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狐千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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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千窟-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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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虎符,浦粟迫不及待的要去了……宿涟想趁这个机会用虎符一举攻下夙朝,但浦粟觉得危险,一定要去和夙慕谈谈,签一个契约,几十年之内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其实就是胆子小,不敢试一试……
  此章的下半部分会在明天以【风陵渡·下】的形式贴出来
  


☆、风陵渡沽酒何人(下)

  郡王府设在王宫边,韫俪公主是先国君唯一嫡亲的妹妹,兄妹两个感情甚笃,当日公主出嫁,封驸马为郡王,便特定在王宫不远处修建郡王府,以便公主时常回宫面见父母与兄长,一家人天伦得聚。
  宿涟本人对他母亲这边的亲人却没有什么太深刻的记忆,他生下来不到半年就被公主送去村里师傅处抚养长大,接回来的时候已经十岁,那时他外公外婆业已过世,先国君,他的叔公倒是对他颇多疼爱,再就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堂兄浦粟,宿涟的母亲是浦粟父亲的妹妹,按辈分浦粟要叫公主姑母,宿涟则该称呼先国君为舅公,宿涟是浦粟堂弟,浦粟却是他表兄,只这两个人当时年纪都小,不过你跟着我我跟着你乱叫一气。
  只是宿涟对先国君的敬爱,也在他赐了宿涟生母毒酒与牌位后消失殆尽了,后来公主没有死,在喝了两盏毒酒后活了下来,代价是宿笃入宫面见先国君,上缴的一半兵权,那象征着皇家亲情与盛宠的郡王府也渐渐成了笑话,如今双亲皆故去,他居住在这与王宫相隔不远的郡王府里,象征的不过是国君对他的盛宠罢了。
  郡王府修葺清朴,因宿涟常年在外征战不归,又不喜华丽,因此未用堂皇的金玉之物,只修葺的端庄肃穆,十分古朴清幽,但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按浦粟的意思皆用了亲王等级,不禁修葺端丽,所费也不下万两金,只这事是他授意建府的官员去办,宿涟并不知晓罢了。
  近来已近冬日,虽陵苑冬日气候亦是温和,到底有股挥之不去的寒气,他喝了满腹酒水,五脏六腑都暖烘烘的,独双手寒冷刺骨,搓着手从府门口走进去,守门的侍从护院跪了一地,他随意挥挥手让人起来,一个人进了院子。
  宿渫的院子在南面朝阳,全府最好的地段,只因他体虚要见阳光,又请风水大师来看,来来回回不下几次才定了这一处阳光充沛又与他属性相宜之地,冬日里日光尚是融融的,堂前种了腊梅,不等凑近就有一股扑鼻异香,堂里传来细碎的轻笑声,就见纭娉摇着一把绣腊梅花的团扇,倚在门前与人说话。
  “将军。”
  见他来了,纭娉先行礼,宿涟笑问道:“在与宿渫说话?”
  “可不是。”纭娉笑道,“说将军的笑话呢。”
  “若能讴他笑一笑,你就尽管说罢。”宿涟迈进屋子,就见他弟弟侧身倚着一个团花软枕,笑吟吟的往这边看过来,见到他也是一愣,随即道:“王兄回来了。”
  “你又这样守礼。”宿涟仔细打量他,比起两年前见面,宿渫脸色似乎好了一些,不再那样苍白如纸了,只身段还是清清瘦瘦一折就断似的,坐到榻边摸他的头发。
  “兄弟两个好久不见,一见面何须这些虚礼。”纭娉笑道。
  “宿渫是正经礼仪人,说就说罢,原无碍的。”宿涟握一握他的手,宿渫的手心是温热的,他的手却冰凉刺骨,宿渫愣了一下就想要把手抽回来,随即露出荏弱的笑,任宿涟把他的手握在手里。
  “到底是年轻,身体底子足,也是大夫调养的功劳,你面色真是好了许多,手上也不发凉了。”宿涟没察觉,接着问纭娉:“最近都吃什么药?”
