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将军答得干脆。“藏笃行。”
“笃行?”一听到这个名子,齐逢棠愣住了,“那唤他前来。”
“那罗大人……”周大人问了句。
“斩了!”齐逢棠喝了一口茶。
“这……”
“非死无以谢天下!”
“是。”周大人躬身退了下去,迅速找人去行刑。姓罗的人路广,怕是迟则生变。
……
虎子跟着一个小兵到了齐逢棠的面前。
“齐将军!”一个军中的礼做得十分流畅。
齐逢棠瞧见虎子的刹那有些失望,不是那人……
但他喜欢有规矩的小子,定定心神,齐逢棠笑得慈爱,“小子,你唤作何?”
“笃行。”
“是汝亲父所起?”
“笃行没有父亲。”
“那便是藏将军?”
“也不是!”
都不是?齐逢棠猜不出到底是从何来得名字了,“那是?”
“罗少爷!”
“哦?他为何……”
“不知道。”
“那他……”齐逢棠突然想多了解几分。
“前几日闻说是中了举人!”
举人?齐逢棠听了便少了几分兴致,笃行在读书人中也是个常见的字,随意的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虎子听闻齐逢棠让他下去,伫在原地半晌,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将军!救救少爷呀!少爷是好人!”
“笃行!”藏将军担心虎子惹怒了齐逢棠,便呵责了一声。
“爹爹!”
这一幕父慈子孝,让齐逢棠有些寸断肝肠,合上眼睑,沉了一口气,“罗少爷在何处?”
“回将军,牢中!”
“那便走吧!”
……
牢中昏暗,齐逢棠走得极慢,他不想见到姓罗的儿子,后面姓藏的小子虽走得急,却也不敢赶在自己的前面。
放不放?
齐逢棠百感交集的走到狱门,看见门是开得,有刹那的呆愣,已经处死了?
齐逢棠感觉自己心头有一块石头落了。
却也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滞住了。
齐逢棠没理身后的声响,率先走进去,一进去便看见墙上似乎有字,便遣狱卒带了盏灯来。
举起灯。
齐逢棠的眼睛便再也挪不动,“这……笃行……刘笃行……噗……”
一口鲜血顷刻间喷溅到墙头。
接着,齐逢棠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乱象
“齐将军!”
齐逢棠躺在床上,脑子晕的厉害,含含糊糊应了声,“呃……”
“昨日圣上送来密信,道刘二公子寻到了。”藏将军在一旁低声道。
“嗯?”昨日?昨日自己去狱中,看到……齐逢棠立马想起自己昨天急火攻心,竟是忘了遣人去刑场……便立刻挣扎着要起来。
藏将军站在床头没注意齐逢棠的情况,继续说着,“便是罗家公子。”
“噗”齐逢棠一起身,对着床边又是一口血,“……快……快……遣人……去……救……救!”
“是!”藏将军正准备行命,却听人道,“将军!周大人回来复命了!”
“嗯?”齐逢棠瞧了一眼门外,便见周大人火急火燎的扑通跪倒地上,一脸喜色,“回齐将军,罗家余孽已尽斩立决!”
“噗……”血又从齐逢棠的唇角渗了出来,眼白上翻,倒回床上。
“将军!将军!”
……
近夏了,天也黑的晚了。
尤太后尖着嗓子,伴着太医的“臣无能。”高声喊着,“废物!废物!滚出去!紫檀!紫檀!”再也寻不到平日里的威仪。
“娘娘!”紫檀连忙让太医退下,安抚着尤太后,“娘娘,二皇子去了,娘娘就放他入土为安吧。”
“去了?死丫头!竟然敢咒我皇儿!掌嘴!”
“娘娘!”
“出去!”
“娘娘!”
尤太后猛地起身,撵着紫檀从秦坚的屋内退出去,然后插好门。
紫檀见门被插上了,拍打着门,恸哭,“娘娘开门呀!开门呀!”
尤太后却只是抱着床上已经有些发冷的尸体,微微的摇晃着头,喃喃道,“坚儿,坚儿,娘来了,你别睡了,别睡了……”
……
一日后,尤太后拉开了门。
紫檀看着神色泰然的太后,晓得她已经平复。
“娘娘,太医已经处理掉了!”紫檀的处置未得到任何的评价,尤太后只是转身给秦坚的屋舍上了锁,慢慢走向偏房,问道,“紫檀,你说哀家的爹疼不疼哀家?”
“尤大人自是疼太后的。”
“那若是让哀家的爹为哀家的皇儿起兵……”
紫檀迟疑了片刻,“那怕是,砝码不够……”
“哈哈哈哈哈哈哈……”尤太后狂笑,“是呀!不够!不够!你真是个好丫头!”
“拿纸来!哀家修书一封,你速速出宫去寻我父,切记勿要说皇儿已死。”
“这……”
“紫檀!”
“娘娘!奴自当尽力!”
