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宫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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蟾宫春秋-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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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相对无言,邻座传来的喧哗声忽然大了起来。月隐麟敏感地捕捉到“太守府”三个字眼,纤长十指下意识攥紧。
  “…我刚去太守府上送柴火,看到好些个人进进出出,里面不时传出女人的声音,哭得可惨了,好像死人了一样。”
  “我早就打探过了,昨晚太守府有刺客,今儿个死的不是别人,就是那姓碧的老太守!听说老太守死的时候身首异处,头颅现在都没找着哪!”
  “不会吧?哪儿来的刺客这么猖狂,连朝廷命官也敢杀?”
  “还不是些要钱不要命的江湖人士?我听说还是个响当当的邪门教派,就在解剑峰上的……”
  “嗐,解剑峰?那不就是蟾宫的人吗?据说前不久襄州的陆大侠被全家灭门,也是那帮邪魔外道干的!”
  “可不是吗,作孽哟!怎么跑到太岁头上动土来了!”
  ……
  碧岑死了。还死得身首异处,惨状万分。
  月隐麟第一反应便想到温初晴,但下一瞬就否定了这荒谬的念头。温初晴为人性慧,处事圆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伤人。退一步而言之,就算他杀了人,也绝不会用这般狠辣的手段。定是昨晚他们走后,太守府又发生了别的变故。
  百里云骁察言观色,已然把月隐麟的疑虑猜了个七八分。但他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目前这还不是重点——
  “太守遇刺,城里必然戒严,看来我们要即刻出城。”
  “不行,我要先回一趟客栈。”
  月隐麟不容置喙的拂衣起身,没走几步就被百里云骁挡住去路。
  “发生这种事,如果我是温殿主,还会傻傻留在城里吗?”
  心头一块大石随着这个问题沉沉压下,月隐麟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想起昨晚行动前曾交代温初晴,自己一拿到文牒就即刻动身前往萧关,待眼伤痊愈再行回返。温初晴既答应这段时间掌理蟾宫,又确认自己安然离开,眼下必已率众回转解剑峰了,怎么可能还留在雍城?是他一时糊涂了。
  “走吧,再迟出城就麻烦了。”
  百里云骁替月隐麟牵了马,两人出了集市行不多时,果然见西城关处聚集着大批过路的行人与商客,排成一条长龙等着守将搜查。
  “你,还有你,过来。”
  “往哪儿去?”
  “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
  “拿出来看看。”
  远远地,不时传来守将不耐烦的叱喝,这让月隐麟心烦意乱,几乎动了杀机。相形之下,百里云骁则显得悠闲得多。在排队等候的间隙,他瞥了一眼城墙上的通缉令,发现上面新贴了一张通缉刺客的黄纸,画中竟有四人!两个黑衣蒙面看不清相貌,一个戴着鹰形面具,赫然指代他们三人无疑。奇怪的是,第四人虽也束发蒙面,头冠却由红笔绘成,显得格外醒目。
  此时的月隐麟因目不能视,并未发觉任何异样。百里云骁不愿节外生枝,便若有所思的选择了缄默。
  轮到他们俩的时候,守将执意要月隐麟把帷帽脱下,冲突一触即发。
  关键时刻百里云骁按住月隐麟拔剑的手,笑吟吟往那守将手里塞了一笔数目客观的银钱,两人方才蒙混过关。
  出了雍城往西,沿途渐渐荒凉起来。眼前只有一线古道蜿蜒在泾水之畔,附近的山峦仿佛在这一带褪尽了色彩,显出一派秋末冬初的萧索景象。
  一路上月隐麟心事重重,隐忍不发,虽与百里云骁比肩策马,却是交谈无多。到了夜里,两人投宿在一间乡野小庙。让月隐麟略感不快的是,此地仅备有一间厢房,并无多余的房间可供休憩。
  百里云骁无意让月隐麟为难,前半夜一直识趣地抱剑守在门外。后来听闻房内有动静,推门看时发现月隐麟于榻上正襟危坐,观其形色隐有走火入魔之兆。正当百里云骁欲以自身内力助他一臂之力时,意外发现内力注入月隐麟体内恍如泥牛入海,须臾竟消散殆尽了。
  “嗯?怎么会这样?”
