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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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承罪-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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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今夜,是他娶亲之日,而新嫁娘是李清雪,他不能让李清雪因为齐誉的冲动而承担后果。
  可是,自己终究是期待着,而他也真的来了,什么也不说,也不问问他愿不愿意就把他给带出了宫来。
  就像多少年前的今天一样,因为他随口的一句愿望,便偷偷带着他出宫游玩了一整天,再回来时,二人一同受了父皇的责罚,却是甘之如饴。
  这样的日子,终究只存在于抓不住也奢求不来的过往,没有哪怕一瞬,时间会倒着流回去。
  “下马走走吧。”秦子墨如是说着,齐誉便应声勒住缰绳,自行下马后,伸手接下了秦子墨。
  齐誉牵着马,两人并肩走着,呼啸而来一阵夜风,把秦子墨冷的瑟缩了一下,齐誉便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秦子墨系上。
  秦子墨并不排拒,他裹紧披风,感受着属于齐誉的温度,继续前行着,“前些日子,我生了一场大病,这几日才刚好,你便拉着我出来骑马吹风,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齐誉侧头看看秦子墨,眉头蹙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牵过秦子墨的手,紧紧握着,似乎是想将自己的温度传达过去。
  秦子墨任他牵着,徒步来到一处溪畔,天上星辰,溪上星海,点点光亮随着细微的波浪翻动着。
  溪边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如今正值深秋,整棵树上挂满了金黄色的叶子,地上也落满了一大片,偶有几片落进溪里,漾起一波涟漪。
  月色下,整棵梧桐树竟然泛着十分耀眼的金光,仿佛只在这里燃起了一捧耀眼的火光,而这里以外的一切却反而显得更加死寂。
  秦子墨拉着齐誉走过去,齐誉本想将马系在梧桐树上,却发现树干太粗,根本无法系上,便干脆随它去了。
  二人一同坐在梧桐树下,共赏这片灿烂星河,四周十分的安静,远处不时飘来两声摆夜摊的吆喝声,沉寂而悠远。
  沉默不知多久,秦子墨感觉到齐誉握上了他的手,摩挲了一阵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瘦了。”
  秦子墨侧头对他咧嘴笑笑:“生了半个月的病,能不瘦吗?”
  齐誉的眉头蹙地越发深了,秦子墨便伸出手指戳两下,然后倒头挨近齐誉怀里,不要脸地问他:“心疼吗?”
  齐誉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秦子墨。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儿有二更,其实是一章,但是我觉得字数偏多,所以分成了两章

  ☆、第十四章

  沉默不知多久,秦子墨感觉到齐誉握上了他的手,摩挲了一阵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瘦了。”
  秦子墨侧头对他咧嘴笑笑:“生了半个月的病,能不瘦吗?”
  齐誉的眉头蹙地越发深了,秦子墨便伸出手指戳两下,然后倒头挨近齐誉怀里,不要脸地问他:“心疼吗?”
  齐誉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秦子墨。
  又陷入了无边的沉默中,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着,秦子墨突然抬起脑袋来,板着脸道:“齐少将,你就打算陪我看个星星来给本太子过生辰?”
  齐誉突然面露难色,显然不怎么会应付这类事,“那。。。你想?”
  秦子墨白着眼想了想:“我要。。。”眼睛一转,抬手一指天边的圆月,“那个!”
  齐誉脸一僵:“太子殿下,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
  秦子墨一脸困惑地看看齐誉,“我只是想吃个烧饼罢了,这也那么困难吗?明明以前也买给我吃过的。。。”说着说着,竟然一脸委屈相了。
  齐誉的额角跳了几跳,心想,在这个点还吵着要吃烧饼比起要月亮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秦子墨瞪着眼睛望着齐誉,就差眼泪汪汪了,终于把齐誉看的叹了口气,起身欲往街巷里走,刚跨出几步却突然刹住了脚,回头看着秦子墨。
  秦子墨:“我要三张大饼,肉馅儿的!”
  齐誉点点头,却还是没动,继续看着他。
  秦子墨吧唧了一下嘴:“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齐誉眉头一松,这才转身离去。
  怕吗?怕什么?其实不用怕的,已经离不开了。
  秦子墨看看边上正悠闲自在地吃着枯草的马,不由轻笑,“真是个笨蛋,徒步找,得花多少时间。。。”
  独自静默片刻,他从怀里掏出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封,伸到半空中,口中吐出简单五个字:“付察将军府。”
  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然而就在下一刻,头顶上的梧桐树因为什么动静而抖落几片金黄梧桐叶后,再看时,秦子墨手里的信封便不翼而飞了,只余远处疾走而去的一抹佝偻背影。
  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秦子墨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从枯草地上拾起一片梧桐叶,捏在手里转动许久后,起身靠近了溪边,将叶子扔进了水里,静静地看着它随波逐流,渐渐远去,眸子里闪过片刻艳羡,不一会儿便又无影无踪了。
  “能远去,多好。”
  出乎意料,没过多久齐誉便回来了,手里捧着个纸袋子,里面满满一袋子的烧饼,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出炉的。
  秦子墨高高兴兴地上前迎接齐誉,刚要伸手进纸袋子里取,却在半途被齐誉一把握住了手,秦子墨抬眸看齐誉,却发现他的脸色不似之前明朗了,眼里流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似不安,似悲戚,一瞬间却又什么都没了,只简单一字:“烫。”
  秦子墨在齐誉的神色里失神了片刻,突然反握住齐誉的手,拉近,倾身,在齐誉的唇上啜了一口,接着又抢下了齐誉怀里的一整个纸袋子,满足地笑道:“辛苦齐少将了,”又从纸袋里取出一块,迅速扔给了齐誉,“喏,赏你的!”
