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乱_凤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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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乱_凤皇劫-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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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的牙床上,听冷雨滴落梧桐,清清泠泠,就像这间主人的轻笑,叶叶声声,落在他的心坎上。
  这心里有欲、有恨、可是有爱吗?
  就算有爱,说与那人听,怕是也不会相信吧。
  兵临城下,皇太弟的大旗迎风招展。
  时间有了十年的断点,苻坚再一次见慕容冲,慕容冲再一次见苻坚。
  慕容冲和苻坚静静的对望着,数万燕军铁甲寒衣,执戈以待。
  马上的人苍白如玉,黑色锦袍的衣袖在冷风中猎猎作响,真恰似玉面修罗。他打马信步,慢慢悠悠来到长安城楼之下,眯起清浅的眸子,把自己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呈现在苻坚面前。
  相隔十年,慕容冲已不是那个芬含豆蔻,艳若芙蕖、荏弱不胜衣的少年了。马上黑衣黑发的男子平静如水,冷如利刃,伸展的容颜中隐忍着煞气。恰如一只浴血的凤凰,燃十八层地狱的业火涅槃,美的凄艳,美的毁天*灭地。
  慕容冲静静的看着苻坚,第一次这样客观冷静的平视他,苻坚还是那般高大健壮。可是黝黑的脸上添了几道刀刻般的皱纹,头发黑白斑驳,可狮子再老还是狮子。利爪和尖牙都在,容不得人忽视。
  慕容冲虽神色平静,但苻坚却感到巨大的压力,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一路杀伐煞戾踩着氐人的尸骨到的长安,自己的几个儿子也生生折在他手上。本该恨他,可是更想要他,这样的凤皇比那时柔弱清贵的凤皇更想让人去征服,想撕碎他的冷静,践踏他的高傲,要他因为自己的强大低泣、求饶。
  苻坚在城楼上高声大喊:“慕容冲,想你慕容氏只不过是孤的奴才罢了,孤饶尔等不死,赏尔等高官厚禄,尔等却不知感恩,竟然反叛孤,此等大逆不道之举,当轮畜生道。”
  一直守卫在慕容冲身边的北冥鲲气的青筋暴起,他侧脸看身边的慕容冲,本以为王爷会发怒,谁知慕容冲听后,冷冷一笑,说话不带半丝火气“是呀,我们慕容氏,都当了你的奴才这么多年了,现在我们觉得厌倦了,所以我们决定要取代你,也该你做我们慕容氏的奴才了。苻坚,你放心,等你做了我慕容氏的奴才,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好个凤皇,多年不见越发出落到孤的心坎里了,不愧为孤调*教的人。哈哈。”听着苻坚那般放肆的言语,慕容冲眉毛皱了皱,没有说话。
  冷风吹过,慕容冲单薄的身躯立在寒风里,竟是那样的寂寞。苻坚心头一热,脱下身上的黄底黑线的锦绣披风,换来手下人,让给慕容冲送去。
  两军对垒,生死关头,秦王苻坚竟和慕容冲上演一出“楼台会”
  穆峥从始到末都看着苻坚,看苻坚看慕容冲,看苻坚竟然解下披风来送与慕容冲。紧握的手指关节透出青白颜色。
  送衣服的人已经来到慕容冲马下,举双手奉上,那厢苻坚已发话“凤皇可记得这件锦袍?孤不念旧恶,望你收下,孤与汝化干戈为玉帛,共执江山,孤阅你一世风华,可好?”苻坚的一番话,他身后的文武大臣无不动容变色。
  慕容冲眯着眼睛看着那件披风,他记得那龙上凤下的图案,有几次苻坚在御书房里要了他,就是用这件披风裹着他抱回凤紫宫的,看来苻坚是有备而来。
  慕容冲的眼中显现恨意,苻坚以为一件旧衣可以唤起慕容冲的旧情,殊不知,慕容冲对他从来只有恨没有情。
  那些曲意逢迎日子慕容冲自己都不敢想怎么熬过来的,可是苻坚却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真的驾驭了亡燕的大司马。慕容冲开始笑,从轻笑到大笑再倒狂笑,“苻坚,本王现在已然引领千军万马,本王会以收复天下为己任,岂能看中你这一袍小惠,本王要用你的血,你的江山,洗尽昔日之屈辱!”
  说着慕容冲抽出宝剑,将袍子挑于剑尖,唰唰几下,布帛的碎屑漫天飞舞,随秋风零落他方。转眼被骏马的铁蹄狠狠践踏。



第三十五章 鸳鸯梦 如初醒

  话已然说到这个份儿上,接下来还要怎么讲?
