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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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颜色-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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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数日来,上官流懿在山谷里打转并非没有目的,一则摸清了地形,二则布下了重重陷阱。这便是一个——地缚阵。
  霎时间,松软的沙土之下冒出了无数被冰冻起来的沙柱……锋利尖锐的沙柱刺穿了皮肉,一时间鹫鸟盘旋发出兴奋的鸣叫,山谷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龙祈天的囚车在阵法的正中间,无惊无险,只是眼睁睁看着兄弟们一下子就死了百余人!
  龙祈天扭着头死死地盯着上官流懿,他的脸上依旧是无悲无喜,绝色冷然。
  冷绝的声音响起:“统统拿下!”
  万余将士蜂拥而至,瞬时就包围了马贼。

  第二十四章

  风,不懂人情世故,闲散地吹拂而来,撩起灵堂内的白帆。
  长明灯发出惨淡的橙光,在风中飘飘忽忽的蹿动着,照在盛着尸体的棺木上,反射出诡秘的黑紫色光辉。整个灵堂里都弥漫着特殊的气息——浓郁的植物油香,在寂静的灵堂内,这种气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这是死亡的气味。
  灯影里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色锦袍负手而立,顷长的身形,一束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挽起,孤高冷颜,绝傲倾城。
  他只是那么站着,琥珀色的眼瞳中流光宛转间带着丝丝冷意,那宛若实质化的冷邪杀气,几乎刹那间就让堂上的气温降到了冰点,灵堂内的空气变得异常的稀薄压抑。令将冰冷的空气呼吸进去的人们都感觉胸腔里刺刺的疼痛起来,随之收敛了呼吸。
  门外刮进来一丝冷风,一大一小两具棺材前的长明灯同时跳了一下。男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无不屏住了呼吸,仿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睛死死地盯着跳跃着微弱的火苗的长明灯。
  白衣倾城的男人忽然一扬手,宽松的袖子在空中舞出好看的弧度,刹那间,在风中“垂死挣扎”的火苗就这样骤然熄灭。利索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征兆,连阻拦都来不及。
  龙九的妻子“啊”了一声,似乎受不住刺激,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刷白,几欲昏死过去。
  龙在堂的双眼赤红,里头的恨意几乎化作刀剑,生生的撕裂劈碎了上官流懿。而上官流懿的面色不变,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冷漠的宛若修罗。
  这时候,门口处传来啪的一声响,一身狼狈的龙祈天被丢在地上,被挑断了的手脚无力得很,伤口处的痕迹尚未结痂,看上去刺目惊心。他被迫趴在地上,但是仍旧倔强地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官流懿,仿若要看清楚他此时此刻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龙祈天的狼狈让灵堂里的几个女人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看着这个被姑姑婶婶疼着的孩子废了手手脚脚,皆是痛心无比,眼泪便溢了出来。
  一直盘坐在地,低着头闷声不响的龙在渊,在看到伤重的龙祈天后,平板刚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痛心的表情。
  上官流懿终于露出一丝痛快之极的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在龙祈天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凝结住了,他甚至不愿意跟他对视,烦躁地撇开了眼睛,这瞬间,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堵着,难受得紧。
  “龙在渊,姑姑让我还你一句话。”朱唇微启,清清冷冷的声音吐露了出来,仿若浸过雪水,冷冽非常。“‘情断;恨难偿,唯命还。’。”
  说话间,上官流懿呛得一声出了剑,眼见着带着寒光的剑身就要落在龙在渊的身上,怒火中烧的龙在堂终究忍无可忍,云集了全身紧存的内力挡了一下。他的脸色铁青,眼睛里迸射出邪冷的光,白森森的牙齿死死的咬紧,仿若要生撕了仇人的野兽,竟是凶恶无比。
  饶是内功深厚如上官流懿也被龙在堂逼得结结实实地退开一大步,运起了内功来抵御,这才没有被伤。
  这时间,上官流懿稳住身形,眼睛不自觉地扫向门口处的龙祈天,仿若在期待什么的心情随即跌入了谷底,心生出恨意,几乎要拆毁了这座灵堂——龙祈天的脸上表情丝毫未变,竟显得异常的冷漠,好像仅仅是看着他如何收场一般,带着几分恨意。
  上官流懿抬腿就是一脚扫向龙在堂。他中了“阎王命”,命悬一线不说,内功几近全散,便是结结实实地接了上官流懿一脚,顿时就趴在了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当家的。”他的女人惊叫了一声。一时间,龙在堂的脸色尤为难看,自从武功初成以来二十余年,他从未再受过这种羞辱,他的眼睛里喷射出了嗜血的狠光。
  “今天就平了你们龙云寨,所有人血溅五步,白缟素颜!”上官流懿忽然恼怒不已,一掌拍向身侧的棺木,只听着轰的一声,棺材盖上出现了清晰的五指印,再听着“轰”的一声,竟是棺材板散了架,木犀翻飞,有几撮尖刺扎进了上官流懿的肉里,掌心出现几道血痕。虽然都是小伤,但是上官流懿垂手之后,便有一抹血红顺着他白皙的指尖滑落。
  空气中的寒气四溢,冰寒令人打了一阵哆嗦。
  花和尚的脸上裹着绷带,面目显得越发狰狞可怕,他赤着上身,肌肉发达。他上前一步抓起一个龙云寨的女眷就将她拖倒在地,紧接着便是“噗”的一声响,月牙铲扎进了女眷的血肉里,霎时,一个鲜活的生命没了,只留下一具惨烈的残尸。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反应过来,开始执行上官流懿的命令——屠杀!
