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梦(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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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梦(生子)-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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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不相瞒,数十次,连门都寻不见。”顾良青苦笑一声。
  “顾掌门要入谷,是为了找人?”
  “是。”
  “友人?”
  顾良青不答。
  
  有弟子前来,说山下朱大人派人来访。方竹回了大堂,顾良青沉默着坐在后山石亭中,慢慢打量这座小门小派。
  药王谷。顾良青在口中细细呢喃这个名字,他的记性有点差,心里除了那个人和他的光霁盟,别的事都记不太清楚。只是恍恍惚惚,他念着药王谷,想起一个人。
  
  那人说,他从药王谷来,姓梁。
  至于叫什么,顾良青就记不得了。
  
  他还会吹笛子,顾良青怎么能忘了这个,要不是他说起自己学吹竹笛之事,自己也不会知道这药王谷里,原来藏了一位来自蚀荒狱底的人。
  
  至于自己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顾良青则是彻底忘了,或许有恩情,或许有恨。他并不在意,这些事在他眼中都是小事,人不在眼前,他就容易忘,在眼前,他也认真不了几分。
  
  不是他不想认真,是他不能。他的记性和耐性越来越差,疯魔时做了什么,他根本不清楚。他甚至怀疑有一天,他会糊里糊涂死在自己手里,那样,他也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韩臻松开梁禄,他从床上站起来,怔忡地隔空握了握拳。
  他感觉不到自己体温的变化,他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十多天没去过碧寒洞了。
  这具鬼怪般的身体,一日离了碧寒洞就会炙热一分,几年来,除了替师父下山办事,韩臻一直恪守着每日练功的习惯。克制着所有的念想,专心在那寒冷冰洞中苦修,韩臻已经习惯了这种充满忍耐的生活,习惯到一日不遵守,他反而会不适应。
  可是师兄来了,一切在不知不觉中都变了。韩臻俯视着还坐在自己床上的梁禄,身上的衣服早被自己褪尽,苍白的身体上淤红点点 

 
 
  ,是自己的手笔,两条长腿被掰成张开的姿势,那是自己无视了师兄的拒绝,执意而为。
  师兄本就体弱,怎能受这么连番的折磨。韩臻又悔又恨,他站在床前久久不坐下,梁禄一口气终于顺了,他一头栽倒在师弟的枕头上,又爬起来。把被师弟扔在地上的衣服拾起,梁禄慢腾腾地穿上,以往都是韩臻在做这些事,他好奇地抬头,见韩臻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梁禄站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韩臻不动,低着头皱着一双眉。
  
  这小子……梁禄凑到他跟前,想起自己刚才嫌弃他身热,心料大概与此有关。
  到底还是孩子心性,折腾起来没完没了,说一句不如意,又闷不吭声起来。梁禄腹诽,他伸出手指,指腹从师弟的脖颈一直蹭到脸颊,摸到他的耳后,那温度是滚烫的,梁禄抬起头,轻轻在那紧抿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师弟莫气,”他吻完即刻离开,张开双臂抱了抱韩臻,便放下,“师兄不是不让你抱,是跟你开玩笑……”话音未落,韩臻一把把他拉回来,按在怀里紧紧抱着,梁禄的脖子快让他勒断了,只能梗着脖子红着脸,“师弟别……”
  
  韩臻抱得太紧,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思考了半天也没开不了口。梁禄在他怀里挣扎,韩臻低头,轻轻吻了吻师兄的头发,随即松了手,像害怕师兄唤他,他飞也似的走了。
  
  梁禄红着张脸,在原地咳了半天,他想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他生气就让他生去,仗着年纪小,就知道胡闹。他连喝了两口茶水,待慢慢缓过气来,他才想趁师弟不在,出门去练练腿脚。
  
  




14

14、顾良青 。。。 
 
 
  梁禄出了兰园,绕过外面竹栏,他腿脚才刚能下地,闲得无事,他走走停停,明明是平坦的长道,让他走得好似跋山涉水一般。
  身边路过不少人,大都是大师兄章京岳的弟子,梁禄一瘸一拐地在路上走,弟子们走过他身边,纷纷好奇地转头去看。身为一个回谷的弃徒,本来功夫就没了,如今更是连路都不会走了。梁禄自觉窘迫,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看那些冲他笑的弟子,又低下头,咬着牙往前走。
  
  走到聆风涧,梁禄是再也走不动了,他趴在那亭子的台阶上,瞅着四周无人,便连滚带爬地扑到石凳上去,折腾半天才端好地坐起来。
  都怪自己,为何走这么远,一会儿回去,又是一场劫难。梁禄懊恼地想,他趴在石桌上,想在这里歇息喘口气。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休息,慢慢的,梁禄的脑子就有点走神。他在房里躺了这么十多天,日夜对着的都是师弟的那张面孔,沉默的,冰冷的,隐忍的,激动的……只是十多天,梁禄就有点受不了师弟那般细密而不容拒绝的伺候了。他想着,有点发烫的脸埋在手臂里,蹭了蹭自己冰凉的手背。
  