  一个字“打”。
  慕容冲抬手斜斜的向下一劈,刹那间战鼓雷雷风响云动,一万黑甲铁骑就像一条蜿蜒的巨龙,向长安城门的方向冲去。
  九城重阙的城门微微打开,数万人马潮水般涌出,迅速排开阵势阻住城门,大大的杨字帅旗迎风招展。为首的大将诸色盔甲,手提长枪,长眉朗目,彪悍骁勇,正是秦国第一大将,杨定。
  杨定出身仇池杨氏名门,十三年前大秦攻燕的一战崭露头角。燕城一破,十二岁的慕容冲率亲卫杀出,擒住慕容冲的就是杨定。他见对方是一个孩子没忍动杀心,只是挑于马下。可是他没有想到,正是他,让慕容冲开始了仰视苻坚的命运,正是他造成了这个孩子跌落泥潭沦为娈童的命运。
  杨定是个军人。军人的天性容不得他有恻隐之心,他也不会责怪自己。这个世道本是这样,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有朝一人他杨定也沦为阶下囚,下场也会这样。
  可是每当他见到那个孩子黑的透不进一丝阳光的眼睛,心中就有那么一丝不忍。那年围猎,他放箭惊走了苻晖的猎狗,也让苻晖知道了害怕,要不慕容冲可能已经丧生在狗嘴之下。
  最后那孩子走了,当时杨定就想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可是今日,他竟然又回来了。剑指长安,兵临城下。
  杨定是大秦第一名将,更是苻坚爱女的丈夫,大秦的驸马。
  慕容冲也不是孩子了,他还是从他眼里看不到阳光,但是他看到了血,看到了仇恨,所以这个仗必须打。
  北冥鲲早就按奈不住了,提枪就想上前。慕容冲轻轻一喝,阻止了北冥鲲。
  “穆峥何在?”一听慕容冲叫自己,穆峥忙策马上前。
  “穆峥,你可知对方大将是何人?”
  “帅旗是杨字,想必就是那杨定。”
  “穆峥,你还记得当日我是怎么说的。”
  “末将记得,今日末将就去会会这秦国第一名将。”
  “好,也让双方将士都见识见识这亘古一战。”穆峥经过慕容冲身侧,慕容冲压低声音“穆峥,万事小心,不可逞强。”说着展颜一笑,他的半边脸映在冬日的阳光里,密匝匝的睫羽也给镀上了一层金色。
  穆峥不舍的回望一眼,策马扬鞭迎上前去,大声叫阵“杨定,听闻你是将星下凡,一杆长枪天下无敌,今日小爷我要讨教讨教。
  杨定看对方军中奔出一骑青色战马,马上的男子青衣银甲,剑眉星眸,甚是俊朗。怀里抱着一柄宝刀,黑金吞口,黑鲨皮鞘,古朴无华,虽未出鞘,凌厉的杀气却越来越盛。
  “对面小将,报上名来,将军手下从不死无名之鬼。”杨定大声喝问。
  “我只是中山王的一名侍卫,没什么名号。杨将军手下既然不死无名之鬼,那时因为你根本就杀不了我这无名之人。”说着宝刀出窍,挟着万道寒光力劈杨定。
  杨定深沉老辣,知对方兵器必是神兵利刃,也不硬碰,微微旋身,勒马错登,穆峥一刀落空。杨定这里已将长枪拧旋儿,一个扎字诀,扎向穆峥心口。
  此招来势快如闪电,力道凶猛。穆峥忙回刀去挡,枪间正碰在刀背儿上,激起点点火花。
  高手过招,生死存亡,只在一瞬。渐渐的两旁的军士已根本看不清他们谁是谁的招式,只见的刀光枪影,漫天风云黯卷。
  慕容冲的一颗心悬在半空,这一战果然是惊天动地,亘古一战。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两人谁有没有丝毫破绽,穆峥毒蛊刚除,一直跟在军中未及调养,身体能受得了吗?再者毕竟杨定老道,又正值盛年,这样打下去,结果会怎么样?这一刻慕容冲开始后悔让穆峥出战的决定。
  这样想着,心神就分错了,再回神,那胶着的人竟然已经分开。杨定对穆峥说:“小将军,好功夫。”
  穆峥回到:“杨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如若不是在下仗着有宝刀在手,早已败了。”
  “此言差矣,我感觉到将军内力晦涩,似重伤新愈,若将军身体无恙,我杨定也不一定能抵挡的住。”
  英雄之间竟然有相惜之意,怎奈各为其主,是敌非友。
  “今日已分不出胜负,我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战如何?”杨定提议。
  “好。”穆峥抱拳,勒马回营。
  那边慕容冲一看忙鸣金收兵,这一战必是苦战,也不急于一时。
  回到营帐,慕容冲对当前的战事稍作分析,目前也没别的法子。既然杨定已约穆峥明日一战,且等明日再作打算。看各将士都已疲乏,便吩咐夜间警醒点,加派夜防,以防止敌人来偷营。
  入夜,慕容冲却不能寐,他玉手执笔,在布帛上写写画画,画出长安城的地势,周围的山脉、河流。听得脚步声,抬头一看,穆峥站在门口。
  这些日子,慕容冲总觉得穆峥在疏远自己,但实在军务缠身,也无暇细想,现在穆峥主动出现在自己大帐里倒有些意外。
  “穆峥”刚叫出来,穆峥忽然欺身上前,一把把慕容冲摁倒在虎皮榻上。慕容冲淬不及防,一脚蹬翻了小几。书籍布帛散落了一地,海棠花状的澄泥砚也倾倒在地,溅得四处是墨点。
  “穆峥你又上什么邪劲?”慕容冲话语刚落,就被穆峥的嘴给堵上。带着怒气和惩罚的舌头在慕容冲嘴里四处油走,舔舐每一处湿润,最后竟然变成了轻咬。
  “嗯,穆峥,你,轻点,痛。”好容易挣开穆峥的钳制,慕容冲长长的喘了口气,有点诧异的看着穆峥。穆峥也不说话,直直的瞪着慕容冲,眼眶红红的。
  慕容冲一下子慌了神,“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边说着,便上下摸着。“莫不是喝酒了?怎么也没闻着酒味呀。”“我已经戒酒了。”穆峥声音粗噶。
  “那是怎么了,也不烫呀,我的大将军大敌当前你可不能病呀。”穆峥抓住贴在额头上的手,按在自己的下身“这里烫。”慕容冲倒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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