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灵药 by 祝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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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灵药 by 祝灵-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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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蹭了蹭沈吴,说:“你吃醋,要我跟秦绎断绝关系?我跟他不是那样的,我就是……就错那一次……我以为我哥要死了,心里糊涂,一时糊涂。以后真不会了。”

  “那件事我不想再提。”沈吴皱眉说。“你是我的,以后就不许跟其他任何人发生关系了。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不要私自出去,也不要跟别人联系。”

  ×××××××××××××

  比起下病危通知的时候,秦绎的状况算有起色,免疫细胞上升,体重恢复到5,60公斤,在这个满地病号的医院里,算不上是情况最坏的。他住的VIP病房,一个房间好几个护士,还有护工,就算梅丽莎记不住管他,也有人定时帮他喝水,翻身,拍背,有一次梅丽莎提议出院回家去住,秦绎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

  梅丽莎的作用,无外乎呼唤护工,或是帮他做菜单上的参考,剩余的时间,就是闲话:“非非怎么还不回来?”“Alexander也不来?”“他今天又没有联系你吧?”“晚上会打来电话吗?”“哎……该不会像上次一样,被你骗上贼船又变消极,落跑了吧?”

  梅丽莎是不知道好心两个字如何写,秦绎自有当耳旁风的防备。但是,此种情况,日日持续,由一开始,断续的问候,到之后,叶楚澜说,拍戏忙了,便开始潜水似的不见消息。

  对恋人的工作忙碌不该苛责,一般的成熟情人都清楚。但,叶楚澜和秦绎的匆匆捻合,本就情境特殊,更不用说一方是这样虚弱需要倚赖的状态。要是这样甩甩尾巴就偷偷游走,未免有些没良心。

  ——也许我不该急于让他结婚。

  秦绎浮现出这样的想法,是在他对梅丽莎说叶楚澜必定有不方便说的麻烦缠身以后。梅丽莎呵呵了两声,电话迂回打到剧组认识的人,得知叶楚澜仍起早贪黑地拍着戏。

  秦绎的身体开始疼,明明挺好的一件事,被他办坏了。

  不赶着给叶楚澜那个惊吓就好了,让他有的放收,何况是对一个不太令人愉快的HIV病人。他自由的时候,可以随意地加减同情和怜悯,可是笼头收紧了,就可能真的窒息跑掉。

  叶楚澜有很多顾忌,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秦绎哪能一一分析得明白。 他逼叶楚澜结婚,心里自然是要他稳赚不赔的,但是叶楚澜哪里知道。

  跟一个绝症要死的病人把名字写上同一张纸,等于竹篮打水一场空,有什么意思。秦绎自己这么理解。这一点,普通人多多少少都会想,叶楚澜确实在心里稍微这么想过一会儿的事,也便不能全算是误会。

  但真相是叶楚澜心里的牵强也没来得及维持到签字完毕后,其后就一心紧张地盘算着下次该怎么跟导演安排赶工,才能得空来看秦绎了。

  只是被人伏击差点爆脑花的事,却是谁也无法想的意外。

  春天的风比一年中其他季节要好,春天也容易让人有很好的心情。花开得很多,就是跟梅丽莎争论之后没多久,秦绎又发作了肺炎。

  以往几次炎症累积,本来就已经令呼吸功能受到很大影响,这一次因为没有特别的征兆,炎症引起的发烧昏迷被梅丽莎以为是睡着没有理,等发现温度离谱送进ICU,医生说已经要切开气管需要签字,梅丽莎完全傻眼了。

  她当然知道两个儿子血型都是稀有,秦绎几次送医急救最后结果都积极,好歹因为前面的治疗没有伤到元气,凭借支持性的保守治疗慢慢度过了。但是气管切开之后基本上就永远无法恢复,即便不考虑术中出血的问题,只有靠外力维持才能勉强维持生命的状态,秦绎一定不想要。

  “我不能同意任何切开的手术。如果可以用无创的疗法……就请你们尽力而为。”梅丽莎这么说。

  这一次秦绎无法给梅丽莎任何提示。但可庆幸的是他们的某些思想毕竟是不同性别的映射,把性命丢给这样冷血却又体贴的决策者,其实比丢给一个宁可痛苦也要拖延儿子性命的母亲好的多。

  秦绎在ICU中昏迷,但即使有知觉他也没有力气说一个字。

  梅丽莎抱着手臂,端立在病房外,听见内间警报大作,呼吸停止,血氧下降,心率下降……

  她的冷静终于接近崩溃了。她最宝贝的作品,最心爱的儿子,正在离她而去。

  她无能为力,纵是切断了感觉的铁石心肠也无法抵挡这种生理深处的悲哀。

  ——在她叫着宝贝儿的时候,他一定也不会感觉她是爱他的。她最完美的作品,一直到现在都是这么可爱,却如此令她遗憾。

  要是能够重来一次的话,她情愿他永远是她亲爱的小玩意,没有那些有趣的挑`逗,没有平常人无法忍受的你来我往。

  会改变吗?也许不会。

  或许这个世界的样子,由过去未来种种决定,不是一个选择所能左右。

  又或许世界就是由这些选择的分岔转弯生长而成,一个念头就令走向截然不同。

  ************************

  梅丽莎安静地签了病危通知。儿子仍然在抢救,在医生和护士的努力下,与猝死擦肩而过,但没有苏醒的征兆。梅丽莎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通知其他的家人。