  正疑惑间,月隐麟突然急遽喘息起来。百里云骁见他面颊潮红、粉唇微张,脑海轰然一热,再也无法忍耐地俯身吻住他,一手扯下他的胸前衣襟,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顺了顺他颊边长发。
  月隐麟自混沌中醒来,一时不知发生何事。当意识终于回复清明,他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最后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在接受这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夜阑人静,寺庙特有的淡淡香火味仰息可闻,似一种禁忌的提醒。不同于上一次的神志不清,这次月隐麟能清楚感觉到百里云骁是怎样迫不及待地扯落他的衣裳,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又是怎样一寸一寸占领他的身体,粗粝的掌心划过水润光滑的皮肤,磨人的硬热感几乎使人全身颤栗。
  比起白天目不能视,受伤的双眼反而更能适应黑暗,但这种时候目力清晰对月隐麟而言无啻于一种折磨。不想让百里云骁看出端倪,月隐麟把脸转到另一侧咬牙忍耐了片刻,下意识想要曲起双腿,却蓦地紧挨上另一处坚硬如铁的火热。百里云骁就着他的动作将腹下灼热送入他两腿之间厮磨,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月隐麟急喘出声,旋又紧紧抿唇,想吞下那一声声亟欲冲口的呻‘吟。
  百里云骁盯着月隐麟泪眼迷蒙、忍气吞声的殊色艳景,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高不可攀,心中虽为自己近乎亵渎的冒犯感到罪责,但抵不过此刻情热如火,终忍不住分开他的双腿挺身而进。那一瞬间月隐麟的表情僵硬到了极点,身体骨骼却因长久以来修持巫阳经而生长得异常柔软,顺利地接受了入侵。相较之下,百里云骁更显得体魄硬朗、肩宽腿长,雄浑的男子气概很轻易就感染了月隐麟,迫他一起跌入情壑欲海,沉沦其间难以自拔。
  汹涌的欲念教人迷乱。月隐麟渐渐跟不上百里云骁的速度,张口急促地喘息起来。百里云骁小心避开他肩胛伤处,低头找到他的唇轻轻含上,舌头没有任何障碍的长驱直入,极致缱绻地与之唇舌搅缠。不消多时,月隐麟便心乱如麻,喘息更重了。迷醉之际,忆及上回密林双修之法,暗自凝神纳元,催化阳力过尾闾、下返气海,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三周天,神智渐趋清明。
  百里云骁内力有失、真气抑损,却佯装不察,只是颇有惩戒意味的将人整个抱起,更深地埋进他体内,忽快忽慢的试探碾压。月隐麟哪堪这般戏弄,发烫的内壁倏地绞紧体内之物,全身都在剧烈颤抖,发出了战栗的低吟。百里云骁爱怜地在月隐麟微微汗湿的鬓发落下一吻,眸底仿佛有无尽的柔情泉涌而出,深埋在他体内的灼热也猛烈动了起来,引起怀中人更急促的喘息,夹杂着变调的呻‘吟,两人俱已情动,几乎同时释出湿热的黏液,淋漓汗水潸潸而下。
  是夜,秋偃冬起。地处乡野的小庙无甚香火,几个僧祝亦早早入睡。这一场香客房里的意乱情迷没有惊动任何人,待到云散雨收,一切复归平静。
  一树春风有两般,南枝向暖北枝寒。
  自那晚心照不宣的一夜云雨后,百里云骁待月隐麟更是青眼有加,一路上任凭差遣不说,平日嘘寒问暖、照顾饮食起居也样样细致。反观月隐麟,随着功体渐复,其人却愈发沉默寡言,透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与疏离。百里云骁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只道是醉心武学之故,因而并不计较。
  约莫过了七日,边城在望。行径半山道,月隐麟忽地兜马遥对萧关,朝着城关角楼方向道:“过了护城河,便出中原地界了。”
  百里云骁料他应是近乡情怯,不无玩笑的接过话:“莫不是宫主离家太久,忘了回去的路?”
  月隐麟不笑也未回答,似乎若有所思。
  百里云骁这才趱马向前,疑问道:“怎么?担心文牒有问题?”
  月隐麟摇了摇头,微微冷笑道:“碧岑遇刺身亡,朝廷自会查出和通关文牒有关。恐怕那些官兵早就布下天罗地网,正等着我递交文牒,自投罗网呢!”
  关于这点隐忧,百里云骁早就想到了。但他久惯江湖,更严峻的场面也见识过,何况他与月隐麟俱非等闲人物,因而一路行来并未真正把那班朝廷鹰犬放在眼里。此番听月隐麟特地提及,不禁正色道:“宫主可是听闻了什么风声?”
  月隐麟自鞍前解下一个包袱,递予他道:“通关一行不容有失。这里是庄银百两,你且拿去城关稍作打点,买通几个戍守的卫兵做接应,我等你消息。”
  “嗯?…也好。”
  百里云骁觉得有些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古怪。仔细一想,总算理出了点头绪:之前出雍城时,月隐麟对买通官兵的行径还表现得不屑一顾。没想到前后不过短短数日,他竟也能如此平静的接受,甚至随波逐流…只不知这是好,亦或是坏?
  月隐麟见他疑虑不前,蹙眉轻斥道:“还不快去?”
  “我很快就回来。”
  百里云骁淡淡语罢,当下不再犹豫,加鞭催马而去。
  城关两侧的角楼座落在护城河畔,时有往来的商客在此歇脚,当地守关亦就此收受一些钱粮,久而久之,东侧角楼便成了类似驿馆的所在。百里云骁到达的时候时近黄昏,朔风怒卷过城,墙垣上的告示多被风沙侵蚀,画像斑驳,已然辨不清形迹。拴马踏入二重门,即至楼堂前厅,里面人不多,仅有几个道长对坐吃饮,角落还蜷着几个衣衫褴褛的老乞儿。
  “这位兄台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百里云骁循声望去,不觉目光一凛,“唐兄?”
  “百里,果真是你!”
  随着一声惊呼,对座一个脸如傅粉的白面男子长身而起,撇下同桌朝他趋步而来。
  此人便是江湖人称“鬼医”的唐翳无疑了。他虽年长,却因精通养生之故,一直以来始终貌如少年。多年前因缘际会,百里云骁曾与他结为忘年之交,此刻望着他越走越近,心中疑虑陡升:“唐兄不在山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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