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南宫淮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精明如他,怎么会不知其中的蹊跷:“子陵。。。”南宫淮温柔地喊。
严子陵一听,汗毛都竖了起来。
“子陵,朕之前听说曹大人抱病修养在家,很是挂念。所以,今晚特地将人请了来,一起听那秦筝的演奏。不过,看样子曹大人病得实在不轻,怕是要急着回府了吧?”
严子陵狠狠瞪了南宫淮一眼:“陛下,算你有本事。等我先去把他收拾了,再回来与陛下共商国事。”说完,便脚底生风似的跑了过去。
南宫淮一边贱笑着,一边揽过景春的肩膀:“怎么样?”
景春摇摇头,拿他实在没办法:“陛下,现在你有空跟我解释一下严子陵大人的事了吧?”
南宫淮愁眉苦脸地思考了一下,道:“其实只不过是简单的障眼法。,当初用来骗那石忠全与墨哈的。严子陵严老几年前去世了,留有一个孙子。因为严老生前与张大人熟识,便将孙子托付给张大人抚养。。。所以。。。”
景春算是了解了这其中的经过,他叹了一口气:“你南宫淮还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掌控。”
南宫淮看景春那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又喜欢又心疼。他轻抚了一下景春的脸庞:“你说的不全对。当初你的出现,就是朕料想不到的。”
景春回了他一个微笑,深深笑进了南宫淮的心底。他们对视良久,在南宫淮就要忍不住吻上景春时。。。
“景大人!要开始了。。。”栾宁仇一声“深情”的呼唤,打断了南宫淮的“好事”。
“秦筝”的演奏被景春安排在了自己居住的小楼的二楼楼阁内。那楼阁有一处向外倾斜的石台,从楼的下方正好可以稍稍瞧见内部的景致。
石台上有人影出现时,栾宁仇率先发出了一声欣喜欢呼。
不过,在景春和夏侯浅的精心布置下,栾宁仇还是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团模糊的影子将琴架上,坐好,弹奏。
琴声如水流般泻了出来,缓缓涤荡进了台下人的耳蜗。
秦筝的弹奏,夏侯浅听过的次数不多。可是,这个琴声,真的真的仿佛就是从秦筝的手指底下弹出来的般。他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
夏侯浅转过头去看栾宁仇,这个秦筝爱了一辈子的人。他想起了一首诗,放在此刻再好不过:
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
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第四十七章 宫中轶事(完)
作者有话要说: 前集提要:
燕赵兵败回国,木仁战死城下。
那边“秦筝的演奏还在持续”,这边严子陵对曹参的追捕也没有停止。
自从上次在“寒蝉宫”中别过,严子陵就一直无法找到机会与曹参好好相谈一番。
“这该死的曹参,一把年纪了,怎么跑得这么快。”
严子陵追着曹参,脚程加了一倍,也还是落后了大截。
而跑在前边的曹参也不好受,他气喘吁吁,可是打死他也不敢停下。
“站住!”
严子陵实在没有法子,使了点轻功。这下,曹参是“插翅也难飞了”。
曹参只觉得自己的后领被人一扯,步伐也被迫地停了下来。可是他还是拼命地挣扎。
任严子陵怎么使劲,曹参也还是一股脑地要往前面跑。严子陵气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将人一拎一提,撞在了路边的假山上。
“彭”地一下,曹参没有再动弹。
“你躲我什么?啊?”严子陵是真的生气了,他怒意不止,盯着曹参破口大叫:“我是什么野兽?是什么鬼怪?我去你府上找了你整个两个月,你每天都有不同的借口回避我?你还不来上朝?还抱病在身?我严子陵是什么地方让你这么害怕,连官也不想做了?”
咄咄逼人的一吨乱骂之后,眼前的人却只保留了张大嘴巴惊讶状的表情。任何回答都没有。
“说话!”
严子陵再吼了一次。
这次,曹参的反映让严子陵一瞬间断的呼吸。
“你在脸红?”严子陵不可致信。
可是咱们的曹大人,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你喜欢我。”这是严子陵此刻最确定的事情。
可是咱们的曹大人,真的只想钻到地底下,再不见人了。
曹参与严子陵的诡异发展还没有结束,景春小楼下的发展开始出其不意起来。
“秦筝”的演奏之后,所有陈都惊讶在他优美的旋律之中,忘了说话。可那最该陶醉的人——栾宁仇,却一个人默默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座的其他人都得了一惊,夏侯浅更是站起来就追了出去。
这次的演奏很完美,没有人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栾宁仇?”