  “国君赐了大夫进府,也不过在药里多加蜡梅花与一些家传药方。”
  “蜡梅花止胸闷,是好东西。”宿涟道,“你每日记着吃药,我让他们给你多加苍耳和红枣。”“说起来今日的药就没吃,我先去厨房端过来。”他说完纭娉就放下团扇,转身出门去取药了,不一会儿取了药回来,又下去为他们兄弟两个预备青梅子与白芍熬的甜汤,那甜汤用青梅子熬得酸酸甜甜,又入白芍熬成稠稠的一碗,宿渫近来就爱吃这个,
  宿涟坐在榻边拿小勺亲自给他喂药,宿渫便一口一口慢慢的喝,他喝的药为不坏药效,从来不放红枣甘草,各色药草熬在一起,滋味几近来苦得发酸,不由在那里皱着眉头,宿涟用勺子给他抿一抿嘴边的药渍:“良药苦口,你且忍一忍,纭娉就送甜汤来了。”
  “无妨。”宿渫微微发笑,长久喝着药,脾胃焉能不虚弱,那甜汤喝上小半碗就连胀带吐,因此他素日虽喜欢,厨房煮了一锅,也不过喝个两三口罢了。
  “你若爱吃青梅,我从霜迟带了一包,想你长久吃药,嘴里总没味道,你脾胃虚,不能乱吃东西,就是在嘴里过一过吐出来也是好的,总添点滋味。”宿涟看他无事,才把吹好的一勺药送到他唇边,宿渫慢慢喝了,眼角余光打量他喂药的手道:“王兄此次回来,倒觉得比从前性情温和了许多,从前也没有这么会照顾人。”
  宿涟笑一笑,喂他喝完一碗药,放下玉碗:“是么,我自己倒不这样觉得。”
  宿渫微微偏着头,侧过来的那一点脸部线条荏婉而美好,侧脸皎白如玉,他生的好看,和生母足有七分像,是个非常精致,非常婉约的长相,却十分削瘦,面上没有血色,宿涟的目光从他脸上慢慢拂过去,心里十分痛楚,听他说累了,忙亲自扶了他在榻上躺下,给他掖好被角。
  宿涟虽然也疼惜妹妹宿湄,但与宿渫相较起来,那又有所差别了。
  这也难怪,宿渫生来身子荏弱,连榻都下不去,这情景寻常人看了都要心痛,何况宿涟是他同父同母嫡亲的兄长,虽然宿渫比宿涟小不了几岁,宿涟被从师傅那里接回府时他早已经会说话了,但不妨碍宿涟疼他,那时宿渫身子更差一点,昏天黑地的在榻上睡着,宿涟就伏在榻边看着他,连“宿渫”这个大名,也是宿涟亲自为他起的。
  更不用论公主曾托付他照顾宿渫了,宿渫生下来身子就弱,不单公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宿涟亦觉得是自己在娘胎里过得滋润,才连累得弟弟胎里不足,素日对他是十分疼爱的,宿湄虽也是他妹妹,但生母是寻常侍妾,与他不过同父,当时宿涟留下她这个庶出的女儿不过相中她小小年纪天生丽质,生得美貌,虽然也放在身边养了几年,但那情分比起一起长大的亲弟弟来说,也是差远了。
  “想不想吃梅子?”看他躺好了,宿涟又问。
  宿渫摇了摇头。
  他这样真是让宿涟心疼极了,这些年宿渫都养在府里,说是身子虚弱不宜挪动,其实不过是他手掌兵权,浦粟恐他有朝一日反叛,才把宿昔留在陵苑,他是知道宿涟与宿渫兄弟情深的,只有这样压制着宿涟,他才不敢反叛,浦粟到底也长大了,心里有了谋算,不再是从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太子爷,然而浦粟为何不能信他?他们十多年的兄弟情分还比不过五十万兵马?
  “王兄在想什么,可是今晚去宫中赴宴的事?”宿渫见他出神,轻声问。
  “没有。”宿涟看着他,忍不住露出柔和笑意,从怀里掏出一枚平安符:“这是我在夙朝普度寺求的平安符,灵验得很,来,我给你戴上。”
  入夜宿涟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去宫里参加浦粟为他举办的晚宴。
  说是晚宴酒席,也不过请些文臣武将陪着喝酒玩乐,只宿涟从来不喜热闹,这次晚宴浦粟便办的清减,只有一样,让宿涟抬头看见就怒从心起。
  浦粟身边没有王后陪着,竟是那个云霁的姬延坐在左右。
  浦粟这是想做什么?让这个异族姬妾代替陵苑国后招待他?
  他忍着没有发作,先见了礼,浦粟迎他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今日算是家宴,只你我与仪欢三人,千万不要拘束了。”
  “是。”家宴不请他堂堂正正的表嫂王后,倒带着连正儿八经侧室都不算的外族贡品,宿涟心里被他的荒唐气得发疯,手指紧攥着酒杯,也不发话。
  面前小几上列着珍果佳酿,厅下就是歌舞翩翩,琴瑟笙歌,宴厅没有门窗,夜风微拂着面颊,确实令人惬意,若此时坐在他对面的不是贡女而是王后,他是很愿意与家人享受这次家宴的……
  很快珍馐被摆上了面前的桌几,宿涟瞥了一眼,正要说话,浦粟已笑吟吟道:“这都是你小时喜欢的菜,我吩咐他们准备的,你喜欢就多吃些,近来也太瘦了。”
  说着便亲自为他夹菜。
  浦粟还记得他小时候的喜好,宿涟长叹一口气,原本诸多要责备他之处亦说不出口了,只能道谢,也为他布菜已做回礼。
  浦粟看着他吃完一口菜,方小心道:“十八,我知道今日家宴上与你说这个不合时宜,但我真的担心,上次我说要去夙朝与夙皇定契,你面色不太好看,你——不生气罢?”
  宿涟呼吸一滞,生不生气?若说不生气是假的,这分明是攻下夙朝大好时机,却因浦粟瞻前顾后诸多顾虑付诸东流,他也很想不管圣令带着手下兵马先把江山打下来再说,但如今的浦粟不是从前的浦粟,他若真如此做了,那他与浦粟……可想而知:
  “何须生气。”宿涟道:“我主攻,国君主守,意见相驳在君臣间本就是常见之事,这也是国君自己做出来的决定,国君能有这份心术魄力,于我看来比什么都重要。”
  “其实,并非我一人的决定……”浦粟被他说得脸都红了,摸着头发拉起身边柔顺跪坐的美人:“与夙朝签订和契,是仪欢向我提出来——”
  后宫岂可干政,何况是个亡国的异族贡女?!
  宿涟脸都铁青了,看向他身边的宫装女子,看到她的脸那一瞬宿涟觉得身上的血都冷了,不动声色的眯紧了瞳孔。
  她穿着绯色宫装,可见在后宫的位份,那绯红愈发衬得她肤如雪,发如瀑,眸似点漆,唇若抹珠,长相十分精致绰约,安顺的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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