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梦(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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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梦(生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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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就像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
  
  梁禄从小就爱对师父撒娇,这么多年没见,再见也是一样。他收起性子,又跪在师父面前听从教诲,方竹从主厅后面抱出一个小小长长的匣子,端端放在梁禄面前,然后朝门外高喊了声“韩臻”,几乎是喊出声的瞬间,一个人影登时出现在梁禄身后。
  “师父。”那个冰冰冷冷的声音在梁禄头顶说道。
  
  梁禄大睁着眼睛,他用口型问方竹,他不会刚才听见了吧?
  方竹不理他,抬头看向那青年:“韩臻,这是你二师兄梁禄,他当年叛逃师门,犯下大错,如今已经诚心悔改……”
  梁禄低着头不言语,做出一副诚心忏悔的样子,就听方竹继续说道,“……他久未回山,有什么事不清楚的,你身为师弟,要多帮他。”
  “是。”韩臻说。
  “还有,嗯,”方竹挑眉,“近日山上新弟子增多,韩臻你去问一下有没有独屋可供你二师兄居住,若没有,先在你屋中分出一室,给你师兄可好。”
  
  梁禄见那韩臻答应得痛快,他低眉看着面前那长条盒子,待方竹交待完毕后就抱起盒子,同韩臻一起起身告退。
  
  




3

3、寄人篱下 。。。 
 
 
  药王山常年被薄雾笼罩,山中遍植奇花异草,风中带着股淡淡的药香味道,对梁禄来说,这就是他记忆中的故乡。
  韩臻在他前方走,墨发被玉冠束起,长长飘在身后。师父说这个三师弟是四年前他在山下捡到的,捡到时他病入膏肓,通体火热,在谷中疗养半月,病是好了,可体温仍不见下降。显然是天赋异禀,却被亲人当异类丢弃,方竹破例收他为徒,也将那疏元心法授予他。
  擎真大师自创疏元心法,讲的是冰气护脉的法门,凡人之体万万练不得,梁禄虽进境迅速,但正因他久练此功,寒气入骨,竟与他腹中胎儿相抵相克。十六岁那年他为了自己愚蠢的想法放弃了他修习数载光阴的疏远心法第七层,九年以来,为了他的那些爱人,更将功力彻底荒废。这偌大的药王谷,竟无一人能得师祖真传,梁禄自然明白师父对韩臻这么宝贝的原因。
  药王谷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可因为擎真大师当年创下的名号,在江湖上就如一个传说一般存在,梁禄这些年行走江海山间,一手药王家的医术剑法招惹了不少桃花。他从不刻意隐瞒自己药王谷弃徒的身份,因为除此之外,梁禄实在无其他身份可言。
  
  话说回来,世上当真有天生通体火热的人存在?梁禄好奇,暗忖这师弟大概修炼得不错,内里不提,外表真是好一座人间冰块,虽有礼有节,却拒人千里,尤其是那眼神,寒风一扫,似能将人冻结在地一般。
  师父命他在谷里安心疗养,待把这倒霉孩子生下来再考虑其他。可梁禄心里并没有底,他在如今的药王谷里除了师父师兄不认识任何人,而师兄更是对他这一体格深恶痛绝,梁禄也再不想去和他有任何关联。他抬头看前面小师弟的背影,琢磨着还是寻个独门独院去住更方便些,也不致招更多麻烦,白惹人惊讶嫌恶。
  
  两人从剑门大堂一路下山,供剑门弟子居住的兰园藏于后山万辛泉边,山路狭窄崎岖,梁禄抱着那长匣跟在韩臻身后往下走,他脚力不够,谨慎盯着地面,只要脚步一停,韩臻在前面就停下来。
  折腾了许久梁禄才从山上下来,他累得哼哧哼哧,可在师弟面前又必须面不改色。遥想当年他一个轻功便如乘云直上,何时这么费劲地爬山过。
  而看此时韩臻面无表情的脸,梁禄不想让小辈嫌弃。
  
  走进兰园,竹木制的弟子房横平竖直地在园中错落,房外种植了不少兰花,是方竹喜爱的品种。梁禄以前还在山谷的时候,兰园里弟子并不多,房间也少,如今看到这鼎盛气象,他心中也不免唏嘘。韩臻一路带他走进兰园深处,有两间相互独立的青瓦小屋相邻而建,梁禄一怔,连脚步也停了。
  韩臻推开其中 

 
 
  一间房门,屋子里简陋的一张木床,几只木凳,墙上挂着几柄剑,屋檐垂着盆兰花。
  显然这已经成了别人的居室,那墙角竹背上,还有当年梁禄和师兄胡闹时留下的刻痕。梁禄心中感慨万千,眼睛瞪得巨大地看着这屋内。
  韩臻从背后盯着他的表情,他垂下目光,无声地从房间里迈步出去,梁禄正好转身,他又从门外迈步进来。
  “师兄,谷内已无其余空房。”
  低冷正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禄一愣。
  “还请师兄暂居于此,床铺即刻有人送来。”
  梁禄诧异,“没有空房?”
  韩臻正打算朝外走,听到这话他回头,用疏远的眼神看他:“当然。”
  “谷内人多事杂,若师兄有事要问,可来找我。”
  “不是,师弟,这里现在是谁的房间?”
  韩臻转身推门而出,“我的。”
  话音未落,他一拂袖从门外把门关上,屋里登时一片昏暗。梁禄站在原地,手里抱着一长匣子,顿时傻了眼。
  
