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作者: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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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作者:朱砂-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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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耳边传来知白有气无力的声音,满是焦急,“殿下!”
    齐峻动了动头,发现除了身体有些沉重之外,并没别的不适,方才那一阵炸开一般的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他一撑身体坐了起来,转头便见知白已经翻过身来,正想往他身边爬。他脸色却是苍白的,嘴角边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渍触目惊心。齐峻抢过去抱住了他,用袖子去抹他嘴边的血迹:“觉得怎么样?”
    “无妨。”知白把头靠在他胸前喘了口气,“这是怎么回事?第九道天雷——”
    齐峻也糊涂着呢,连忙将自己与那怪物战斗之事大略讲了讲,身子一动,倒觉得硌得慌,伸手往腿下一掏,倒真的掏出块非金非铁的东西来:“这就是那怪物的斧头!只是那断手怎的不见了?”
    知白瞪着眼睛看着他。这一会儿他的脸色也在渐渐恢复,并没有刚才那么惨白得吓人了:“那是——殿下你竟然——你斩伤了雷公!”
    “雷公?”齐峻略回想了一下,也觉有些匪夷所思,“那便是雷公?我——”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落在泥土里的湛卢宝剑,“该是湛卢之功。只是这雷公如何会来?你怎么招惹它了?”
    知白苦笑:“天劫。”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小腹,又抬手摸了摸头顶,才道,“难怪我时而能见一团金光,时而又不见,这也当真怪了,竟是结丹与元婴合而为一了,师父当年可从未说过会有这般的事。”
    齐峻听得稀里糊涂:“什么结丹元婴?”
    知白少不得解释一二:“结丹乃是在丹田之中结成金丹,元婴则是元神化身,殿下不修炼也无须深知,只是元婴远在结丹之后才可修炼,我实未想到体内这一团金光居然已将成元婴了。原本结丹之雷劫多不过三道,其威力也是平平,若是在京城之中有龙气遮掩,就是不历雷劫也有可能。谁知这会儿出了京城,又结元婴,才惹来了这九雷天劫,若无殿下相护,只怕我不但保不住元婴,连修为也要被打散。”说到这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又叫错了,连忙改口,“是陛下。”
    齐峻嗤地笑了一声:“什么殿下陛下的,没有外人,你叫什么也无妨。倒是你方才挨了那几道雷击,这会当真无事了?”虽然看知白脸色已经渐渐恢复了红润,他仍旧有些担心,毕竟方才他是亲眼看见知白呕血的,倒是那些什么结丹元婴之类云山雾罩的话,他并不关心。
    “当真无事了。”知白弯起眼睛冲齐峻一笑,“第九道天雷才是最厉害的,那雷光之中的雷公并非真身,应是虚影化身,不过即使如此也非凡人所能抵挡,多亏有殿下在。”
    齐峻看他笑了,神色与往常无异,这才真的放下心来,也笑道:“是多亏有湛卢。真是想不到,湛卢不但有剑芒,还能化龙。”
    这话倒让知白一怔:“化龙?湛卢还能化龙?”
    “是一条赤龙。”齐峻方才为了快些将事情弄明白,讲述之时便尽量简单,他刚讲到自己断了雷公一手之时知白就大吃一惊地插了话,以至于他后面的话尚未讲完,这时才又讲下去“……赤龙咬了那斧头,半截电光缩了回去,我也不省人事,后头的事也就不知了。你怎么了?”
    知白刚刚红润起来的脸色唰地又白了:“陛下说是一条赤龙?赤龙迸碎之时,陛下有何感觉?”
    齐峻回忆了一下:“四肢百骸都像碎裂了一般——怎么?这是有什么妨碍不成?这会儿朕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啊。”怎么知白的脸色那么难看?
    知白一把抓起他的双手,声音都有些发抖:“那赤龙不是湛卢宝剑所化,那是,那是陛下的龙气!是陛下的精血所化!”
    “精血?”齐峻这才发觉自己双手虎口已经完全崩裂,甚至这会儿还在微微向外渗血,轻轻一动就疼得钻心。不过这样的苦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当初他习武之时,单是手上就是一层层血泡,挑破了用布缠上再练,直到磨出茧子来。双手虎口崩裂虽伤得不轻,可也不是那等伤筋动骨的大事,只消养几日也就是了,“这——这可是有什么妨碍?”
    “我,我也不知。”知白抓着他的手急切地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盯着齐峻的脸,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来,“陛下好容易养出的龙气,这会儿没了……”
    齐峻想起他从前说过龙气只有天命所归可称帝之人才有,也微微惊了一下:“莫非是说,朕坐不得这位子了?”
    知白一时没说话。齐峻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再看他脸色煞白,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顿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知白从来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还真没见他落过泪。
    “我该——早些知道是在结元婴——若早做准备,也不致带累了陛下……”
    “原来是说这个。”齐峻伸手将他搂在怀里,“这有什么。不过是龙气罢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忽然嗤笑了一声,“你也糊涂了。从前朕身无龙气,不是照样得了大位?平王有龙气又如何?还不是要低头就藩!事在人为,朕倒不信,纵然没了这龙气,朕难道就坐不稳这天下?”他轻轻拍拍知白的脸,只觉触手冰凉湿漉,心里倒是一紧,“可觉得身上冷么?”
