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泽作者:落颜清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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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泽作者:落颜清亭-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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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撕裂的痛楚,靖朴泛白手指死命攥著床单,所有声音都梗在喉间,他紧紧闭著眼睛不再说话。大概奉泽不愿看到他的脸,短暂退出後将他翻过身去,又猛地从背後进入。靖朴将脸埋在枕头里,一只手捂住小腹,此刻他唯一的想法便是,顺从对方,早点结束这场欢爱。
  
  即使此时无爱也不欢。
  
  奉泽在靖朴的身体里射了两次,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像两条河岸上脱离了水的鱼。
  
  奉泽从来不采取措施,他曾对靖朴说,你如果爱我,就要接纳我的一切,如果你又有了,记得来找我拿药。我骆奉泽……还不至於不受欢迎到让一个男人为我生孩子。
  
  那时候靖朴刚刚流掉第一个孩子,虚弱地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被奉泽在家中发现的时候,靖朴正疼得厉害,他不得不挪进卫生间以防血污染了床单。当他脱掉裤子半瘫在卫生间的地上时,鲜血已经顺著腿流到了脚踝。
  
  奉泽站在门口,看著靖朴痛苦地挣扎,一小团血肉终於勉强流了出来。奉泽走过去,抱起几近脱力的靖朴去了医院。
  
  “没流干净,再晚点送过来失血过多,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年轻的女医生留著利落的短发,有些责备地对奉泽说。
  
  她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为何会对病床上的爱人如此冷漠。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是爱人的关系。
  
  骆奉泽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米色针织衫上蹭了少许血迹,此刻已经干涸变暗。他转头,看到靖朴躺在病床上,汗湿过的柔软黑发粘在脸侧,盖住胸口的白色被子上方,露出的下巴已是瘦得削尖。
  
  奉泽微微阖了眼睛,用手抵住额头。那个曾经温柔对奉泽笑著的人,正在被他一步步撕碎毁尽。






  情事过後,奉泽躺在床上,宿醉的脑袋抽痛不已。他坐起来点了一支烟,手指间,微弱的火光明明灭灭。他侧过头,身边背对著自己的人睡在黑暗中,只看得到对方肩膀描出的伶瘦曲线,似乎紧紧蜷著身体,人却像死了一样无声无息。
  
  他将烟掐灭,准备离开这间平日里从不愿靠近的房间,却忽然听到靖朴的呼吸急促起来,并伴著间断的急促咳嗽。紧接著,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奉泽打开灯,果然看到靖朴张著嘴努力呼吸,胸口起伏不定,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靖朴眯著眼睛望著他,黑沈沈的眸中已消失了光华,平日里疏朗的眉毛,此刻则痛苦地拧在一起。
  
  奉泽下地,随手捡起靖朴落在地上的衬衫,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支药瓶,扔到了靖朴的手边。
  
  然後他倚在门边,看著靖朴挣扎著坐起来,摸索著给自己喷了药,直到呼吸逐渐平稳。他抬头看了一眼奉泽,眼里任何没有情绪,而後低著头贪婪地呼吸著空气,疲惫地用被子裹住身体。
  
  这样的发病状况,其实两人早已经习以为常。
  
  靖朴患有哮喘,在一年前有过一次严重发作。奉泽的父母便是在送靖朴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三个人坐的车在夜晚的十字路口,钻进了一辆高速行驶的大卡车下。而坐在後座的靖朴,在三人中唯一生还。
  
  靖朴依然记得那天晚上,窒息到几乎要昏迷的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他被惯性甩到面前的座椅背上,接著进入眼帘的,便是扑天盖地的红色。
  
  他常常想,如果那天他没有回家,如果他没有让奉泽的父母发现自己犯病,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可是已然发生的事情,怎麽可能会有如果。
  
  靖朴在半睡半醒间捱到天亮,似乎终於快要坠入梦乡,却忽然被一阵刺痛感惊醒。
  
  他睁开眼,感觉到自己又是双腿大张,下身的被子被掀了起来,接著有种冰凉的液体挤进股间。
  
  他知道,那是奉泽在给他上药。可是这种姿势,还是让他觉得难堪。因为往往这时候伴随的,还有奉泽低笑的嘲讽。
  
  “你这里不如以前紧了哦,越来越丑了。”
  
  奉泽从靖朴红肿的後穴抽出棉签的时候,通常会带出已经凝固的血痂,大概这就是为什麽靖朴会轻轻颤抖的原因吧,奉泽眯起眼收回视线,这是前夜他施暴留下的证据。
  
  靖朴将脸半埋在被子下并不反驳,连表情也隐藏了起来,只能看到他攥住被子边缘的指尖,因用力而泛著异样的白色。
  
  如果像往常一样,在涂完药後,奉泽会立刻表示出他的真实目的。他会一把拉开窗帘,然後转头,语气冷冷道:“起来,你还有工作。”
  
  奉泽是靖朴的上司,继承了父母悉心经营的公司。新上任时,便表现出强硬的手段,将公司上下整治得严於纪律。奉泽发布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将靖朴降职到最底层,并吩咐唯唯诺诺的部门经理,麻烦并且没用的工作,统统交给靖朴完成。
  