  屋里怎么看,都和自己离开时没有多少变化。梁禄的手慢慢摸过那些古老的竹节,当年他少年狂傲心性,以为出谷就能闯下自己一番天地,殊不知根早就扎在这里,走投无路之时,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回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二弟子,寄人篱下,手无缚鸡之力,简直连个最基本的下等弟子还不如。
  把师父给他的长形匣子放在膝盖上,梁禄坐在那张一尘不染的木床上动手打开。匣子里装了几盒膏药,还有跟被丝绸层层包裹的东西,梁禄皱着眉头把他拿起来,还没动手,忽然外面门开了。
  一阵风吹进来,吹得丝绸向下一滑。
  一个青色剔透的玉势登时出现在梁禄面前,顶端特意仿照□形状,做得惟妙惟肖。
  
  梁禄当即傻了眼,他僵着手,反射性的转头往门边看,就见自己那师弟正站在门口,利刃似地眼神扫在他身上。梁禄和他对视,一边怪笑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飞快塞了回去。
  “师弟进门,都不出声音。”
  韩臻盯着他,半晌:“听师父说,师兄十六岁时即修得疏远心法第七层。”
  梁禄颔首,意思是的确有这么回事。
  韩臻沉默地看着他,他站在门外,身长玉立,衣袂随着山风飘扬飞起。一双明目牢牢锁着梁禄的脸庞,半晌又落在梁禄膝盖上的长匣上,顿了两秒,他又出了门。
  
  梁禄感到奇怪,这一会儿功夫,韩师弟不停出门进门,一进门就像个石头样闷不吭声,眼神却像一刀刀剖开敌人一样盯着他看。
  他想了想,没想出所以然。而低头看着这师父给的长匣,他更想不出了。
  师父在他十六岁那年曾当着全门众斥责他和师兄□门庭,可现在又把这玩意儿亲手给他。梁禄在 

 
 
  长匣木盒表面发现一层暗格,打开来,就见里面藏了细细一枚纸卷,展开一读,原是师父的字迹。
  
  “……为师的朋友前日从苗疆归来,带回这匣东西,里面可能有对你有用之物。药可能分三种,一种每日内服驱寒,一种于腹痛时服用,最后一种则是润滑疗伤的良药。虽然为师很清楚,但为师从未打开匣子看过。韩臻虽年轻,但是个可靠正直的孩子。你若有事,可求助于他……”
  梁禄草草读完,下面大都是师父夸赞师弟的话,想来这小师弟是很得师父欢喜。梁禄再次把匣子打开,他刻意不去看旁边那怪东西,只把几盒膏药拿出来,收进衣里。
  
  午饭时有弟子送饭菜过来,说是三师兄吩咐的,滴溜溜的圆眼睛老往梁禄身上瞟,瞟得梁禄也有些烦躁。他匆匆吃了几口,正准备去睡个午觉,反正师父已经命他在谷里不要干任何事,安心当个病人即可。
  有人蹬蹬从门外敲门,说是送屏风的,梁禄开了门,就见几个弟子搬着一架竹制屏风快步进屋,放在地上朝梁禄一抱拳就出去了,梁禄回头看那屏风,正要关门,谁知又有人进来。
  这回是送床,还是张软床,和屋里原本那坚硬干冷的木床的一比,简直就是大家族女儿的闺床。几个弟子吭哧吭哧地把床抬进去靠在墙边,然后拿屏风在床中央一挡,就算搬运完毕。梁禄以为他们这会儿要走了,正打算说几句客气话,谁知几个弟子突然从腰间拿出长斧头,看了梁禄一眼,就越过屏风朝小屋紧锁的后门踹去。
  那扇小门是通向兰园外面的万辛泉的,一直被锈了的铁链锁住,一脚踹上去整个小屋都颤两颤。一个弟子上去,拿着把铁斧照着铁链就砍,没两下就砍断了。
  竹门推开,后山的清风随之吹进,有长车推了一车竹子过来,听他们的意思,三师兄是要在屋后建一个小房间。梁禄摇头,觉得年轻人是能折腾,他把长匣放进柜子里,想了想不放心,可是随手拿着又觉得别扭,只好塞进床底下,自己一个人出去吹凉风了。
  
  梁禄始终在回避一个问题,就是他和严承的孩子已经在他腹中待了三个多月了。他以前在骆州落下过腹痛的毛病,一直没治好,三个月来,除了这腹痛,他倒也没感觉什么别的不适。
  不过他也从没留一个孩子到三个月过,之后会发生什么,梁禄是一点都不知道。
  他还想活着,他不想死,这个孩子要生,可是梁禄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坚持到他生下来。浑身气脉虚走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人都说女人生育是跨越生死的一道门槛,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而他现在的这副身体,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能有多少差别?
  族人的孩子,为爱而生,也可 

 
 
  以为不爱而死。梁禄对这孩子没有爱,他只爱他自己。
  
  梁禄在山上看了会下面弟子练功,练的还是当年师父交给他那些东西。“老子五岁就会了。”他气愤地想,站在山头上想要比划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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