  病书生木一清越过人群,踱步到上官流懿的身边,他的身子松软若无骨,病态白的手指摸了摸发鬓,打了一个哈欠,脸上满是与上官流懿如出一辙的冷漠。倒是更添几分满不在乎,仿若生命在他面前有如草芥,什么都不是。
  这瞬间,盯着木一清,宋晋心里禁不住心下一凉。竟是怎么也不愿意看到木一清这种表情!
  “呵,呵呵呵……”上官流懿忽然大笑起来,上万的兵马包围了龙云寨的主寨,可恨的龙在渊就在他眼前,眼睛里满是痛苦之色!
  这是多叫人痛快的一件事情。痛快到让上官流懿的笑容都肆无忌惮起来,然而这歇斯底里的竟有着几分惨笑的意味。
  上官流懿上前一步,发狠了一般扯住龙在渊的衣襟,恼怒地吼叫起来:“龙在渊你看看,你的亲眷,你的兄弟,今时今刻都要死在你面前!我上官家一百余口人死得有多惨,我就让你们连云寨的人死得要多惨又多惨,甚至惨上千倍万倍!”
  愤怒、疯狂,焦躁、歇斯底里,为什么还是这般不痛快,死的人还不够多?上官流懿的眼睛红了。
  白衣胜雪,衣袂出尘。如天人一般的姿容上此时此刻却满含狠烈,那疯狂了的恨意,狰狞的面目,竟是如此凶恶。
  但是这瞬间,龙祈天却觉得心口抽搐了一下,这是为上官流懿疼了。因为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看上去竟是疼极了,疼狠了。琥珀色的眼睛里饱含着仇恨,却是要哭了一般。
  龙祈天咬住嘴唇,手肘抵在地上,艰难地朝前爬行一步。此时此刻他竟想要将这人儿纳入怀里,好好的揉一揉他的“伤口”。
  “为什么上官家的人死了,你还活着?为什么他们死得那么惨,你却又享乐了二十多年!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上官流懿发疯地叫嚷道,他依稀记得极小的孩童奶声奶气地叫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龙叔叔”。
  只是记忆里的这一声“龙叔叔”俨然成了二十多年的梦魇,成了魔,成了鬼!
  上官流懿疯狂的情绪骤然平息,仿若凝聚成了最为狠烈的恨意,化作了实质化的刀刃。他的面色沉寂,冰冰冷冷,便是恨极了的表现,平静得令人心里发悚!他从怀里摸出一柄匕首,赫然是当年姑姑与龙叔叔的定情之物。
  他抽掉鞘,忽然发狠地刺了下去,叫道:“你怎么不死!”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劲风劈面扫来。上官流懿出自本能的朝后急急地退开几步,他分明是躲开了,但是劲风竟然生生截断了他一缕头发,以及额头上划开了一道血痕。
  木一清尚在打哈欠,视线触及这抹红色,当即脸色一愣,慵懒的姿态变成了弩拔弓张的戒备,冷漠的眼睛里霎时迸射出无比的狠意。随即,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膏药抹在上官流懿的伤口处。
  木一清的眼神如鬼,狠烈地扫视着周围,企图找到这个伤到他的“宝物”的人!
  上官流懿偏了一下头,却是没有阻止木一清上药,两个人的姿态动作竟是亲昵非常。下一刻,上官流懿拂开木一清,冷声道:“哪路高手?出来!”
  这时候,一抹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飘了过来,沿途留下无数鬼影残相,竟是十分悚然。
  忽然间,一张枯槁的面孔凑到了上官流懿的脸前,唬得上官流懿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急切且狼狈地退后数步,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地在耳边响起:“娃娃,未免太狠烈了一些。明明像仙女儿似的,心肠却……啧啧。”
  上官流懿急急地拍去一掌,那抹鬼影忽然间就消失了,下一刻就从他的右边飘到了左边,竟是无声无息。
  一时间,灵堂上安静了下来。
  上官流懿恼怒地对着空气,眼睛里的冰寒尤甚,下一刻,他的周身便起了一层锋利的冰屑,俨然是武器和保护罩。
  那鬼魅又赞了一声:“啧啧,不错不错,娃娃,可真是厉害。配的我徒,配的。”
  那苍老的声音带着戏谑语气又极其认真,好像认准了这是他徒媳妇儿。
  上官流懿的脸上顿时浮起一抹红晕,却是气的。叫他娃娃,说他是仙女!这该死的,他已经犯了上官流懿的忌讳。
  浮空便是漫天盖地的冰霄攻击,上官流懿的剑如他的人清逸出尘,轻至极轻,仿若在空中游移,踏着莲花,舞亦倾城。很俊的轻功,很俊的人。
  但是,来人似乎要更高明上一些,轻功飘忽不定像鬼魅一般,残影浮动可怕至极。而那声音就像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苍老之极。一时间,所有人都以为遇到了鬼!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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