“呵呵,这才是哀家的好紫檀!”尤太后说话间写好了信,封好,递给紫檀,“快去吧!”
“是。”
……
萝枽殿。
“小子!你可知尤太后疯了?”
“嗯。”秦符继续着手上的奏章,前些日子送信给齐逢棠说刘笃行没死,不知寻着了没有,把这样的消息传出去,或许能赚取几分忠心吧!找不到,自己或许是愉悦的,找不到不是更好么?夫子的弟弟……
“圣上!”
“嗯?”
萝瑶和秦符不约而同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魈。
“太后上吊自尽了!”
“何?”秦符的心‘咯噔’一下,立马放下手中的奏章,跟着魈踏出了萝枽阁。
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萝瑶把玩着刀子,嘴角浮笑,一个势力就这么被铲除了。佑朝的女人还真是孱弱。
这么快就要和眼前这小子殊死一战了?
来的真快!
族中长老不知绪清处置的如何了。
萝瑶把刀‘啪’的一声扎入桌面。
绪清不会输的!不会!
……
兖州军营。
“将军!”一个老将吃惊的看着齐逢棠被人搀着走进了营帐。
“咳咳咳……唤……唤我儿前来!!”齐逢棠不看老将的脸,不住的咳嗽。
不过片刻,齐将军就到了帐内。
“父亲!”
“整军!起兵!”齐逢棠看着齐将军的眼睛,“秦家欺人太甚!”
“这……父亲……怕得三思呀!”齐将军试图打消齐逢棠的想法。
“你究竟还是不是我儿子!”
“是。”
“你手上的军队从何而来?”
“仰仗您。”
“那!”齐逢棠眼里尽是凌厉。
“是……”
……
京都。
“你又要走了……”刘慎言眯着眼睛瞧着连绵的山峦,翻过一座又一座或许又能就是边关。
于泽倏随意的问了声,“你可忧心?”
“为何要忧心?”与于泽倏前几次的夜谈中,自己已晓得于泽倏借着这次粮灾,一举扫了军营中他的异党,此去应是坦途。
“呵呵……”于泽倏牵着刘慎言骑着的马,“那我被押回京中的时候,你为何要去狱中见我?”
“为何不”
“呵呵,那好!下次回来,你可得应我个要求。”
“什么要求?”
“回来再说。”
“那便不要说了!”
“呵呵呵!你呀!”
“不送了!你自己走吧!”刘慎言翻身下了马。
“好!”于泽倏骑上,打了一鞭,“再会!”
“再会!”
……
尤府。
“老爷!”
“紫檀。”尤大人不明宫中呆的好好的,这丫头怎么跑回来了。
“老爷!救命!这是娘娘的绝命书!”紫檀声泪俱下。
“太后她怎么了?”
“不知!”
尤大人拆了信封,摊开,脸上先是凝重起来,接着狂喜,“尤二,去召众将军前来议事!”
……
萝枽阁。
“族主!族中符令至。”一个胡姬跪在地上,风尘仆仆。
“哦?”萝瑶朝着指尖继续透着豆蔻,“宗主还真是真有能耐。他何时归?”
“宗主……宗主……”胡姬的上齿咬住下唇,“宗主……”
“宗主他如何了?”
“宗主他诛杀了族中的长老……”
“所以他反了?”萝瑶面上狰狞起来,狠狠的拍着桌案,“怎可如此?”
“不……”胡姬的头低下去,“宗主他,他没有反……族中军不日将至……”
“那他人呢?”
“已经去了……中了长老一箭……”
“什么!”
绪清去了?
萝瑶一下呆在原地!
那个如女人一般的男人如何去了!压了自己十几年的男人怎么这么轻易就去了!
萝瑶有些缓不过神。
幼时自己母亲离世,自己奉遗命追杀绪清与那个佑朝的糟老头子!最后反而被绪清掣肘……
“他……可有遗言?”
“有……萝剑在刘府。”
作者有话要说:
☆、绝境
“大人!”
“怎么了?”
“门外有米铺老板寻您!”
“那便唤他前来吧!”
刘慎言做到堂上,等到人来,两人皆是一愣。这不是自己寻过的那个要给自己银两的掌柜么?
“掌柜,你此次来?”刘慎言把手上的扇子打开,“不会是卖米的吧!”
“不是!不是!”掌柜笑了一脸褶子,“受东家之托,送银钱。”
“为何?”
“东家讲大人会有用处。”掌柜的姿态摆的极低。
“那便搁在此处吧!”
“是。”掌柜把一个麻袋放到地上,便躬身告辞。
待掌柜离开,刘慎言拉过麻袋,倒着一提,‘哗’滚了一地的银元。
刘慎言随手捡了一个,上面有个‘踏’,又随便翻了几个,陆陆续续挑出了三个字‘遍’‘清’‘山’……
刘慎言挑了挑眉,绪清还真有意思!
夏天要过去了 ,应是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