人尤嫌不畅快,到了孟琅的住处继续,赵和再憋不住,借口撒尿便溜。
  回了军营,却有京城的使者到了兖城,带来圣旨,这本是预料之中,刘重叛乱,必然是要让去攻刘重的,刘子善接了旨,使者却私下到了赵和军中,要见鲜将军。
  
  孙胜同赵氏兄弟,阮元在一处,鲜侑靠了孟琅腿上,孟琅手搂了他偎坐,鲜侑突然想起旧日在烨阳时候,那时他同孟琅都尚年少,佐酒倾欢,放浪形骸,皆恍如旧梦。
  孟琅比之几年前成熟了不少,如今勉强算得上是中规中矩,甚至都有了婚事,鲜侑感慨道:“想不到从玉也到了成亲的时候。” 
  孟琅道:“恕之也不小了,如何做想?”
  鲜侑不答,孟琅笑伸了手去怀里摸他,鲜侑发笑,攥住孟琅手:“从玉别逗我,有反应。”
  孟琅掐了鲜侑一把:“你那没出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鲜侑道:“废话。”
  孟琅道:“好生奇怪,我同恕之相识最久,咱们在烨京的时候日日把臂言欢,醒则同游,醉则同宿,恕之竟然也不同我好。
  他二人少年便一处嬉闹,鲜侑什么毛病,孟琅自然不会不知,孟琅没鲜侑那毛病,无奈他自己是个不甚有操守的人,因而时常爱拿鲜侑作怪。
  鲜侑道:“你别刺激我,最近上火。”
  孟琅笑,将鲜侑拉的转过身来,张开手道:“过来,看你可怜,我给你抱。”
  鲜侑果真便扑上去:“光抱不行,还得给摸。”
  孟琅道:“一并成全你。”
  鲜侑上去就扒裤子,孟琅不想鲜侑来这一手,笑踢了他一脚,阮元几个看了大笑。
  孟琅原还由着鲜侑闹,结果发现这人不怀好意,有将自己扒光的趋势,连忙回身反击,云州进屋时便见房中一团乱,又是叫又是跳的,鲜侑正骑在孟琅身上,两人俱是衣衫不整,孟琅连笑带喘,鲜侑奋力扯他腰带,其余人看热闹叫好。
  孟琅侧头瞟见云州,忙笑捏住鲜侑手:“恕之,快住手,有人来了。”
  鲜侑看也不看:“先收拾你再说。”
  说着却也侧过头去,看是云州,那笑脸一瞬间就停住,接着连滚带爬从孟琅身上下来,捋头发整衣服,面色有些不由自主的发红,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云州道:“赵将军让我来,让将军去一趟。”
  鲜侑道:“这半夜,找我做什么?”
  云州道:“将军去了再问。”
  鲜侑急忙整理了衣服,跟孟琅等人道别,出了门去,问孙胜,孙胜不走,还要玩,鲜侑便同云州两人去军营,天色已经全黑,云州走在前,鲜侑快步跟上他,讨好问道:
  “这会有什么事?”
  云州道:“京里的使者。”
  鲜侑拿了他手,云州却并没要放开,鲜侑便索性攥紧了一些,握的那手指修长,手心有些粗糙,鲜侑捏的自己手心也有些发汗。
  两人已经多日未见,默默走着却无话说,鲜侑只尽量放慢了脚步,云州也随着他慢下来。
  鲜侑不由止了步,两人都停住。
  鲜侑道:“你可是在怪我?”
  鲜侑转过脸面对他,云州回视,丝毫不躲避,他长的快,身材高,脸上有股与年龄不符的稳重镇静,鲜侑因为这个,时常忘了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而心中生出许多旖旎心思。
  鲜侑觉得有些荒谬,心觉得自己实在不是畜生,怎么会对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打那些主意,碰了一鼻子灰,老脸丢光,真是自己都不能忍。
  鲜侑这么想,对上那张脸,却仍旧忍不住要现相,一面想剁了自己手,一面就又抓着对方两只胳膊搂了上去,借着个喝醉了的姿势往人身上一倒。
  云州将他接住,伸展了手松松搂着,鲜侑平静了许多天的那心就又不行了,扑通扑通直跳,受宠若惊,鲜侑往对方身上又蹭了一下。
  云州道:“我没怪你。”
  鲜侑手去摸云州背,云州也不反对,鲜侑又凑到云州脖子上。
  云州推了推:“赵将军在等着。”
  鲜侑给他一推醒了过来。
  
  到了赵和处,帐中已有一人坐着,看着约摸二十稍许,穿了一身青衫,身材消瘦,挺直的脊背显见刚硬,是瘦而精健,那丝质重纱舒卷如云,也抵消不掉他一身浓烈的刚气。
  转过脸来,却又长的寻常,过目即忘。
  鲜侑道:“听说是京里的使者,不知有何事吩咐?”
  那人道:“不敢,我找鲜将军只为私事。”
  鲜侑道:“敢问怎么称呼。”
  “在下陶谦。”
  鲜侑道:“陶大人有事尽管吩咐,鲜侑必当尽力。”
  陶谦道:“我只是受人所托,有位故人让我带样东西给鲜将军。”
  陶谦从袖中取出一幅小小卷轴,递过去,含笑将鲜侑打量了许久,最后说道:“没有他事,在下便先告辞,此画将军收好。”
  说罢离去。
  鲜侑问赵和:“使者夜里来的城中?”
  赵和道:“说是加急赶来。”
  鲜侑道:“果然,刘公料的不错,看来指日便可出兵。”
  说着拉开红色丝带,展开画轴,乃是幅墨梅,上有题诗:
  定定向天涯,依依作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鲜侑顿时表情凝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赵和伸头瞧画,顿时两眼放光,那墨梅笔意疏淡,疏淡中又带出浓烈的决绝肃杀,细看却让人心里一惊,鲜侑看着那画痴怔,赵和试问:“将军?”
  鲜侑将画收卷,小心藏入袖中:“没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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