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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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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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人敢在距离肃州百里的地方出现,并公然袭击朝贡的突骑施使团,王方翼还是挺吃惊。与吐蕃人交手颇多的他,清楚吐蕃人的战斗力,他已经感觉到突骑施使团凶多吉少了。因此,他虽然率部心急火燎来救,心里却并不抱希望,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悲叹的同时,王方翼也在责怪瓜州刺史,为何不多派军士护送。如果有一团三百人或者更多的军士护送,那吐蕃人肯定没这么大胆,敢进入大唐境内,偷袭突骑施使团。
    王方翼非常清楚,吐蕃人为何会偷袭突骑施使团,那就是挑起大唐与突厥部落之间的冲突。
    这些年,吐蕃国力上升很快,咸亨年间,在青海西面的大非川击败了名将薛仁贵所领的大唐军队,尽取吐谷浑地。其大论钦陵亲自坐镇青海,觊觎大唐的兰州、凉州、肃州之地,想尽取之。
    如今,吐蕃人依然屯集雄兵于青海,与集结在青海一线的大唐军队对峙。
    据王方翼了解,青海的吐蕃军队有近三十万,吐蕃大论钦陵及其弟赞婆都在青海。吐蕃人大兵压境,一副大举进犯的意思。大唐朝廷也不敢无视,派老将刘仁轨坐镇青海,与吐蕃人对峙。
    刘仁轨威名赦赦,王方翼战绩也不俗,吐蕃人不敢大意,基本上停止了主动的挑衅。
    吐蕃人不但在青海与大唐时起冲突,还数次攻击安西都护府。他们与一些突厥部落相互勾结,让安西之地连年不得安宁,许多地方被吐蕃人占领。王方翼清楚,吐蕃人最怕的就是安西的突厥诸部落完全听命于大唐,联手对付吐蕃。
    大唐军队在安西境内屯兵数量并不多,至多不超过四万人,要统治这么大的地方,兵力肯定是捉襟见肘。吐蕃军队想取安西之地,如果突厥诸部不与大唐齐心,那他们机会就很多。如果突厥诸部都听命于大唐,唯大唐马首是瞻,那他们就别想在西域立足。
    因此吐蕃人想尽办法挑起突厥部落的叛乱,让他们与大唐作对。
    西突厥有十姓部落,分为五弩失毕;五咄陆,突骑施即五大咄陆之一。大唐平定阿史那贺鲁叛乱后,以突骑施索葛莫贺部置鹿都督府,突骑施阿利施部置絜山都督府,隶属安西都护府。突骑施部落统掌两个都督府之地,实力雄厚,在草原上有举足轻重地位。如果他们完全听命于大唐,为大唐征战,那是吐蕃人不愿意看到的,因此他们在知道突骑施使团去长安后,就不惜代价偷袭使团。
    只要使团被消灭,那大唐与突骑施之间肯定会起矛盾,即使最后查到这是吐蕃人所为也是如此。而突骑施使团在大唐境内被消灭,也足以证明大唐的实力在下降,连一个在自己境内行进的使团安全都没办法保证,那原本臣服的许多部落,肯定会起另外的心思,甚至对大唐生出异心。
    这些都是王方翼一路过来想到的,他非常清楚这次事件的严重程度。
    但突骑施使团竟然杀出了重围,没被吐蕃人全歼,挺让他意外,也很惊喜,激动之情洋溢于表。
    “下官接到求救,不敢耽搁,马上亲自率军来救,一路急赶,生怕使团遭遇不测,还好,”王方翼看了看娑葛,再看了看那些基本都负伤的使团及护送的唐军残部,挺是感慨,“幸承天佑,吐蕃人被击败了。贵使请放心,接下来下官会派更多的军士护送,断不会再给吐蕃人以机会。”
    “多谢王刺史,”娑葛再施了一礼,然后指着身边的李晨:“今日,本使遭到了吐蕃人的袭击,情况凶险,幸好得李公子的相救,凭一人之力杀退了吐蕃人,终让我们转危为安。如果没有李公子的神勇相助,我们这些人,肯定会都死在吐蕃人的屠刀之下。”
    “哦?!竟然是这样?”王方翼大为惊愕,眼睛落到了一脸淡定站在一边的李晨身上。
    娑葛也快人快语地把上午发生的战况简单地与王方翼说了一下。
    听了娑葛所言,王方翼更是惊讶,他有些不相信,李晨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就力挽狂澜,改变了事态,解救了突骑施使团。不过他也很快就接受这个事实下来,娑葛应该不会骗人,幸存的还有大唐军士,只要打探一下就能弄清楚事儿,那些大唐军士不会胡言乱语的。
    王方翼侧转头,上下打量起李晨来。
    脸色平静的李晨,也用略带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王方翼。
    王方翼在打量了一会傲然站立、显得非常与众不同的李晨后,心下生出异样的惊叹,忍不住赞叹此子的少年风仪。从容淡定,波澜不惊,像是经历了很多大事一样,沉稳之态不是一般人可比。
    “竟然是如此人物!”王方翼最终心生感叹,他不再怀疑娑葛的话。
    他心里在揣度,这个解救了突骑施使团的少年人,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如此勇武。
    行事有头脑,骑**良,有万夫不当之勇,寻常人家的少年郎,断不可能有这般能力。
    还有,这个少年人在面对他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异样,一副非常从容的样子,这不寻常。
    他在陇右的威望挺高,气度异常,那是无数次的战斗打出来的,手下的人极少有敢与他目光对视的。但面前这个少年人,却似乎完全无视他的气度,与他对视时候,一副傲然的样子,丝毫不被他的气势所慑。
    “这会是个什么人物?”