  山风拂过涧水,落到梁禄鼻间,带着股清新的味道。梁禄已是好几天没有腹痛过了,经常一开始只是一个引子,梁禄稍稍皱眉,韩臻见了,也不问,带着股温暖的热气靠过来,疼痛便随之消减。他的动作太快太及时,及时到疼痛都没了发作的余地。
  如果在生下这孩子之前,师弟能一直在身边,说不定也并不会很痛苦?梁禄脑中一闪而过这想法,随之被自己的荒唐惹笑了。
  毕竟人生久长,很多事却是转瞬即逝,过于依靠别人,痴心妄想,到头来还是害了自己。
  而且……梁禄皱着眉头。
  自己能生子之事,定不能让师弟知道。
  
  在经历过往日种种之后,梁禄在心里,悄悄给自己划了一个底线。他没有爱上师弟,也不想隐瞒,他只是不想让师弟失望,就这么简单。
  
  方竹说他需要时间考虑,至于时间长短,则不是顾掌门和他自己能控制的。
  “若是忆起细节,请长老速速告知良青。”顾良青黑着脸,方竹是他所知的唯一一个与蚀荒谷有关联的人,他再急,都动不得他。
  “一定。”方竹点头,阳光透过后山密林的枝叶照射在他光亮的额头,竟有几分神秘诡谲,“天色不早,顾掌门可要在山上歇息一宿,明日再做打算?”
  顾良青摇头:“杂事缠身,长老好意,良青心领了。”
  
  方竹便没有再留他,在他看来,这个厉鬼似地顾良青最好一刻也不要多留。他转身步入大堂,说要遣弟子为顾盟主领一匹马来,待转身回头,那青衫男人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 

 
 
  消失在身后,看来是离开了。
  
  梁禄在聆风涧的亭子里趴了许久,他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被风吹得有些冷,他才晃悠悠地起身。
  一抬头,面前石桌上不知何时被放了一杆绿玉,梁禄抬手拾起,原是一杆碧绿玉笛。
  飞鸟在药王山中尖声鸣叫,叫声在山峦间缠缠绵绵,回荡不绝,梁禄回神般从石凳上站起,握着玉笛的手放在背后,他仓皇着抬头看向四周,
  “顾……顾良青?!”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因恐惧而生的颤抖,可寂静的山谷中,除了潺潺涧水,寂静山峰,无任何一物见过玉笛主人的踪影。
  梁禄慌张落魄地回去,他浑身冰冷,脸色发青,回了兰园竹舍,屋子里空无一人,梁禄坐在床上,低头看着那柄竹笛,沉默半晌,忽地落下泪来。
  
  那是梁禄九年记忆里,最可怕的一段日子。
  那个人的疯魔和痴狂,他的功夫,他不可拒绝的威慑力,死去的孩子,还有光霁山无休无止的白夜与黑暗……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梁禄脑中一片空白,被他强迫忘却的记忆再度回到脑海中,他只能强自镇定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都过去了,都忘了,顾良青虽然又找到了他,大概……也放过了他。
  他或许,又去找他的兄弟了。
  梁禄回忆起光霁山最后的那个晚上,顾掌门又只身奔赴蚀荒谷,大弟子慕渠把他从光霁盟后山的冰洞里救出来,那时候梁禄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他在洞里被锁了整整十个月,历经两次怀胎,从一个风姿飒爽的名门贵客,变成掌门屋后山洞里一具莹白的禁脔。十个月间,除了顾良青,无一人造访过这狭小的山洞。当慕渠看到梁禄的第一眼,他吓得魂飞天外,直问梁禄是人是鬼。
  “梁公子何时回的山中?”
  梁禄一年前上山,替顾良青接待他的人正是慕渠,梁禄在山上待了十数天,天天站在掌门身边,吸尽眼球,当他十多天后下山时,顾良青甚至亲自去山下送行。
  怎么一年不见,他却出现在这里?
  
  山洞里还有隐秘的血渍,渗在石缝中,都将石头染成了黑红的颜色。空气里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慕渠见他浑身是血,当下同情心起,背起梁禄,急匆匆把他送下山。梁禄傻乎乎问他,顾良青去干什么了,慕渠说,去找锦雁大哥了。
  锦雁大哥?
  是。
  ……是谁?
  师父的弟弟。
  亲生弟弟?
  不知,师父只说,是他的兄弟。
  
  梁禄失血过多,没说几句,就昏倒在慕渠的背上。第二日他在光霁山下的客栈里醒来,看到床边一张慕渠留下的字条。
  “师父记性不好,从这里到蚀荒谷来回也要半年之久,望梁公子趁此机会速速离开,此生只要不再见 

 
 
  他,他定不会再纠缠与你……”
  之后还有些叮嘱,大意是大夫给梁禄开的药方。梁禄匆匆看了一眼,手指颤抖得险些握不住纸页。
  顾良青记性是很差的,有时早上离了山洞,晚上回来就忘了他是谁。他连梁禄的名字都记不得,只记得他姓梁,便唤他梁弟。当得知梁弟为他怀了孩子,他早上欣喜若狂,晚上归来,却一边狠狠逼问,一边用手里的真气搓杀了那只有几日生命的亲骨肉……
  梁禄早已清楚,他不是梁禄,是梁弟,他爱上了一个魔鬼,为了他肝肠寸断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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