  此时国内是凌晨,梅丽莎考虑秦渊年纪和血压都不怎么好,只想通知二儿子即可。但是秦非怎么也找不到。梅丽莎叹一口气,心想这种情况他们又能来做什么。还不如祷告。

  等到秦渊得知消息,并且飞抵美国,秦绎已经有了知觉反应,不再需要肾上腺素维持血压,植入各种管子恢复营养,只希望早日苏醒。

  “秦非呢?”梅丽莎不由问。

  秦渊摇了摇头,不愿多谈。看了看长子的情况,说:“要是这么着的话,就算要做移植,大概也做不了。”

  在第二天早上,秦绎竟然醒来了,可以轻微地点头和摇头,与人交流。能够思想的儿子,就是完整的,而不是插着各种生命维持仪器的尸体,梅丽莎几乎喜极而泣,秦绎眼神黑亮,肤色苍白如纸,她靠近儿子,听他微弱说些什么。

  “叶楚澜来了吗?”

  没有。梅丽莎觉得这种回答很残忍。

  但是秦绎坚持肯定,而又虚弱不堪地说:“他来过的。他来过。我知道。”

  根本没有什么人来。梅丽莎在心里默默说,尤其是那个多情泛滥的负心人。只不过也许秦绎心里都是他,也许他在最困难的时候总能给他抚慰,所以在丧失了坚持的时候,在需要信念支撑的时候,秦绎会如以前依赖药物一样创造一个幻想来度过难关。

  叶楚澜完全没有在儿子最需要的时候片刻现身,但秦绎也因为他的缘故暂时与这一节的死神作别了,也可因这稍微感谢他。

  ☆、a good day

  半夜二点钟,秦非突然醒来,不太舒服。他把沈吴弄醒了,说要给美国打电话,沈吴想着,惩罚期才刚刚开始,怎么地他一要就当没有了,就不肯。半夜之中,人困得迷糊,秦非没有继续要求。过了几分钟,沈吴被身边的奇怪动弹惊得一激灵,开灯一看,秦非气短气促,满头大汗,按着胸口在床上挣扎。

  沈吴吓得立即叫救护车,颤抖着手臂为秦非做心外按压。情急之中他的脑中一片冰凉,除了机械地做着动作,其他一切充耳不闻什么也不能思想。

  他此时自不会知道,几万里之外秦绎的急救室中正警报大作,心率停止,机器与医生忙乱成一锅粥。几分钟后,电击让心脏恢复搏动,心电图从一条死线被拉起来,病人险险从字面上脱离死亡。站在病房外的梅丽莎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

  救护车上,沈吴呆呆把手放在秦非的胸口,护士说他的措施很及时,此时病人可以感觉到自主呼吸,脉搏也很明显,护士要测量血压,被秦非一手推开,自己坐起来,说:“我没事。”

  他眉毛上还滴着水,嘴唇也褪着色,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即使当作闹剧也令人后怕不已。沈吴不允许他动,一路到医院做检测,医生很奇怪地说心肌细胞突然收缩紊乱,导致血流供应猛降,幸好有及时按压,否则就会引起心肌细胞坏死了。不过这种收缩紊乱不明原因……只希望不要复发最好。

  秦非说自己没事了,沈吴却忧心忡忡,不敢离开医院,也不敢一步离开他。

  他突然也算有点理解秦非的感受——有了这突如其来的惊惧,才知道得失的可怖。秦非对要死掉的秦绎岂不也是又爱又怖。他不就跟头原始人似的,算了……沈吴这么想着。

  秦渊把梅丽莎带到病房外,计划了半天,才开口说:“秦非被人关起来了。”

  梅丽莎还以为听错了,秦渊即使不算惜子如命,也绝对是个会保护子女的雄性。但他说起此事的态度十分镇静,反倒像是有点乐见其成似的,然后说:“Jax这个样子,怎么也赶不及做手术吧。不要让秦非过来了,他一激动起来,反倒会添乱。我们在这边也就够了。”

  梅丽莎已经全面暂停自己的工作,此时的损失也有数千万了,而秦渊不计后果地支持过秦非在临床实验上的投入,金钱更是难以估量。梅丽莎听完秦渊的话,微觉沮丧,道:“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梅丽莎远不认为自己已到中年,而秦渊在自我认知上与她差距颇大。他的肉`体还维持笔挺,强健,但内里的精神已经衰败苍老,想到自己这把年纪还在为别人的事奔忙,两个儿子,看起来连一个送终的都没得,叫人怎能不心生怨怼。

  “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看了一眼病房,想起秦非关在权势甚大的同居人家里不回来,叹道。“比起来,这里面这个,搞不好还孝顺些!”

  “那当然,”梅丽莎对此事甚有发言权。“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和他言和?人都要死了,他一直求你原谅,你就高姿态一下,也不枉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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