夏侯浅试着叫了一声。
栾宁仇没有回头,他闭着眼睛,嘴唇咬得到处都是裂痕。
“夏侯浅,你给我听着。他的琴声,每一个音律我都深深印在脑子里。只有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糊涂。”
***
景春和南宫淮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夏侯浅和栾宁仇回来。渐渐地,他们明白过来,栾宁仇没有上当。
“陛下先在这儿歇会儿,我去叫小福子来侍候。我得先上楼去找阿伊莎。”景春对着南宫淮说,然后准备要走。
南宫淮拉住他,看景春面带神伤:“你别太难过,这种事情是天命,人力不可违。”
景春知道南宫淮是在说秦筝的事,也是在说阿伊莎的事。他点点头,笑了笑。
“我等你。”南宫淮留下话,便放了景春上楼。
景春踏着楼梯一步一步地走,木质的建筑在他脚下“吱嘎吱嘎”。
推开了门,阿伊莎回过头来,有些忐忑地问:“他信了吗?”
景春摇摇头。
阿伊莎失落地垂下眼,叹道:“若是至亲之人,总会听得出不同。”
景春看阿伊莎坐在椅子上,一个人沉浸在有关于“秦筝”的悲情中,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犹犹豫豫,在阿伊莎前面的椅子上坐了又起来。
“公子有什么事?”阿伊莎看景春整个人坐立不安,明明就是怀着什么心事。
既然阿伊莎问了,景春只有铁了心回答。
“还记得之前你捎信问过我的事情么?”
阿伊莎眼神闪烁,被烛光映衬得仿佛大了一圈。
“是木仁将军?”
景春没有回答,只是看这阿伊莎的眼睛,一字不语。
阿伊莎的眼睛睁着睁着就湿了,她的啜泣声被她死死地咬在了嘴里,只是怔怔地看着景春,仿佛在再次确认这个消息。
“我亲眼所见。”景春还是补了一句,打掉了阿伊莎仅存的幻想。
阿伊莎没再说什么。她别过头,抗拒着景春尝试的接近。景春明白她的意思,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景春关上房门的一刻,那屋内的抽泣便瞬间扩大成了号啕的大哭。景春的心被这哭声狠狠地戳了一下,痛得他皱起了眉头。
阿伊莎与木仁的过往,阿伊莎只淡淡地提过一次。后来,景春还是从南宫淮那里打听到了全部。
在与乌力罕相遇之前,阿伊莎与木仁便从小就认识。阿伊莎一直以来仰慕着这位邻国首领的大儿子,默默爱恋了许久。后来,苏赫巴鲁在战场上杀掉了阿伊莎的父亲,阿伊莎本以为自己对木仁的爱就此转换成了恨。可是,没有想到那个几年之后将自己安全送回到楼兰国的乌力罕,竟然就是木仁的哥哥。更没有想到的是,木仁竟然求着自己嫁给乌力罕,帮助他统领燕赵各个部落。
阴差阳错,落到如今下场。
阿伊莎一个猛力地抽气,将那泪水又重新含回了自己的口中。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阿伊莎知道自己抵不过命运的嘲弄。更何况,那木仁爱着的从来不是自己。
景春揣着满怀的心事下了楼,楼层的最后,一个身影靠着木栏一直在等着自己。
见到景春下了楼,南宫淮默默地张开一个怀抱。景春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倒不是什么过于悲痛的感情,只是今晚栾宁仇与阿伊莎,给了景春太多遗憾。
“朕还不知道,咱们的小景儿这么多愁善感?”南宫淮笑着拍了拍景春的背。
景春闻着南宫淮的气息,摇摇头:“今天不与你争,让我安静安静。”
这般类似撒娇又好像命令的口气,说得南宫淮“五体投地”。他乖乖地闭了嘴,让着景春抱着自己。
两个人在月光下静静地相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静谧的空气,月色淡淡,高空皎洁。
***
远远地看着这两个人,仿佛好几年前,伊宫也看过同样的场景。
站在“寒蝉宫”假山盆栽的当中,伊宫迈不出一个步子,来打破那片安静。她本想要来看看景春,顺便他打听一下那个“秦筝”计划成功与否。可是,如今所有的计划,都被一个拥抱,化为泡影。
伊宫本以为自己不在意。明明就不是自己该在意的事。
“娘娘?”
跟着伊宫的鹂香看伊宫半天不动,叫了一声。
淡淡地吐纳,平静了自己本不该有的心思。
“我们回去吧。”
“诶?娘娘不是要去见景春公子吗?”
没留给鹂香任何一个解释,伊宫沿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她一面走,一面扶着自己的肚子。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几乎与她同步心跳着。
可是,那又怎样呢?
刚才还皎洁的月光,忽然被一层乌云蒙住了光彩。
可是,那又怎样呢?
伊宫恍恍惚惚地想。
天空落起雨来。
☆、大结局上:雨夜决别
鹂香搀扶着伊宫在漫长的宫道中行走。走道外的暴雨从屋檐上落下,形成了一条一条的雨柱子,伴着间歇性的雷鸣,震动了整座皇宫。
伊宫一路上的浑浑噩噩,致使她完全忽略了身旁鹂香神情里的犹豫。她们行进的步伐异常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