第五章 什么难题
    李晨也从王方翼的眼神中发现了异样,赶紧收起了目光,垂下了眼帘,冲王方翼作了礼:“在下李晨,见过王刺史!”
    “竟然是李公子以一人之力解救了突骑使团,太让人意外了。李公子的神勇,某甚为惊叹!”王方翼脸上浮出笑容,挺动容地说道:“肃州境内动荡,有军士的护卫,使团依然遭到吐蕃人的袭击,某甚是惭愧。非常感谢李公子的相助,让使团有惊无险到这里,多谢你了!”
    王方翼说着,带点恭敬地向李晨行了一礼。
    李晨当然懂礼,侧身躲过后,还了一礼,很谦虚地说道:“王刺史言重了。在下是汉人,看到胡人袭扰我大唐军队,虽不自量力,但也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在眼皮底下发生。仗着自己有所学,也就唐突一会,冒险一击,所幸成功了。”
    “哈哈,李公子的功绩本官一定会禀报朝廷,为公子请功,”王方翼大笑了两声,眼光也从李晨身上收回,转向娑葛,“使者受惊了,随下官到肃州城暂歇吧。一切等到肃州城再说!”
    “听凭王刺史的吩咐!”娑葛也马上答应。
    两方相互介绍了一番随行人员后,也就收拾停当,在王方翼所领的大唐军队护送之下,往距离此地大概八十里的肃州城而去。
    一路行去的时候,王方翼一直伴着娑葛,问询路上情况,这场激战的经过他也详细问询了一番。
    娑葛当然不会隐瞒,把整个事件的经过再说了一遍。
    不只娑葛说,见到王方翼后一直低调的乌珠也补充一些,唯一幸存的一名唐军队正又讲了一些情况,这下王方翼再也没有一点疑惑,他完全清楚,正是李晨神勇地射杀了指挥作战的吐蕃东本及其他几名头领,导致吐蕃人群龙无首,最终不支溃败。
    “此子身手真是出色!”王方翼对李晨更是好奇,越加想弄清楚这个少年人的真实身份。
    走了两个时辰左右,在日落时分,大队人马终于抵达肃州城。
    唐代肃州在后世的酒泉附近,下辖酒泉、福禄两县,州治所在酒泉县。肃州东面是甘州,后世“甘肃”的名称就是因“甘州、肃州”而得。因为是边关重镇,肃州城修建的非常雄伟。进到肃州城后,所有人心里都有了安全感。
    肃州是连接丝绸之路的关镇,来往西域与大唐内地的商旅行人都要经过肃州,城内还算繁华。
    肃州城的规模并不大,至少在李晨眼中是这样,但其完全古典的味道让他生出不一般的兴趣。这和后世时候到那些完全商业化的古城游玩完全不同的味道,李晨在走进肃州城的一刹那,就心生激动。
    从今以后,他就要真正融入这个时代,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会是什么样。
    完成老和尚的愿望,李晨觉得完全不现实,毕竟现在正处于大唐最强盛的时候,朝中又有那个后来当皇帝的女强人武则天在,要取李治而代之,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晨只希望,自己能带着穿越人的光环,在这个时代混出点成绩来就好了。
    王方翼亲自安排了使团成员的食处,将突骑施人全部安排在肃州刺史府内。其他幸存的大唐军队,自然没有这待遇,被安置到军营中去了。李晨也被安置在刺史府内,只不过并不和突骑施人一道。
    安顿好后,王方翼为娑葛兄妹所领的突骑施使团接风洗尘,压惊慰问。肃州刺史属下所有在城里的官员都作陪,李晨自然也被当作贵客邀请,并在席间露了脸,被众人“狠狠地”关注了一番。
    “少年英雄!”
    “此子充满了胆气,不是一般人物!”
    “良师方能出高徒,一定是哪位名家的后人!”
    “……”
    称赞之声不绝于耳,李晨坦然相对,在众人惊讶并表示敬佩时候,非常有风度地谦虚了一番。
    因为娑葛和乌珠都受了伤,需要静养,接风宴也草草结束。
    李晨在话别娑葛,及已经非常困、但似乎还想和他说话的乌珠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只是还没等他宽衣解带,外面有人通报,却是王方翼来访。
    李晨赶紧出门迎接,将换了一身寻常襦衫的王方翼迎到房中。
    一改白天的严肃,脸上浮出笑容的王方翼拱手作礼,带点亲切地对李晨说道:“本官过来探望一下李公子,希望没打扰到李公子的休息!”
    “当然没有,”李晨赶紧回礼,“王刺史快请里面坐。”
    进了屋后,两人分头而坐,自有刺史府的下人送上茶。
    下人退下后,屋里只剩下王方翼和李晨两人。王方翼以一副挺和善的样子,非常客套地问了李晨一些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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