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下 文-水之银-欲盖弥彰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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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下 文-水之银-欲盖弥彰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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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都损不了运道,还是一样桃花满天飞啊。」
        我蓦然惊觉,忙把衣衫拢住,被他如此贬损却也是忍不住生气,咬牙说道:「我好我坏都跟你无关,你出去!」
        「这才叫不识好人心呢!」沈静轻哼了声,一转身却在那临时搭起的床塌上坐下来了,笑吟吟地瞅着信兰,道:「贤侄真是好手段,连本王都要佩服了,幸好哈森在镇上看到你们,及时通知我赶了过来,不然我的人岂不是就这样被你染指了去?」
        我一惊,回过神来,这才有功夫细想沈静话中含义,竟是句句指向信兰,那又怎么可能呢?看向信兰,灯光下只见他的脸色惨白,牙齿深深地咬在嘴唇上,几乎就要滴出血来,心里面不由得大是疼惜:「沈静,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难道天下人都跟你一般卑鄙下流不成!?」
        沈静冷笑—声:「人愚蠢也要有个程度,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哈森,立刻给我杀了裴信兰!」
        帐外一条黑影应声而出,身高腿长,一柄大斧直直向信兰头上劈下,我虽看不清他的面目,那身形依稀竟真是哈森,不由得大惊失色,忙喝道:「住手!」
        哈森却是听而不闻,我只瞧得肝胆皆裂,电光火石之间斧子眼看就要落在信兰头上,一动不动的信兰却突然翻身向右滚去,动作矫捷,正是我这些天来教他的本事,可是哪有半点中毒的迹象?哈森的动作也就此停在半空中,—时之间,沈静阴阴冷笑,—声不出,小小的帐篷之中只听得到各人喘气的声音,信兰低头注视自己的双手,一语不发,竟似痴了。
        事实就在眼前,原是一个宇也不用多说……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要凉透了,良久才能说话,哑声问道:「信兰,为什么?」
        信兰抬起头来,盯着我看了半晌,微微一笑,目光含柔,全不似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轻声说道:「还能为了什么,我喜欢你啊,楚寒。」
        平地又是一声惊雷,我愣在当地:「……信兰!我是你的师父!」
        「我不管!你哪里又是会重世俗礼法的人了?楚寒,你也说过你喜欢我,你说过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的……我不要求你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只要让我陪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就好……难道就是这样也还不行吗?」
        信兰语声倔强,眼底却也有茫然,怔怔地看他,脑子里早已经是一团乱麻,对着那样明澈的目光,明知道是不应该,明知道是不对的,却一点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西域大漠里跟威远秀娘相依为命的信兰,无争庙里跟沈静相抗的信兰,为了楚寒跟父亲反目的信兰,现在这个机关算尽只是想要喜欢着我的信兰,就算我真以为自己于他是如兄如父,却又为他做过什么?楚寒何德何能,竟是得你所爱!?
        我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我欠信兰。
        「够了!」沈静突然有了动作,走过来一把将我揽在怀里,阴阴说道:「裴信兰,你真当本王是死人不成?竟敢在我面前这等说话!?我明白告诉你,楚寒早已注定是我的人了,这辈子你就此绝了非分之想便罢,要是还这样执迷不悟,你想怎样死法,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随便你!」信兰抬眼睛瞅了瞅他,又把视线转回到我这边,淡淡说道:「七王爷,我不信你能在楚寒面前下手杀人了裴信兰。」
        他那副表情竟真的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听得连头发都要竖起来,沈静却把我揽得更紧,我努力挣了两下,能推动也就只有衣服角,突然羞怒交织,不由得喝道:「放开我,沈静!」
        沈静眯起眼睛,举起右手替我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又把我的衣襟拉得更紧些,左手却如铁钳一样揽在我的腰间,低声笑道:「怎么呢?楚寒?」
        「你……」我极不习惯跟别人离得大近,更不用说这样软弱的姿态倚在他的怀里:「沈静,你放了信兰,楚寒只属于自己,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侮我在先,却之数我一命,我自当还你这笔债务,然后再算咱们的旧帐;信兰,我一向也只把你当成弟子,你……威远秀娘还在等你,你还是快点走吧。」
        信兰抿了抿嘴唇,却一字字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要走就跟我—起,不然我不走。」
        「这话说得真好,楚寒,你可知道,裴信兰现在想走,却是已经迟了。」沈静突然使了个眼色:「哈森!」