    知白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颈窝里,闷闷地道:“不冷。陛下别动,让我抱一抱。”
    齐峻倒是早习惯了他撒娇,展臂抱着他。两人身上衣裳都被雨水淋了个透湿,齐峻自己倒不觉怎样,却怕冷到了知白,便哄着他道:“衣裳都是湿的,仔细冻着。先回行宫去。”
    “若是将来——”知白却闷在他胸前,低声地说,“陛下后悔吗?”
    “后悔什么?”齐峻没听清楚,再问时知白却不说了,只是在他胸前蹭了蹭。齐峻便只当他是劫后余生在撒娇,正要再哄几句,就听林中人喊马嘶,却是侍卫们终于控住了惊马,找上来了。
    如此一来,知白当然不好再在人前与齐峻有什么亲热举动,连忙放开了。侍卫们皆是齐峻的心腹,方才跟丢了皇上个个都几乎吓死,如今见皇上与国师皆安然无恙,莫不是都生出死里逃生之感,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让出两匹马来,将二人拥上马背,直奔行宫。
    行宫之内,太后瞠目结舌地看着赵月:“你是说,皇上在那时候——去寻国师了?”
    “是!”赵月的脸色到现在还是白的,“皇上本让人送国师先回行宫,谁知国师半路上就没了踪影,皇上居然就——立刻去山上寻国师了!”
    太后稍稍镇定了一下:“国师一身关乎我朝国祚,皇上担忧他也是常理,何况国师于哀家还有延寿之恩,皇上此举也……”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想着一会儿就要将齐峻叫来劝导一番,毕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他是一国之君。
    赵月连连摆手:“太后不知,当时的雷打得实在惊人,儿媳派人去看过那山头,方圆里许都是焦土!而且皇上回来时身上还有血迹,这——万一被雷伤着,可如何是好!”没了齐峻,她这个皇后还算个什么?如今齐峻无子,若是万一出了事皇位就落到平王手里,到时候她和太后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太后早就到了行宫,只知道外头狂风暴雨,还不知道齐峻去的就是被雷击的地方,闻言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拍着几案道:“真是胡闹!皇上呢?快请皇上过来!”
    芍药低头道:“皇上在国师房里……国师像是受了伤,皇上正宣御医诊脉……”
    “那皇上呢?”太后急死了,“快去看看,皇上有没有伤到?”
    芍药赶紧去了,一会儿小跑着回来:“皇上双手虎口裂了,别的并无大碍。”
    “什么?这还叫并无大碍?”太后急得几乎跳起来,“皇上怎么会伤成这样?”
    芍药哪里知道?皇上那边的人口风极严,也就是伤在手上,遮不得盖不得,御医也不敢隐瞒,若说受伤的理由,她却去哪里问?
    “太后还用问吗?”赵月气冲冲地道,“若不是为了去追国师,皇上怎会伤到?儿媳听说,因大宫女文绣伺候国师不周,皇上连她都罚了。”
    太后也听说皇上一回来就罚了文绣,却不知道是因为伺候国师不周:“文绣也是入宫多年的,如何犯这样的糊涂错?”
    “哎呀,太后!”赵月急了,“文绣本是侍奉皇上的,几时该去伺候国师呢?”她说到这里,忽然灵光一闪,“儿媳倒有个猜想,会不会是——文绣与国师有了什么?”
    “胡说!”太后不假思索地反驳,“国师清心寡欲之人,哪会沾惹女色?”
    赵月却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主意极好:“太后,不管怎样,文绣是因怠慢了国师而被罚的,可她也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有些脸面的。依儿媳说,不如就让她去伺候国师,一来全了她的脸面,二来也是将功折罪。”别以为文绣的野心她一点都看不出来,让她去观星台当差,日后再不能跟在皇上身边转悠,看她还打不打鬼主意!
    太后听得稀里糊涂:“怎么她怠慢了国师,还要让她去伺候国师?你方才还说文绣与国师有了什么,怎么如今又——这不是纵着宫内出丑事吗?”
    赵月这才发现自己前后矛盾了,忙绞尽脑汁地解释:“儿媳方才是想岔了,太后说的是,国师清心寡欲之人,断不会沾染女色的。儿媳是想,文绣精明,留她在国师身边伺候,将来皇上与国师再有什么失当之事,她也可以劝谏一二。如今文绣只在皇上书房里伺候,若皇上去了观星台,身边就只有冯恩。那些中人们都是刁滑之辈,哪个肯直言劝谏呢?”
    太后隐约觉得赵月这些话说得颠三倒四颇不对劲,可是说让文绣去盯着知白,却是有些对了她的心思。从前知白在宫里一心帮着齐峻,虽然两人有些过于亲密,她也不曾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知白带累着齐峻如此涉险,她便有些不舒服了。何况知白委实有些神通,从前要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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