  齐誉下意识一接,没想到会那么烫,掂了好几回才勉强拿住,那副样子兴许和平日里沉稳严肃的模样相去甚远,让秦子墨笑了好一会儿。
  重新拉着齐誉坐会梧桐树下,两人看了会儿星星,吹了会儿冷风,一起吃了会儿十足肉馅儿的大饼,心中各自回想起了遥不可及的当年,更多的是开心和天真的憧憬,何曾想过会有今后的这些无奈和矛盾。
  有时候,未知的命运会给你一个惊喜,可喜在哪儿?
  这么些年来,他们二人只能从那一波又一波的惊中,竭尽全力地寻找细微的喜,到头来,费尽心力,找的满手疮痍,却只寻得少得可怜的一些相偎相依。
  够吗?不够。
  然而,他们是没有资格贪婪的,这样,就已经是上天能给他们的最大恩赐了。
  秦子墨咬下手里最后一口烧饼,突然伸出油光光的手捏住了齐誉精致的下巴,将他的头扭向自己,然后一边嚼着烧饼,一边糊着声道:“你是不是忘了和我说一句话?”
  齐誉漆黑的眸子犹如漩涡般,轻而易举地便将秦子墨卷了进去,他似乎知道齐誉在想什么,却又不那么清楚。
  对视良久,齐誉伸手抓住了掐住他下巴的手,拉起秦子墨朝马走去,“回家。”
  二人上马后便扬尘而去,没有丝毫停留。
  颠簸间,秦子墨怀里揣着的烧饼袋子落到了地上,还未吃完的饼滚落一地,浸于尘泥。
  耳边急速而过的风带走了一句轻语,飘去了越来越远的身后,犹如回不来的过去,看不到,也听不到:
  “生辰快乐。”
  齐誉将秦子墨送回宫,似乎还想留一夜,却被秦子墨委婉拒了:“你也终归是娶了妻了,娶进门便要负责任,我没什么要求,只望你至少对她好一些,不要。。。”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等了半个月,直到今夜,你要说的。。。还是只有这些?”齐誉紧紧扣住秦子墨的肩,仿佛下一刻就会不顾一切地将他搂紧怀抱,带离这个地方。
  秦子墨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齐誉,听到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他诉说,没有一点脾气:“上次是我不对,我只是有些。。。总之,我向你道歉,你。。。”
  “可你还是娶了,不是吗?”秦子墨的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一切。
  齐誉握着他肩膀的手紧紧松松数次,终究还是松开了,先前脸上的焦虑之色也逐渐消失殆尽,就像从没有什么令他动容过。
  秦子墨伸手替他理了理一路被风吹乱的发,动作是那样的柔和,他嘴角微微上扬,神情无比淡然:“回去吧,趁着天还未亮,洞房花烛夜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终归是要圆满才好的。”
  一瞬间,齐誉猛地抓住在他肩上理发的手,咬牙看了秦子墨最后一眼,终是狠狠地甩下了他的手,决然而去。
  秦子墨转身走进殿里,不去看他走的有多快,背影有多决绝,有多孤寂,他只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扬了扬头,将不该落下的东西倒了回去,然后大喊一声:“玉怜!更衣就寝!”
  不久后,玉怜便从门外转来,手里竟端着一个端盘,盘子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她笑的和以前一样灿烂,明朗地对秦子墨说:“殿下,吃碗长寿面吧!”
  秦子墨愣怔原地,动也不动,还是玉怜将他拉着坐下,再将面碗推到他面前,催促他快动筷子:“我可等殿下很久了,这不刚下的面,快趁热吃吧!”
  玉怜睁着大眼睛看着呆愣的秦子墨,又瞅了瞅面:“殿下,你不会是嫌我做的难吃吧?!”
  “不。。。不是。。。”秦子墨鼻子一酸,险些就要将倒回去的东西流出来,赶紧端起面碗吃了起来,也不管它有多烫,能遮住自己的糗态就好。
  类似于抽泣的吃面声极大,几乎分不清孰真孰假,玉怜依旧在犹自喃喃:“吃完这碗长寿面,接下去也会永远开开心心事事如意的,太子殿下的话,应该会寿与天齐吧,从此君临天下,雄霸四方!啊。。。不过,殿下啊,你这么不正经,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呢?要是再稳重一点的话,那便是个完美君王了。。。”
  在玉怜喋喋不休的另类祝福中,秦子墨埋头吃着面,眼眶里调出来的水珠接连不断地滚进面汤里,将香浓的味道搅成了苦涩的,实在忍不住了,便一口咬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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