        哈森应声而动,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闪电一样—下子切到信兰的颈后,信兰毕竟习武时间太短,哼了一声,斜斜已经栽倒在地上,被哈森就手扶住,几步就拖到帐外去了,心里面顿时大急:「沈静,你究竟想要如何?信兰只不过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事自有楚寒一人承担,快点放了他!」
        沈静却不说话,微笑的瞅着我看了半天,突然把我又给放平在床榻之上,一手去拉我的衣襟,一手就来解我束发的带子,一转眼的功夫头发已经全部披散下来,映着坦露出来的皮肤,连我都觉得这里的气氛淫色逼人。
        「沈静,你再不住手,我绝不放过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裴信兰才是始作俑者,本王一片好心好意,楚寒好生偏心。」沈静却是一笑,道:「而且你早就不放过我了,本王又岂会怕了?我的楚寒,就从今夜开始,我等着你来缠我一辈子呢。」
        「你!?」
        我又急又怒,只觉得全天下人再没有他那样可恶的了,沈静却掬起我的一缕头发放在唇边轻吻,又是温柔,道:「过去种种沈静那样待你,楚寒难道就不想要报复回来?现在我这样一个活人在你面前晃上一辈子,打也由你,骂也由你,又有什么不好?」
        我为之气结,天底下厚脸皮只怕无人能出其右:「简直白日做梦!我才不要你!」
        「那有什么关系。」沈静说得若无其事,语调愈形温柔,手下动作却渐渐更加不堪,眼睛深处像有一丛火焰在燃烧一样,却见骄傲,道:「沈静生来不会爱人,谁料世间却有楚寒;而沈静现在既已真心喜欢上你,就绝容不下楚寒不喜欢沈静。我们还有五十年好磨,到了白发相对的那一天,我自信你喜欢我必然会如我喜欢你一样多。沈静又岂是好相与的人物?你既招惹上了,少不得就要奉陪到底。」
        我只觉得昏昏沉沉,哪里就有这样子爱人的?那样子高高在上的七王爷,看上去有多阴险狠辣一样,究其本质其实就是无赖人家,没品到极点了。
        不过……总算没死……
        楚寒实在是受夠了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只是那一夜落在沈静手底下,几度想要睡去,又被他变着招数弄醒,难免又羞又愤,沈静却像立意要我知晓情欲滋味一样,百般温柔,千般忍耐,跟曾经地牢之中那时却又是不同,竟是一夜春宵……
        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就已经是日上三竿,帐子中一个人都没有,稍稍一动就觉得腰酸腿疼,想想就这样子被人吃干抹净了,心底下更是不忿,恨不得马上就把沈静抓过来拳打脚踢一顿才好,正想得凶恶,门帘被撩开,沈静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看上去像是—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眼角眉稍都是得意,便宜真是破他占足了,我越想越恨,把脸转过去不去理他。
        沈静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笑道:「这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么?楚寒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好看。」
        「滚开!」
        「哎呀,这可是我费心为你调制的解药,真要洒了我倒是不介意,再想熬它可就得等到明天早晨了。」
        他一脸色迷迷的表情,那模样真把药给掀翻了他倒更加高兴些,我咬了咬牙,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好了坏了都先解毒再说,说什么也不想让人再那样为所欲为,一口气把一碗药都灌了进去,味道并不难喝,淡淡的苦味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气,想是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给调过了……我不领情!
        「信兰呢?」
        「一大早问他做什么?早被我切碎了喂狮子去了。」
        「你让他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我才不相信他说的一个字,沈静眼睛眨了眨,突然拍了拍手,道:「你们把话都说明白也好,正好让他死心,哈森,把裴信兰带过来。」
        果然不过一会儿功夫信兰被带了进来,满脸憔悴,眼神疲惫,看到我勉强笑了一笑,说道:「楚寒,我终究还是输了。」
        「……」
        「从小到大我的身边只有威远和娘,村子里的人只有来欺负我们的份,可是再怎样凶的人也都有弱点在,我从来都不是可以任人随便宰割的人,总以为只要够聪明,只要努力到了,人就终究会成功,想不到现在才知道,不管再怎么喜欢,原来有些东西注定就是得不到……楚寒,你真的就不能喜欢我么?」
        我心头一痛:「信兰,我向来都是把你当成孩子来看,情爱一事,想都没有想过,你还小,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将来大一些自然就会好了。」
        信兰愣愣看我半晌,突然惨淡一笑,说道:「哪里还有什么以后?楚寒,我对你怀有非份之想,今天早晨这一面见过已可去你疑心,你真的以为,七王爷他就能放过我么?」
        ……什么!?
        我猛地扭头去看沈静,他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杀机,可是……他要杀一个人的时候,本来就从不会动一点声色——
        「沈静,你待如何?」
        沈静笑笑,道:「裴信兰再怎样也是你钟爱的弟子,沈静负尽天下人,已是早就伤了你,到了今天,却又如何能舍得再让你来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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