  所以靖朴无论身上有多疼,都要自己坐公交车或地铁去上班。
  
  可是这一次,奉泽在上完药後,并没有要靖朴立刻起床。“你今天放假,收拾好以後,跟我去墓园。”奉泽离开的时候,冷冷抛下一句话。
  
  今天是叔叔阿姨的祭日,其实靖朴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他没有想到,奉泽会带他一起去。
  
  一年前的葬礼,靖朴没有能够出席,奉泽禁止他踏入祭堂大门。
  
  那是个阴雨天,乌青色的云层漫漫铺满天际,靖朴只能站在祭堂的门外,任细雨打湿了肩头和发丝。他的眉眼在烟雨中逐渐模糊,和著远处黛色的山峦,像是绘成了一副寥落水墨。奉泽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复投於明明灭灭的烛火上,他面无表情,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渐渐攥紧,指甲陷进掌心深处。
  
  
  靖朴洗过澡後,在卧室穿好衣服,仔细扣好领口的那粒白色纽扣。他走进卫生间里瞅著镜子,里面反射出来附著水汽的影像,那是怎样仔细的看,面目依旧模糊不清的自己。他对著镜子咧了一下嘴,对面的人以僵硬的苦笑回应。
  
  靖朴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
  
  跟著奉泽走出公寓的时候,靖朴的速度很慢,腰还是很酸,他决定这次不勉强自己。奉泽在距离他十几步远的前方,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皱起眉等著靖朴。
  
  靖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奉泽身上。阳光明媚的初夏,年轻的男人眉目俊朗,就算穿著笔挺的黑色西装,也掩饰不住一身朝气。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奉泽竟已经变得这样成熟了。靖朴想起镜子里面看到的自己,脸色是无生机的浮白,仿佛过不了多久,便会悄无声息地老去。
  
  靖朴比奉泽大四岁,最初从孤儿院被接到骆家的时候,那个矮他一头的漂亮小男孩开心地笑著,喊他哥哥。骆叔叔和阿姨待他极好,他们说,少年时曾经与靖朴的父亲关系深厚,只是没有料到,他们的孩子会沦落到被孤儿院收留。
  
  靖朴说,不曾记得两位父亲的模样,只留得这一张照片在身边。骆叔叔看著照片里树下的两个年轻人,叹著气对靖朴说,以後我们就是你的父母,奉泽就是你的弟弟。
  
  小男孩亲昵地攀上靖朴的脖子,好看的眼睛弯著对他笑。
  
  杜靖朴有时候恨自己,为什麽会喜欢上骆奉泽。这不能言说的情感,已经被他掩埋在内心深处许久。
  
  从寄住在骆家起,靖朴看著奉泽从眼神清亮的小少年,个子渐渐拔高到超过了自己。他们也曾在大雨中一起打篮球,向游戏机里塞一枚枚的硬币,游泳时将对方的脑袋猛地按进水里。他们做过男孩子在一起可以做的所有事情,就如同奉泽觉得,靖朴应该是那个无论何时都会站在自己身边,调笑打闹无所不可的哥哥。
  
  直到某个下过雨的午後,奉泽擦著头发踢开靖朴的门,裸著上身手脚并用,将正在睡觉的靖朴包粽子一样搂住的时候,靖朴的心不受控制地,再一次怦然悸动。
  
  “靖朴,帮我写作业,刚才打球很累的。”奉泽的语气不容反驳,且带著浅浅的倦意。
  
  “好,累的话你就睡吧。”靖朴依旧是被环抱的姿势,没有敢动一下。
  
  奉泽没有回应,似乎真的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带著沐浴露香味的呼吸痒痒地洒在後颈,靖朴睁大了眼睛看著窗外,天空是清澈的浅蓝色,轻云自在地浮动悠游,而自己的心跳,却是愈发快速和沈重。
  
  靖朴用尽百般手段,才从奉泽怀里轻轻转过身去,他摒住呼吸,伸出一只犹犹豫豫的手,终是缓缓抚上奉泽光滑的背脊。
  
  那一刻,靖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想要呼啸而出的某种情绪。他歪了脑袋,将嘴凑过去,在即将触到奉泽轮廓有致的唇时忽然滞住,随後改了方向,转而亲在了他的额头。
  
  他多想鼓起勇气继续吻下去,经过奉泽修长的眉,轻轻阖著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可是最终,还是仅仅停留在了原地。
  
  奉泽依旧睡得很熟,靖朴跳下床打开窗户,让滚烫的脸颊接触到清凉空气。一对恋人依偎著走过路边高大的香樟树,男孩小心地拉著女孩,躲避路面的一片片积水。靖朴回头看看奉泽安然的睡颜,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在这感情不受控制地长成荆棘之前。






  靖朴坐在奉泽的车里,望著前方不断延伸的灰色公路,两旁种植的嫣红花树转瞬而过,在眼底留下一道道光影。身上有些不舒服,靖朴按住肚子,向座位里缩了缩。姿势的改变使视线转移,他偷眼打量起车里的摆设。
  
  自从一年前,他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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